第九百七十九章順手打壓牛冬生慨然赴宴,這原本是好事,但是他還帶了一個人來,卻是讓陳太忠的好心情蕩然無存,「我介紹一下,這個是勞動局的周局長,這是科委的陳主任。」

周無名一見陳太忠,臉色就有點陰晴不定,陳太忠上了好幾回電視了,他怎麼可能不認識?心裡不由得暗恨:今天這還真是點兒背。

周局長的大兄哥從交通局接了點修路的活兒,還有點款子沒結算了,再加上素繞一級路已經開工了,丫還想再接點活,就央著妹夫出面先打個招呼――五包都無所謂的,階層不同,眼光自然不同,刨食兒的領域也不同。

周無名剛趕到牛冬生的小別墅,就見到牛局長的奧迪車開了出來,他探頭打個招呼才待說話,牛冬生笑嘻嘻地大手一揮,「小周啊,跟我去蹭飯吧。」

這話說得霸氣十足,既不解釋去向也不解釋因果,不過,行局的好壞就體現在這裡了,同是局長,周無名不但不能拒絕,還得心生感激才對,牛局長很少有這麼大方的時候。

可是,一見對方是禍害了自己親戚的陳太忠,周無名心裡還真不是個滋味兒,唉,早知道是這傢伙,我今天就不來了。

不過,既然來了,那該應付的場面還是得應付,想著陳太忠未必知道自己的心思,周局長笑嘻嘻地伸出了手,「呵呵,你好……」

陳太忠卻只當是沒看見,雙手向褲子口袋一插,臉上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也不說話,就是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

周無名的手,就那麼僵在了空中,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了。

「陳主任?」牛冬生髮現事情不對勁,納悶地喊了一聲,疑問的味道很濃。

「久仰大名了啊,周局長,」陳太忠也不理牛局長,而是沖周局長點點頭,燦然一笑,「最近怎麼不見周遊啊?說實話,我挺想他的,呵呵。」

周無名的臉色微微一變,卻是又很快地恢復了正常,勉力笑了一聲,「周遊是誰?我不認識這個人啊……陳主任是不是記錯人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不著痕跡地收回右手,很自然地去掠一掠頭髮,雖然他的頭髮,梳得已經是油光鋥亮了。

「你走吧,敢作不敢當,挺沒意思的,」陳太忠很隨意地揮一揮手,「好歹是個局長呢,有本事背後下刀子,當面不敢承認……」

一邊說著,他一邊看看愣在那裡的牛冬生,「牛局,今天這個面子,我不給你了啊。」

牛冬生被搞得一頭霧水,左看看右看看身邊這二位,心裡這個納悶啊,「太忠,你……你是不是搞錯了啊?」

「我就說搞錯了嘛,」周無名笑笑,不過,那笑容里的尷尬,任是誰也看得出來。

「機會,我給過你了,」陳太忠抬手一指周局長,臉上卻是笑得越發燦爛了,「小寧,去把周局長的車給我砸了,司機拎上來……你還記得司機長什麼樣吧?」

丁小寧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就站起了身子,轉身想外走去,鄭在富身子一抖,似乎是想攔人來著,不過最終還是坐在那裡沒動。

周無名聽得也有點心驚,不過,看到要去砸車的,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他倒也沒放在心上,而是轉頭看看牛冬生,「牛局,不好意思啊,今天這飯,我沒法兒蹭了。」

說著他就轉身向外走去,陳太忠怎麼肯放過他,冷冷一哼,「你敢走的話,小心路上有車禍啊。」

「我說姓陳的,我招你了惹你了?」周無名實在受不了啦,轉頭怒指著他,「就算欺負人,也沒你這麼個欺負法兒吧?」

「小陳,給我個面子,」牛局長終於發話了,陳太忠為難他帶來的人,他臉上掛不住啊,「今天就這樣了,錯過今天……」

他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喧鬧了起來,走到窗口一看,好嘛,一大堆人拿著板磚、鐵棒什麼的,正砸那輛普桑呢,裡面什麼人都有,不但有穿了制服的仙客來服務員,還有警察!

開發區派出所的馬副所長正帶了兩個人在大廳喝酒呢,眼見丁小寧出來,剛要打招呼,就聽丁小寧跟蔡德福打招呼,「蔡老闆,我要砸了門口那輛普桑,有人沒有?借兩個來。」

「怎麼回事啊,小寧?」馬副所長登時蹦起來了,「艹,哪個不長眼的混蛋欺負你了?」

「欺負我倒好說了,他們算計太忠哥呢,」丁小寧終是女光棍出身,說話硬是要得,「有榔頭沒有?沒有的話,我用頭也撞爛它!」

「草,找陳哥麻煩,」馬副所長二話不說,抄起椅子就走出去了,他身邊兩位對視一下,一個拔腿就跟了出去,另一個比較謹慎點,脫了警服才往外跑。

服務員里,也有那知道陳太忠的,一時間大廳里的人紛紛往外跑,看熱鬧的是大多數,但是肯動手的也有幾個。

丁小寧還真狠,直接上了自己的奔馳轎跑車,使勁兒地按著喇叭,掛著倒檔,用車屁股狠狠地朝普桑撞了過去。

周無名看得都傻了:奔馳車撞我的普桑?還是個小女孩兒乾的?

連牛冬生看得都咋舌不已,情不自禁地轉頭看一眼鄭在富,「我說小鄭,你這外甥女兒,可是比你強多啊了,不管對錯,你看人家這氣魄……」

鬧哄了好一陣之後,砸車的人才散開,倒是圍觀的人更多了,周局長的普桑已經慘不忍睹了,玻璃也碎了,前後臉也癟了……倒是基本上還能看出是輛車來。

周無名想走來著,可是看看樓下的人群,愣是沒敢離開:好像……這個包間裡還安全點兒?

不多時,丁小寧走上來了,「太忠哥,他的司機沒在,夠不夠……要不,燒了它?」

這倒不是她有多麼強的暴力傾向,事實上,周無名的司機對陳太忠的誹謗,是她最早聽到的,那還是常寡婦那樁事故中的插曲了。

「夠了,」陳太忠點點頭,轉頭看一眼周無名,「今天就這樣了,你再做小動作,倒霉的就不是你的車,而是你和你的家人了……明白我的意思嗎?」

說實話,他並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但是誰將匿名信送到省紀檢委的,那還真是一個謎,周無名有嫌疑,但是趙璞的嫌疑更大。

所以,在他的心中,略施薄懲也就算完了,反正這廝的司機居然敢在背後嚼舌頭,不給丫一點顏色看看也不可能,可既然沒有真憑實據,搞得太過火也沒必要。

周無名二話不說,掩面下樓,再也不肯回頭,倒是牛冬生愣了半天之後,才苦笑一聲,「我說太忠,你這喊打喊殺的,能不能文雅點兒啊?」

「他把黑材料遞到省紀檢委了,」陳太忠斜眼看看牛局長,冷笑一聲,「牛局,換了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小周……不會是那種人吧?」牛冬生下意識地嘀咕一句――或者是自辯的意思,只是由於聲音有點大,聽起來像是在反問。

「反正他不會承認的,你也看到了,」陳太忠懶洋洋地回答。

「要是這樣的話,你這麼做還真是客氣了,」牛局長點點頭,他略一思索,就能從周無名不自然的反應上推斷出很多事來,一時間,心裡那份不平登時就不見了。

小陳打我帶來的人,那確實是掃了我的面子,但是我帶來的人居然是這種鳥人……也他媽的真夠丟人的。

說穿了,在官場混,誰的屁股也乾淨不到哪兒去,大家為了利益,相互不服氣、比後台、涮面子,那都是正常的,但是偷偷摸摸地將事情捅到紀檢委陰人,事後還死活不承認,這麼做就落了下乘,這種行為真的不招人待見。

「那個周遊,怎麼回事?」牛冬生不可能什麼都知道。

「以前京華國際會館的老闆,」陳太忠漫不經心地解釋一句,「把許純良打了,然後我砸了那兒,周老闆就跑了,他是周無名的親戚。」

「我靠,」牛冬生拍案而起,「你也不知道早說,敢打小許?這周無名還真是膽大了。」

「好了,不說那個了,」陳太忠衝著他搖頭笑笑,「你跟小良談得怎麼樣?還是素波的五公里?」

「鳳凰這兒搞了十七公里來,」牛冬生點點頭,眉開眼笑的,「把素波的還回去了,呵呵,一部分是交換,大家都要個面子不是?」

「從錢上說的話,你是賺了啊,」陳太忠衝著鄭在富努努嘴,「牛局,這鄭主任……能不能再提拔一下啊?」

「再提就是副局長了,又是才提了,我哪兒有那能力啊?」牛冬生笑眯眯地搖搖頭。

「不是還有公路局嗎?那是副處待遇呢,」陳太忠這口氣,還不是一般地大。

「哎呀太忠,你不要為難我好不好啊?」牛局長真的有點頭大了,他何曾見過這麼難纏的副處?可是陳某人行事的狠辣,他早有耳聞,剛才周無名的下場,他也看得明明白白的。

牛局長是個等閒不肯服人的主兒,不過跟陳太忠放對的後果,真的很嚴重,說不得只能勉力解釋,「我再給客運辦放點權,這總可以了吧,太忠?」

第九百八十章只可意會「算了,不說這個了,」陳太忠笑著搖搖頭,不欲再說鄭在富的事兒了,「反正牛局是痛快人,小寧的舅舅是老實疙瘩,以後多關照一下就行了。」

「成啊,」牛冬生點點頭,衝著丁小寧直笑,「小鄭倒是老實,這外甥女可不像舅舅,拿奔馳車撞車,比她舅舅強多了,呵呵……」

「這孩子,從小就沒了爹媽,命苦,」鄭在富戰戰兢兢地接口了,「姓子可是硬,還好……沒吃過什麼大虧。」

「哦?」牛冬生挺意外地看丁小寧一眼,「我還以為嬌慣出來的脾氣呢,這丫頭我看著順眼,給我當乾女兒吧?乾爹虧不了你。」

這純粹是牛局長的賞識,跟男男女女的無關,而且,丁小寧原本就長得清純可人,別人生出點憐愛之心,倒也是正常的。

丁小寧大大的眼睛看他一眼,轉頭又看看陳太忠,陳太忠倒也沒認為這廝有膽子敢挖自己的牆腳,聞言就是一笑,「這是我朋友,牛局你這是占我便宜啊?」

「嘖,」牛冬生咂一下嘴,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成,我不占你便宜,不過小寧這丫頭我可真看著喜歡,你以後欺負她,我可跟你沒完啊。」

隨意地聊了兩句之後,馬副所長帶著人進包間敬酒來了,大家相互一引見,小馬才知道,包間裡居然還坐著大名鼎鼎的牛局長,心裡的榮幸,登時又多了幾分。

好在,做警察的膽氣要比一般人足一點,而牛冬生雖然貴為交通局長,可對方不但是陳太忠的老部下,還是派出所所長這種坐地龍,給個面子不算失身份,當然也就欣欣然地接受了對方的敬酒。

「陳書記,那輛車你看怎麼處理?」敬酒完畢,小馬都不忘記請示一下,「聽說是周無名的車?」

「那傢伙就是個小人,」陳太忠笑著一揚手,「找個車拖到勞動局門口,他愛處理不處理,別擋著人家老蔡做生意是真的。」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