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表率作用

朱秉松在來之前,還主持了一個會議,走出會場趕往寶蘭區市政斧小禮堂的時候,隱約覺得什麼東西撞了自己一下,抬頭左右看看,卻是又沒有發現異常,他身邊只有秘書在跟著,沒其他什麼人。

奇怪啊,他站住略微思考一下,只覺得自己肚子裡翻江倒海、火燒火燎的難受,禁不住伸手揉一揉,「這怎麼回事啊?」

秘書知道自己的老闆近幾天辛苦了,走上前來攙扶,朱市長卻沖他擺擺手,「好了,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結果,這不休息還好,越休息,朱秉松就越覺得胃裡難受,頭也有些脹痛了繼而頭暈了,眼見著時間不等人了,終於沒命地揉揉太陽穴,站起身來,「走,去參加那個火線入黨的會。」

「要不通知他們一聲,您不去了,成不成?」秘書看朱市長臉色不太好,小心地建議,「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多大點兒事兒?」朱秉松瞪他一眼,心說那個會不定還有什麼牛鬼蛇神地跑過去參加呢,自己說好去了,現在又不去了,不是白白地送給別人把柄?「抗洪搶險任務重大,就算倒在會場上也要去。」

這話說得有點煽情,不過朱市長也確實覺得,自己是有扛不住的趨勢了,先把事情交待清楚,暈倒在會場,也就暈倒了,到時候,正好秘書能把這話說出來,顯示出他抗洪的決心,他甚至隱隱有點希望,自己真的累趴下,這肯定也是好事兒。

想到這個,一時間他都有點後悔了,他原本就是血脂血壓雙高,早知道,這兩天就該多吃點油膩,豁出去折騰自己一把,換個好名聲回來,沒準就解得了困境呢――要不,今天就試試?

眼下其實就跟血壓升高的感覺差不多,頭暈暈的,有點四肢發軟。

「對了,這個會,有電視台的在場吧?」朱秉松史無前例地問了一句,當然,他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省台和市台,都提前通知了,應該派人過來了。」

派了人就好,朱市長迷迷糊糊地想著,臉色卻是越發地蒼白了,司機見狀也不敢開得太快,就那麼慢慢悠悠地晃了過去,這麼一來,遲到一會兒是很正常的了。

「有點不舒服,來晚了,」朱市長終於走上了主席台,笑著沖大家點點頭,卻是在走向主席台位置的時候,胃部又痙攣了一下。

「不舒服您就歇一歇吧?」一旁有市委宣教部的趙部長輕聲發問,卻被朱秉松狠狠地一眼瞪了回去,怎麼,看我失勢了,連你一個小小的部長也敢跟我得瑟了?換你們伍海濱伍書記來,也不敢現在就張揚。

趙部長心裡這個委屈,那就不用說了,心說我是看你撐不住了,好心勸你一下,你倒是給我個狗臉,哼,秋後的螞蚱,看你還能蹦達幾天。

朱市長走到主席台中間的位置,緩緩地坐下,身子一栽歪,好懸沒坐穩,幸虧他的秘書手腳快,在他身後扶了一把,才算是沒事。

接過秘書遞過來的稿子,朱秉松清清喉嚨開始發言,「同志們,今天我很高興能在這裡,看到這麼多抗洪……抗洪搶險的功臣,很高興我們的組織,又要增加……新的、優秀的血液……」

說到這裡,他實在是按捺不住了,嘴一張,一口血……不是血,反正就是褐色的黏黏糊糊的東西向前一噴,人軟綿綿地趴到了桌子上,隨即順著椅子向地下慢慢地出溜了下去。

「朱市長暈倒了,」「朱書記……」

朱秉松的秘書為了突出畫面上領導的形象,本來遠遠地避開了,不過他心裡一直惦記著老闆的身體,見狀忙不迭地搶上前去,一把拽住了朱秉松的身子,「朱市長吐血了,朱市長吐……」

他的鼻子抽動一下,聞到了空氣中濃濃的酒味,這話就實在沒辦法再說下去了。

「朱市長吐血了,」趙部長卻是跟著嚷嚷了起來,人也蹦了起來,「快喊救護車,快點,快點……朱市長吐血了。」

主席台上的幾位愣了愣,也跟著聒噪了起來,不過大家的鼻子都在頻頻地抽動,心說這一大早的,朱老闆喝這麼多酒做什麼?

這肯定就是陳太忠搞的鬼了,那天他跟張國俊喝酒,本來就沒喝多少,張廳長卻是說下午有事兒不敢再喝了,否則怕帽子不穩。

要是給別人聽了,只能聽出抗洪搶險的緊迫姓和組織上的高度重視,可是陳太忠聽到耳朵里,卻是想著――在不合適的場合喝了酒,似乎也是個整人的法子啊。

他對朱秉松的怨恨,那是耿耿於懷了,既然打算下手整人,心裡又嫌去把大壩弄個口子「太麻煩」,說不得就將這個預案拿了出來。

遺憾的是,最近沒什麼領導來天南考察,陳某人又等不得了,打聽了一下,知道有這麼個火線入黨的大會,屆時會有媒體來參加,心說這個影響,應該是足夠了。

足夠了就動手吧,陳太忠一路隱身跟著朱秉松,時不時用穿牆術往他肚子裡灌點酒,等朱市長坐上主席台的時候,又多弄了一點進去。

現在這廝正隱著身子,笑嘻嘻地站在現場看熱鬧呢,卻不小心看到台下有個熟人,天南省電視台的攝影師段天涯。

耳聽得台上亂紛紛的,一個一個都是說朱市長近曰勞累得緊,一定是疲勞過度了,又有人走上主席台,清理台上的污漬,現場亂做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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