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是得了韋明河的消息的,心裡知道,這是章書記讓自己趕回鳳凰扛雷呢,反正一把手發話了,不管他願意不願意,都得回去了。

他還說趕回來的時候,先找楊倩倩和段衛華溝通一下,誰想他還沒動身呢,就有接到了魏長江的電話,要他一到鳳凰,第一時間趕到他的辦公室,「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儘快來彙報工作,我什麼都不幹,就在辦公室等你……沒車?打車回來。」

一個市委常委專門等他,陳太忠這個榮幸,那就不要說了,放下電話仔細一琢磨,才回過一點味兒來:這是章堯東怕我先跟段衛華接觸吧?

他猜得一點都沒錯,章書記絕對不允許他先跟段市長接觸,寧建中這兩天除了纏著他,就是跑段市長那邊了,而老段這人防人的心思很重,害人的心思卻不算太強,沒準就讓姓寧的說動了。

段衛華跟陳太忠的關係,章書記知道得一清二楚,心說老段恩威並施之下,小陳難免有動搖的可能,萬一先應承下老段,那可就殊為不美了。

擱在往曰,他通常是要計較陳太忠先找自己還是先找老段彙報工作,這也是考驗個人立場的時候,但是眼下都火燒眉毛了,這種心思那也就不用再說了。

魏長江還真是在辦公室等上陳太忠了,不過陳太忠也爭氣,從素波找了輛車況不錯的計程車,將司機攆到一邊,自己駕駛著一路狂奔到鳳凰,才用了兩個小時。

這車速,嚇得坐在一邊的司機不住地哀求,陳太忠根本不理他,「再唧唧歪歪的我收拾你,三百公里不到的往返,一千五了,你還嫌少?」

將計程車扔在市委門口,他就昂然向裡面走,把門的武警才說要問一下這素波的計程車上下來的是什麼人,認出是他也就懶得理了。

現在不過四點半的模樣,魏秘書長一見他進門,笑著就站起了身,「來得好快啊,小陳你的腿沒事了吧?」

接下來秘書就是張羅著沖茶倒水,魏長江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事實上,小陳在英國辦的事情,他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眼下不過就是多問問細節,根本沒有電話上的那麼火燒眉毛。

要不是陳太忠已經猜出了秘書長催他的用意,就又得抓破腦袋琢磨這前後的差別了,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這些舉動也就不難理解了――薄薄的一層窗戶紙,沒捅破就是雲山霧罩,捅破了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

魏長江卻是不知道他已經知曉,見他穩穩地坐在那裡,心裡說這小陳出國一趟,心姓倒是有點長進,嗯,年輕人的可塑姓確實比較強。

兩人還沒聊了兩句,魏秘書長桌頭的電話響起,他接起來嗯嗯兩句,放下電話站起了身,「堯東書記也要聽聽你的彙報,走吧,跟我一起過去。」

兩人進了章堯東的辦公室,才剛剛坐下,章堯東的秘書匆匆走進來,「章書記,門口有人鬧事,說,說……」他嘴裡說著,眼角卻是掃著陳太忠。

「有什麼話你就說,又沒外人,」章堯東大手一揮,不怒而威的樣子。

秘書猶豫一下,照實說了,「那是素波的計程車司機,說陳主任把他的車弄壞了,堵在市委門口嚷嚷呢,罵得……挺厲害。」

「哦?」章堯東一聽,笑著側頭看一眼陳太忠,「太忠,怎麼回事?」

「沒啥,就是接了市裡電話,著急往回趕,我嫌那個司機開得慢,」陳太忠悻悻地解釋,「兩個小時趕了回來,可能是他的車開鍋或者……拉缸了?」

「唉,你這傢伙,」章書記一聽就樂了,「早幹什麼去了?回國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回來……算了,把車拉到修理廠修理一下吧,適當給人家點補償就完了。」

後面的話,他是對自己的秘書說的,這件事雖然有點啼笑皆非,但是可以看出,小陳執行起市裡的任務來,也是一絲不苟的。

他哪裡想得到,陳太忠這麼著急趕回來,也是為了向市委這邊暗示:我接了電話就往回走,真的沒有跟段衛華接觸啊。

是的,陳太忠只是想撇清而已。

接下來就是他向兩位領導彙報工作了,事實上,章堯東也從魏長江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不過,眼下既然把小陳喊來了,當然裝也得裝那麼個樣子出來不是?

其實,在電話里說,遠不如面對面講得清楚,章書記原本就是想隨便聽一聽的,誰想聽著聽著就興起了,時不時地嗯嗯點頭,遇到不清楚的地方,還要插嘴相問。

能向英國搞勞務輸出,那可是一等一的好事兒,這才叫「引進來走出去」,在掀起投資熱的同時,又讓鳳凰人民走出去開拓視野,如果能形成風潮,對提高鳳凰人的人均收入很有幫助,那些出去的人再回來,又能相應地帶給大家更多的就業機會,提高對外部世界的認知,對鳳凰市整體經濟的發展,有著重要的、積極的意義。

其實,鳳凰市的一些企業也有對外勞務輸出,不過那都是垂直的關係,從上面獲得的名額,這一次是橫向聯繫,市裡充分地發揮了紐帶作用,這意義是巨大的。

至於說代工產品,那倒是在其次了,不過對那個「哈默的朋友」海因先生可能的到訪,章書記也比較感興趣,並表示自己可以抽出時間來會見一下。

最讓陳太忠感到意外的是,章堯東居然點出了埃布爾熱情招待他的本意,在章書記這個層面上,很多東西看得很是比較清楚的,「法國企業著急在中國打開市場呢,呵呵,太忠,十有**啊,他們是把你當作京城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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