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總見荊紫菱不肯伸手相握,心裡就有一點惱火,憑你也敢讓我手懸在半空?真是找不自在。

等到聽到她的解釋,他的心裡才微微好受了一點,於是藉機側頭一看,卻發現這女孩兒的「男朋友」正在跟一個洋模特嘰里呱啦地說著什麼。

敢情這女孩兒是傍上了這個小伙子,怕小伙子生氣啊?杜總自覺猜到了真相,事實上,這種事情他見得太多了,漂亮女孩想在燕京發展,不找個金主靠著,就得要勇於獻身,京城哪裡是那麼好混的?

在杜總猜測中,陳太忠算得上一個小有辦法的傢伙,小伙子身上有點不含糊的勁兒,而且馬小雅也說了,這是天策的貴客。

但是……也不過是馬小雅的貴客而已,小於都不肯陪同的人,能貴到哪兒去?事實上,對小於所說的小伙子是她「朋友」一事,杜總都不是很相信,沒準是她想幫自己的人撐撐場面――馬小雅可以算是她的心腹。

當然,這小伙子居然能勾上國外的模特,倒也不是特別差勁的,不過,想到這個,杜總越發地能確定,眼前這個美貌女孩,在那個年輕人心中的地位肯定很低――當著她,他就敢跟別的女孩兒調情。

既然你不肯珍惜,那就讓我來好好地珍惜吧!

杜總能看上荊紫菱,不僅僅是因為她身材相貌都極佳,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欣賞她身上那種活潑明媚的青春活力和清純氣息,搞這一行的,都講究個感覺――這簡直就是活脫脫的新一代玉女派掌門的天然候選者。

當然,公司的發展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有那有辦法的人,看上了新的「玉女」而想要「御女」的事情,也很常見,這就是美女存在的另一重意義了。

不過那些就都屬於包裝問題了,哪怕是新的「玉女」因為頻頻被「御女」而變成了真正的「**」,也不過是個宣傳口徑的問題,沒什麼了不得的。

正是因為有這多重意義的存在,一旦遇到絕對合適的人選,杜總不但能放下身段,也不怕跟一些小有辦法的人扳一扳手腕――這年頭,找個感覺清純的美女,不太容易啊。

反正你也不是很重視她!這麼想著,他走到陳太忠身邊,見這廝跟洋美女呱啦呱啦地說個沒完,說不得伸手一拍他的肩頭,「朋友……」

陳太忠的頭馬上迴轉,上下打量他兩眼,下一刻,從他嘴裡蹦出一句話來,好懸沒把杜總氣個半死,「我說……你算個什麼玩意兒?也敢拍我的肩膀?」

他聽到了荊紫菱的話,知道美少女將處理權又踢還給自己了,當然就不肯客氣了,是的,他不但有意同貝拉瞎嘞嘞而不理這廝,而且,在被打斷的時候,語氣是相當地不屑。

「太忠,這是華盛的杜總,」馬小雅不失時機地煽風點火,心說你要是真的能狠狠地折一把杜洪的面子,以後你來燕京,我每次做你的替補女人都無怨無悔了,「他不是玩意兒。」

她是被人搔擾,不得不離開電視台的,而逼她離開的人,跟華盛和杜總的關係不是一般地好,這份怨念,已經在她心頭壓抑了很久,她絕對不介意變通地表示一下。

這並不是一個好習慣,高層鬥爭講究的是出刀不見血,不過,她還年輕,沉不住氣也是正常的,難道不是嗎?

「不是玩意兒?」陳太忠收到了這個信息,不禁搖頭一笑,「你根本不是個玩意兒,也敢跟我逼逼?是不是最近沒發生一點意外,心裡不爽啊?」

杜總本來已經被他的話氣得七竅生煙了,耳聽得馬小雅在一邊挑事,這怒火愈發地高漲了起來,冷笑一聲,「小子,打了人就完了?」

「我打人了嗎?你那隻眼睛看見了?」陳太忠抬手一指杜總,隨即不屑地擺一擺手,「滾遠一點,啊?」

「你!」杜總還待說什麼,又是一個黑影飛了過來,不過他身後的一個壯漢身子一動,不見怎麼作勢,手裡已經握住了另一個凳子,不過這凳子飛來得極快,他就算握住了,那凳子的一端還是重重地撞上了他的肚腹。

「砰」地一聲悶響,杜總才愕然回頭,眼見那壯漢放下凳子,皺著眉頭揉著自己的肚子,他一時就愣在了那裡。

「哈哈,我又出手打人了,是不是?」陳太忠哈哈大笑幾聲,臉上卻滿是嘲諷,那意思很明顯――看見凳子是哪兒飛來的了吧,你咬我啊?

另一個壯漢則是在同伴接了凳子的同時,身子一晃,就消失在人群里了,不多時趕了回來,衝著杜總搖一搖頭,他沒找到扔凳子的人。

杜總愣了半天,終於覺得眼前這年輕人有點不對味兒了,剛才他聽說有人扔凳子砸人,可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自己親身體會了,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詭異。

他身邊的兩個保鏢,可是特種部隊的高手,他高價請來的退伍軍人,不但身手棒,在保護首長方面也受過訓練,居然找不到扔凳子的傢伙,太蹊蹺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終於決定認真地對待一下面前這個年輕人,難道說這傢伙跟社會上的混混還有點關係?

「再逼逼我揍你,」陳太忠眉頭一皺,眼一瞪,他終於有點不耐煩了,「我事情很多,找虐的話直接說。」

「誰要在我的地方揍人?」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一個中年人伴著兩個人走了過來,馬小雅一見此人,眼睛就是一亮,「肖總」!一邊打招呼,她一邊向陳太忠使個眼色:這可是我朋友,太忠你客氣一點。

「你的地方,怎麼會是別人把門呢?」陳太忠當然領會了她的意思,少不得笑嘻嘻地沖那肖總點一點頭,「我還以為這地方賣給華盛了呢。」

肖總的嘴角,不引人注目地抽一抽,他也是得到消息才來的,按說華盛舉辦的活動,人家的保安幫著把門,那是很正常的,不過,馬小雅都報出他的名字了,把門的人眼裡居然沒有他肖總,這就讓他有點忍無可忍了。

他不怕華盛的老杜,不過老杜身後那位,他卻是相當地忌憚的,正好,他身邊也有衙內級的人物在,少不得就拽了人一起過來撐場子。

「小珏,」他側頭看一眼身邊的人,想說點什麼,卻發現對方正愣愣地看著馬小雅的朋友,「陳太忠,你怎麼在這兒?」

「鄒珏?」陳太忠看到他,也微微地錯愕一下,隨即笑著伸出手來,「真是少見啊。」

杜總見到鄒珏,臉色就是微微一變,見陳太忠不但跟其認識,還能很自然地伸手相握,心裡又是微微地一涼:看來我還是小看了這傢伙了。

「嗯,我聽小韋說你來了,還說你已經走了呢,」鄒珏跟陳太忠也不是很親熱,只是淡淡地握一握手,側頭看一眼杜總,「老杜,怎麼,在肖總的場子,人家的客人要進後台,還需要你批准?你聽聽……人家都是怎麼說的?」

「鄒哥,他們人多了點兒,」杜總笑嘻嘻地回答,雖然他表現得挺恭敬,可是話頭子也是不軟不硬的,「呵呵,我的人正要請示肖總去呢,誰想被個椅子砸躺下了。」

「我怎麼聽說,是你的人要攆人呢?」鄒珏一點面子都不給他,沉著臉發話了,「敢給肖總上眼藥,你以為楊老二護得住你?」

杜總聽得心裡又是一顫,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地濃厚了,衝著肖總一拱手,「老肖,得罪了啊,下面人不懂事,是聽說了有個做模特的好苗子,擅自做主幫我攔人了。」

他所仗恃的就是楊家三兄弟,其中跟老二關係最好,在楊老二眼裡鄒珏算不了什麼,但是今天他先做差了,而楊家兄弟也不是不講理的主兒,鄒珏真要幫肖總出頭的話,楊家兄弟也只會坐視。

說穿了,被人抓了現行,那實在沒辦法,他只能服軟了。

「做模特的好苗子?」鄒珏看一眼荊紫菱,若有所思地點一點頭,卻是沒說什麼,倒是肖總深知他的為人,禁不住訝異地看他一眼,又盯著荊紫菱看。

鄒珏自視奇高,為人是相當地傲氣,但同時,他對朋友還是比較仗義的,肖總很是納悶,既然這傢伙認識那個陳啥啥的,又知道是自己的朋友,怎麼就不再出頭了呢?

難道說,這傢伙跟那陳啥啥的也不太對眼?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看來,小馬說得不錯,那個姓陳的年輕人還真當得起貴賓一說,能跟鄒珏扛膀子的,身份絕對差不了。

肖總猜得其實一點都不錯,打過那場麻將之後,鄒珏就對陳太忠的囂張不是很滿意,接著又在撞球室輸給了邵國立點錢,心裡這疙瘩始終沒解開。

不過鄒珏袖手旁觀,也不是要看笑話,他跟韋明河關係很不錯,要是真的坐視事態惡化,別的不說,只說韋明河這邊也不好交待。

他是深知陳太忠身後不但有邵國立、小孫,還有黃家呢,尤其那個荊以遠的孫女,聽說挺得黃老賞識,姓杜的你要找死,別人也攔不住不是?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設計鄒珏肯坐視,但是肖總不能坐視,要不然不止是會得罪天策公司的人,也不利於自己結交另一個厲害人物。

「哦,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他沖杜總笑著搖一搖頭,又沖荊紫菱一揚下巴,「這女孩確實不錯,不過……現在你就不用說了吧?」

「她說了,喜歡做模特,我也有心把她捧紅,」杜總見狀,少不得還要堅持一下,反正人已經得罪了,現在撈點東西回來倒也正常,一邊說,他一邊扭頭看荊紫菱,「是不是啊?」

他的話音未落,陳太忠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打了出去,既脆且響,「都告你不要逼逼了,你怎麼就這麼犯賤呢?一個篾片幫閒,也把自己當誠仁物了……什麼玩意兒?」

他已經聽明白了,這姓杜的是跟著一個姓楊的混的,他不知道這姓楊的是什麼人物,不過既然這廝對馬小雅不客氣,鄒珏也有心坐看自己收拾此人,那就收拾了吧。

杜總卻是被這個耳光扇得有點發愣,他可是沒想到,對方敢對自己動手,下一刻就氣得咬牙切齒了,「給我揍他!」

被人當眾抽了耳光,那可是奇恥大辱了,而且對方嘴裡說出的「篾片幫閒」四個字,也委實歹毒了一點,幫閒尚算入耳,這篾片倆字,實在是太噁心人了。

要命的是,杜總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他自以為自己是人上人好久了,都敢跟鄒珏頂一頂,但是畫皮下面的本相被戳穿的這一刻,他真是要多惱怒有多惱怒了。

由此可見,陳某人的語言殺傷力,那不是一般地驚人。

「誰敢?」就在那倆壯漢身子一矮,打算出手的時候,肖總厲喝一聲,「這兒我說了算!」

他這話說得有點晚了,那倆漢子的身形是被阻住了,但是兩個凳子帶著風聲飛了過來,那是無論如何也阻不住的。

還好,這倆漢子的身手真的不是白給的,手腕一搭一扭,那倆凳子同時折向飛向了陳太忠――兩人居然是一般的心思。

陳太忠身子一動,大家眼睛一花,卻見他已經坐到了一個凳子上,同時將另一個凳子抓著放下,笑嘻嘻地遞到荊紫菱身邊,「還真有孝順的,看咱倆站著累,居然送倆凳子來,嗯……有眼色。」

這話,顯然又是在刺杜總那「篾片幫閒」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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