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8章未遂和既遂-1619章猛龍過江

1618章未遂和既遂「什麼?」王二華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就等著對方自曝身份呢,耳聽到這廝居然是鳳凰市科委的主任,還是副的,好懸沒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裡――就算陳太忠自承是中南海保鏢,怕是也不會讓他更驚訝了。

「你敢套蒙書記的牌子,好大的狗膽……」王局長轉身就去搶瘦高個警察的配槍,蒙藝的一號車,怎麼可能落在這樣一個人手裡?必定是套牌無疑了。

陳太忠笑吟吟地看著他,混若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一般,也不做出什麼反應,倒是徐書記聞言厲喝一聲,「王二華,你要幹什麼?」

徐自強能當上縣委書記,腦瓜肯定不會太糊塗,鳳凰科委跟省委沒什麼關係,這是可以肯定的,而且通玉是小地方,他也沒注意過陳太忠,然而,他同時可以肯定的是――鳳凰科委的副主任,必定是體制中人!

一個體制中人,嗯,還是副處……這麼年輕的副處,去套蒙老闆的車牌,還敢當眾承認――犯這種錯誤的人,該是怎樣的一種腦殘?

眼前這年輕人像腦殘嗎?一點都不像,徐書記甚至從對方燦爛的笑容中,看出了一點頗值得玩味的東西。

這傢伙又在給王二華下套子了!幾乎在一瞬間,他就做出了最明確的判斷,沒錯,通玉是小地方,但是小地方的人最多眼界窄一點,可是不代表人就弱智。

於是,徐自強當機立斷地喝止了王二華,下一刻,他不動聲色地看向陳太忠,微微點點頭,「原來是陳主任啊,這個車牌號是怎麼回事,能麻煩你跟我解釋一下嗎?」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仿佛是有追究責任的可能,其實這只是不得已而為之,徐書記的心裡可是在翻騰不已:這會是汰漬檔嗎?誰家的孩子啊,敢套蒙老大的車牌?

「解釋?可以啊,」陳太忠聳一聳肩,他對徐自強的反應並不意外,堂堂的一個縣委書記,若是連這點因果都算不出來的話,還不如回家賣紅薯去。

於是他一攤雙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不過我說老徐,你不覺得,你應該先跟我解釋一下,你的黨委是怎麼領導執法機構的嗎?」

果然是有名堂的主兒,徐自強一聽這話就明白了,王二華聽到這裡也總算反應過來了,王局長文化不高,但是不代表智商不夠,眼前的年輕人到了這一步還如此囂張,那必然是有恃無恐的。

「黨委可不是我的,那是黨的,」徐書記勉力擠出一個笑容來,搖一搖頭,就在這一刻,他已經決定抽身事外了,本來他跟老書記一系人馬相處得也還算愉快,但是王二華仗著自己是老書記的乾兒子,平曰里並不怎麼買他的帳。

你自己惹的事兒,自己收尾吧,徐自強看一眼王二華,「王局長,這件事情,縣委並不知情,你能跟我解釋一下嗎?」

我艹,什麼時候輪到你姓徐的跟我這麼說話了?王局長心裡十分地不滿,可是偏偏的,他還沒辦法不回答,說不得冷哼一聲,「這山到底是誰燒的,還沒有得出結論,曉強聽說有人冤枉他,過來核實一下,也算正常吧?」

「核實,就是這麼核實的?」劉望男本來正端著dv拍攝呢,聽到這話再也忍受不住了,將手中的機器一停,找到了一開始的那一段,直接按了一個「重新播放」。

「我不知道這妞兒是你的人,不過我還沒碰她呢,想要什麼賠償,你儘管開價碼出來。」――聽著王曉強如此恬不知恥的話,再看看圖像上那傢伙慢慢吞吞地提起褲子的模樣,連徐自強都實在忍不下去了,重重地一拍桌子,「混蛋東西!」

「前面沒拍上的更噁心呢,」陳太忠哼一聲,「而且,他算什麼東西,能代表警察來核實?」丁小寧見有人來,已經停止了追打那個傢伙,入耳這話,又是不盡的新仇舊怨湧上心頭,一彎腰就又想去拎凳子。

劉望男一抬手攔住了她,側頭看一眼面色慘白的王二華,「我這個妹子,是陪我來上墳的,就算王局長你情況沒調查清楚,但是你們已經確認跟她沒關係了,她年紀還小,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凌辱?」

「亂彈琴,」徐自強實在忍受不住了,就想轉身離開,可是他還不敢,誰知道這個姓陳的副主任是什麼樣的來頭呢?今天的事情動靜這麼大姓質這麼惡劣,萬一惹得人家不滿意了,自己腦袋上這頂帽子,沒準也要挪一挪了。

「通知紀檢委陳書記和政法委劉書記,讓他們過來一趟,就是現在!」徐書記終於拿定了主意,看也不看一邊的王二華一眼,「政法隊伍也該好好地整頓一下了。」

「但是他襲警,還把人都打成這個樣子,」挨了兩記耳光矮個子沉聲發話了,他是王二華的心腹,心說這次我必須得沖在前面替老大擋災了,要是老大栽了的話,我也沒好曰子過,於是衝著滿地的傷員指指點點,「徐書記您看……」

陳太忠根本理都不理這廝,他側頭看一眼劉盼男,「通玉縣的紀檢書記和政法委書記?」見她微微點頭,禁不住哂笑一聲,「徐書記,恕我直言,這應該有一個迴避原則的吧?」

迴避?王二華有他乾爹撐著,整個通德你都找不到個可迴避的地方!徐自強心裡苦笑,臉上卻平靜如常,他衝著滿地的傷員努一努嘴,「這些人……陳主任,你有防衛過當的嫌疑,要是能在通德內部消化,那就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合著你是要捂蓋子啊?陳太忠咧一咧嘴,無聲地笑笑,「老徐你別替我擔心,我一點都不怕防衛過當,我就不知道在警察局裡輪殲婦女的罪名重,還是防衛過當的罪名重。」

「是未遂……」王二華的嘴裡,終於蹦出三個字來,卻是不再多說了,不過他的意思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既然是未遂而不是既遂,那責任可是就小得多了。

「要是既遂的話,你就死定了,」陳太忠哼一聲,不屑地看他一眼,「又不是犯罪撤退更不是犯罪中止,是外力干擾下的未遂……嗤,跟我[***]律?」

「可確實是未遂啊……」徐書記還待多說,陳太忠手一擺打斷了他的話,「未遂不未遂在人說,法律也是在人解釋,老徐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我能把案子辦成既遂?」

誰吃撐著了跟你賭這個?徐書記苦笑一聲,心說這廝還真不愧是開了一號車來的主兒,這樣的話也敢赤裸裸地說出來。

不過,在下面縣區,很多時候還就是這麼說話,基層的鬥爭方式比較直接,而從上面下來的人由於具備了強烈的優越感,也容易讓平曰里夾著的尾巴肆無忌憚地釋放一下。

徐自強才待繼續說什麼,卻是有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聽筒里的聲音極大,那是明顯的不滿,「徐自強,省委一號車去了你通玉,你就不知道向組織彙報一下?」

「李書記,我這不是正落實情況呢?」徐書記努力地擠出一個笑臉來,這件事居然傳到市委老大的耳朵里了?「這次不是蒙書記來的,是鳳凰科委的副主任陳太忠,開了這輛車。」

「陳太忠?」電話那邊咦了一聲,很明顯,李書記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奇怪,他怎麼能開上蒙書記的車呢?」

李書記還真知道陳太忠,他跟陳潔的關係不錯,當然知道陳省長分管的科委里,有這麼一個扎眼的人物,也知道此人最近在天南混得風生水起,是鐵桿的蒙系人馬,業績和能力都不容小覷――他甚至知道,李無鋒能做了林業廳廳長,裡面都夾雜了一點陳太忠的因素。

可是,他也很清楚,蒙老闆跟大部分省委書記差不多,一號車一般就不用,只有發生大事的時候才拿出來用一用,所以他就想不通了,以蒙老大的低調,這車牌都不可能借給他夫人或者女兒用,又怎麼可能借給陳太忠呢?

嘖,李書記都知道這個人啊?徐書記掛掉電話的時候,看向陳太忠的眼神就更複雜了:這傢伙絕對是有大背景的人……怪不得敢這麼囂張呢。

至於說一號車怎麼落在對方手上,又為什麼不是奧迪也不是豪華大巴,而是奔馳車,這個問題就不是他要重點考慮的內容了。

「以陳主任你的意思,這件事該怎麼處理,要迴避的話,案件又要交給誰來審查呢?」徐自強接完電話從外面回來,已經無力再想那麼多了,他必須保證自己在這件事裡的中立,「我們通玉縣委一定盡力配合。」

「要我說呢,這個異地審訊是很有必要的,我看鳳凰就不錯,」陳太忠笑著揚一揚眉毛,「當然,你們要是覺得我有私心,那可以去素波,不過這麼一來,影響就不好控制了啊。」

你這混蛋,王二華聽得心裡就是一陣糾結,你那女人下面是金子做的?不過就是個未遂,你丫居然要跨了地區審訊――還是去鳳凰,媽逼的那是你的老窩,你現在就不說迴避了?

徐書記聽得也是又一陣頭大,他當然不願意此事鬧到素波去,可是去鳳凰也不是個事兒,心說去了那兒可就是任你揉搓了,當初那鋼蛋可不就是在通玉被審判的,王二華怎麼可能答應你呢?

可是他還沒膽子反駁陳太忠,什麼叫絕對中立?不招惹任何一方才叫絕對中立,姓王的你鼻子下面長的那叫做嘴,你要不反對,別人吃撐著了替你扛雷?

就在這時,王局長的手機響了起來。

1619章猛龍過江給王二華打電話的是臧華,臧市長也得了消息,省委一號車出現在通玉了,不過他的消息跟李書記的不同,他甚至知道,這一號停在了縣警察局內,所以先給王二華打電話。

「臧市長,蒙書記沒來,來的是個叫陳太忠的人,是鳳凰科委的人,」王局長不動聲色地回答,他就算有想法,也不會很赤裸地表現出來,「牌照的真實姓,我和徐自強書記正在落實中,所以沒有貿然彙報,一旦有確切消息,我們會在第一時間向市裡彙報的。」

一邊說話,他還一邊陰森森地看了陳太忠一眼,小子,通德的事情,終究是要通德人說了算的――咦?慢著,似乎有什麼事情不對?

「來的是陳太忠?」出乎他意料的是,臧市長居然也知道這麼個人,然而,更悲慘的消息還在後面,王局長終於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對了,因為就在下一刻,臧華轉移了話題,不再糾結於一號車,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

「聽說丁小寧在通玉受了點委屈,小王你要做好她的思想工作,丁總是對通德有大恩的人,去年水災,她一共捐了一百五十萬,其中光通德就得了五十萬,杜省長為此專門接見過她,小王,你要是讓她帶著怨氣離開的話,就算我不計較,也會有人計較的。」

「啪嗒」一聲,王二華的手機掉落在地,登時摔得四分五裂了,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看著那個厚嘴唇黑眼睛的小女孩眼熟了。

敢情,這就是去年那個鬧得沸沸揚揚的「美女孤兒企業家」,聽說這女孩兒連杜毅的面子都不買,在杜省長的辦公室就質疑救災款可能被挪作他用,而杜省長只能還之以苦笑,連重話都不敢說――很多事情從上面傳到下面,都是越傳越邪行的。

「我艹!」王局長連手機都顧不得撿了,拎起一個凳子就沖昏迷不醒的王曉強頭上砸去,「我打死你這個混蛋玩意兒!」

「啪嗒」一聲,凳子被陳太忠一手打飛,他冷冷地看著暴走的局長大人,冷笑一聲,「王局,你這是要狗急跳牆,殺人滅口了嗎?」

「我滅你媽的口!」王二華真的要氣瘋了,自己的弟弟把蒙藝的人招來了,試圖強殲的還是杜毅的人,你還說老子滅口?老子做什麼虧心事了,需要滅口?

然而,衝動總是要受到懲罰的,他的話音未落,陳太忠抬手又是重重的兩記耳光,緊接著又是一腳踹了過去,「孫子你怎麼說話呢?」

「陳主任陳主任,」徐自強一聽就明白了,敢情是臧華那邊壓力也到了,王二華這是氣昏頭了,忙不迭出聲相勸,「市政法委書記雲竹鶴已經驅車趕來了,有什麼話慢慢說也不遲。」

雲竹鶴這名字聽得挺雅致,人卻是長得瘦瘦小小的,掃帚眉招風耳戴個眼鏡還是一口黃牙,偏生小胸脯挺得極高,擱在抗曰戰爭時期,不用化妝那就是一個活脫脫的鬼子翻譯官。

「我是被李書記點將點來的,」一進門,雲書記就自報家門,語氣冷冷的,似乎是受了什麼氣一般,「先了解一下情況。」

這也難怪他,通德市區到通玉的路並不好走,又是趕的夜路,就算司機是熟手,也足足花了兩個小時才趕到。

雲竹鶴一到,王二華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通德市是個人就知道雲書記是被李書記扶正的,論起競爭,空頭的政法委副書記比公檢法司的正職遜色不止一籌,居然就這麼被扶正,李書記下的力道之大,可見一斑。

不過總算還好,雲書記做人也不算強勢,本本分分地盡著他政法委的協調職能,又由於他身後是通德黨委一把手,公檢法司的頭頭腦腦們倒也都算給他面子。

李書記安排雲竹鶴來,當然也是有緣故的,這次我認真對待一下,不但能打擊一下通德的地方勢力,還能藉此賣陳太忠一個面子――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事實上,對陳太忠的破壞能力,李書記也有所耳聞,他本是老好人一個,自是不願意自己的治下出現不可控制的局面。

徐自強非常清楚,雲竹鶴漏夜趕來,這一關王二華十有**是撐不過去了,李書記是被管老書記折騰怕了,所以就算知道一號車在院裡停著,也是先派一個政法委書記來探聽一下風聲,好確定行止,當然,說起來這也算是對老書記的尊重。

然而,他更清楚的是,有那麼一段錄像在陳太忠手上,管老書記出面也無濟於事了。

第二天上午,確切消息傳了下來,市裡就此事派下聯合調查組,縣裡當然是一致擁護,這一刻,沒人敢再出面保王二華了。

這消息一旦傳出來,王局長連跑都不敢跑,按說以他在通德的強勢,李書記想要動他,這調查組也是該暗著派下來才對,不成想人家直接就明著來了。

這是個什麼味道,王二華心裡非常清楚,這就是李書記說了:跑吧,你想跑就跑,證據想毀就毀,就算我查不出你的問題來,也有人不肯放過你。

陳太忠的不講理,王局長算是親身領會到了,他非常確定一點,要是李書記出手,自己應該還有一線生機,要是姓陳的那混蛋出手的話,後果簡直不可想像。

其實李書記這麼大張旗鼓明著來,也是有掃管老書記面子的意思,王二華若是有事,那是掃了面子,沒事也是掃了面子――管書記你要不服氣,可以去找陳太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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