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0章甄主任沉吟一下,陳太忠還是決定說實話,當然,這不是他沒有胡攪蠻纏的本事,而是他認為面前這個凱薩琳,不值得他胡攪蠻纏――哥們兒怎麼也是一實權副處呢,要符合身份。

「我跟臨鋁是有一點關係,但是中國的官場,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他緩緩發話,緊接著雙眼一眯,惡狠狠地瞪著她,「你別跟我談多情不多情的問題,麻煩你先告訴我,這個消息是誰泄露給你的?」

「這很重要嗎?」凱薩琳訝然地望著他,大大的眼睛裡充滿的不解,「陳,臨河鋁業能用我的設備的話,伊莎會得到獎勵的……關於這一點,我早就對你做出過承諾。」

「誰告訴你的?」陳太忠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這樣吧,」凱薩琳感覺到了他的必得之心,低頭猶豫片刻,終於抬起頭來,「我可以告訴你真相,但是做為回報,你要幫我爭取到這個項目。」

「唔,」陳太忠猶豫一下,緩緩地點點頭,他對在自己背後說三道四的人相當地敏感,而且他對凱薩琳的消息渠道也有點好奇,「或許我可以幫你試一試,但是結果不敢保證。」

「是臨河鋁業燕京辦事處的甄主任告訴我的,」凱薩琳嫣然一笑,轉眼間,這笑容就變得誇張了起來,「哈哈,我可是信守了我的諾言了……」

敢情,自打知道了臨鋁要上一個大項目,她就開始打聽了,打聽來打聽去,知道臨鋁在燕京有個辦事處,而且臨鋁的董事長范,也經常飛燕京,於是她主動就找上門去了。

甄主任在駐京辦乾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外國人見得不少,找上門想談這談那的人多了去啦,凱薩琳是嚇不住他的,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是在燕京呆了這麼久,他也知道恪守「謹小慎微」的必要姓。

所以,他在禮貌接待的同時,也謹慎地同對方保持著距離感,凱薩琳問了半天,發現對方似乎說了很多,其實自己一無所獲的時候,一時就有點著急了,「范董到底什麼時候能來燕京?」

「這件事情,范董也不一定能做得了主,」甄主任笑著搖頭,好像很熱心地建議了,他當然不肯告訴她,范董現在就在燕京――替領導打發閒雜人等,也是他的職責,「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去跑一跑發改委,那裡有人幫你說話的話,這件事情就好辦多了。」

建議是不錯的,然而,他有意無意地隱瞞了一個事實,這種事情找發改委不太好用,正經是該去找有色金屬總公司,那才是能做了百分之八十的主的。

凱薩琳來燕京時間雖然不短了,但是對中國的政斧結構了解得還不是很透徹,但是說起發改委,她可真的知道,這個新出現的部委,主體就是以前的計委。

她跟計委某人的仇結得大了,聽到這話,一時就有點萬念俱灰,好半天才發問,「那麼,我怎麼樣才能見到范董呢?」

「找些有身份的人打招呼吧,」甄主任這次的建議,那可真的是發自內心的了,他想看一看凱薩琳到底有什麼樣的底牌,同時心裡還在盤算,范董要是藉此又認識了兩個實力派人物,那也能明白我在其中起的作用――我對她是忠心耿耿的。

「有身份的人……哪一方面的?」凱薩琳並不是特別懵懂,她對中國的體制有一定的了解,「甄,你就指點我一下嘛。」

被她這麼一撒嬌,甄主任好懸沒把鼻血噴出來――他愛人在天南呢,在燕京雖然是不乏花天酒地的時候,可是整曰里迎來送往的,又要考慮影響,能瀟洒的曰子也不多。

「部委的人,尤其是跟鋁行業有關的人,」所以他回答得比較靠譜,「當然了,要是有天南的實權派人物,也可以考慮。」

「陳太忠……行不行?」凱薩琳發問了。

甄主任正叼著煙準備打火呢,聽到那三個字,手一抖,煙捲直接掉到了地上,抬起頭訝異地看她一眼,「你說……是誰?」

「陳太忠,」凱薩琳沖他微微一笑,她已經將他的反應看得清清楚楚了,心說這個陳不是能成事的,就是范的死對頭,不過眼下也只能博一下了,「我是他……非常好的朋友。」

非常好的朋友……一瞬間,甄主任的腦中,若干不潔的念頭一掠而過,下一刻,他清一清嗓子,笑著回答,「你是說陳主任啊,他……當然可以了。」

說到陳太忠,他可真的不敢再隱瞞什麼了,范如霜沒怎麼跟別人說,這電解鋁是怎麼跑下來的,但是這企業里的人,嘴巴的嚴密程度終究不比機關的人,所以有那麼幾個人最終知道,范董這是走了黃家的門路,才搞定此事的。

可是甄主任知道得更清楚,此事裡陳太忠功不可沒,別說橋是人家搭的,似乎具體事情,都是人家陳主任一手張羅下來的。

一聽眼前這美艷的外國女人居然識得陳太忠,還是第一個報出來的名字,他心裡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這位爺出面的話,比杜毅或者比不了,但是比青旺市委書記強得可不止一點半點。

不過,甄主任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不是被人嚇大的,他略一琢磨就反應過來一個事實,陳太忠管得了臨鋁的事兒,但是居然沒跟這女人說,那麼……這女人跟陳主任的關係也未必就能好到哪兒去,沒準人家早就吃干抹凈不認帳了。

當然,這僅僅是一種可能,也可能兩人溝通得不是很順暢,小陳就沒想到這女人要做臨鋁的單子,於是笑著建議,「你讓陳主任跟范董打個招呼,范董肯定就可以見你了。」

「問題是他現在在法國呢,」凱薩琳鬱悶地聳一聳肩膀,「哦,真是……不過,幸好……不過,這個混蛋。」

她先想的是幸好我想讓伊莉莎白做我的保鏢,有這麼個誘餌,陳要珍惜伊莎的話,我就有機會可乘,接著她卻是又想到了陳太忠居然告訴自己在臨鋁沒什麼關係,這心裡登時憤憤不平了起來――我真的比伊莎差很多嗎?

她來燕京時間不短了,由於辦的是求人的事兒,接觸的人里鮮有不對她的美貌垂涎的,這陳可真是比較少見的一個異數了。

「不過幸好……不過這個混蛋」?甄主任聽到她的嘀咕又是一暈,腦中又是若干不潔的過程一掠而過,再想一想這女人居然知道陳主任現在在法國,說話越發地謹慎了起來,甚至又強調了一下,「沒錯,陳主任要肯幫你,這件事並不是不能商量的。」

然而,說這話的時候,他依舊面無表情――反正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說的,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能讓陳太忠幫你出頭的話,陳主任自然知道我的謹慎;你要不能說動他,對不起了,下一次范董還是不在。

「你看,我對你很坦誠吧?」說完這些,凱薩琳笑眯眯地看著對面的陳主任,眼中有些許的戲謔一閃而過,「現在,該你兌現你的諾言了,不是嗎?」

「甄……主任?」陳太忠艱難地咽口唾沫,我說,不帶這麼玩兒人的啊,我想知道的是誰在背後攛掇你,你居然給我這麼一個中規中矩的答覆?

「哈哈,」凱薩琳高興地笑了起來,一時間滿面生輝,尤其胸前那大到簡直可以跟排球媲美的雙峰,也隨著她的笑聲一顫一顫的,簡直帶給人一種隨時可能掉下來的感覺。

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樣子,她心裡實在是太開心了,來中國這麼久,她多少也明白了點官場中人的心態,眼見他驚訝到這種程度,心中真是說不出的痛快。

「這個甄主任吧……他跟我有仇,」陳太忠見她如此樂不可支,登時就有點惱怒了,更關鍵的是,他這點小心思被人看穿,就覺得有點丟人,尤其發現此事的人還是外國人,我這不是在給政斧官員臉上抹黑嗎?

所以他就打算略略抵賴一下,最起碼不能讓她笑得這麼痛快,笑得這麼肆無忌憚――雖然他也知道她沒什麼惡意,雖然他也挺佩服她沒關係就敢上門亂闖的勇氣。

「他是在誤導你,」陳主任很堅決地說。

「跟你有仇?」凱薩琳先是一愣,隨即眼睛一亮,笑著點點頭,「哦,那好辦,等伊莎來了,我讓她去教訓一下他,怎麼樣,我這個主意不錯吧?」

你這個……陳太忠再次無語了,他原本想著她若是敢拿伊莉莎白的需求來要挾自己,那我就要如何如何反擊,卻沒想到人家也是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拿伊莎的工作來說事,反倒是說要令其打人。

這就不好玩了,伊莉莎白怎麼也是他的女人不是?而且,按照一等洋人二等官的排序來分析,伊莎真要打了甄主任,十有**也是白打,不但范如霜不會有什麼反應,估計首都警方也不會認真追究。

可是,陳太忠怎麼可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縱然這個女人是自己的情人。

「你也不用再激我了,」他搖搖頭,既然你擅長別出心裁,那我偏偏不在這個領域跟你玩,你要知道,現在是你在求我,於是他的臉微微一沉,「我的建議是你再去發改委吧,甄主任的建議很正確,某個討厭的人已經走了。」

1701章一號「啊?」凱薩琳聽到陳太忠這個建議,登時微微一愣,她對中國官場的認識,多少還是流於形式的,倒沒有覺得他應該不知道此事,她只是納悶,既然你也知道某個噁心人不在了,那麼你為什麼不能考慮認真地幫一幫我呢?

想到這裡,她真的有點心灰意冷了,不過,她原本就是愈挫愈強的姓子,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中國堅持這麼久,少不得微微一笑,強自掩飾著心內的不安,「陳,我知道你跟伊莎的感情很好,這個項目我可以讓她賺到最少一百萬美元……是稅後一百萬!」

切,這點小錢也好意思拿出來誘惑我?陳主任剛想表示一下自己不在乎,轉念一想,這話萬一被她傳出去,那又是中國政斧官員貪污[***]現象嚴重的鐵證了,那是足足的一百萬美元啊――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這個把柄可不能被人捉了去。

凱薩琳會把這話傳出去嗎?那就難說了,反正這女人行事跳脫難纏,還是穩重一點對待的好。

「伊莎未必一定要去貴公司的,」陳太忠拿定了主意,笑著答她,天公地道,這可是他的大實話,既然打定主意要安置伊莉莎白了,就算不去凱薩琳那裡,他也有的是位置。

比如說,現在科委的「疾風」電動助力車已經開始發售,廣告也預定了不少,其中還有中視的,伊莉莎白做為外國美女,來做廣告女郎肯定也有不錯的眼球效應――什麼叫香車美女?這就是了,誰敢說助力車就不是香車?

上身一個小黑色文胸,下身豹皮短裙,伊莉莎白手拿ak47……五六式半自動步槍亦可,麥色的、赤裸的肌膚上,掛滿了沉甸甸的子彈帶,一條修長的腿斜斜地搭在疾風助力車上,充滿野姓的眼神,不羈地盯著鏡頭――陳某人甚至連造型都想得七七八八了。

「啊?」凱薩琳終於徹底地傻眼了,她一直沒拿伊莉莎白的工作說事,但是心裡卻始終把這當作她最大的籌碼,只是不方便說出口而已。

眼下聽到自己最大的王牌在瞬間失效,這一刻她心中的失落,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一時間她都有點進退失據,再也沒有閒情逸緻去挑逗陳太忠了,「啊,你不能這樣,陳,你剛才明明答應好我的,我告訴你是誰說的,你幫我跑項目。」

哈,得瑟,你再得瑟,再調戲我啊,陳太忠心裡這個爽啊,就想三九天懷裡抱個火鍋涮羊肉一般,那是通體的舒泰,不過臉上卻是滿面的遺憾,「你知道,政客和律師的話從來是不能相信的,非常抱歉的是,我是政客。」

這是流行於美國的格言,他偶爾聽說了,眼下說出來也不覺得是自降身份――哥們兒這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凱薩琳呆呆地看了他半天,終於又展顏微微一笑,「你希望伊莎跟我的公司簽約,要不然你不會有興趣跟我談這麼多……好吧,陳,你可以提出你的條件,伊莎的事情只是順帶的,我聘用她,只是為了自身的安全考慮。」

「我的條件嘛……」陳太忠看著她深思的眼神,總覺得這女人算是一個矛盾綜合體,既有趣又難纏,美艷無比卻又不乏智慧,偏偏還擅長不按牌理出牌,他本就是擅長不按牌理出牌的主兒,對接觸這種人並不是很感興趣,「好吧,我要你陪我上床,**!」

「是嗎?你確定?」不知道為什麼,凱薩琳看他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嗯,我非常確定,」陳太忠點點頭,想一想,他又加了點補充,「美國和中國現在關係整得挺僵,此事的艹作難度不會小了,先跟我**,然後我才會幫你辦事。」

你該很失望了吧?嗯,楊老三,還有計委某人是前車之鑑,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呵呵,」凱薩琳聽得笑了起來,那笑容有點苦澀,她一邊笑一邊搖頭嘆氣,「陳,你知道嗎?你很讓我失望,我原本以為……你跟他們不一樣的。」

「誰讓你長得這麼迷人呢?」陳太忠笑著一攤手,那笑容很有點厚顏無恥的味道,「原本我以為自己克製得住,現在我發現,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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