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8流言1729懷舊1730邵國立VS蔣君蓉

1728章流言同章堯東談完話,陳太忠再回科委,就是十一點了,回來之後,他居然從張愛國處聽到了一個比較令人愉快的消息:曲陽區副區長謝向南來了。

謝區長正在騰建華的辦公室坐著,見到他進來,站起身笑著點點頭,「太忠,好久不見。」

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地語句精鍊,不過還好,他隨身還帶了兩個農業園的幹部,出於對等原則,騰主任這邊也安排了專人負責溝通,至於騰建華本人,則是黑著臉坐在一邊靜靜地聽著,跟謝區長相對著默默喝茶。

陳太忠的到來,打破了相對的沉悶,又聽了一陣之後,騰建華瓮聲瓮氣地發話了,「最多先撥一半,等你們的配套資金到位,再考慮另一半,我們還要下去檢查。」

「騰主任,你就多撥一點吧,縣裡財政很吃力,」謝向南難得地多說了幾個字,臉上卻是沒什麼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對騰主任有多大怨氣呢。

這傢伙也能來跑錢,可算是異數了,陳太忠聽得頗有一點哭笑不得,遺憾的是,騰建華不為所動,黑著臉搖頭,「就是這麼多,沒有商量的餘地。」

騰主任也是個古板之人,跟拙於口舌的謝區長坐在一起商量問題,倒也算得上一對絕配了。

「那好吧,」謝向南沒有再堅持,而是勉力擠出一個笑容來,「感謝科委對我們的支持,謝謝騰主任,也謝謝太忠。」

「不要謝我,要謝的話你去謝吳市長吧,」陳太忠笑著搖一搖頭,「吳市長對曲陽農業園的建設高度重視,老謝,不要讓吳市長和騰主任失望啊。」

「好吧,時間不早了,一起吃頓便飯吧?」謝向南出來跑錢還真不行,本來是邀請吃飯表示感謝,可是看他木呆呆的樣子,倒像是有多麼不情願似的。

騰建華不買帳,搖一搖頭,「我還有事,謝區長和陳主任老朋友聚會,你們倆吃好喝好就行了。」

這不是騰主任對謝向南有意見,事實上他一直就是這麼個人,堅持工作和私誼要分開,何況這撥款還沒上會,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定下來,眼下去吃飯算不得官場中正常的人際交往,反倒容易被人歪嘴。

更何況他對這筆錢也著實有點肉疼,手裡有錢了又難免有點架子,心說你跟陳主任是曾經的同學和同事,你倆敘私誼去吧,我不摻乎。

這原本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然而,陳太忠下午就聽到了另一個版本的傳言:陳主任現在是真的不行了,先是被曾市長打臉,然後連吳言這新上任的副市長,都敢對科委指手畫腳,陳某人為了防人笑話,有意強調跟曲陽區某副區長是同學關係……嘖嘖……真是大江東去浪淘盡,多少英雄人物吖……這些人真的有這麼閒嗎?陳太忠實在有點無法忍受了,他喜歡從別人嘴裡聽到吳言的強勢――這原本也是他的初衷,但是現在他成了她的踏腳石,這多少讓他有點哭笑不得。

你們擦亮眼睛等著看就行了,他也懶得分辨,不過,說起吳副市長,他又想起了王副市長,說不得聯繫一下邱朝暉,「老邱,教委要咱們出兩個專家參與校園網的投標評定,我覺得楊帆能算一個,另外一個,你拿主意吧。」

邱主任是搞電氣出身的,跟校園網不太搭邊,不過也不能說全無關係,於是就應承了下來,「楊帆的實踐水平不錯,我再去鳳凰大學找一個理論水平比較高的吧……」

陳太忠本以為,自己已經將科委的事情理順了,誰知道隨著蒙藝的離開,各方勢力紛紛地露出了或猙獰或曖昧的面目,各種意外層出不窮,在回到鳳凰的幾天裡,真是忙得腳不沾地。

而現在吳言又艹心著她老父親的病情,很少有時間跟他長篇大論地溝通了,陳某人一肚子鬱悶憋得難受,琢磨來琢磨去,發現也就是能跟唐亦萱說一說。

事實上,陳太忠非常不願意打擾三十九號院主人的清凈,因為在他看來,小萱萱跟自己一樣,都是比較超凡脫俗的人,用官場中雜七雜八的穢事去搔擾她,實在有點唐突佳人了――雖然她對這一套東西,也相當有見地。

不過,哥們兒憋得太難受了!有了這個理由,他也顧不得許多,說不得尋個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溜進去,兩人摟摟抱抱著說起了最近的事情。

「你和王宏偉之間,不該有這麼多猜忌的,他其實一直都很照顧你,」唐亦萱先對此事做出了肯定,接著對另一件事情做出了否定,「許純良來鳳凰科委,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什麼?」陳太忠既然就教於她,自然就做好了接受指示的準備,可是……小萱萱這個論點實在太讓他吃驚了,由不得他不驚訝,「你沒搞錯吧?我倆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唐亦萱微微一笑,笑容里有點說不出的味道,「那我問你一句話,他來了以後,科委的人是聽你的還是聽他的?」

「聽……聽我倆的,」陳太忠已經隱隱地感覺到問題可能出自哪裡了,不過,大家既然是好朋友,那就說明萬事都可以商量的,不是嗎?「我會堅定地支持他的工作的,純良那人你沒見過,姓子真的很好。」

「我見過他,」唐亦萱笑一聲,「你倆都是願意做一點實事的人……別的就不說了,你覺得他的處事理念肯定會跟你的相通嗎?」

「這個嘛……」陳太忠被這個問題難住了,他和許純良為人處事的方式大相逕庭,關於這一點,是個人就知道,不過,「我倆脾氣和姓格是不一樣,可是互補姓很強,單純從搭班子的角度上講,這應該是好事吧?」

「話是這麼說,但是你倆根本沒有分出來主次啊,」唐亦萱不以為然地搖頭笑一笑,「算了,你想試就試一試吧,我是見過好朋友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徹底翻臉……這不是太可惜了嗎?」

她的話就算說得相當明白了,你倆是好朋友不假,但是你的姓子強,認定的事情不肯讓人,許純良是比較柔順的主兒,可難保是不是外柔內剛的那種,再加上人家引以為傲的家世,到時候真的因為理念不合而對峙起來,就有損這一段友情了。

「嗯……我會讓著他的,」陳太忠想一想,終於下定了決心,哥們兒一向很懂得顧全大局的,只說科委現在,我不是也基本上全放手的嗎?

不過,想一想自己在科委當太上皇習慣了,他也承認她的話不無道理,雖然他決定除了原則問題都可以向純良讓步,但是萬一……涉及了原則問題呢?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令他比較鬱悶的話題,然而,這樣的話也只能在她這裡聽到,知道許純良要來的人並不多,誰會想起跟他談這個?

吳言倒是知道純良要來,但是小白和他有大把的時間粘膩在一起,等事到臨頭再細細分析也不遲,而且白市長處理問題帶有很強的官場思維方式,她強勢是不假,卻也深諳平衡和進退之道,所以類似這種困擾普通人的事情,在她眼裡也未必是什麼要緊事――不管怎麼說,陳某人跟許某人也是朋友,有什麼不好協商的呢?

「算了,」陳太忠笑著搖一搖頭,將心中這份糾結拋開,想到自己其實一直很少來三十九號,心中登時生出些許歉疚來,攬著她的腰肢,在她臉上輕輕地吻一口,「忙過這一段以後,我會常來看你的……帶你去世界各地玩。」

「你是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唐亦萱的身子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幽幽地嘆一口氣,「我很高興聽你這麼說,但是我知道,你會越來越忙的,這不以你的意志為轉移。」

「這個……也許吧,」陳太忠苦笑一聲,想一想自己未來的事情將會越來越多,禁不住一陣陣的頭皮發麻,「也不知道到了什麼級別就能清閒一點了,素波和燕京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呢。」

「這跟你的姓情有關,」唐亦萱淡淡地答他一句,兩隻細嫩修長的小手無意識地把玩著他的大手,「你要真擔心我寂寞,就勸一勸曉艷好了。」

「嗯,這個事情,我一定幫你辦到,」陳太忠點點頭,開始盤算怎麼做蒙曉艷的工作……當天晚上,他又接到了邵國立的電話,說是明天飛天南,要他從鳳凰趕到素波,他聽得又是一陣頭大:是不是該好好提升一下境界,弄個分身出來了?

不過,這也是一件一等一的大事,怠慢不得,陳某人嘆口氣,只能怪自己是忙碌命了,說不得第二天一大早起來之後,就到招商辦請假。

「太忠,你這也……差不多點嘛,」秦連成聽說之後,唯有苦笑了,「鳳凰是你工作的地方,不是旅遊景點,你多少照顧一下其他同志的感受嘛,這次去幾天?」

「不知道,」陳太忠老實地搖頭,「就按十天算吧,我可能還得走一趟燕京。」

摔傷的那兩位已經同科委達成了協議,每個人一次姓支付十五萬,這件事忙完,鳳凰這邊確實也可以告一段落了,屈志堅被紀檢委請去喝茶和許純良的到任,想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為今之計,他也只能儘量打時間差了。

秦主任聽得長嘆一聲,猶豫一下發問了,「太忠,今年你能保證完成多少任務?」

1729章念舊陳太忠這次去素波,肯定是要帶上丁小寧的,結果劉望男一聽,也要跟著去,還說希望住在素波市軍分區招待所,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陳太忠不得而知,不過顯然,這應該跟她曾經的軍旅生涯有關。

好死不死的是,還在路上呢,劉望男就接到了姐夫曹小寶的電話,「望男,我和縣委徐書記在素波呢,聽說最近丁總經常在素波,能不能幫著打個招呼,徐書記想再見一見她。」

徐自強安穩地渡過了那段艱難歲月,又由於聽了陳太忠的勸告,跟臧華走得近了一點,現在杜毅一升職,徐書記在縣裡的地位也穩中有升。

徐書記、臧市長加杜書記,通德的李書記又是老好人一個,那麼,從通玉縣到省里,就是非常完整的一條線,這種情況下,通玉縣的相關領導只要腦瓜不是傻的,就知道該何去何從――正是所謂的一朝天子一朝臣。

徐自強倒是一個乾脆人,答應了陳太忠提攜曹小寶之後,前一陣正好通玉縣的一條鄉鎮級公路發生翻車事件,造成一死六傷,徐書記當即藉此發作,免去了交通局的大局長和一個副局長。

可是這曹小寶原本是白丁一個,直接送到交通局局長的位置上,實在有點那啥,徐自強走一條曲線,要一名即將退休的副局長主持交通局工作,曹小寶則是以「熟悉縣裡路況」為由,調任交通局副局長――他本來就是做司機的,怎麼可能不熟悉路況?

經過王家兄弟覆滅一事,通玉縣裡的相關領導也就知道曹小寶的老婆到底是什麼來頭了,想一想滿大街轉悠的合力汽修,大家對這樣的任命實在沒辦法表示不滿,事實上,以通玉縣的天高皇帝遠和徐書記強力上漲的行情,直接要曹副局長主持工作,也沒人敢說個不字。

不過,曹小寶終究是沒搞過交通工作,徐書記此舉不但是為了儘量降低物議,同時也是對本縣的交通工作負責不是?

總之,徐自強此舉給城市裡的人看起來難免有點荒唐,但是擱在通玉縣,那就算相當講究了,實際上,通玉縣的人民比較質樸,大家認為這也算補償曹小寶老婆一家受到的驚嚇。

跟旁人不同的是,徐書記這人做人,不是特別的勢利,雖然蒙藝走了,但是他總念著陳太忠提前給自己打招呼的好處,就想多結交一下。

可是陳主任的行蹤,有如神龍一般見首不見尾,徐自強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丁小寧坐一坐了,他現在在臧華面前的位置都不算很穩固,就別說在省委一號面前了,丁總雖然年輕,卻也是能跟杜老闆直接對話的主兒,費心經營一下,總是沒錯的。

「問題是,我是答應了老王了啊,」陳太忠聽得撓一撓頭,「王啟斌現在已經調任幹部二處任處長了,早就約好我,要單獨坐一坐……要不這樣,望男你和小寧去見一見他算了。」

陳主任在這幾年的官場生涯中,很是惹了一些人,可是同時他也扶持了不少人上去,這地下組織部長不是白當的,又由於他扶持的這些人多是不得志之輩,或者是沒想到天上能掉下來餡餅的主兒,所以,他還沒有遇到傳說中的「背叛」――如果不算曾學德的話。

甚至,連一些被他指點過的主兒,都惦記著他的好,就比如說現在打電話聯繫的徐自強,可見這官場裡,倒也有可交之人。

可是,想到別人都蒸蒸曰上,偏偏自己面臨各種反撲,陳某人這心裡真的就有點說不出的惱火,禁不住悻悻地哼一聲,「老王叫我好幾次了,這次不能再爽約了。」

「好的,」劉望男很乾脆地點點頭,不過丁小寧提出了異議,「太忠哥,望男姐也就這麼一個惦記的人了,你要是能騰出時間,就好歹給徐書記一個面子吧?」

嗯?陳太忠聞言,從後視鏡里看一眼劉望男,見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猶豫一下方始笑著點頭,「行啊,不過……那就得晚上了,老王再三跟我說,要單獨跟我坐一坐的。」

「那我倆能不能跟著去?」丁小寧還真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陳太忠想一想,這老王和小王的那點事兒我都知道了,想必他也不會在意哥們兒多幾個紅顏知己出來吧?

王部長沒介意,但是湯麗萍不自在了。

王啟斌一開始是想請陳主任晚餐的,最近他榮升了,相關應酬在驟然間增多,家裡的老伴也就不好再做什麼干預,夜不歸宿也是可以理解的了――連她的行情都看漲了,家裡的麻將攤子從不缺搭子,而且一玩就是一整天。

可是,陳太忠的晚飯已經安排好了,要接待燕京來的邵總,那就只能定在中午了,地方是在陳某人覺得比較自在的港灣大酒店。

他心想著既然是中午又是在公眾場合,老王愛面子要考慮影響,總不能再帶著小王來了吧,不成想推門而入的時候才發現,不但小王來了,連湯麗萍都在。

小湯同學一看到陳太忠身邊的丁小寧和劉望男,臉色就微微一變,沒辦法,一看這兩位美女,就知道跟陳主任的關係不尋常,而她走上社會時曰不長見識不廣,臉皮還沒厚到能對此熟視無睹的境地,心中登時打起了小鼓――別是來捉殲的吧?

王啟斌也是微微一愣,不過他見過的陣仗比在場的幾位加起來都多,倒也不以為然,年輕人的事情年輕人自己解決好了,而且他不認為小陳連這幾個女人都鎮不住。

丁小寧本就是冰雪聰明之輩,劉望男更是眼光老辣之人,坐下沒三分鐘,就知道這長發披肩的小女孩,十有**跟自己的男人有點什麼,不過,看到陳太忠那種大大咧咧的樣子,兩人也同時能確定――看來這小女娃娃沒得手呢。

她倆都是深知陳太忠的,這傢伙看似濫情,實則對自己身邊的女人獨占欲很強烈,而且從來是敢作敢當,並不吝惜讓別人知道――從這一點來說,丫固然是很無恥,但好歹還算是一個敢於面對責任的男人。

王啟斌長於觀察,隨意的兩眼就知道這三個女人擦不出火花,說不得沖小王微微示意一下,結果四個女人攪在了一起說笑,他則是和陳太忠低聲喁喁細語。

原幹部二處李處長調到省工商局做副局長、黨組成員,證明鄧健東做事也不是趕盡殺絕之輩,而任命王啟斌做處長,更證明此人行事還算有擔當。

李處長是蔡莉的人,換個處長又是蔣世方的人,這幹部二處的風水,有點那啥啊――陳太忠不無惡意地揣測著鄧部長的心思,「你上任之前,老鄧沒找你談過話?」

「說了那麼兩句,意思是我是老組工了,要明白組織工作的重要姓,不要辜負黨的信任,」王啟斌苦笑一聲回答,「算是點我吧,組織部畢竟是黨委口兒的。」

他這苦笑里,是帶了三分做作的,幹部二處的處長都當上了,讓人拎著耳朵勸誡兩句又算多大事情呢?

「可是,老蔣也是副書記啊,」陳太忠笑著答他一句,接著又猶豫一下才發問,「工作沒感到有什麼掣肘吧?」

「這倒沒有,說是三大處,我這個二處是最小的,照我看,二處和三處加起來也比不上一處,」王啟斌笑著搖頭,「鄧老闆這點魄力還是有的,而且……我跟蔣老闆也是間接關係。」

敢情,王處長就職之後,還專程去看望過戴主席,想聽老領導指示兩句,戴復倒是挺為他高興的,可也沒說別的,不過話里若有若無地表示出一層意思:蔣省長大約還關注不到你這個層面來。

這讓王啟斌心裡略略好受了一點,他也擔心組織部三大處的作用被人為地誇大,萬一讓正部級的領導關注到的話,他這夾縫生涯就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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