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3章求援陳太忠的突然出現,不止是打了素波市政斧一個冷不防,在場的眾多媒體記者也大開了眼界,大家紛紛相互打問,不多時就知道了,敢情鳳凰人來素波搶單子了,帶頭的還是大名鼎鼎的招商辦副主任陳太忠。

什麼?你說沒聽說過陳太忠這個人?不可能吧,在天南不知道陳太忠,那根本就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干媒體的……哦,你知道科委副主任陳太忠?沒錯沒錯,這倆就是一個人!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記者們很快就嗅出了味道,撇開陳主任對著覃市長時,那副不卑不亢的樣子不提,只說陳太忠和羅納普朗克的共同朋友,那倆美艷的外國女人,看起來也是很不含糊的樣子。

是的,鳳凰人是有精心準備的,所有的媒體記者都能確定這一點,遺憾的是,大家都在素波討生活,就算有人知道這裡面有文章可做,卻也沒那麼大的膽子,直接去問陳太忠到底發生了什麼――做媒體的,也要講個政治敏感度。

不過,這世界上總是有不怕死的,《天南商報》的劉曉莉便是其中之一,原本商報是沒接了這消息――民辦報紙的資格要差一點,招商辦沒興趣通知它,而羅納普朗克考察素波雖不算小事,但沒有到了驚動宣教部,讓各個媒體同時出聲的地步。

總之,在場的有知道劉記者跟陳太忠關係相近的,少不得一個電話打了過去,不多時,劉曉莉就出現在了天南賓館,扯著陳太忠發問。

有人帶頭,自然就有人跟隨,法國人正在往房間搬東西,適應各種設施,眾記者除了將鏡頭對準了覃市長,也有幾個人圍著陳太忠和凱薩琳、伊莉莎白問東問西的。

大家尤為感興趣的,是凱薩琳和伊莉莎白的身份,此刻能湊在陳太忠身邊的,都是一些跳脫之輩,當然也就不怕問一些跳脫的問題。

「普林斯是個什麼樣的公司,凱薩琳女士為什麼會出現在天南?」居然有人問出了這樣的問題,直接將羅納普朗克考察的事情丟在了一邊。

採訪的記者,有人會結結巴巴的英文,不過這位卻是問的不但是漢語,語速還奇快,凱薩琳和伊莉莎白都沒聽明白,說不得側頭看一眼陳太忠。

這個問題,讓年輕的副主任很糾結,按說凱薩琳找他,原本就是想將普林斯插手臨鋁的背景暗示些許,不過眼下赤裸裸地曝給媒體,會不會有點過分?

讓凱薩琳自己拿主意吧,說不得他將漢語翻譯成了英語,由於人聲鼎沸較為嘈雜,他見伊莉莎白有點懵懂,又用法語解釋了一遍。

凱薩琳既然打主意吃這碗飯,對這樣的問題當然有過研究,於是微微一笑,「我的公司是顧問型公司,來天南也是商談一些合作。」

「具體是什麼合作呢?」這位窮追猛打,還真有點職業八卦記者的味道。

「這個可就不方便說了,涉及商業機密,」美艷的女老闆笑吟吟地搖搖頭,論起公關公司,美國人最知道怎麼玩,適當的暗示可以,太高調可就要惹麻煩了。

她話題一轉,又將目標引向了陳太忠,「我和陳主任是很要好的朋友,在高科技領域,我們有適當合作的打算。」

大家一聽涉及商業機密,倒也不好再問了,事實上,顧問公司有點類似於點子公司或者策劃公司,就是靠信息和經驗賺錢的,一旦點破可就影響人家的財路了。

對科委同外資企業的合作,大家也沒太大的興趣,倒是劉曉莉很敏銳地問了一句,「陳主任,剛才我聽您熟練地運用了英語和法語,沒錯吧?」

「沒錯,」陳太忠笑著點頭,心說你還不知道這個?別是有意捧我場的吧?說不得一本正經地搖搖頭,又略帶一點遺憾地嘆口氣,「不過,法語是自學的,讓大家見笑了。」

「哇,」有人誇張地驚嘆了起來,公務員里懂多種語言的人不是沒有,但是身居高位的就不多了,難得的是陳主任不但實權在手,還是如此地年輕,居然能沉下心來自學外語,這份定力實在是太罕見了。

「怪不得陳主任能表現得這麼優秀呢,」劉曉莉略帶誇張地感慨一下,「在事務纏身的同時,還不忘記努力提高自身的知識,成功,果然沒有幸致。」

你這馬屁,那是有點赤裸了!有人又發問了,「那麼陳主任,為什麼您要將法語選為第二外語,而不是其他語言?」

「我會的,不止是法語和英語,」陳太忠淡淡地回答,劉記者既然在有意抬高他的形象,那麼他就要適當地收斂一下,低調吖,做領導的,要學會適度的低調。

然而,有人卻不想讓他這麼低調,「那陳主任您……熟練地掌握了幾門外語?」

「呵呵,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不斷地學習才能跟得上社會的節奏,」陳某人裝逼還裝上癮了,不過,架不住大家紛紛一定要他交底,到最後他還是略略地吐口了,「我會的外語……其實也就兩位數,嗯,有些還沒經過實踐……」

眾人在這裡驚嘆不已,那邊羅納普朗克公司的人已經安頓了下來,按照流程,應該是大家自由活動片刻,就是晚上的歡迎宴會了。

奇怪的是,這個當口兒,覃華兵居然離開了,沒有試圖同法國客人做短暫交流的興趣,而且對晚上是否能到場,也沒做出準確的答覆。

陳太忠知道了這個消息,少不得就去找安多瓦等人聊天,不成想迎面正正地撞上了面色鐵青的楊聰。

楊主任對覃市長的離開,也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按原先的設計,覃市長是該在二號小會議室同法國客人簡單溝通一下,接著就共進晚餐的。

不過,覃華兵是常務副市長,要說忙那是真忙,而且人家要忙什麼,也沒向他這區區的招商辦副主任彙報的必要不是?

楊主任心裡有個猜測,那就是今天機場的一幕,惹得覃市長惱火了,所以市長大人就撂挑子了――你楊聰不是能耐嗎?自己張羅去吧。

非常不幸的是,覃華兵能撂挑子,而楊聰不行,眼下都走到這一步了,楊主任想收手都晚了,他已經死死地得罪了陳太忠,而且,就這麼收手的話,豈不是讓別人看了笑話?

事實上,事關這麼一大筆投資,覃市長也不可能就此坐視,但是他不爽了,暫時撂挑子總還是沒問題的――你想挑著我跟姓陳的掐?對不起了,你自己上吧。

楊聰搞得定搞不定陳太忠,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楊某人若是能拉來其他大人物坐鎮,讓法國人的投資落地,那麼,做為分管市長的他不出力就能坐享其成,若是姓楊的不成了,他再出來救場也不晚。

見到陳太忠帶著令人厭惡的笑容走來,楊聰哼一聲,「陳主任,房間給你安排好了,西二樓,現在就不用打擾法國客人的休息了吧?」

「我去看朋友,你管得著嗎?」陳太忠還他一個冷哼,腳步根本不帶停的就走了過去,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記冷笑一聲,「多事兒!」

「欺人太甚!」楊聰這下真的火了,他就不想一想自己截鳳凰的項目,是怎樣一種惡劣的行為,很多小幹部都有這樣的毛病,容易原諒自己,卻是無法容忍別人的冒犯。

想到委屈之處,他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撥號,覃市長能不管不顧地離開,也是因為知道這傢伙其實還有點能量,能拉到其他的領導出面支持。

電話很快接通,那邊傳來一個清冷而傲氣的女聲,「小楊,什麼事兒?」

「老主任,我這兒有點狀況,希望您能支持一下,」楊聰賠著笑臉,低聲下氣地發話了,看那樣子,仿佛那老主任就在面前一般,是要多恭敬有多恭敬了,「我是您一手帶出來的,而且跟高新區也有點關係……」

敢情,他直接將求援電話打到了蔣君蓉那裡,她原來就是在招商辦主持曰常工作的副主任,現在雖然調到了高新區,但是招商辦里還有不少自己人的。

像這楊聰便是,是她從科室里一手提拔起來的,蔣主任這人,或者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和物議,但是有一點毋庸置疑,她的業務能力很強,要不然,她也不會對陳太忠的鳳凰招商辦搶了素波的風頭而耿耿於懷了。

有能力,又有背景,蔣君蓉做為副主任,居然能提起另一個副主任,等蔣世方回來了之後,她調到高新區任副職並主持曰常工作,為下一步上進鋪路,至於這邊,就留給了楊聰――省長的千金髮話了,別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說白了,楊主任是靠上蔣主任才升得這麼快的,對領導來說,他是個懂得賠小心、眼勤腿勤的主兒,對下屬來說,他是個油滑的勢利小人。

原本,他還想跟著蔣君蓉去高新區的,不過高新區那裡沒他的位置,而且,蔣主任也覺得他乖覺有餘,但境界未免有點不夠,終是沒有帶他走。

不過,臨走的時候,她還是留下了話來――招商引資的時候,小楊你得向我高新區傾斜,要不我跟你沒完……嗯,要是有什麼麻煩,你也可以來找我。

1794章援兵蔣君蓉聽完楊聰的陳述,沉默片刻方始發話,「看來,鳳凰那邊的工作,做得很到位啊。」

她有意不提陳太忠三個字,可是楊聰並沒有反應過來,有小聰明的人,通常都是缺少大智慧的,能二者兼顧的,實在是不多。

反正,楊主任知道,蔣主任是提拔自己的貴人,又是恨某人恨得咬牙,一時間就忽略了措辭變化之類的東西,「老主任,他到位不到位我不說什麼,不過不管怎麼說,人是我請來的,陳太忠他……欺人太甚!」

按慣例,他這話說出來,蔣君蓉就該冷笑甚至冷哼了,遺憾的是,或者由於位置不同了,蔣主任居然沒什麼太劇烈的反應,只是很隨意地問了一句,「跟鳳凰爭,你有信心嗎?」

「有老主任的支持,我當然有這個信心,」楊聰表態表得很堅決,「鳳凰能答應法國人什麼,咱就能答應什麼,不行的話就加倍……我就不信私人交情抵得過利益上的讓步,商人終究是商人。」

他這話一點都沒錯,這也是安多瓦一行人算計,什麼叫陽謀?這就是了,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舒舒服服地得到,我就畫那麼大的一張餅,想跟我爭?不死也脫層皮吧。

陽謀歸陽謀,只是這陽謀,實在是有點過於卑劣了。

電話里靜靜地,沒什麼聲音,良久,蔣主任才輕聲發問,「那你現在給我打電話,是什麼意思?」

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裡真的有點失望,楊聰你的境界真的不夠啊,只會拉投資算什麼?能付出最少、用最低成本拉回投資來,這才叫本事,跟瘋狗一樣撕來咬去,費盡心血做足讓步拉回的項目,那不是榮耀是恥辱,還不夠丟人的!

蔣君蓉心裡非常看不起那種人,否則的話,甯家的投資也未必就能安生地落到鳳凰,蔣某人一向眼高於頂,不到她這個檔次的人,根本體會不到她的眼界――不懂的,就是不懂。

她在招商辦的時候,一直就是秉承這個理念,只不過手下的人心態不一,為了避免打擊大家的積極姓,她並沒有明確地表示出這一點――做領導必須要照顧大家的想法,她有自己獨特的資源,所以能這樣要求自己,卻無法要求別人也這麼做。

蔣某人的傲慢,不止體現在表面,從某些方面上來講,她的境界確實比一般人要高一些,所以她拉到的項目,從數據和條款上講都是很漂亮的,這是所有人都嘆服的,而這一點,又加大了她的傲慢。

不過顯然,楊聰這次錯得有點離譜了,陳太忠是那麼好對付的嗎?要是對上些沒什麼背景的主兒,你欺負了也就欺負了,手段下作也就下作了,但是得罪陳太忠在先,想跟其拼個兩敗俱傷在後,這得是長了什麼樣的豬腦子?

然而,楊聰此舉,顯然也是受到了她的影響,蔣君蓉是女人,強勢女人多半都有點護短的毛病,她也不例外,雖然不至於沒命保此人,但是能力範圍內,她還是願意盡點力――多也不可能了,她的驕傲,讓她看不起楊聰的行事。

是什麼意思?肯定是想找人救場嘛,楊主任笑一聲,「老主任,現在覃華兵走了,晚上的歡迎宴會,沒有夠份量的領導了,我只能找老主任您幫忙了。」

「覃市長不回來了嗎?」蔣君蓉的心思機敏得很,又身在局外,將此事看得比較清楚,她隱約猜到了,覃華兵是生楊聰的氣了,但未必捨得如此乾脆地放棄這麼一大筆投資――別的不說,只說今天陳太忠的行為,也算打了覃某人的臉,這種恩怨怎麼可能就此罷手?

「這個我可真不知道了,」楊聰只能苦笑,「蔣主任您能過來嗎?」

「我沒時間,晚上有約了,」蔣君蓉非常乾脆地拒絕了,你嫌我在陳太忠面前吃癟吃得還不夠嗎?「要不這樣,你試著聯繫一下趙市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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