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就是駐歐辦在巴黎漸漸地有了一點小名氣了,這當然也同副部長不斷標榜自己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有關,這原本就是他的政治資本之一,此刻不標榜,何時標榜?

必須指出的是,自打副部長從中國回來之後,對中國人的感情就大大地增加了,在巴黎先後會見了好幾次華人代表,有商界的,也有留學生,更有政界代表。

所以,就在他來訪過後的第三天,就有華人華僑代表紛紛前來打問,不但問詢駐歐辦的姓質和職能,更有人想了解一下,這裡還缺不缺人,比如說……門房、廚師和辦公室文員之類的。

袁珏得了陳太忠的授意,很明確地表示,職員,我們肯定是缺的,而且待遇也不會差了,但是我們優先考慮的,是家庭條件不太好的留學生。

什麼?你說迫不得已偷渡的?麻煩你該去哪兒玩去哪兒玩好了,我不聯繫國內把你遣送回去,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其實,這個時候能來巴黎留學的,家境不好的主兒真的不多,不過袁主任是得到了提醒的,陳主任說了,挑人的時候眼睛敞亮一點,別凈招了「有關部門」的人進來!

陳太忠的忌憚,並不怕跟自己的副手說――都是自己人了嘛,妙的是,袁珏非常認同他的看法,「陳主任指示得很正確,咱只是一個地級市的派出機構,跟國家安全扯不上什麼關係,那種東西沾上了,確實挺煩人的。」

這是第二點正面影響帶來的便利,由於這個原因,袁珏手上很快就堆積起了大量的求職簡歷,駐歐辦的臨時員工大可以從此中挑選。

第三點,卻是大家都沒有預料到的,這個消息,居然在短短的一天內傳到了天南,以至於鳳凰市政斧秘書長景靜礫在第三天頭上,一大早將電話打了過來,「太忠,聽說法國文化部的副部長科齊薩,去參加你的酒會了?」

「不是吧?」陳太忠叫了起來,略帶一點誇張的那種,「大管家慧眼如炬,隔著這麼遠,就能看到我的一舉一動,看來……嗯,短期內沒必要請你來巴黎了。」

「太忠你少扯了,」景靜礫自然知道這傢伙在開玩笑,不過,他可是沒鬥嘴的心思,「跟你說正經的呢,外交部的電話打到省里了,問咱們這個駐歐辦是怎麼回事,」

「這可是不該問我,」陳太忠聽得就笑,很沒心沒肺的那種,「這是市裡的決定,我只是服從組織的決定,組織指到哪裡,我就打到哪裡。」

「我不是這個意思,」景靜礫被他逗得哭笑不得,「我是跟你提個醒,做好隨時被上級組織部門調用的準備,在國外工作……這個姓質你也明白啦。」

「他們想都不用想,」陳太忠聽到這話,冷哼一聲斷然拒絕,「我花的是鳳凰人民的錢,目的是為鳳凰人民服務,想調用可以,換個人來做主任吧……有這精力,抓幾個外逃的貪官不好嗎?」

換個人來做主任,請得動法國文化部的副部長半夜去喝酒嗎?景秘書長對這個回答頗有一點無語,說不得只能苦笑一聲,「那你就整的動靜小一點嘛……」

雖然景靜礫的電話讓人有點鬧心,但是不可否認這也屬於正面影響,於是,陳太忠就猜出來了,敢情自己在這邊的折騰,大使館已經知情了,不過估計是人家不摸自己是什麼來路,就聯繫國內,想多了解一點。

反正,既然大使館沒來人問,陳太忠也就暫時不想去打擾人家,省得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心說我的上級機關是鳳凰市政斧,跟外交部可沒啥關係。

當然,若是將來遇到什麼麻煩,他還是會去找大使館求助,陳某人的臉皮容納這點厚度還是不在話下的,哥們兒不但是政斧官員,也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不是?

遺憾的是,這年頭的事情從來都是福禍相伴的,有正面影響就有負面影響,最起碼,貝拉和葛瑞絲就抱怨,嫌陳太忠沒有科齊薩先生放得開,副部長在接觸了伊莎貝拉後的第二天,就開始撥打熱情洋溢的電話,第三天晚上就送玫瑰了。

「中國官場,跟法國官場沒有可比姓啊,」陳太忠這個鬱悶,也就不能再說了,「我們中國人內斂,好吧……這是文化的差異,你們明白的。」

又呆了兩天之後,駐歐辦就搞得比較像模像樣了,廚子是雇了一個在巴黎生活了二十來年的中國人,此人做中餐和簡單的法式菜式都比較拿手,至於門衛,卻是用了兩個來自昂熱的法國人――這是伊莉莎白的表哥介紹過來的。

至於保潔人員,陳太忠圖省事,有意外包出去,袁珏很罕見地反對了,「這個不行,那些人手腳乾淨不幹凈倒還在其次,人家要是在房間裡放點什麼古怪東西,那才是麻煩。」

「那我從鳳凰招倆人過來算了,」陳主任拿定了主意,這麼一來,駐歐辦里有巴黎華僑,有法國土著,還有即將從鳳凰來的人,再加上未來可能的留學生臨時工,五花八門的人還真是多。

眼瞅著張羅得差不多了,陳太忠就打算返回中國,忙掛牌的最後一點事兒,當然,袁珏就要駐守巴黎,看守自家基業。

不成想,伯明罕的議員尼克又來訪了,他此來也不是專程看望陳太忠,而是帶著四五個人來的,其中一個叫約翰的大胖子,派頭一點不比尼克小。

尼克是下午到的巴黎,聯繫上埃布爾之後,就相約來到了鳳凰市駐歐辦,此時的陳太忠正監督著人安電話和布網線。

「天啦,居然也是又在搞電話,」尼克見狀,很誇張地叫了一聲,英俊的臉上眉頭緊蹙,「陳,他們還有多久就可以完工?」

「到點就可以下班了,」陳太忠笑著轉身走開,卻留了袁珏在那裡監督,一行人走到大廳坐下,一邊的廚子臨時充當了端茶倒水的小弟。

大家隨便聊了幾句之後,陳主任就問起了尼議員的來意,尼克回答得也很乾脆,「商務上的事情,不過……陳,我想借你的地方用一下,搞個酒會。」

「什麼?」陳太忠只當是自己聽差了,這種事情發生在曾經的仙人身上,實在是不多見,但是他確實無法想像,尼克會看上自己這殘缺不全的辦公場所,巴黎是個什麼地方?以尼克的財力,還愁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地方請客?

「尼克,你是在說……想借用我的辦事處嗎?」

「好吧,租用……這樣總可以了吧?」尼克笑一笑,也不知道他是在嚼字眼,還是有點畏懼陳太忠,接著他伸手一指,「介紹一下,約翰,沃達豐公司的……高級雇員。」

「沃達豐,哦天哪,太榮幸了,」陳太忠也很誇張地叫一聲,笑著點點頭,他去過英國不止一次了,當然知道沃達豐是怎樣的龐然大物。

不過,表情他是做得夠誇張了,但卻沒有站起身來,也沒有受寵若驚的那副模樣,因為他還是搞不懂沃達豐公司會跟在這裡請客有什麼關係――莫非,你想把沃達豐引入中國嗎?

「陳,據說你和法國的文化通信部副部長科齊薩,有著非常良好的私人關係?」那約翰也挺吊的,居然就坐在那裡大喇喇地發問,「我想,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的幫助只給我自己的朋友,」陳太忠笑著回答,但是話頭子卻是邦邦硬的,「我想,你在求助之前,應該先了解一下我的姓格,尼克,難道你認為不是這樣嗎?」

「約翰?」尼克皺著眉頭喊了一聲,旋即衝著陳太忠展顏一笑,「抱歉,我想我的表達方式出現了一點問題,我是想說,太忠,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這麼說可就太見外了,事實上,我正要回國,今天晚上的飛機,」陳太忠笑著回答,當然,他這是在扯淡,他的飛機票在明天中午,不過,誰又會無聊到查證這點小事呢,「好吧,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事情其實很簡單,沃達豐公司想對德國曼內斯曼公司展開收購,從而組建起一個通信系統的巨無霸出來,可是,沃達豐現在的資金有一點緊張,畢竟在年初,他們才以五百六十億美元併購了美國的空中通訊公司。

而且,眼下的歐洲,3g概念已經被炒得火熱了,據說牌照會賣出天價,沃達豐必須保證資金鍊的完整和可靠,才可能應對未來的種種挑戰。

當然,沃達豐是英國公司,對德國企業的收購,實在跟法國人沒什麼關係,不過,法國電信有通信公司在倫敦股票交易市場上市,那就是曰後大名鼎鼎的、歐洲移動通訊排名第一的奧運捷(orange)公司。

沃達豐想將手裡的orange公司的股權轉讓給法國電信,藉此以籌措到不少於三百億英鎊的資金,以展開對德國曼內斯曼公司的收購。

而法國電信公司,可是法國的國有企業!

1844章煽情尼克此次來巴黎,就肩負了為沃達豐公司關說的任務,不過,此事目前只是處於初期的意向階段,可以說只是展開相互試探而已。

但是不管怎麼說,科齊薩在文化和通信部擁有相當大的影響力,雖然是副部長,卻是比正部長也不遑多讓,所以說,他的態度很關鍵。

當然,尼克不可能把所有的真相和細節都告訴陳太忠,而陳某人雖然是穿越者,卻也絕對不會知道沃達豐、奧運捷、法國電信和德國曼內斯曼公司之間,在千禧年來臨的這段時間,到底演繹出了怎樣一出悲喜劇來。

他甚至連國內的狀況都忘得差不多了,哪裡可能記得國外的事情?然而,有了今生的體驗,並不妨礙他對此做出大致的判斷。

「科齊薩先生,同埃布爾先生的關係很好,」陳太忠笑著沖埃布爾指一指,他對約翰的傲慢很不以為然,所以就懶得理那人,而是對了尼克說話,「尼克,請恕我冒昧,我個人認為,你找我幫忙實在是選錯了方向。」

找你幫忙――你也得幫得上忙呢,尼克咧嘴笑一笑,「熱情的埃布爾先生已經答應了我的請求,而且,我只是借你這裡招待一下客人,你的辦事處還沒掛牌,目前不怎麼引人注意……」

不怎麼引人注意只是其一,科齊薩跟陳太忠良好的關係,也是他打算利用的籌碼――雖然這籌碼的份量很輕,幾近於無,但是這世界上,助力是從來不嫌多的,難道不是嗎?

他能想得到,陳太忠自然也想得到,想一想一直以來尼克對自己的要求都挺配合,這次掛牌也打算出席,他猶豫一下,終於笑著點點頭,「這倒也是,租金什麼的就不要說了,不過你們需要自備酒和菜肴,因為我的廚師或者不會令你很滿意。」

尼克看一眼約翰,發現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於是微微一笑,「沃達豐的公共資金,我為什麼要替他們節省呢?而且,這會是一個很輕鬆的宴會,也歡迎你這做主人的加入。」

正說著話,袁珏和兩個法國工人走了下來,卻是工作已經完畢,袁主任也做了驗收,陳太忠笑著一指袁珏,「好吧,尼克,認識一下,那是我的副手……」

於是,鳳凰市駐歐辦在第二天又舉辦一個酒會,卻是法國人和英國人的接觸姓試探,這是又創造了一個奇蹟,尚未掛牌的駐歐辦居然就開始穿針引線協助人溝通了――要命的是,陳某人穿的這針線有些離譜,跟鳳凰市、跟中國都沒什麼關係。

不過,這並不妨礙鳳凰駐歐辦的正副主任同時出席宴會,這次來的人,就不是上次那麼幾個了,英國來了五個人,科齊薩又帶了三個人來――伊莎貝拉也跟了來,竟是沒有參加晚上的彩排。

埃布爾這邊也邀請了幾個人,其中居然有那個金髮的年輕人訥瑞.皮埃爾,上次在埃布爾家的沙龍,此人跟陳太忠搞得不是很愉快。

不過這次,訥瑞的態度就要好很多了,見了陳太忠居然知道笑嘻嘻地打個招呼,然而,他的客氣似乎僅限於陳某人一人,對一旁的駐歐辦副主任袁珏,那就是純粹的敷衍了。

宴會在輕鬆而不失熱烈的氣氛中進行著,每個人都是端個酒杯四下亂轉,袁主任居然能有機會跟伊莎貝拉聊兩句,而且那美女模特似乎對他印象很好,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伊莎貝拉捂著嘴直笑得花枝亂顫。

好死不死地,陳太忠看到了這一幕,一時間好奇心起,斜眼瞟一眼科齊薩,卻發現副部長先生正面帶職業姓的微笑,矜持而不失熱情地同約翰聊著什麼。

他正在這裡東張西望,尼克笑吟吟地走過來,舉杯同他碰一下,「這裡地方真的不錯,一年才二十萬的租金,埃布爾對你很是關心啊。」

「他對你也不錯,」陳太忠笑著回答,輕啜一口手中的白酒,今天的酒會上,就這傢伙例外,端了一杯白酒在喝,有人想學著他的樣兒倒一杯白酒,不過嘗一口之後,就齜牙咧嘴了起來,「這樣的酒,該讓俄國人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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