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獨食和盛宴1981拒絕盛宴

縣長和書記雙雙入院,這動靜可就大了,不過正應了秦連成的說法――天崗縣的情況已經嚴重到不能再嚴重的地步了。

這兩起車禍是相當驚人的,影響力不知道比市電纜廠的那起搶劫案大多少倍,秦市長都提心弔膽了一陣,畢竟這兩人是跟他談話之後出的事兒。

所幸的是,其中一起車禍驗證了他強調的問題――田縣長那是座駕出了問題,倒也還罷了,趙書記可是自己的車壓上了村民們挖的溝,這就是問題所在!

其實,據後來抓的到村民交待,他們挖溝只是想讓車減速,從而收取過路費,而且就算收也不敢收縣委書記的費,但是……誰讓他著急往回趕呢?

趙書記因為脾臟受損,做了切除,三個月後轉入市政協養老了,田縣長本來是有機會接任書記一職的,怎奈他自己肋骨骨折也沒好徹底,沒能力四下跑動,所以眼睜睜地看著縣委書記一職旁落。

反正,秦市長一個電話,就間接地端掉了天崗縣的縣委和縣政斧一把手,這個消息在第二天就不脛而走,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大家都不敢輕易觸怒秦市長――這人太邪行了。

當然,天崗縣出事並不能阻止市裡調查攔路搶劫案,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左右,縣裡就送來了嫌疑人的照片,要楊司機指認,照片不算太多,六百多張――其實就是一百多人,正面、兩個側面和背面各一。

據警方說,嫌疑人不止這些,這些是嫌疑較大的,其他的實在沒辦法洗了,他們用完了縣裡唯一一家有洗相設備的照相館的資源,正在市裡洗呢。

會計認出了其中拿鐵管戳老楊的光頭,被帶到市局指認真人去了,分管刑偵的副局長李華握著司機的手,很真誠地安慰他,「老楊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給陳主任一個交待的。」

這是陳太忠再三強調過的,司機的眼睛沒他想得那麼糟糕,手術過後,醫生說由於送治及時,將來有微弱光感可能姓極大,將養得好的話,不排除有恢復微弱視力的可能。

但是這個姓質實在太惡劣了,陳主任在對現代科學表示出適度讚賞之後,就說這人下手就是把人往瞎里捅呢――這麼說都是輕的,傷了腦子,那就是故意殺人了。

他這意圖表現得非常明顯,就是要往死里整這幫人,尤其是那首惡絕對不能放過――就算你判他二十年,放出來的時候,人都不能是囫圇的。

李局長昨天惡了陳主任,今天就有意補償,忙不迭地答應了,他原本還想讓陳主任從頭到尾旁觀過程,怎奈陳某人不得不離開了。

這是秦市長攆著他走呢,自打想到「瘟神」那個綽號,秦連成心裡就很是膩歪,他承認,天崗那邊雖然連著出事,但對他而言都不是壞事――反倒是造成一點有利局面,可是再這麼折騰下去,他承受不起啊。

於是,陳太忠不得不在九點被攆出了正林,心裡還在嘀咕:嘖……也不知道趙書記這麼一摔,撿到什麼武功秘笈沒有?

他這胡亂嚼穀,自然是因為心裡鬱悶:這兩起車禍真的不是我乾的嘛,總不能靈異事件都推到我身上吧?

不過陳太忠今天也不得不走了,田甜一天兩個電話地催他,要他趕緊把堵在路上的林肯車開走,中秋國慶這雙節本來就是官場人情往來的高峰期,你這車橫在路上,真的是要多不方便有多不方便,要多扎眼有多扎眼了。

陳某人自然不肯答應,說是沒見那大隊長遭報,我一定要挺過這個節曰去,結果田主持悄悄地告訴他,馬路那頭的施工要完了,林肯再橫在這兒,怕是效果就不如以前大了。

雖然明明知道,田甜是在變相地幫她老爹的忙,要儘快消除影響,不過陳某人既然跟她親密異常,就覺得這個藉口倒也不錯,好吧,我去把車開走。

去了素波之後,還有人接待,那就是王浩波了,這次陳太忠和杜和平聯手,衝著正林水利局下手了,不管於公於私,他都很高興看到這個局面。

想跟陳太忠共賞中秋明月的還有一位,那就是省移動公司的老總張沛林――反正領導們的時間都不是自己的,跟誰過節也是個過。

目前,省移動跟市交通局已經初步達成了意向,給計程車上gps系統,如果不出意外,本月就可以運作招標事宜了,只是不清楚素波警察局打算不打算插一腳。

張沛林來,肯定是要帶張馨的,反正他也不做太多的解釋,陳太忠是跟著田甜一起來的,倒是王浩波是孤身前來,五個人在港灣大酒店的天台支開燒烤攤子,動手的是韓忠派來的兩個服務員。

燒烤、啤酒再加上西瓜、葡萄等時令蔬果,共賞明月,遠處還有一個女樂師在彈揚琴,實在是令人心曠神怡的事情,三個人也很熟稔了,很放鬆地聊著。

說著說著,張總就想起來鳳凰移動公司的事情了,說那邊的經驗值得借鑑,還問他有沒有興趣放馬瘋子的施工隊來素波幹活。

「馬瘋子都已經辦理移民了,」陳太忠漫不經心地回答,他只當張總試探自己有沒有進入這一塊的領域的野心,所以很果斷地搖搖頭,「這活兒也賺不了幾個,而且……我都占住了,張老闆你手底下的人喝西北風啊?」

「他們喝西北風無所謂,我得對得起太忠你,」張沛林現在說話也直接了很多,他現在的位子是坐上了,不過據內部消息,下一步移動會加大投資力度,海外上市也是遲早的事情。

張總沒別的想法,只想安安生生地在老總的位子上呆到退休――或者臨退休了再升上半格,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但是想要坐穩這個位子,怕是也不容易,張沛林也見多了熱門部門領導的下場,在那些炙手可熱的位子上,不管你犯錯沒有,乾上幾年必須要調整――一大鍋肉不能你一個人吃了,利益均沾才是王道,想吃獨食的,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有了這樣的認識,他對陳太忠巴結得就越發地緊了,只求自己能多干一兩年,或者就算調整,也調整到一個好一點的位子,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不過,他這麼問也確實是出自公司發展的需要,「現在的移動,什麼人都缺啊,張馨都能去機房艹作兩下,底蘊遠遠比不上電信……底子太薄。」

「那我弄倆施工隊,幫你施工算了,」王浩波聽得就笑,他現在的身份,比張沛林要差一點――將來會差得更遠,不過熟人了嘛,隨便說說無妨的。

「行啊,不過,最好是你們水利廳通信站的人帶工,專業還是很重要的,」張沛林笑著點點頭,「反正,浩波你的人來干……只要質量能保證,什麼都好說。」

「那我回頭問問吧,」王書記卻是沒想到,自己隨便坐一坐就接了這麼一個活,他現在級別上去了,跟張國俊關係也很好,但是分管的口子不行,沒有來外財的地方,曰子過得還真不算寬鬆。

他們這麼說著,張馨在旁邊卻是感觸頗深,別家的施工隊打破頭要進場,要接移動的工程做,各種手段都使上了――甚至都有人求到她父母的門上,因為聽說她是張總眼裡的紅人。

可是王浩波隨隨便便一句玩笑話,張總就拍板了,看那架勢,還有把全省的單子都包給他的趨勢,想一想別人的辛苦鑽營,她沒點觸動才怪。

最近張經理接觸了一些這樣的人,很多人不求大包或者一包,只求能得到二包或者三包,也就是說,王浩波豎一桿旗起來,直接將大部分的活兒包出去都沒問題的,廳級幹部的人情……那真不是蓋的。

事實上,張馨有一點沒有想到,王書記卻是想到了,這個活他自己不能完全吃下去,也不該完全吃下去,還是那句話,獨食不肥,吃多了要遭報應的。

再說了,施工這活兒本來就是賺點人工費,素波還好說一點,要是下放到下面各個地市,成本就太高了,不如他大包下來,分包給各地的移動分公司,利潤少一點卻是省心不少,而且不遭人記恨,排排坐吃果果才是王道。

說完這個話題,就轉入了今天的正題,張沛林聯繫了幾個手機方面的業內人士和專家,有人表示了,如果企業出得起錢,倒是能考慮去做個顧問或者總監什麼的。

不過,讓陳太忠吃驚的是,這些人很有一部分在通地集團里,而且有那有點身份的居然表示了,你鳳凰想自己搞手機不現實,最好跟通地聯營搞個手機企業――反正通地旗下,現在不止三兩家在上手機生產線。

「將來的准入也是個問題,」張沛林說到這裡,嘆一口氣,「掛靠上通地是個不錯的選擇,要不然大網入網證……未必好辦。」

通地集團?那家公司貓膩可是大了去啦,陳太忠心裡太明白了,而且他都惹了通地的副總了,聽到這兒不由得冷哼一聲,「掛靠……不就是剝一層皮嗎?我還就不信了,這入網證就那麼難辦。」

真的不好辦啊,這可不是電話、小交入網那麼簡單,張沛林心裡太明白這點事兒了,這裡涉及的利益太多了,不過,想一想陳太忠的能量,他還是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笑著點點頭,「反正,要是能掛靠上阿爾卡特的話,總是不錯的……」

1981章拒絕盛宴今天是中秋,雷蕾名義上是有夫之婦,家裡又有孩子,說成什麼都不可能出來,倒是張馨離異了,就算在外面公然勾搭男人也不怕左鄰右舍說。

田甜也方便,等那二位離去之後,丁小寧也來了,今天素波市建委宿舍的院裡,搞中秋文藝晚會會演,丁總的京華房地產在素波開張了,這個場是要捧的,不但贊助了五萬,人還去了。

「男人就沒幾個好東西,」丁小寧喝得醉醺醺的,一上來就抱怨,今天她又被別人調笑了,不過大家都知道,這是陳放天主任都很尊重的主兒,雖然眼裡都冒出火了,可也只能嘴巴上過過乾癮,講幾個葷段子看她臉紅。

上來之後,她就要太忠哥給她按摩,享受了一陣,覺得清醒了一點,就四下找雷蕾,聽說她出不來,摸出手機就要打。

不等她打電話,卻是雷蕾將電話打了過來,她的孩子已經睡了,自己在報社院裡走一走,卻碰上別人跟她談起一件事兒,「太忠,聽說《天南青年報》要派記者去駐歐辦?」

「她愛去哪兒去哪兒,我的駐歐辦不要,」陳太忠哼一聲,他最煩的就是這種事兒沒說好,就四處嚷嚷――怎麼,想給我製造輿論壓力?玩去吧,哥們兒啥都怕,就是不怕壓力。

「我們胡主任也有個想法,在駐歐辦搞個特約記者站,」合著雷蕾是受了領導的託付,「不派記者,定向約稿,你覺得能不能搞?」

「這個倒好商量,」陳太忠一聽是這麼個意思,就好說話得很了,《天南曰報》的影響可不是青年報什麼能比的,而且,雷記者有了這樣的門路,怕是在報社地位能更穩固一點,「不過明天我得走了,燕京那邊兒催我呢。」

「別走啊,太忠哥,我還有事跟你說呢,」丁小寧一聽這話,就嚷嚷了起來,雷記者在電話那邊都聽到了,說不得笑一笑,「小寧這是又喝多了吧?胡主任這也是隨便想起來的點子,還沒跟領導彙報呢,她讓我先問一問你。」

敢情,由於跟雷蕾接觸很多,又見過陳太忠在報社樓下暴打管志軍,胡主任對陳主任的脾氣也就相當清楚了,猛地想起個點子,卻是要先落實了那傢伙會不會答應。

「我手上現在就有材料呢,」陳太忠笑一聲,「海外僑胞關於五十年大慶的賀詞,不過大部分是原籍鳳凰的,你們要不要?」

他受鳳凰市政斧委託,收集了不少海外鳳凰人的國慶賀詞,還有照片什麼的,只是,他說是鳳凰人,其實其他地市的也不少。

人在異國他鄉,生存是第一位的,如此一來對老家的思念就要略淡一點,而且鳳凰在國外的人並不多,在巴黎的就更少了,誰有時間為一個地級市的報紙寫賀詞――換了中視的春晚還差不多。

「啊,真的嗎?國慶有套紅增版的,可以放這些,不過不敢確定能上,」雷蕾一聽就認真了,也顧不得已經接近十點了,「我現在就給胡姐打電話……太忠你不知道,這種版面一般一個月前就定版了,半個月定稿,現在活動也不知道有意義沒有。」

省黨報的地位真的太重要了,每逢重大活動或者慶典,要發什麼和發的格式,都要層層把關責任到人,眼下離國慶就六天了,這個時候,報社對版面和內容再做改動――好吧,不得不承認,從原則上講還是有可能的。

陳太忠也沒在意這些,掛了電話之後,看著空中一輪滿月,腦子中卻是想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沉吟半晌,才輕嘆一口氣,「今天的月亮……好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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