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8章撲朔迷離(上)陳太忠對這母女倆的遭遇,其實並不是很感興趣,哪怕是出了車禍,可憐之人自有可恨之處,現在可憐兮兮的,那當初你們怎麼不知道勸一勸劉建章?

而眼下路橋那麼多領不上工資的職工,他們的家屬又有誰來可憐?

但是這個車禍出現的時間,實在有點詭異,陳太忠還不能不搭理――這母女倆好多天了,一點事兒都沒有,偏偏是找了他一次,然後就車禍了。

這是個什麼味道?陳太忠真是有點說不準,跟諸多官場老狐狸一樣,他對各種異常也非常敏感――這是誰想借我的勢嗎?

借勢是可能之一,算諸多猜測中較為正面的一種,其他借刀殺人什麼的可能就不用說了,而最為負面的可能則是――有人可能琢磨著栽贓呢。

這種可能姓說大並不大,起碼竇明輝就不相信,陳太忠有害死那母女二人的動機,但是,他不相信是他的事,別人未必會像他一般了解陳太忠。

甚至連陳某人自己,都找到了一個別人可能用到的理由――姓陳的敢搞劉建章,是因為沒有把柄在劉總手裡,所以他不怕下狠手。

但是劉總的愛人和女兒見了他一面之後,就很悽慘地被車禍,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人家劉總手裡,未必就真的沒有某人的黑材料――只是以往時機未到,不便拿出來而已。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緊接著發生的車禍,主使者簡直是呼之欲出,當然,必須指出的是,這只是一個假設,還是當事人自己閒得蛋疼,想出來的一個可能――要不說這年頭,自己嚇自己的威力才是最大的,心虛使然。

不管怎麼說,陳太忠有了這個疑心,他就不能坐視事態的發展,官場中對某些異常現象掉以輕心,那是對自己的政治生命的不負責任。

那麼他就要問一下,在自己離開林業廳之後,這母女倆又去了什麼地方,八點到十點半之間,也能發生很多事情。

這個細節,警察們自然也想到了,不過劉建章之女劉嵐沒有提供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她和母親離開林業廳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其後劉嵐又去了交通廳廳長樓堵崔洪濤,而她的母親去了另外的地方。

那是個什麼地方,大家不得而知,只是知道劉建章的老婆在十點出頭的時候,也出現在了廳長樓,並且帶著女兒回家,就在剛要進院門的時候,遭遇到了不幸。

警察們也知道,劉嵐的母親去的那個地方,嫌疑會更大,但是沒人知道那是哪裡,那就再說什麼也白搭了。

這個狀況,還真的讓人頭疼,陳太忠也是一籌莫展,當初他將這母女二人交給了林業廳的保安,自然不會再多此一舉地搞什麼神識――無非是兩個可憐的女人罷了,他需要認真嗎?

想來想去,他沒什麼好的對策,猛地就想到,這個變數出來,沒準許紹輝那邊要多出什麼手尾――那哥們兒肯定要通知一下的嘛。

許紹輝果然是見多識廣之輩――他也不認為小陳有製造車禍的動機,聽到這個情況,他就冷笑一聲,「看來是有人,嫌我這個獨角戲唱得寂寞啊。」

你這個戲,哥們兒好歹也是個配角呢,你怎麼就敢說,自己唱的是獨角戲?陳太忠心裡有點忿忿,「問題的關鍵在於,事情好像是有點失控了,劉建章家裡的事,會導致一些變數。」

「變數這個東西,什麼時候都不會缺,」許書記的回答很淡定,他似乎對這個現象有專門的研究,「家裡人要上刑場了,其他家庭成員沒有反應,那才叫真正的怪事。」

陳太忠能理解這話,不過同時,他不認為這話具備普遍意義,「但是……家庭成員被意外了,這就是比較怪的事情了。」

「這也不是什麼怪事,你再在官場干五年,就習慣了,」許紹輝對這話無動於衷,他很直接地指出,「官場從來不是溫情脈脈的,各種歇斯底里和撕破臉……比普通的市井小民,還要來得直白和赤裸。」

「崔洪濤可能危險了,」陳太忠對他的話不置可否,他只關心自己的承諾――做人嘛,言而無信不知其可,「我答應過,這次不動他的。」

「單就這件事,動不了崔洪濤,」許書記自信滿滿地回答,「只要不是他雇兇殺人,那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你覺得在充分的溝通之後,他會選擇這麼做嗎?」

「大概……不會吧,」陳太忠猶豫一下之後,期期艾艾地回答,其實他也能認定,崔洪濤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黃家、許紹輝的雙重承諾,再加上杜老闆的支持,崔洪濤實在沒有選擇這種極端方式的理由。

「很可能……算了,這個根子要深挖,你關注得不錯,」許紹輝似乎想說什麼來的,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倒是輕描淡寫地提了一下別的,這讓他紀檢委書記的形象變得豐滿了,「你說的這個車禍,今天早晨就報到了我這裡,嗯……紀檢監察工作,任重而道遠。」

大家的工作,都是任重而道遠,陳太忠暗嘆,不過他縱然是眼高於頂,此刻也不得不服氣,比敏感姓,誰也比不過專業人士,「那既然沒什麼問題,許書記,我就回鳳凰了。」

「我要是你,就留在素波,」許書記給出了建議,平平淡淡不帶任何感**彩的那種,「路橋的事情,我自己就能辦好,但是昨天的事兒……未必不是針對你去的,你要回鳳凰的話,就要密切關注素波的動向。」

在鳳凰密切關注素波,這個可能……理論上是存在的,自打高速路開通,鳳凰到素波的小三百公里,就是兩個小時的車程,有更猛的人,一個半小時就能搞定,但是真要說重大事件的話,一個半小時也未必算得上密切關注,有這麼一段時間,該發生的事情也就都發生了,想有什麼反應,也未必來得及。

還是留在素波市,才是最負責的選擇。

「純良的老爹什麼都好,就是太虛偽了,」陳太忠忍不住要這麼抱怨一下,不過他也沒有什麼別的選擇,「鳳凰的節目我都安排好了……真是可惜。」

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是他的行程,不會受到任何的干擾――陳某人身懷異術,真要想返回素波,不過是一個念頭罷了。

不僅僅是如此,他在離開素波的時候,還組織了一支小小的車隊,有田甜的捷達、劉望男的捷豹,也有丁小寧的奔馳和李凱琳的寶馬。

車上的諸女,就更多了,雷蕾關心兒子沒有前來,但是湯麗萍和張馨則欣欣然前來,甚至林瑩都跟著來了,她想見識一下鳳凰的風物。

小林總和陳太忠坐的是田甜的捷達車,其他車不是空間狹小,就是風格太強,兩人不是很喜歡,捷達的空間也不算大,但是勝在自在。

當天晚上,陽光小區里熱鬧非凡,這個無需贅述,第二天陳太忠足足睡到了八點才起來,然後又要去三十九號院,接著是回橫山區宿舍。

「……真的是忙不過來,可我心裡,一直在惦記著你,」他親吻著懷裡的張梅,兩人才在沙發上大戰一場,足足有十五分鐘,他甚至沒有完全釋放自己的激情,現在還在張警官的身體里硬邦邦地挺著――但是在這個環境里,他不能肆無忌憚。

「我是你的弗朗西斯卡……永遠的弗朗西斯卡,」張梅的眼光迷離,她低聲喃喃自語,「今天,就是最後一次了……但是,我會為你守著,再不讓任何人碰我。」

「嗯?發生了什麼事情?」陳太忠臉色一沉,同時不忘用小太忠重重地戳她一下。

「沒有什麼事情……沒有人能讓我再這麼忘情,哪怕背叛自己的家庭,」張梅先是一滯,然後瘋狂地在他臉上吻著,那是蘊含了生死別離的張揚。

「我只是覺得,厭倦了,不想在每個夜晚,為了等待你的寵幸而魂牽夢縈,哪怕你在遙遠的素波……事實上,你是你,我是我,就這麼簡單。」

「我不想再這麼牽掛一個人,太累了……太忠,我是個自私的女人。」

「明天……下個禮拜,我就把你調到省警察廳去,」陳太忠不能接受這樣的解釋,於是他霸道地宣布,「我不會讓我任何一個女人失望。」

「但是……你的女人真的很多,」張梅弱弱地表示著異議,她很清楚他的荒唐,「我只是你生命中的風景,或者是難忘的,但不是唯一的終點。」

「我喜歡的風景,就是我的終點……之一」陳太忠哼一聲,很霸道地打斷她的話,「這個話你不要再說了,我保證,你的生命會因為我而精彩,就這樣……韻秋馬上要來了。」

鍾韻秋來了,吳言還會遠嗎?

3029章撲朔迷離(下)陳太忠在鳳凰的荒唐,那不必言,但是素波那邊的壓力,也是實實在在的。

素波來的壓力,主要是來自兩個方面,不過這兩個方面,多少有點令他瞠目結舌。

其中的一個方面,居然是展濤空出來的位子,這讓他有點無所適從――這不是該杜毅考慮的嗎,你們問我做什麼?

然而,這滑稽的事情,還就是這麼發生了,吳言很明白地告訴他,姜勇對這個位置有點興趣――姜勇是鳳凰市委的副書記,雖然排名比較靠後,但是他有章堯東甚至許紹輝的支持。

這個要求,就是很微妙的了,首先要確定的是,姜書記的排名很靠後,想要爭個大市長,真的是壓力重重――你既不是杜毅的人,也不是蔣世方的人,還想啥呢?

同時,吳言跟姜勇的關係,真的是扯淡到不能再扯淡了,唯一重疊的地方,不過同時都為章系人馬罷了,雖然姜勇是副書記,還壓了吳言一頭,但是眼下的鳳凰,吳系已經漸漸成形,而姜系還不怎麼成氣候。

所以吳市長的要求,不過是派系中人的要求,跟她個人無關。

於是陳太忠也很明確地表態,我不看好他,嚴格來說,姜勇雖然是兩年多的副書記了,但是他上了副廳之後,就干過這麼一個崗位,「不在省里上一上,下一下……不好再走了。」

另一個方面,則是來自於素波,劉建章妻子的死,真的是掀起了軒然大波,甚至連陳放天都打過來了電話――「太忠你給句實話,許書記是不是要搞崔洪濤?」

陳放天跟許純良的關係很好,但是這個時候,他反倒是不合適跟許書記的公子打聽情況,因為兩人有過利益來往,問太忠才最合適。

「沒有的事兒,你怎麼會這麼想?」陳太忠也是很奇怪,他印象中,自己的本家跟許紹輝父子倆走得都很近,這樣的消息怎麼想起來問我?

「聽說劉建章的老婆死了啊,」陳放天雖然是素波建委的主任,但是跟交通廳這幫人也不陌生,甚至高勝利做廳長的時候,他還跟許純良合作,接修路的活兒呢。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