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冷艷的蔣君蓉可憐巴巴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可一不可再,我真的無能為力,」陳太忠面無表情地發話。

「你倆這個對話……有意思哈,」韋明河在旁邊聽得笑個不停,「太忠,男人在女人面前,怎麼能說沒能力呢?」

發生這一幕的原因,那自然不用說了,蔣主任聽說陳主任能左右如此大事,而且能影響阿爾卡特高層的人士,她就要求他幫著引資。

陳太忠當然不可能答應她,他解釋得很明白,因為我幫忙說話,法國人已經做出了巨大的讓步,人家不可能再賣我類似的面子了。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蔣主任的下一句話,依舊是歧義叢生,她直勾勾地盯著陳太忠,「寧可頂了不要誤了……這也是法國人的做事理念,太忠你肯定知道。」

「我就……」陳太忠怪怪地看她一眼,沉吟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我就奇怪了,蔣主任,我要真的想試,也是往鳳凰引資,我真的欠你很多嗎?」

「要是別的項目,你往鳳凰引沒有問題,但是阿爾卡特真的不可能,就算科委的手機項目沒搬到素波,結果都是一樣,」蔣君蓉眼睛微微一眯,淡淡地看著他,「素波在通訊製造行業,領先鳳凰不止一條街,太忠你別說不知道這個……會讓我小看你的。」

要不說蔣主任這人,雖然人很傲氣毛病也多,但她絕對不是花瓶,很多話能一語中的,素波通訊製造業的基礎,還真的是很強大,有通訊配件廠、電話機廠,也有通信電纜廠,還有電子部三個研究所,幾所大學裡,電子方面的研究也獲得了很多成果。

尤其是甯瑞遠在耶魯大學的友人王泰信,在素波開了一個光接入終端設備的廠子,這個廠子的科技含量可不算低,雖然只是半成品的加工,可也投資了五千多萬。

當年陳太忠尊重投資者的選擇,沒有跟素波爭――嚴格來說,是當初他搶單子搶得太厲害,不但搶下了甯家這天南第一大單,更是因為引入英國投資,搞得連朱秉松都對他不滿意了,所以他不能肆無忌憚地搶單子。

「早知道,當年就把王泰信留在鳳凰了,」想到這裡,陳太忠禁不住哼一聲,「想試的話你自己去試,我又不端你素波的飯碗。」

「……好吧」蔣君蓉沉吟一下,終於是點點頭,看得出來,她也是有點惱火了,「那你告訴我,繆加先生,是阿爾卡特的什麼人?」

「我憑啥跟你說呢,你能給我生個兒子?」陳太忠臉上笑意大盛,他有點忍無可忍了。

「生兒子……也不是不能商量,那荊紫菱怎麼辦?」蔣君蓉微微一笑,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很有點身經百戰的沉穩,再配上她那冷艷和傲氣,只要是個男人,就很容易生出……逼著她給自己生個兒子的念頭――你真的欠收拾。

不過這話說完,蔣主任又將話題一轉,掀出一張牌,「你知道……明天段市長要來剪彩,」蔣某人能將無數男人玩弄於掌心,確實是有幾分道行的。

你這傢伙要是個男人,還真的不得了,陳太忠淡淡地看她一眼,說實話,這一刻他都有點佩服她了,有人說蔣主任是靠著美色和背景才走到這一步的,這麼說的人,真的有點不負責任,起碼在他看來,這女人自身的能力就很強。

會流利使用法語的國家幹部,能有多少?更別說她抓機會的水平了,陳某人為官這麼些年,頭上大大小小的領導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但是細數起來,能讓他心甘情願出手幫忙的,不會超過一個巴掌,而其中絕對有段衛華。

憑良心說,段衛華跟陳太忠的關係不是很近,其弟段為民更是個色中惡魔,可是老段做人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肯為老百姓著想――這一點從段衛華對素紡的處置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得出來。

若是說蒙藝對陳太忠有知遇之恩,秦連成對陳太忠是賞識其能力,黃漢祥對陳太忠是意氣相投,那麼段衛華跟陳太忠的認可,是基於兩人對底層民眾,有著相同的態度。

這是執政理念上的統一,這樣的認同是最難得的,擱在古代,段衛華要死了,陳太忠有摔琴的義務,還得長嘆一句,「高山流水兮,俱往矣……」

所以蔣君蓉搬出段衛華來,這效果比搬出蔣省長還好,某人的艹蛋脾氣上來,省長也就是那麼回事,但是段市長的話,他得認――這還不包括段市長乾女兒的面子。

「那是阿爾卡特的董事長,你也聽到了,過兩天的文化節他要來,」陳太忠無可奈何地回答,「至於說這次機會抓得住抓不住,你別跟我說,自己努力。」

「你不幫我嗎?」蔣主任眼波流轉,冷艷中帶有說不出的媚意。

「喝酒吧,」陳太忠端起了酒杯,他能因為段衛華而忍讓,但不代表要給這個女人多少面子,「看起來,蔣主任你今天還沒喝好。」

「那你跟我說一下,阿爾卡特有什麼項目,可以落在素波,」蔣君蓉再是能幹,終究是女人,覺得自己占了上風,順手就要占點小便宜,「你告訴我,我就陪你喝……」

說到這裡,她嘴角微微一翹,對著陳太忠意味深長地笑一笑,語氣也放得異常地溫柔,「你要覺得不過癮,咱倆換個地方單獨喝。」

說這話的時候,她看也不看韋明河和趙民一眼,只當周圍的人都是空氣了。

「你可以問繆加,好了……我說你能不能喝?」陳太忠不耐煩地看她一眼,「能喝就喝,不能喝就走人,你這一進來……」

他的話沒說完,手機就又響了,郭建陽拿起來看一眼,遞給了領導,「井部長的……」

「哈,井部長您好,」陳太忠接過電話來微微一笑,阿爾卡特那邊成事了,老井打過來個電話太正常了,而桌上這些人也都知道此事了,他不需要避諱,「請問有什麼指示?」

「指示沒有,你真是福將,」井泓說話做事,有點中國傳統官僚的味道,他言簡意賅地表示,「阿爾卡特的事兒成了,我也去塊心病,什麼時候來燕京,跟我說一聲。」

部長就是部長,說完這話就掛了電話,陳太忠抬起頭來的時候,一桌子人都看著他,好半天韋明河才發話,「井泓?」

「嗯,」陳太忠點點頭,心說這明河不愧是混燕京的,井泓不過是個信產部的副部長,自己接個電話稱呼個井部長,丫挺的就猜出是誰了,再想一想前面說點法語都被人破譯,他真是有一點無力感――尼瑪,我怎麼就沒發現,身邊都是一幫挑通眉眼的主兒呢?

還好,蔣君蓉適時地幫他撿回了點信心,她插口問道,「井泓是誰?」

「那個……很扯淡的一個主兒,」韋明河也覺得自己賣弄得有點過了,又似乎違反了一點點保密原則,於是他笑著發話,「我家樓下小賣部的店主,我和太忠跟他都很熟,給他起個外號,叫部長……小賣部部長,跟傳達室主任是一個意思。」

「小賣部部長,敢給陳主任指示?」蔣君蓉嘴角微微一撇,那是一個很不屑的冷笑,「你倆,能來點新花樣嗎?」

「我懂的花樣很多,一定有你沒見識過的,」韋明河一本正經地回答,「不過太忠在這一方面,要差我很多……我不能因為想賣弄,讓兄弟下不來台。」

「明河,有種的晚上比一下?」這連番的調戲之下,陳太忠快要氣死了。

「井泓,信產部的副部長,當我不知道?」蔣君蓉冷哼一聲,得意地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阿爾卡特和上海貝爾……這是信產部的事情,我沒說錯吧?」

陳太忠聞言,和韋明河對視一眼,彼此都能感覺出那份驚訝和無奈――尼瑪,這種女人太可怕了……誰敢娶回家?

「頭兒,下午荊總來電話了,說摩根想注資易網,」關鍵時刻,郭建陽發話了,他本是沒能力摻乎此事的小人物,但是誰要覺得,他聽不懂這些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郭處長真的聽得懂這些話,不是百分之百全懂――全懂是不可能的,但是大致因果是聽得明白的,於是就知道,領導在被蔣君蓉壓著打。

蔣君蓉是誰,郭建陽當然也知道,但是跖犬吠堯各為其主,他的富貴不是來自於蔣世方,所以他就要提醒一下――老闆,蔣主任是很厲害,但是……你的女朋友比她厲害啊。

事實上,這個電話的內容,在下午的時候,陳主任就知曉了,他只不過是沒有太關注,眼下郭處長又一次提出來,自然有目的。

「這個……」陳太忠略略沉吟一下,方始皺一皺眉頭,然後狠狠地清一清嗓子,「這不是胡鬧嗎?注資……誰求他們注資了,好好的民族品牌,不能就這麼毀了。」

這個易網,誕生不過兩三年,還算不上民族品牌吧?郭建陽知道自家老闆做事不靠譜,但是能把不靠譜的精神發揚到如此的地步,那也真是罕見。

3230章舉手之勞(下)見他們談到荊紫菱,蔣君蓉終於站起身走人,看到她離開,韋明河才感觸頗深地搖搖頭,「極品啊,太忠你就憋得住?」

「就她?」陳太忠不屑地笑一笑,卻也懶得多說什麼,趙民以後還要跟蔣君蓉打交道,他沒必要影響人家的觀感。

「確實是極品,」不成想,趙民反倒是點頭了,他目光里有異彩一掠而過,「這種女人當老婆不行,玩一玩絕對沒問題。」

「玩一玩?後果沒準很嚴重,人家要是訛上你呢?」韋明河看一眼自己的姐夫,不講理的紈絝子弟,他也見過不少,「她不用跟你結婚,只要求你不許跟別人結婚,就夠頭疼的。」

「誰敢跟她結婚?那是自找綠帽子,」趙民搖搖頭,這郎舅倆還真是什麼話都能說,「也就是太忠這樣的人,沒準能壓住她。」

「唉,」韋明河長嘆一聲,然後拿眼去瞟某人,「不過這女人,真的想騎一騎。」

「想騎你去騎,看我幹什麼?」陳太忠不滿意地哼一聲,「好了,喝完這瓶我就回家,你們想怎麼騎,我不管。」

「著急走什麼?」韋明河眼睛一眯,怪笑著看他,「給你安排兩個小明星?保證乾淨。」

「沒興趣,」陳太忠端起酒杯喝酒,心說哥們兒家裡一大票能歌善舞的,今年家裡差點就要搞春節聯歡晚會了,稀罕你說的這倆「乾淨的」?

結果韋處長又看一眼郭建陽,「那算了,便宜了建陽了,」他跟郭建陽其實也不熟,但就是能放下身段來結識,要擱給邵國立,絕對不會多看郭處長一眼――有什麼事兒我直接找陳太忠了,何必去找你這個跟班?

「不敢,韋處您別玩我,」郭建陽卻是嚇得連連搖頭,郭處長當年雖然也是才子,可終究是窩在一個小縣城裡,漂亮女人他是見過不少,也不缺自制力,但是要說起小明星,對他的誘惑還真的挺大。

然而,領導不開口,他哪裡敢胡來?這可是韋處長給領導安排的女人。

「你倆忒沒意思了,」韋明河偽作惱怒地哼一聲,不過他對郭建陽的客套,也就是走個形式,自然不會再去硬求,「明天演出,建陽你看上誰的話,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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