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寶和王媛媛覺得自己鬧心,殊不知最鬧心的不在樓下,而是在樓上。

陳太忠心裡真的惱火,年輕的父母官在休息的曰子,都要下鄉鎮去調查,結果回來,卻是遇到別人送女人上門,這真的也有點……太噁心人了。

這個王媛媛的來意,陳區長用屁股想都猜得到――有些事就是那麼簡單,不要說什麼自由心證,肯定就是那樣。

但是他還能理解,理解小廖心裡的不安,可同時,他又痛恨小廖的不安,合著我這個區長,在你心中就是這麼個形象?

原本陳太忠以為,自己的正宮亮相之後,區里這種不安的因素要減弱一些,不成想連自己身邊的通訊員,帶未婚妻看房,都不敢讓自己知道。

傷心吖,失落吖,樓下二位不知道的是,陳區長剛才差一點就要暴走,一定要見見小廖的女朋友,然後再狠狠地羞辱她一番……嗯,大家別誤會,他想的是從相貌上做出極端評論,不是身體上的羞辱。

不過到最後,他還是忍住了,悻悻地拎了啤酒上樓喝,一邊喝他一邊嘆氣――先是馬媛媛,然後廖大寶,大家輪著往他懷裡塞女人。

尤其令他惱怒的是,李紅星居然挑明小廖的行程,想用這種噁心手段來打擊異己和爭寵,陳區長看得明明白白的――要我禍害廖大寶的老婆,李紅星你老婆洗白白了嗎?

真的太噁心人了,陳太忠坐在樓上打開電腦,又打開電視,東看一眼西看一眼,一邊又拿著啤酒心不在焉地喝著,到最後他索姓拉開窗簾打開窗戶,任由那帶著潮氣的寒意,肆無忌憚地湧入屋裡。

他在樓上坐了差不多七八分鐘,廖大寶帶著王媛媛上來了,走到他側前方不遠處,廖主任輕聲發問,「領導,她的北崇話,真的講得比我好。」

陳太忠放下手裡的啤酒,側頭盯著王媛媛,一字一句地發問了,「你告訴我,關南和北崇話,差別真的很大嗎?」

王媛媛吃這麼一問,登時就有點暈了,不過她也知道,這個問題對自己來說,異常地關鍵,所以她微微一愣,就果斷地回答,「差別不是很大,但是關南話更接近花城的口音。」

這是陳太忠第一次聽她說話,清亮的聲音里,偏偏地帶一點糯糯味道――需要指出的是,她的普通話也非常標準,雖然比馬小雅和田甜要差一點,但是發音的標準程度,已經超過了北崇區電視台的女主播。

「同樣的話,你拿北崇話說一遍,」陳區長有點懷疑,她會不會說北崇話,這裡的方言跟松峰市有點類似,再漂亮的女孩兒、再柔美的聲音,說起松峰話都像是在直著脖子吼。

「%¥#@&%#&%,」果然,王媛媛會北崇話。

這是個眼光很高的女孩兒!只衝這一點,陳太忠就做出了判斷。

北崇會普通話的人也不少,但大多都是帶濃重口音的北崇普通話,一個方言說得很標準的鄉鎮上的美女,只要眼光不是太差,隨波逐流也可以活得不錯,但是偏偏地,她的普通話說得比電視台主播還標準――其心氣不問可知。

於是他點點頭,看一眼廖大寶之後,又隨口問個問題,「耍過男朋友嗎?」

神馬?廖主任和王媛媛聽得齊齊就是一愣,然後兩人……情不自禁地交換個眼神,沒錯,真的是下意識的。

最後,還是王媛媛發話了,「區長您是說,耍……男朋友?」

「耍朋友……是我們鳳凰方言,就是處朋友,總不能只是北崇有方言吧?」陳區長拿起啤酒來又灌了好幾口,才將酒瓶向桌上一放,「不方便回答?」

「沒有處過……耍過男朋友,」王媛媛這才反應過來,於是很快地回答,「我跟廖大哥……也是工作中認識的,他很照顧我。」

「從來沒有?」陳區長一邊發問,一邊拿起遙控器換台,看起來很漫不經心的樣子。

「從來沒有,」王媛媛回答的聲音,略略地大了一點,她知道對方在問自己是不是黃花閨女,所以她很自豪地回答,「我才二十二歲,年紀還小。」

做為無依無靠的女子,又是如此的美貌,平曰里受到的各種搔擾實在太多了,那些不盡的心酸,在此刻化為無窮的驕傲。

「那行,你教我北崇話吧,」陳區長很隨意地點點頭,眼睛還是看著電視,「小廖,明天給小趙鄉打個招呼,小王的關係,借調到區里了。」

「好的,」廖大寶點點頭,剛才的話他也聽得明明白白,原來區長不是婦女之友,而是處女之友――有處女情結的。

我的老婆沒危險了,小王這是徹底地被……那啥了,不管怎麼說,總是她的運氣,廖主任按下心內的五味雜陳,「那小王你待著吧,我送我對象回市裡。」

「這麼晚了,你明天能按時上班吧?」陳區長並沒有在意小王待在這裡合適不合適,而是指出小廖同學要送人,需要考慮一些因素,「現在外面雨下得不小,走夜路要小心。」

「我知道了,」廖大寶點點頭,低著頭就下了樓,甚至不回頭看一眼,他怕一回頭,看到自己內心的卑劣――小王,我這也算是送你的一場造化,你願意不願意,在於你的把握,路是人自己選的,怪不得我。

廖大寶的下樓聲逐漸遠去,隱約的,屋裡兩人還聽到了關閉院門的聲音,不過,兩人都沒有說話的興趣,氣氛有點怪異。

陳區長端起酒瓶咕咚咕咚地灌兩口,又點起一根煙來,才淡淡地發話,「在屋裡還穿什麼風衣?小王你……脫了吧。」

我……脫了吧?王媛媛聽到領導的指示,臉上登時就是一熱,雖然區長讓她脫的是風衣,但是這個……真的僅僅是風衣嗎?

她想一想,還是僅僅脫了身上的風衣,看一眼大開的窗戶,她低聲回答,「天氣挺冷的。」

「廖大寶安排了你住宿了嗎?」陳區長又自顧自地問一句,這一刻,他有點明白,章堯東為什麼那麼愛瞬移了,不是領導愛賣弄,實在是領導的思維,一般人跟不上。

「沒有……門口賓館很多的,」王媛媛搖搖頭,略帶一點警惕地看他一眼,當然,有人若是認為這是挑逗的眼神,那也……就是自由心證了。

在陳太忠看來,這一眼還是有點提防心的,不過他既然把王媛媛留下來,那些合適不合適說的東西,也就都無所謂了,「那你就住我這兒吧。」

「這個……不太方便吧?」王媛媛面露苦色,對這個年輕的區政斧一把手,她沒有多少牴觸的心理,但是這樣睡在區長的房間裡,她還是有點不能接受……你能了解我一些之後,再做出這個決定嗎?

「有什麼不方便的?你睡樓下我睡樓上,」陳太忠不以為然地一揮手,目前就倆人,他也不怕說得難聽一點,「你那飛機場的身材,沒必要擔心。」

「你說我飛機場?」王媛媛登時就惱了,這真的是叔可忍嬸不可忍,哪怕你是區長,也不能胡說八道吧?「如果我不是呢?」

「看起來是,」陳太忠才不接那樣的話,他不耐煩地擺一下手,「你別胡思亂想,不管你是不是飛機場,我的飛機,降落不到你的跑道……算了,不跟你說了,來,把這幾張報紙,用北崇話給我讀一遍。」

北崇話是方言,沒有字典,陳區長也就只能挨個字的記憶了,他想著這報紙上常見的文字,你念一遍,我就記個**不離十了。

那就念吧,王媛媛也不害怕,在這裡能出什麼事情?真要出事也未必有多糟糕,於是她拿起報紙念了起來,一邊念,她的手一邊在報紙上一點點地划過,示意她念到了什麼地方。

她的手型真的很美,手指圓潤細長,但是大抵是粗活乾得多了的緣故,指甲很短,前端有一些毛糙,大約是有點磨出繭子的意思。

她在念,陳區長就細細地聽,一邊聽一邊記,然後某個時刻,他卷著舌頭出聲了,「這個『了』字,是應該念『#%@』吧?」

「這個字,在陳述句里應該是念『#%@』,但是在這裡,是疑問句式,應該念『¥%@』,語調和發音都不同,」王媛媛解釋這個語音,真是一點壓力都沒有,「像這個『順利召開了』,和『深入了解』,這兩個『了』,普通話發音不同,但這裡卻相同。」

知道我在語言上的造詣的吧?一邊說,她一邊不無得意地扭一下頭,卻冷不丁地發現,陳區長的腦袋,居然就在自己的鬢角邊,一時間她有點驚恐,「你怎麼……湊到這裡了?」

「離得遠我看得見嗎?你念的是《群眾曰報》,我這兒就一份兒,」陳太忠都不希的理她,而且,讀報紙學方言的話,不跟著對方走,誰能知道念到哪裡了?

但是……你離我有點太近了,王媛媛心裡暗暗地嘀咕一句。

3356章處女之友(下)當天晚上,王媛媛還真就住在陳區長家了,第二天早上,北崇賓館冒雨送來了早飯,開門迎接的就是王媛媛,送飯的副總猛地發現區長屋裡多出一個美貌少女,真是嚇得差點說都不會話了。

但是小王同學很坦然地面對各種異樣的目光,她衣著整齊,將飯菜接回房間,「區長昨晚辛苦了,還在休息,你們回去吧。」

區長昨天晚上很辛苦?這個話太容易引起別人的歧義了,送飯的這二位驚訝地交換個眼神,然後耷拉著眼皮,不動聲色地轉身。

不成想轉身出門之後,一輛麵包車由遠至近駛來,車停穩之後,廖大寶雙眼通紅地下車了,「今天怎麼這麼早?」

「稍微早了一點,」這二位認識區長身邊的人,胡亂回答一句之後,匆匆走了。

廖大寶不動聲色地打開門,走上二樓之後,才驚見小餐廳里有人影晃動,心裡禁不住一沉:這個人的個頭,比區長低多了。

走過去一看,他的心越發地沉了,不過同時,他心裡又有一絲莫名其妙的輕鬆,於是若無其事地走上前,笑著打一聲招呼,「來得早啊。」

「晚上就在這裡住的,」王媛媛笑著回答,臉上升起一絲紅暈,她猶豫一下,又低聲說一句,「區長……真的很好。」

「嚼穀什麼呢?」陳太忠也醒了,穿著一身棉製睡衣,打著哈欠走向衛生間,不多時,衛生間裡傳來嘩嘩的水聲,鏗鏘有力。

「區長上廁所,動靜特別大,」廖大寶乾笑一聲,用眼角的餘光瞥一眼她。

「討厭,」王媛媛紅著臉白他一眼,又低聲說一句,「區長昨天說了,等你結婚以後,你那個單身宿舍給我住……目前先住他這兒。」

「哦,」廖大寶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放下手包,跟她一起張羅飯桌,不多時,陳太忠盥洗完畢,大喇喇地走到餐桌前坐下,「以後早餐,得送三人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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