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9章區長撐腰(上)陳太忠再次來到批發市場的時候,人已經少了很多,這個時候,大部分的小菜販已經把菜批走,去等著下班這一波賣菜高峰了。

不過北崇的繩圈附近,倒是圍了不少人,陳區長走過去一看,裡面兩撥人正在對峙,北崇有七八個人,手上握著釘耙鐵鍬之類的傢伙,對方倒是有二十五六個人,有人手裡居然攥著報紙筒子――那裡面可絕對不會是簡單東西。

「讓開,」陳太忠隨手一撥,將面前幾個圍觀的傢伙推得踉踉蹌蹌,有人一回頭,想也不想就是一拳砸了過來,「小逼你找死!」

「去尼瑪的,」陳區長當胸一拳,直打得那人連著倒退幾步,重重地撞到一輛農用車上,身子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你敢打人?」兩個小伙子齊齊沖了過來,不過他們沖得快,退得更快,陳區長一抬腿,兩腳就將人踹了出去。

「真是犯賤,不關你們的事,瞎跳騰什麼?」陳太忠看那三人一眼,背著手慢悠悠地走上前,其他圍觀的人紛紛往旁邊讓一讓――來者不善啊。

「領導來了,」眾多北崇人見狀,登時就喜出望外,有人就大聲嚷嚷,「老闆可算來了。」

同他們對峙的那幫人,前面七八個一看就是混混,不過眼瞅著來人先把看熱鬧的打了,一時也有點摸不著頭腦,此人就不怕樹敵太多?

陳區長側頭淡淡看他們一眼,扭頭問北崇人,「怎麼回事?」

「這本來不關咱們的事兒,」回話的,還是那個張姓菜販,他義憤填膺地回答,「他們打了人,反倒嫌咱們的繩子礙事。」

合著北崇人被圍,還是下午那起缺斤短兩事情的延續,菜販們毆打那三個男人之後,該幹啥就幹啥了,不成想過了一個來小時,市場外猛地衝進來二三十個小伙子,圍住打人的菜販就是一頓狠揍。

合著買菜的這幾個人,是市建一公司一個在建工地的,前一陣工地食堂搞得不好,惹得工人們怨聲載道,項目經理就把管食堂的人換了。

新換上來的人一琢磨,說咱也不等別人送菜了,自己去批發吧,新官上任三把火――咱要做出個不同的樣子來。

要不說這不摸行情就是吃虧,他們覺得是在花現錢,討價還價之類的實屬正常,結果本來想省錢,市場裡面這一缺斤短兩,就趕得上零售價了,於是就打了起來。

這幾個人挨了打怎麼能甘心?他們能承包食堂,在單位也是小有辦法,而且這是為大家某福利的時候挨了打,回去一嚷嚷,就帶上保衛科和其他工人來找場子,將幾個菜販子打得滿地亂滾,市場管理處的人也不敢拉架,只能勸――市建一公司可不止這二三十個人。

最後還是附近的混混來了,才勸住了雙方,這菜販本地人不少,外地人更多,交好當地的混混是很有必要的。

市建的人看到將人打得差不多,也就不為己甚,又跟菜販子訛了點醫藥費,至於說他們打了人,那就不賠錢了――誰讓你們缺斤短兩,還敢先動手呢?

市建的人走了,挨打的眾菜販氣憤難平,混混們也是有點訕訕,覺得沒有把錢全免了,是有些沒面子。

這時候就有個菜販想起來,他剛才被北崇的繩子絆倒了,這人此前是幫忙打人的,別人報復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衝著他去,他見狀拔腿就跑。

可是這市場裡不但有不少人,地上還有爛菜葉子什麼的,他跑不快,正好北崇的圈子裡空,他跳進圈子,拔腳往另一邊跑,可就在他又往外跳的時候,腳下一滑,被絆倒了,當即就被追兵按住了。

這時候,北崇人說話了,你們要打人,出我的圈子打去,我這兒還要做買賣,市建的人也不想樹敵太多,於是將人拖出了圈子毒打一頓。

按說北崇人的反應並不算錯,但是等市建的人一走,這位就想起來了,一時氣憤難平,大家都是賣菜的,一開始打架,你們不管也就算了,後來都有理由插手了,為啥不動手?

就算不動手,你們總能攔著市建的人,不要把人拖出圈子吧?

他這麼一說,旁人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尤其是眾菜販對北崇劃出的那塊地,是相當眼紅的,正好那幾個混混也覺得,該樹立一下威信,於是就找過來,說這個繩子你們取了吧。

北崇人這真是無妄之災了,他們肯定不能答應,眼瞅著就又是一場惡仗,不過北崇的漢子,也不怕打架。

就在這時候,張菜販想起陳區長在朝田,說不得一個電話打給區長。

陳太忠了解完情況,也不看那些混混,而是抬手指一下一個看熱鬧的年輕人,「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市場管理處的吧?這塊地怎麼回事,你不清楚?」

「我……」年輕人先是微微地愕然一下,然後臉一沉嘴一撇,待理不待理地回答,「我就是個臨時工,你說的事情,我根本不清楚。」

「你不清楚,如果這雙方打起來呢?」陳區長笑眯眯地發問,「你們市場管理處,就是這麼管理的?」

「這不是沒打起來嗎?」年輕人滿不在乎地回答,這個農貿市場裡,時不時就發生打架鬥毆現象,有菜販和顧客的打架,菜販和菜販也打架――很多時候是為了搶生意。

但是混混在這裡大規模動手的時候不多,不但成本高,也容易被管理處喝止,他們在門外等著就行了,誰還沒個落單的時候?

陳太忠還待再說什麼,他身側一個光頭的混混發話了,「我說,你是他們老大?」

合著這光頭以為,眼前這個年輕人也是道上混的,至於北崇人稱呼其為「領導」什麼的,不過就是個稱呼而已,還有那當官的被人叫成老闆呢,可不也就那樣?

陳太忠側頭看這位一眼,此人年約三十四、五,體型較為富態,穿了一件短袖t恤,兩條胳膊都有刺青,流里流氣的。

「我是他們的老大,」陳區長點點頭,不動聲色地回答,「他們都是我罩的。」

「我是田大偉,跟健哥的,」光頭雙手背在身後,大喇喇地發話,「你要是沒聽說過健哥,那回去跟劉老三打聽一下……他也不敢跟健哥呲牙,知道不?」

「劉金虎我當然知道了,」陳太忠微微一笑,「那這麼說,您就是偉哥啦?」

田大偉聽到對方直呼劉老三大名,心裡本來有一點微微的疑惑,但是入耳「偉哥」倆字,禁不住大怒――其實以前大家也這麼叫他,但自打美國開發出那種藥,他就不能再容忍別人如此稱呼,。

他是如此的憤怒,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北崇人聽到「劉金虎」三個字之後,臉上的表情有多麼的豐富,他冷冷地哼一聲,「扯犢子的話,哥不跟你多說,這繩子……取了。」

「哥,租這地方,我是花錢了,行個方便,」陳太忠賠著笑臉拱一拱手,「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偉哥你不能讓我這錢打了水漂啊。」

這話前半段靠譜,但是後半段就離譜了,尤其是最後一句,簡直是赤裸裸地打臉。

「我艹,你還能耐上了,」田大偉聽得一時大怒,向前踏上一步,左手一伸,就去拍面前年輕人的臉龐,「別給臉不要……」

他的話尚未說完,就覺得渾身猛地一震,一股大力從胸腹部傳來,對方動手了,速度之快,超過了他的反應能力,他甚至來不及掏出右手上攥著的小刀。

緊接著,一股說不出的力量充斥在他腹中,下一刻,他就再也忍受不了那翻江倒海一般的痙攣,嘴一張,哇哇地吐了起來。

他吐了足足有一分鐘,腦瓜才略略地清楚了一點,抬頭看一眼,卻發現自己帶來的人已經躺倒一片了,一時間大為驚恐,「你敢動手……好,你等著吧。」

「你嚇死我了……確實是給臉不要,」陳太忠走上前,伸出一腳,將他再次踢倒,不屑地笑一笑,「你一偉哥,也就管一管[***]的小事,還真把自己當成太太口服液了?」

恥辱啊,田大偉努力掙兩掙,想要從對方的大腳下脫身,怎奈這腳的力道,是超乎想像的大,他的掙動,有若蚍蜉撼大樹。

「你掙扎,使勁兒掙扎……你越掙扎我越興奮,」年輕的北崇人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那個聲音在獰笑,「機會給過你了,是你不珍惜啊。」

陳太忠在這裡發飆,周邊人看得卻是傻眼了,那自稱臨時工的年輕人拔腳就跑――不跑不行啊,一轉眼的工夫,多少人就被打得口鼻出血了。

北崇人也知道,自家的區長能打,但是眨眼之間,面前就躺倒了這麼一大片,由不得大家不心驚――區長這也太猛了吧?

「下午喝得茶水多了,有點憋不住了,」陳太忠摸一摸肚子,四下看一看,然後踢出一腳,將田大偉踢到一個角落,「沒廁所……小子,張開嘴。」

「你弄死我吧,」田大偉雙手一捂嘴巴,他誓死不肯接受這樣的侮辱,「健哥會為我做主的,你遲早要後悔。」

3720章區長撐腰(下)「話真多,」陳太忠上前一腳,直接踢暈了這廝,然後就拉褲子拉鏈,不過他尚未來得及拽出小太忠,張菜販走到他身邊拽一把,「陳區長,這麼搞,仇就結大了。」

大了就怎麼了?陳區長哈地笑一聲,「結仇……憑他,也配跟我結仇?」

「來,大家撒尿了,我請客,」他笑著跟在場的眾人打招呼,「掏出你們的[***]來……偉哥伺候的,就是咱們的[***]。」

「老大,您好歹是幹部,」張菜販苦苦相勸,「這大庭廣眾的,要注意形象啊,要是半夜沒人,那隨便您了。」

半夜沒人的時候,還有這麼解氣嗎?陳區長很不以為然地哼一聲,不過老張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他好歹是堂堂的區長了,當眾這麼搞,傳出去那是不合適。

他瞥對方一眼,拉起拉鏈,淡淡地問一句,「你這是在擔心什麼吧?」

「能擔心什麼,咱北崇人還怕他不成?」張姓菜販笑著回答,事實上,他確實是有點擔心,打架不怕,侮辱人結下大仇,那以後出入市場都要小心了。

大家大老遠地從北崇來到朝田,為的不過是求財,一味地爭強好勝,就失了本意,反倒划不來了,不過他心裡是這麼想的,卻是不敢向區長承認。

「北崇人不怕任何人,」陳區長點點頭,又四下看一眼,目光鎖住了那個拿報紙的傢伙――這廝剛才沒有動手,他冷哼一聲,「算你識相。」

「怎麼回事?」就在此時,有人大喊一聲,他扭頭一看,卻是四、五個警察走了過來,沒錯,警察總是姍姍來遲的,他們旁邊還有兩個管理處的人。

「王所您來得正好,」田大偉剛剛醒轉,他站起身子來乾笑一聲,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話,只覺得背後一陣大力湧來,啪地再次摔倒在地。

陳太忠收腿回來,淡淡地說一句,「啥事兒也沒有,你們現在才來,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什麼叫沒事?我們接警來的,」一個中年警察沉著臉發話,又看一眼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那些人,一指陳太忠,「是你動手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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