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酒吧內的歌手,又重新抱起了吉他,唱著舒緩的歌謠。四周沉醉安逸的氣氛,令每一位顧客都心胸舒暢。

不過在角落中的兩個人,他們談論的事情卻過於沉重陰暗。季禮內心品讀著這兩個分量極重的字眼,蹙眉問道:「地獄,是僅僅是代指、還是具備實際意義?」克萊得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態度模糊地說道:「我不清楚,顧行簡只是在眾人面前評價李一時說了這麼一句。他說李一是從地獄裡逃出來的一隻小鬼,隱藏在人間裝成神明般的模樣。近期補充了一句,季店長你和李一來自同一個地方。」地獄這個詞,始終是店員們稱呼天海酒店這個大環境的代名詞。

說它具備實際意義可以,說它只是一個發泄的名詞也不為過。總之顧行簡對於季禮和李一的評價,一定是因為知曉了一些事情。

季禮望著台上唱歌的女人,嘴裡吸著煙,半晌後繼續問道:「我們還是聊一聊顧行簡這個人吧。」其實季禮對於顧行簡的了解很淺,他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身份背景又是怎樣的,他全都不清楚。

曾經他試圖搜尋過這個人的資料,但最終是一無所獲。克萊得將椅子又重新拉回了原位,翹著二郎腿,神態放鬆地說道:「你與他經歷過店長任務,他的行為作風,我就不談了。關於他的身份背景,其實我了解也不多,我進入分店已經是很晚的事情了。但據他自己所說,他曾經只是一個遊戲人間、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遊戲人間、不務正業……這種詞彙落在顧行簡的身上,讓人不能想像。

如果顧行簡只是一個單純的富二代,那麼他的身份季禮絕對不會查不到。

所以,要麼是進入分店後,顧行簡背地裡用了什麼手段。要麼就是他還真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接觸到的富二代。

克萊得在停頓了片刻之後,忽然神秘兮兮地又說了一件事:「現在的第九分店,除了黃半仙,已經沒有了二星酒店之後的店員了。不過我聽黃半仙有一次說漏了嘴,探聽到一些隱秘的事情。顧行簡,有一個哥哥,叫做顧行知,也在第九分店。而這個原本顧行知才該是第九分店的店長!」

「哦?」季禮聽到這裡時,眼前突然一亮。店長任務,是一個分店的分水嶺。

成為店長,不僅可以擁有更多權限,更有了獲得更強實力的台階。店長任務前的老店員,除了黃半仙全部死絕。

顧行簡有一個哥哥也在第九分店的事情,幾乎從未被人提起過。

「顧行知……」如果這個消息是真實的,那麼顧行知與顧行簡這對兄弟之間,一定發生了重大變故。

也正因為這個變故,讓本該成為店長的哥哥死了。反倒是一直默默無聞的顧行簡,一躍成為第二大分店的店長。

「可惜,二星酒店之前不存在聯合接引。其他分店都不清楚顧行知這個人,店內的老店員也死光了。可以說,這對兄弟之間發生了什麼,無人可知。除了……」克萊得說到這裡,刻意不再繼續說下去。

但二人心裡都清楚,唯一的知情人黃半仙,非常重要。雖然並不清楚,顧行簡兄弟之間的隱秘到底有什麼作用,但黃半仙此人必須要拉攏。

黃半仙很有可能是擊敗顧行簡唯一的契機。只是季禮隱隱有種不安,作為顧行簡僅剩的

「弱點」,黃半仙怎麼會活這麼久……

「哦對了,黃半仙上次任務是帶著顧行簡的秘密囑託來的。他想知道余郭身上的秘密。據顧行簡描述,余郭背負著巨大因果,這個因果的權重可影響一個分店的存亡。」這已經是克萊得找季禮說的最後一件事了。

季禮有些猝不及防,他沒想到克萊得竟然還會帶來這麼一個重磅情報。

余郭的因果,只有一個,貫穿了人生始終。不過他從來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儘管天南學院的根源性鬼魂,很強。

余郭的事情,可以影響一個分店的存亡?顧行簡罪物詭異,再加上黃半仙能掐會算,得知余郭的情報並不稀奇。

但這個評價,可太高了。季禮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將天南戲劇學院這件事情,拔高了分量。

「是哪個分店?」

「不知道是哪一個,他只是這麼形容的。而且,顧行簡已經得手了。」克萊得將事情又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

上次任務中,余郭后半段的身體用的是第九分店的段十三。任務結束後,就直接回分店了,重新生成了一副原有身軀。

但他

「死」在郊區公路的上的屍體,卻被黃半仙帶走了。用銜香返魂的手段,重現了余郭這幅身體的行動軌跡。

最終得出了一個地名:天南戲劇學院。有了地名,自然什麼都有了。畢竟以第九分店的手段,看一個地方有沒有鬼就太輕鬆了。

聽到這裡,季禮仍然搞不清楚顧行簡要做什麼。但他的目標也很簡單,不能讓其得逞,最起碼要施加阻礙。

「有第九分店的店員名單嗎?」克萊得早知道季禮要做什麼,打開手機發給了季禮一封郵件。

季禮看著那上面寫滿了名字與介紹的名單,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即便是深夜,另一邊也很快就接通起來。

「方老師,有個突發情況。天南戲劇學院被第九分店的顧行簡盯上了,怕是要壞事。我發給你第九分店的名單,近期只有這上面的人出現在天南學院附近。來一個殺一個。若是顧行簡是用靈異手段,你也負責清除。」

「嗯。」電話那頭就簡單應答一下,就掛斷了電話。季禮皺著眉頭,他在回顧著天南戲劇學院的事情。

克萊得的事情都已經說完了,他終於可以優哉游哉地喝起酒,欣賞音樂。

季禮抬腕看了一眼,現在已經清晨的五點鐘出頭,時間差不多了。他站起身來,有了離去的打算,對著克萊得問道:「要和我一起去真凈道院看看嗎?」克萊得抱著酒瓶,誇張地往椅子裡縮了縮,像是恐懼地說道:「季店長可饒了我吧,我知道的秘密夠多了。已經快得罪了顧行簡,我可不想再得罪一位。」季禮瞥了他一眼後,再沒有對此地有任何留戀,朝著酒吧正門快步走去。

臨走前,他聽到克萊得朝這邊喊了一句:「跟你口中的方老師說說,要是碰到姜惜那姑娘,手下留情啊,她可是我中文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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