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禮的小腿有些刺痛,但卻死死地按著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那個身影距離他只有幾步之遙,一旦被那人發現,只怕今夜的行動就要徹底敗露。

他大氣都不敢喘,屏氣凝神地貼在牆壁邊上,偷眼敲響了房內。

這是一個女人,毫無疑問地就只會是梅聲,季禮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竟然回到了房間,看這個樣子似乎要準備入睡了。

要知道,能夠參加晚宴的絕對都是居心叵測之徒,梅聲最早準備睡覺,反而更讓人起疑。

季禮靜靜地等待著,倒也沒有太過心急,只是在琢磨一會兒該如何從這個陽台,翻到賀蘭的房間。

如果梅聲真的準備睡覺,那麼他根本沒機會去翻越陽台。

而就在季禮思考之時,換上一身睡袍的梅聲,卻悄然離開了臥室,看樣子似乎是前往了客廳。

季禮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但心底還是鬆了口氣,他躡手躡腳地來到陽台的欄杆處,將雙手搭在了上面。

顫顫巍巍地爬了上來,雙手抓著房檐,用雙臂的力量將自己往賀蘭的陽台挪動。

如果不是他這條瘸腿,這種小事根本不用這麼麻煩,不過好在他速度極快也很穩妥,成功來到了賀蘭的房間之中。

陽台的飄窗並沒有封死,季禮戴上了一雙手套,摸著黑走進了賀蘭的房間。

賀蘭房間,構造與其他人一模一樣,或者說所有人的房間都是一樣的。

季禮的目標很明確,他要找到賀蘭的行李,在臥室搜查完畢後,他前往了客廳。

一個皮箱就被擺在客廳的茶几上,四四方方,被放置了很長時間。

季禮的眼神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這是他第一次在任務中以這種直接的方式來殺害同隊店員,難免有些異樣。

但也沒怎麼猶豫,輕輕地將皮箱開啟,在裡面翻了翻,最終將目標定格在了兩樣東西上。

他左手拿起了一個煙斗,這個款式與賀蘭先前所拿的一模一樣,想必這就是賀蘭備用之物。

季禮緊接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小瓶無色無味的藥瓶,裡面是γ-羥基丁酸,這是一種對中樞神經系統有強烈抑制作用的藥物。

服用後,可以讓人痙攣性肌肉收縮、神志不清、肝衰竭、呼吸抑制等等效果。

季禮將瓶蓋擰開,朝著煙斗的煙絲上滴了小半瓶,這已經屬於高劑量了。

做好這些事後,他將煙斗重新放回了皮箱的原位。

賀蘭只要再次用這個煙斗,那麼他不會死,但卻可以喪失大部分身體機能,僅剩一些本能,成為一個半死不死的活人。

也就是說,季禮用γ-羥基丁酸的目的,並非是直接毒死賀蘭,而是要讓他沒有抵抗能力。

如此一來的話,只要有其他人對其產生殺心,賀蘭只能略作抵抗,卻難逃一死。

如此做法的原因,是季禮料定今夜一定會有其他人來刺殺賀蘭,而他要將賀蘭變成一個虛弱至極的人。

這樣,那個刺殺者一旦得手,也不會起疑,只會覺得過程順利而已,並認定自己就是真兇。

那麼,有一個真兇在場,誰也不會懷疑到季禮的頭上。

當然季禮也做了兩手準備,他的目光看向了皮箱中的另一個東西。

這是一個吸食鴉片的煙槍,看起來質地精細,杆上略顯光滑,很明顯這是賀蘭常用之物。

而季禮又拿出了剩下小半瓶的γ-羥基丁酸,全部將其滴入煙土之中,隨後將其放回原位。

從表面上來看,這就是普通的煙斗和煙槍,但其實煙絲和煙土都被做了手腳。

這就是季禮的兩手準備,賀蘭回房後,如果單單使用一樣,那麼都不會致死,可如果他兩樣全用,就會肝臟功能迅速衰竭而死。

總之,季禮已經為那個真正動手的人創造了極大的便利,只要那人動手,季禮就沒有半點懷疑。

畢竟,在這座會館之中,根本沒有人有能力去化驗煙土中的毒素。

賀蘭,今夜是必死無疑了。

做好這一切之後,季禮將皮箱放回原位,又用手帕在茶几上擦了擦,踩著來時的腳印一步步走回去,並將地面擦乾淨,確保自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然而就在他剛剛走到臥房門口時,他這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什麼。

在賀蘭臥室的床鋪上,有一道凹陷痕跡,周圍的被單出現了一絲褶皺。

如果不是季禮低著頭彎腰擦拭腳印,一定不會在黑暗中發現這個細節。

有人,提前來到了賀蘭的房間!

那麼他(她),現在走還是沒走?

季禮僵直的手臂懸在空中,他開始屏住呼吸保持絕對的靜止,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如果真的有一個人就一直藏在賀蘭房內,那麼季禮所做的一切都會被盡收眼底,不僅計劃無法完成,只怕要更加麻煩。

「老三,仔細聽,這個房間中還有其他人的呼吸聲嗎?」

夜裡,靜謐非常。

季禮屏住呼吸,半點聲音都不敢出,這個時候第三人格的特性又一次起到效果。

在長達半分鐘的分辨後,第三人格肯定地回復道:「沒有,絕對沒有。」

季禮長舒了一口氣,如果真的被人看了個乾淨,那事情就複雜了。

在擦拭完一切行動痕跡之後嗎,季禮重新回到了賀蘭的陽台上。

這一次,他將腳上的鞋子脫掉,放入懷中藏好,用手帕仔細地將陽台腳印擦乾淨,又在欄杆上將黃泥擦拭掉。

這場雨,給了季禮最好的偽裝,將翻閱的痕跡盡數洗刷,不過回去的時候為確保穩妥,他還是脫掉了鞋子。

至於賀蘭房間,還沒有乾涸的雨漬,也被季禮盡數抹除,就算有些殘留,但等賀蘭屍體暴露時,也早就沒了痕跡。

翻閱到梅聲陽台時,季禮多加了個小心,再次屏息查看,發現梅聲仍然沒有回到臥室。

不僅讓季禮有些起疑,梅聲這麼早回到房間,她到底在做什麼?

再度按部就班,季禮回到了自己房間的陽台,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自己是在九點三十一分離開房間,此刻來到了九點三十九分。

僅僅只用了八分鐘,這也超過了他最早的判斷,浴室中淅淅瀝瀝的聲音還在繼續,讓季禮全然放下心來。

他回到房間拿出皮箱,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穿上一套一模一樣的中山裝,隨後點上一根煙,來到了陽台。

季禮的頭髮還是被沾染了雨水,他必須要在陽台淋淋雨,否則說不過去。

然而正當他將上半身探出欄杆時,一聲突如其來的冷言質問,將他的動作打斷。

「季先生,你不聲不響,做了一件好大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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