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兩字仿佛擁有某種魔力,絕大多數的人不明事理,不知道代表什麼,但少數一撮人,尤其是官位越高、站在最前列的人,下意識的望了過去,童孔緊縮,憤怒、冰冷、殺意等情緒爆發,養氣功夫都很好,沒有當場發作。

崔閣老上前一步:「當真?」

鳩玄機抬起頭,目光堅定:「是!」

有黑暗背鍋,如此一來,石村的這筆帳、包括昨晚妖魔禍亂京城的事,便能揭過去。

緊跟著說道。

「臣的屬下紫龍使陸展堂,昨天晚上調查到老盧的行蹤,但事情緊急,來不及傳信回來,一旦慢一步,便會讓對方逃了!只帶著一些心腹,並無太多可用的人,可面對的敵人都是道行高深的妖魔、邪修,還有商朝強者,為了炎雷珠配方不外泄,身先士卒,無懼個人安危,與他們展開激戰,中了十幾刀,依舊不曾後退,直到將最後一人擊殺,拿下老盧才暈倒,他的一群屬下,個個身受重創,如今在真龍殿養傷。」

不給眾人反擊的機會,鳩玄機努力自救。

「真龍殿的人,上至微臣,下至普通的金龍使,沒有一個是孬種,全部都是熱血兒郎,絕對不會背叛,也不會做損害大夏皇朝利益的事情,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百官皆驚,赤天殿、焚天宮和魂宮同樣震撼!

焚天宮和魂宮是另外兩大部門,以「宮」字命名,可見勢力之強,遠比真龍殿、赤天殿還要強上一籌。

尤其是魂宮,四大部門中人數最少,但戰力最強,裡面的人,清一色魂師,單憑這一點便碾壓一切,穩坐老大的位置,其它三個部門還不敢不服。

炎雷珠配方大功一件,他們也派出人手調查,將京城翻個底朝天,想要揪出老盧,但對方藏的太深,躲在潘氏床下的地窖中,瞞過了所有人,沒想到卻被鳩玄機的人撿了便宜。

杜承鳴、李余良、黃道寧和長青學宮的人,見到他接二連三拋重磅炸彈,瓦解各自的攻勢,隨著老盧歸桉,炎雷珠配方追回,知道鳩玄機這次躲過一劫,雖然不甘心,卻沒有任何辦法。

但長青學宮的人還是不服氣,一個個眼神噴火,認為真龍殿殺了自家的雷副院長。

如果不明真相。

張榮華或許就信了,但老盧他們是自己交給陸展堂,沒想到鳩玄機以此為突破口自保,還說的大義炳然,幾乎將他們神化。

這樣也好,陸展堂等人的功勞也更大,符合自己的初心。

鳩玄機再道:「回來以後,陸展堂知道此事關乎重大,忍著重傷,立即展開審問,撬開他們的嘴,這才得知錢安被趙承節收買,商朝的內鬼,故意接近孫金,然後拉攏老盧,藉助他的手從孫金的書房中盜取重要機密,這些年下來,足足偷盜數十件,罪孽深重,不可饒恕!」

錢安是崔建成的心腹,後者又是施戴隆的心腹,這一系都被拿下。

從前段時間到現在,大皇子從未上朝,皇子的隊列,以二皇子為首,似乎自暴自棄、認命了。

再加上陳有才調任工部,有張榮華留下來的班底,雖然初去,很快站穩腳跟,雖然比不上傅坤,但與嚴立華的勢力不相上下,與傅坤聯手,整頓工部,近期又有不少的人倒霉,不是丟官罷職、就是被關押在刑部大牢,製造司從裡到外被清除一遍,還定下了更加嚴格的保密條例,以防類似的事發生。

不管怎樣。

自家的叛徒被真龍殿的人抓住,這個情得承!

傅坤站了出來,作揖行禮,沉聲說道:「凡事沒有絕對,真龍殿雖然和長青學宮有些矛盾,但都是大夏的中流砥柱,以鳩殿主的大義,不會看不清這點,更不會做出殺害雷副院長的事,此事太過於蹊蹺,單憑一門真龍萬象拳,就讓他們背鍋,未免太過於武斷!臣提議,不妨將此事交給焚天宮調查,保證公平、公正,不摻和一點利益!當然,長青學宮和真龍殿也可以自行查明真相。」

陳有才也站了起來,傅坤出面還真龍殿的人情,陸展堂破了此桉大功一件,必須將功勞最大化。

至於太子!

升任工部右侍郎那天下值前去拜訪,態度比以前更熱情,表面上並無不快,一來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是從二品大員,掌握的權柄更大,一旦決裂沒有好處,但暗中雙方都明白,間隙已經出現,想要恢復到之前絕不可能。

但陳有才不後悔,太子現在只是太子,還沒有坐上那個位置,自從投靠過去,縱觀這一路走來,都是因為張榮華,才能爬到現在這個高度,若不然,他還是東城小小的縣令,更別說是從二品的大員。

完全融入圈子,以張榮華為首,並無不服氣!

陸展堂也是一員,不過四大部門的身份特殊,除了殿主、宮主能夠上朝,哪怕是副殿主、副宮主也無法上朝,陸展堂就更別說了。

無它,權力太大,再讓其上朝,只會更加的龐大,形成制衡,才能更好的掌控。

「鳩殿主所言不錯,陸展堂能力不錯,忠君報國,將皇朝利益放在第一位,無懼個人安危,別說這點人,就算再多上十倍,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衝鋒在前,直到將敵人誅殺!」

除了嚴立華,工部的其他人,大多數站了出來附議。

一時間朝堂風向急轉。

再看杜承鳴、李余良等人,臉色非常難看,布滿陰霾。

見到火候差不多了。

張榮華從隊列中出列,他是朝堂上面的紅人,一舉一動牽動無數人的心神:「臣提議陸展堂官升一級,賞進入真龍殿武庫一次,外加一枚天階丹藥!其餘人等,按照功勞另行賞賜。」

眾人望他的眼神都變了。

紫龍使再進一步就是神使,真正的高層,跺一跺腳,真龍殿便要震上三分。

白義常立馬跳出來反駁:「臣反對!追回炎雷珠配方,功不可沒,但陸展堂此人修為差了一點,升任紫龍使時便已經破格提拔,再升任神使,於規矩不符!」

張榮華直接懟了過去:「你能你上啊!」

「臣是文官,不是武官!」

啪!

張榮華毫無徵兆的出手,兩個大逼兜子,將他抽翻在地,面露不屑:「眼紅病又犯了嗎?別人有這個本事抓到老盧,追回丟失的炎雷珠配方,差一點連命都搭上,你倒好,在這裡拖後腿。」

話鋒一變,更加嚴厲。

「只要能力夠強,修為不行,手下有強者就行!破格提拔,讓有能力的人,做出更多的貢獻!」

指桑罵槐。

「反過來也是一樣,能力不行,靠著時間熬上來的資歷,或者倚老賣老,動不動就拿規矩說事,見不得別人好,這樣的人屍餐素位、趁早滾蛋!」

白義常怒了,當著這麼多的人被打臉,怒火取代理智,忘記自己是文官,張榮華是武者,憤怒的爬了起來,怒吼一聲:「本官和你拼了!」

長牙舞爪,九陰白骨爪使出,一對手爪胡亂的向著前面抓去。

他的人想要拉都沒有拉住,眼睜睜的望著他沖了上去。

張榮華心裡笑了,送上門找抽,豈有不成全的道理,像是爹打兒子全方位碾壓,一腳將他踹翻,沖了過去,趁著別人還未拉架,先揍一頓出氣,拳打腳踢,疾風暴雨般的攻擊,專門打臉,慘叫聲響起,在地上滾來滾去。

這會兒白義常反應過來了,理智再次在線,後悔也遲了,開口求救,他的人想要拉架,丁易、韓正剛等人見狀,急忙擋住了去路。

其他的大臣紛紛向著後面退去,暗道今天這瓜真大,不枉老子從香噴噴的被窩中爬出來。

有些人觀察夏皇,見陛下坐在龍椅上面無動於衷,反而接過魏尚遞過來的茶杯,慢條斯理的喝著,仿佛沒見到這一幕,心裡一沉,想到了,張榮華的聖卷太重,陛下故意放縱!

「住手!」杜承鳴怒了。

想要衝上來,望著自己這把老骨頭,又怕被一起揍,哆嗦著指著張榮華,喝斥:「快將他拉開!」

雖然在都察院一手遮天,勢力龐大,但並不是一言堂,他的人想要上前,被其他的人擋住,他們可不敢像張榮華一樣在大殿上胡來。

眼看白義常叫的越來越慘,杜承鳴急忙轉過身體:「張榮華目無法紀,請陛下制止!」

夏皇不急不慢的又喝了一口茶,才將茶杯遞了過去,咳嗽兩下,故意磨蹭,手掌一揮,示意倆名人皇衛上前,將他們分開。

人皇衛也是人精,張榮華打了這麼長的時間,陛下才開口,擺明了讓他往死裡面揍,狠狠的打都察院的臉,一步三磨,短短的幾步,硬是磨蹭了好久,才卡著時間走了過來,將倆人拉開。

張榮華作揖行禮:「不是臣破壞規矩,李副都御史一心為公,都能抽鳩殿主的耳光,臣為了大夏,教訓一下搬弄是非的小人沒毛病吧?」

李余良怒了,這是將自己架在火上面烤:「你……。」

「難道不對?」

有心想要反駁,李余良卻找不到話,動手是不爭的事實!

鳩玄機心裡很爽,像是三伏天吃了冰塊,從頭爽到腳,哪怕張榮華拿自己舉例,雖然再次丟臉,但能看到李余良吃癟、白義常被揍、杜承鳴鐵青著臉,比什麼都開心!暗自得意,讓你們破壞規矩,現在好了吧!都察院混進一根攪屎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若不是身份不對,真龍殿殿主的位置特殊,下值以後,都想打二斤豬頭肉、一壺老酒找張榮華喝一杯。

杜承鳴等人也被氣的不清,像是吃了蒼蠅,有苦說不出。

夏皇故意弄出一點動靜,等到百官的視線望了過去,威嚴、霸道的聲音響起:「李余良、張榮華公然在紫極殿動手,有辱斯文,罰一月俸祿!」

「???」

百官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這也太輕了吧?

白義常都被打成這樣,鼻青臉腫,嘴也破相,到處都是血液,就懲罰一個月的俸祿?張榮華旗下那麼多的產業,日進斗金,又不指望俸祿生活,罰了等於沒罰,但陛下開口,不服也得認!

最倒霉的還是李余良,先壞了規矩,才引發後面的一幕,白義常、杜承鳴等人,指不定如何恨他!

倆人應道:「臣遵旨!」

夏皇再道:「陸展堂追回炎雷珠配方有功,調任魂宮任神魂使,賞進入皇宮武庫一次,天階極品丹藥兩枚!」

刷!

眾人震撼,不敢置信的望了過去。

神魂使和神使官位相同,但前者的權勢更大,掌握的是魂師,同等境界魂師無敵,可戰神魔、甚至斬殺,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哪裡是升官,分明是一步登天!

除此之外。

魂宮除了魂師,還沒有一名武者,這是打破了多年的慣例,讓一位武者掌權,不敢想,其中隱藏的意義重大,心裡的想法,更不敢表現在臉上。

最後悔的還是白義常,早知道這樣,一定不攔著張榮華,老老實實讓陸展堂升任神使,現在倒好,不僅被揍了,臉面丟盡,還拉了一大波仇恨,引來皇子們、其它派系的怒火,還讓他調到了魂宮。

再看魂宮宮主魂清竹的臉,明明冷艷無雙,熟的發紫,將權勢和御姐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無人敢直視,此刻像是冰雪似的,連帶著周圍的溫度,都降低數分。

鳩玄機雖然意外,但好歹是自己人,還幫他渡過眼前這一關,急忙代替謝恩:「謝陛下!」

夏皇再道:「命焚天宮調查此事,揪出殺害雷道源的兇手!」

焚天宮宮主寧一塵出列:「謹遵聖意!」

塵埃落定,眾人退回隊列。

徐行站了出來:「啟稟陛下!昨日妖魔作亂,臣帶人摧毀地獄道一處據點,斬殺鬼面閻君與一眾屬下若干。」

張榮華剛才提議過了,裴才華從禮部隊列中出來,作揖行禮,開口說道:「此為大功一件,記為優,升遷時優先任用,再行賞賜!」

夏皇道:「賞黃金五百兩,天階丹藥一枚,極品蠶絲錦緞三匹!」

「謝陛下!」

朝會結束,眾人散去。

張榮華帶著丁易從左邊的側門離開,放慢腳步,很快,陳有才從後面追了上來,指了指角落,三人走了過去。

「下值以後一起去看望老陸。」

張榮華搖搖頭:「待會就過去。」

陳有才一愣,想到了真龍令,有它在當值時也能離開:「行!那我晚上過去。」

沉聲問道。

「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張榮華沒有隱瞞,將心裡所想說了出來:「第一點,杜承鳴等人發難的時機太好,朝會剛開始,便一窩蜂的跳出來,明顯有預謀,想要扳倒鳩玄機,李余良的出現,將事情推到巔峰,從這裡來看,他應該是長青學宮的人,就算不是也達成了利益交換才會下場,推斷下來,幕後黑手想要除去鳩玄機。」

真龍殿雖然名聲不好,但鳩玄機忠於夏皇,更深一點,扳倒他是小,剷除陛下的一大助力才是真的。

陳有才贊同:「幕後之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張榮華繼續說道:「鳩玄機挨那一巴掌,陛下在敲打,昨晚的事情很不高興,應該看出來了,才沒有躲開,不然以他的修為,李余良就算使出吃乃的力氣連衣服也摸不到!」

「我也這樣想,昨晚的事情的確很大。」

「第二點都察院勢大,杜承鳴一手遮天,從這次的事情來看,一旦下場,無數人跳出來跟隨,陛下很不高興!」

陳有才感嘆:「看的真明白。」

張榮華繼續說道:「老陸調任魂宮,還賞進入皇宮武庫、天階極品丹藥兩枚,陛下應該在布下,四大部門中魂宮最強,鐵桶一塊,趁此機會安插人手進去,再加強殿下(我們)的權柄。」

「老陸的能力雖然不錯,但想要在魂宮站穩腳跟,怕是很難!」

「只能上、不能退!他若是不行,我們便幫忙!」

「說的好!一人撕不開魂宮,那便一起撕,倒要看看她們能否抵擋得住。」頓了一下,陳有才壞笑的眨眨眼。

「魂宮中的美女很多,裡面的女子,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美,老陸這次撿了大便宜。」

張榮華打趣:「他敢?」

相視一眼,都笑了出來。

正事談完,這裡不是多待的地方,倆人分開。

回到都察院。

例行公務,韓正剛、金耀光等人彙報工作,等他們離去,張榮華帶著丁易向著外面趕去,準備出宮看望陸展堂。

辦公大殿中。

杜承鳴像條瘋狗似的,良好的養氣功夫通通沒了,盡情的發泄,踹翻桌椅,將昂貴的字畫撕壞、花瓶砸在地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停了下來。

上了年紀,這才一會就累了。

左手扶著牆壁,右手擼著胸口,氣喘吁吁,臉色依舊很冷,目光噴火,像是擇人而噬的洪水勐獸。

白義常腫成了豬頭,簡單的處理過,還吃了一枚療傷丹藥,但臉依舊高高的鼓起,動一下都非常的痛,嘴更是破了,火辣辣的疼痛傳進心裡,手掌死死的握在一起,自己可是上官,居然被一個下官,在朝堂上面給打了,內心憋屈,藏著焚天之怒,牙齒磨得滋滋響。

見大人停下,惡狠狠的說道:「絕對不能這樣算了!」

杜承鳴冷漠的瞪了他一眼,罵道:「如果不是你,事情也不會演變成這樣!」

「要怪就怪李余良,他要是不率先動手,壞了規矩,張榮華就算吃了王八豹子膽也不敢動手。」

「廢物!」

白義常贊同:「的確是廢物!」

杜承鳴一口氣憋在心裡,差點沒喘過來:「老夫罵的是你!」

「……。」白義常無語。

越想越不甘心,臉面丟盡,事情還沒有辦成,杜承鳴背負著雙手,在大殿中走來走去,思索著主意。

張榮華就像是一塊石頭,又臭又硬,無處下手,無論從他自身,還是從他的家人都是一樣。

白義常一肚子壞水,兇狠的說道:「動不了他,就動他的屬下!金耀光他們有他護著,那便動拿呂俊秀、曹行他們開刀,甚至是鄭富貴!」

杜承鳴停下,轉過身體,目光嚴厲:「有把握?」

「事在人為!下官就不信,這些人都能鐵桶一塊,就算自身沒有把柄,他們的家人、親戚朋友呢?」

「你可知道後果?」

白義常重重的點點頭:「下官知道!請大人放心,絕對不會出現遺漏。」

杜承鳴思索一會,張榮華的威望越來越大,隨著今日朝堂大放異彩,連李余良都揍了,都察院這邊快要壓不下,想到上面的傳話,對自己很失望!

心裡發狠,有了決定:「不要讓本官失望。」

白義常表態:「出了事情與大人無關,如果有收穫,都是在您正確的指導下。」

杜承鳴欣慰的笑了,滿意的擼著鬍鬚,走上前去,將白義常的衣領整理好,再拍拍他的肩膀:「不枉老夫這些年來的栽培!事成之後,再運作一下,外放到下面任上州府尹。」

白義常激動,急忙謝恩:「謝大人!」

「既然要動,不要光盯著他們,呂俊秀等人只是一些小角色,真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張榮華說不定會踹開他們,保全自身!從徐行、陳有才、或者裴才華身上下手,尤其是後者,與何文宣爭搶入閣名額,打出了真火,各種手段接二連三的招呼,可以聯合何文宣、甚至是崔閣老,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白義常一點就透,想的更多:「下官要是聯合皇子的人,將矛頭對準太子呢?」

杜承鳴一頓,臉上的笑容更盛,頗為欣慰:「孺子可教!」

「我們是御史,乾的就是得罪人的事,不要怕,將心放寬,辦的桉子越大,功勞也越大,如果你有那個能耐,天塌了都有本官撐著!」

白義常面色激動,只覺得幹勁十足,渾身充滿了鬥志:「下官明白。」

「去吧!」

等他離開。

杜承鳴站在窗戶這裡,望著外面,似乎穿透了重重阻隔,落在四司上面,眼神很冷:「好戲要開始了。」

……

朱雀門。

張榮華等了一會,丁易牽著兩匹頂尖的神聖天龍馬而來:「哥,等急了吧?」

「還好!」

丁易將一匹馬遞了過去。

張榮華接過,頂尖的寶馬,四蹄粗壯,骨架很大,血脈也旺盛,踩著馬鐙騎了上去,抓著韁繩,招呼一聲:「走!」

倆人身上的官服已經換了,都是便衣,向著城中趕去。

路上,買了一些貴重的禮品,主要以恢復傷勢、氣血為主。

安麟坊,199號,陸展堂後買的院子。

位置繁華,三進三出,門匾上面寫著兩個龍鳳飛舞的大字「陸府」,門口守著一隊護衛,護衛首領陸義,見到他們來了,眼睛一亮,小跑著迎了上去:「見過倆位大人!」

張榮華從馬上下來,問道:「你家老爺在家?」

陸義道:「老爺昨晚為了搶回重要機密,一番大戰受了重傷,正在休息。」

「嗯。」張榮華點點頭。

將禮物交給了他,與丁易走了進去。

不需要通報,來過好幾次,直接進入後院,在臥室外面停下,丫鬟急忙進去通報,陸夫人從裡面迎了出來,躬身行了一禮:「老爺剛吃完藥。」

跟在後面進入臥室。

床榻上。

陸展堂穿著白色睡衣,纏繞著紗布,像個木乃尹似的,面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呼吸羸弱,看樣子傷的不輕。

掙扎著要坐起來,張榮華上前一步,將他按住:「傷成這樣還動彈?」

陸展堂苦笑:「讓你們見笑了。」

陸夫人搬來一張椅子,讓丁易坐下,再奉上茶水,識趣的退了出去。

張榮華問道:「宮中的人來過了嗎?」

「嗯。」陸展堂點點頭。

「謝了!」

張榮華笑道:「自家兄弟說什麼客氣話?」

「等到傷勢痊癒前往魂宮上任,怕是龍潭虎穴,以宮主魂清竹的性格,一定不會讓我好過。」

「怕了嗎?」

陸展堂搖搖頭,看來這段時間想過這個問題,猜到陛下這樣做的深意:「沒什麼好怕的,縱然前面刀山火海,也要迎難而上。」

微微一笑。

「真遇見無法解決的事,不是還有你們?」

「這才對嘛!」

丁易問道:「陸哥,你這傷勢要多久才能恢復?」

陸展堂苦澀一笑:「傷到了本源,非短時間之內能夠恢復,就算服用療傷丹藥,最快也要十天半個月。」

「忘記了嗎?我哥修煉的可是神魔功法,療傷、恢復、攻擊和爆發等面面俱到。」

陸展堂眼睛一亮:「瞧我這記性,居然將這茬忘記。」

張榮華笑著說道:「除了玄黃開天功,還有一門功法喚做造化心法,療傷、恢復效果也很強,兩者疊加,再加上我的醫術,三日之內,你應該就能恢復。」

「真的?」

「嗯。」

「等我傷好了,天上人間不醉不歸。」

丁易的臉色,瞬間苦了下來:「換個地方吧!」

「教坊司?」

丁易搖頭:「從前幾天開始,下了決心,與勾欄劃清界限!」

「???」陸展堂一頭問號,面露疑惑。

張榮華將夏皇說親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聽完。

陸展堂懂了,打趣道:「這是好事!吃虧的是霍家,哪怕沒看到,也能猜到霍景雲當時的臉,一定非常的難看。」

「差不多吧!」

聊了一會。

張榮華伸出手掌,運轉玄黃開天功和造化心法,金光顯化,從掌心爆發,經過這些日子的修煉,都已經達到四境出神入化,療傷、恢復、驅毒、攻擊、防禦等效果強的過份,將玄黃真元轉化成玄黃內力,放在陸展堂的胸口上空,玄黃內力衝出,進入他的體內,開始療傷。

一會兒。

收回手掌,微微一笑:「如何?」

從外表便能看出來,陸展堂的臉色恢復一些血色,呼吸有力,感嘆道:「常青說的沒錯,神魔功法果然不凡。」

張榮華道:「我再開副藥方,按照上面抓藥,也能好的更快點。」

取來筆和紙,寫下一副方子放在邊上。

陸展堂道:「難得過來一趟,吃過午飯再離開。」

「不急!等你傷勢好了,有的是時間。」

倆人告辭。

陸展堂讓夫人送他們出府。

外面。

張榮華剛要翻身上馬,鄭逸假扮的富家公子從這裡經過,心裡有數,這個時候出現在此地,應該有急事,不著痕跡的吩咐一句:「你先回去盯著,我還有點事情。」

「行!」丁易應下。

騎著一匹,牽著一匹離開。

換了個方向,張榮華也離去。

很快。

一條偏僻的小巷子中,張榮華背負著雙手站在中間,鄭逸從拐角處出來,周圍在他的籠罩下,有人靠近,無法瞞過去。

鄭逸恭敬的抱拳行禮:「見過主人!」

「找本尊什麼事?」

「我們的人無意中發現一條重要消息,不知道有用沒用。」

「說來聽聽!」

鄭逸將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

光明的外圍成員,包羅萬象,路邊擺攤、酒樓小二、勾欄姑娘等,今日小九如往常一樣,挑著做好的燒餅在街上售賣,意外見到一幕,一名年輕女子被同門追殺,只聽她說道,「不就發現你是白義常的私生子」,就要下殺手?再然後就被人救了。

張榮華皺眉,白義常的情況了如指掌,一房正妻、三房小妾,一個兒子、五個女兒,兒子的名聲很不好,夥同一夥官宦子弟,熘雞斗狗,夜宿勾欄,玩的很開,但家教很嚴,有他爹管著,沒犯過什麼大錯,或者說,犯下的罪都被完美的處理,沒有留下一點把柄。

沉聲問道:「確定?」

「消息屬實!」

張榮華取出一個須彌袋扔了過去,裡面裝著地獄道的大半財富,還有十幾株千年靈藥,已經被留下,剩下的都是丹藥、銀票等:「辦的不錯!這是本尊剛得到的,不要怕燒錢,儘快將勢力發展起來,多收集一些散修強者的信息,確定方位以後,本尊親自出手,將他們度入光明。」

「是!」鄭逸應道。

「人現在在哪?」

鄭逸面色古怪,說出三個字:「白金院。」

補充一句。

「他們中一位長輩受了重傷需要療傷!您的產業盛名在外,已經在京城周邊傳開,只要不是妖魔鬼怪或者邪修,來京城都會住在這裡,第一方便,只要有錢,除了女子,什麼都有,第二安全,不管在外面招惹什麼人,往這裡一躲,再兇狠的人,也得收斂脾氣,按照規矩辦事,不敢在白金院動手。除了這些,還有一些人,經常帶著一些姑娘一玩就是兩三天。」

張榮華摸了摸鼻子,真的沒想到白金院的名頭這麼大,吩咐道:「不要吝嗇獎勵,將小九當成典型重賞!但得注意好分寸,小人物突然暴富,難免會炫耀,被人盯上就麻煩了。」

「屬下明白!」

張榮華揮揮手:「去吧!」

鄭逸離開。

……

白金院。

出了上次的事情,寧家針對產業出手,張榮華讓楊紅靈幫忙,從命運學宮抽調一些人過去坐鎮,朱雀大道是重點,坐鎮的是一位大儒,還有聖堂的三名弟子。

據她口述,這名大儒叫青老,在命運學宮中不過問世事,但修為高深,一身修為深不可測,領悟的浩然正氣,堪比內院院長,頂尖的強者,還是老夫子傳話,這才有了這一幕。

九樓第一間房間。

氣氛凝重,壓抑沉悶,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名女子躺在床上,胸口有三處致命的劍傷,其中一處貫穿身體,雖然服下療傷丹藥,搶救及時,但剩下一口氣吊著,看這個樣子怕是活不成了,她叫鹿蓉,縹緲天宗內門弟子。

邊上站著三人,一名老者,倆名青年人,三人不是別人,正是萬重樓和朱學晨、衛一劍師徒。

僥倖撿回一條命,在這裡養傷。

朱學晨問道:「師尊,鹿師妹還有救?」

萬重樓搖搖頭:「經脈被廢,傷勢太重,就算是六境技近乎道的醫師出手,再有逆天靈藥相助,結局也無力更改。」

鹿蓉倒是看的很開,自己死了,哥哥沒有她這個累贅,或許能過的更好,不用刀口上面舔血,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強擠出一道笑容:「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起碼不用死在白無忌的手中。」

說曹操、曹操到,一道冷漠的聲音從下面傳了進來。

「鹿蓉你聽著,想知道你哥哥的消息,最好滾出來!」

朱學晨急忙衝到窗戶邊上,向著下面望去,白無忌站在一名中年人的身邊,他們的身後,還有四名弟子。

童孔一縮,認出來了,這名中年人叫雷海,縹緲天宗的副宗主,與師尊不對付。

急忙返回,凝重的說道。

「師尊,雷副宗主來了!」

萬重樓的臉色很難看,如果昨晚沒有動手,就算有舊疾在身,也不會放在眼中,但被葬天婆婆打傷,再加上那一戰動了全力,引發舊傷,兩者一同爆發,能發揮出來的實力有限。

似乎想到了什麼,蒼老的臉面露笑意。

「無需放在心上,這裡是白金院,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在這兒撒野!」

鹿蓉急了,掙扎著站起來,但傷勢太重,這一動,胸口的劍傷又爆發,血液流出,將衣衫染紅。

朱學晨急忙按住她:「別動!」

鹿蓉搖搖頭,目光堅定:「長老和倆位師兄的救命之恩,無以回報!但哥哥至關重要,我必須弄清楚。」

衛一劍疑惑:「你不是孤兒?哪來的哥哥?」

鹿蓉苦澀,有關身世隱藏的很好,不知道白無忌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故而對方提起,才想著出去一趟,真也好、假也罷,總歸要弄清楚,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她哥叫鹿金、化名玄金,六道輪迴地獄道勾魂使,干一些見不得光的買賣。

萬重樓嘆了口氣:「也罷!陪你走一趟。」

鹿蓉感激:「謝長老!」

一群人離開房間,出了白金院,站在門口,望著對面的白無忌。

鹿蓉開口:「你聽誰說的?」

白無忌譏諷:「你一個孤兒,就算有宗門資源,但天賦並不是頂尖,只是內門弟子,修為卻突破的很快,哪怕掩飾的很好,也無法瞞過有心人!你的死對頭,為了弄清楚此事,暗中觀察好久,還親自見到你和他會面。」

「我已經出來,你可以說了!」

白無忌揮揮手:「將她拿下!」

萬重樓冷著臉:「雷海,你就是這樣管教弟子的嗎?」

雷海背負著雙手,趾高氣昂:「怎麼教弟子那是本副宗主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操心!」

「將她哥哥的消息說出來!」

「如果是之前,本副宗主還會賣你一個薄面,但現在,你一身實力,連十分之一也發揮不出來,也配指手畫腳?」

鹿蓉急忙開口:「長老謝謝您的好意,不用再為弟子出手。」

望著對方。

「說出來,我跟你走!」

白無忌譏諷:「騙你的還真信?果然是胸大無腦。」

倆名弟子已經走了上去,準備強行拿人。

萬重樓的臉色很難看,雷海太不給面子,換做以前,敢這樣說話,早就一巴掌拍了過去,聲音很冷:「別逼本長老動手!」

「就逼你怎樣!」

劍拔弩張,隨時都能打起來。

門口的護衛,並沒有插手,只要不在白金院動手,外面就算打死打活,那是官府的事情,與他們無關。

萬重樓再道:「老夫雖然受了傷,但還有一擊之力!你確定要試試?如果受傷,或者留下舊疾,還能穩坐副宗主的位置?」

雷海不屑:「行將朽木,也配嚇唬本副宗主?」

眼看情況不對,鹿蓉急忙站了出來,鄭重的行了一禮:「長老和倆位師兄好意,弟子心領,但為了我這個將死之人,犯不著這樣!」

悽慘一笑,像是凋零的花朵主動的上前。

倆名弟子急忙將她拿下,押在白無忌的身後。

雷海開口:「京城現在可不平靜,最好像只烏龜一樣躲在白金院別出來,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道冷漠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帶著上位者的龐大氣勢。

「你要以下犯上,在京城動手?」

雷海比較謹慎,敢在京城用這副語氣說話,不用想,用腳都能猜到對方一定是官

場中人,且官位不低才敢這樣。

換成是晚上,還能蒙著臉揍一頓出氣,但現在是白天,周圍這麼多的人,如果敢動手,等於捅了馬蜂窩,沒有好果子吃,循聲望去。

白無忌就不這樣想了,仗著自己的親爹是白義常,就算是官場的人又如何?難不成還能讓他低頭?口出狂言:「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接師尊的話?」

在眾人的注視下,一位年輕人穿著白衣蠶絲錦服,手持摺扇,冷著臉走了過來,別看年輕,但氣場強大,尤其是身上的官威,像是長久掌權養出來的。

老耿一直站在門口,準備應付眼前的突發情況,見東家來了,眼睛一亮,帶著一群護衛迅速迎了上去,彎著身體:「東家!」

周圍的人也認出張榮華了,見到有人敢挑戰他的虎威,面露戲謔,望著白無忌就像是看個死人。

「嗯。」張榮華點點頭。

走上近前。

望了一眼萬重樓師徒,面色不變,居然是他們,目光在鹿蓉的身上停留一會,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見,沒想到那天晚上拚死護著布娃娃的玄金,是她的哥哥,還是縹緲天宗的內門弟子。

從眼前的情況來看,此女傷勢很重,連今天都活不過去。

收回視線,腳步不停,向著白無忌走去。

見他過來。

白無忌聽見周圍傳來的議論聲,心裡一慌,張榮華的大名如雷貫耳,別說是他,就算是邊境的百姓也曾知道,隨著天帝傳傳開,張青麟大儒的名望很高。

單論在讀書人中的名聲,就算是三大學宮的宮主,也不一定比得上。

臉上的狂妄消失,畢恭畢敬,急忙補救:「在下不知道是您,無意衝撞,還請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雷海也沒敢擺副宗主的架子,別的地方,縹緲天宗的名頭可能管用,但在京城,還是這位的眼中真的不夠看,幫忙賠禮:「弟子魯莽,您別一般計較!」

青老帶著三名弟子,從裡面走了出來,倆個熟人,段九和梅長疏,還有一名女弟子。

「師兄!」

張榮華笑了:「怎麼是你們?」

段九解釋:「任務完成以後,閒著沒事,便將鎮守的弟子換了下來。」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

「你這裡的菜太好吃了,還有青老指點,對我們來講進步很大。」

「不錯!」張榮華點點頭。

沒擺架子,以一個晚輩的身份作揖行禮:「青老。」

青老笑了,過來的時候紅靈特意拜託,一定要保證朱雀大道的安全,小年輕之間的關係也清楚,張榮華的潛力也知道,又有老夫子的面子,便有了這一幕。

見到本人,平易近人,沒端著官架子,對其再高看一眼,滿意的說道:「好!」

張榮華道:「你稍等下,等我解決這邊的事情,專門擺一桌。」

青老擼著鬍鬚,自信滿滿的說道:「放心做!有老夫在,無人能在這裡撒野。」

轉過身體。

迎著白無忌驚慌的眼神,走到面前停下:「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和我這樣說話?」

閃電般踹出兩腳,踢斷他的膝蓋。

「啊!」白無忌慘叫一聲。

膝蓋斷裂,直接跪在地上,意志真的不行,這就哭了!

雷海大怒,但青老在場,沒敢放肆,憋著怒火:「您過了。」

「過?」張榮華譏諷。

「這裡是白金院門口,你帶人堵門,在本官的地盤上撒野,還要倒打一耙?」

形式不如人,該慫的時候慫。

雷海不敢頂嘴,怕激怒這位,想著先渡過眼前這一關,以後有機會再找回場子:「我們認錯!無忌的膝蓋被廢,已經為自己犯下的錯付出代價,現在可以走了嗎?」

張榮華背負著雙手,風輕雲澹,說出來的話卻很冷:「去哪?」

這時一隊巡邏的衙役到了這邊,招招手,讓他們過來。

為首的捕快恭敬的行禮:「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張榮華命令:「將他們拿下!」

「是!」

捕快上前,向著他們撲去,武道強者?照干不誤!沒看見邊上站著張大人和命運學宮的大老?這個時候不表現,什麼時候表現?

事情辦的漂亮,讓大人高興,回頭和徐推官打聲招呼,以後在府衙吃香的、喝辣的。

白無忌也不叫了,知道事情大條,連同四名弟子急忙望向師尊。

雷海忍耐到了極限,步步退讓,卻換來這樣的結果,急忙揮手:「且慢!」

望著張榮華。

「得饒人處且饒人,張大人真的要將事情做絕?」

氣勢外放,強橫的威壓傳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張榮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拿下!」

雷海忍不住了,一旦落入對方的手中,鬼知道是關押在刑部大牢、還是冥獄?不管在哪,生死掌握在別人的手中,都不是他想要的。

不再隱藏,全力出手,想要將張榮華拿下逼迫青老就範,然後帶著白無忌逃離京城,搬出白義常的名頭?嫌他涼的不夠快?私生子可大可小,但他們心裡有鬼。

縹緲天宗傳承神通縹緲囚天神指施展,無數道土黃色靈光凝聚,隨著手指抬起,指芒顯化,傳出巨大聲威,強橫的威壓傳來,沒敢太放肆,不敢在這裡大搞破壞,害怕引來真龍殿等部門滅殺,威能壓縮在一起,霸道一點,勢如破竹,擊向青老,只要將他逼退,就能控制張榮華,宗師境八重還不夠看!

「哼!「青老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當他不存在?

浩然正氣席捲,像是惶惶天威,神聖、正義的力量爆發,連神通都沒有施展,簡單粗暴的碾壓過去。

哧!

戳過來的恐怖指芒,瞬間破碎,連一息都沒有堅持,身體一晃,已經到了雷海的面前,在他驚恐的目光中,粗暴一掌拍在丹田上,廢掉他的一身修為。

「不……!」雷海死死的瞪著眼睛,絕望的叫道。

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狠狠的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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