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識下意識地向腦後伸手一抓,燒灼的痛楚傳到手心,使他很快便明白那是什麼——先前紮根在秦之遠腦後的透明觸手,此時也正試圖進入他深深的腦海里。秦之遠掉的血不是因為被他打了,而是被這些玩意兒弄的。

血量瘋狂下降,白不識轉眼去看MP值,發現MP值仍然是滿的,心道精神污染果然會影響視覺。

可他低頭一看,秦之遠仍是秦之遠,視線里沒有充滿怪物,也沒有聽到奇怪的吼叫,只聽到秦之遠在說「怎麼還不起來,你特麼不會是基佬吧」並死命地想把他從自己身上弄起來。

白不識一邊試圖拔掉那些觸手一邊大吼:「滾啊!信不信我這個月就和白富美偶遇並發展出曠世奇緣啊!」

「你擱這寫小說呢?」秦之遠吐著槽直接將他掀開,然後發出驚叫,「啊啊啊啊啊老白你快看後面!」

「不就是腦子發芽了嗎,你剛剛也發過的啊!」白不識大怒,「信不信我馬上告訴全校三萬人說你剛剛被無數觸手狂暴鴻儒啊!」

一邊這麼對噴,他一邊意識到秦之遠的眼神真的驚恐過了頭。

白不識轉過身去。

怪物不知何時,竟已來到他身後。

那巨大的眼睛就在離他半米不到的位置,靜靜地盯著他。

「臥槽!」白不識當時就放下了那一把觸手形成的馬尾,條件反射性地一拳打向大眼珠子。

「嘭」的一聲,像是打中一個非常結實的水球。

一聲難以名狀的怪物尖嘯傳來,白不識立刻捂住了耳朵。

這聲音聽起來像一千隻指甲很長的手正在死命地撓著黑板。聽得人心都要揪起來。

白不識急忙去檢視他的HP,很擔心直接被這玩意吼死——這一眼看得他怔了怔:怎麼HP居然比之前還高了?

他可記得清清楚楚,之前他那電梯式掉血掉到不足20%了,現在卻還有30%甚至更多,還在緩慢回升?!

「臥槽,這精神污染多少有點厲害了,」白不識叫道,「老秦何在?速來殺四郎搶碉樓!」

他說完這話就掄起拳頭繼續向怪物的眼睛打去。

克繫世界觀里,人類永遠是弱小的,不足以與神祇為敵。

設定很有趣,但他此刻已無法避免與祂對上。

那麼哪怕心知螳臂當車,也必然反抗。

怪物嗷嗷痛叫,白不識聽得一臉痛苦。

先前的戰鬥耗費了他非常多的體力(主要是打秦之遠打的),此刻打了幾拳就覺得身體沉重手臂酸痛……按理說這種體力活不該是他來做吧。

白不識不滿地叫道:「老秦,你特娘的義大利炮呢?」

一邊說他一邊回過頭,卻見秦之遠還躺在那裡,雙眼緊閉,口吐白沫。

「不是吧?你直接被吼暈啦?」白不識直接笑出了聲。

可就在他放聲大笑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那他怎麼沒事?

別說沒被震暈,之前秦之遠中招的時候,一是出現了視幻覺,以為自己MP值沒掉;二是身不由己地做出了回頭、攻擊白不識等一系列舉動;三是在白不識這裡,秦之遠說的話他幾乎聽不懂了。

換到他自己身上,幻覺不幻覺先不說,白不識完全確定他沒有失去對角色的控制,他說的話,秦之遠也聽得懂。

甚至他剛剛只是沒來得及想,其實從他HP開始回升的時候起,腦後觸手帶來的疼痛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有點爽。

仿佛在發福利。

白不識端詳著那剛剛被他打得凹下去的大眼珠子,疑惑道:「如果我沒猜錯,你小子的精神污染技能好像對我沒效果啊。」

此言一出,他感覺那眼珠子猛地一抖。

而那些原本緊緊黏附在他腦後的觸手,此刻也齊齊撤退,像是拔掉了他腦後的一大把長發。

白不識不確定這是bug還是怎麼回事,但既然他的精神狀態是真的沒問題,而HP又是真的在補滿,又豈容它此刻拔手無情?

他當即大喝一聲,伸手在腦後一把攥住那些還沒來得及撤退的纖細觸手,隨即將之往自己的天靈蓋上一懟!

那姿勢就像天線寶寶正在給自己安裝天線,又像大雄正在使用竹蜻蜓,總之看起來滑稽極了。

可是那一把觸手懟上去的那一刻,白不識再次聽到怪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哀吼,隨即,他的HP像是要衝破上限值似的瞬間補滿!

還不止如此,HP回滿後,原本已所剩無幾的耐力條也迅速回到了滿值,身體重新充滿活力,精神到可以把秦之遠再揍一頓。

與此同時,他眼睜睜看著怪物的眼珠子失去光澤,變成死魚眼。

那一把細絲狀的觸手在他手中瑟瑟發抖,不知為何,白不識感受到名為「求饒」與「臣服」的情緒。

他心中暗暗稱奇,看向這怪物。

這數層樓高的玩意名字還沒解鎖,頭頂著「???」三個血紅的大字,仿佛十分蒙逼。

「???」下方的血條倒是能看見,但是外觀上一絲兒都沒掉,顯然被白不識抽走一管HP對它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這怪物擁有兩種觸手,一種大概是用來物理攻擊與留人的,就是之前秦之遠一拳打退過的黑色大觸手,長得像是章魚的腕足,細的也有成年人手臂那麼粗。

而另一種,大概便是用來對人實施精神控制的,像水母一般纖細的透明觸手。它們似乎能吸收玩家的HP,並讓玩家的角色受到更嚴重的精神污染——之前秦之遠只是做一些控制不了的動作,被這些觸手附在後腦勺之後,直接開始說胡話了。

白不識微微一笑。

「沒記錯的話,你剛剛好像想把我吸成人干是吧?」

他好像並不需要反抗。

怪物「嚶」地怪叫一聲,白不識手中的透明觸手傳來一股向外拔的力,顯然怪物正想逃走。

或者換個說法……需要反抗的那一方,不是他!

「別走啊?怎麼不繼續吸了?快吸啊,我就站在這兒讓你吸!」

他仔細端詳怪物,發現怪物的黑色觸手非常多,但透明觸手,似乎就只有他手中那一把。顯然,這個用來吸收人體精華……呸,人類生命值的透明觸手對於怪物來說也非常地重要且稀有。

如果不是覺得已經控制住白不識,它應該是不會把那觸手伸出來的。

通俗一點來講,如果那黑色的觸手對它來說相當於人類的手足,那麼這透明的觸手就相當於人類的第三條腿。

這倒不是推測出來的,而是白不識感覺到的。

沒錯,通過那透明觸手形成的連結,他能模糊地感覺到,在他試探性地握緊那把觸手時,怪物的恐懼與痛惜,就像一個男人受到了最重要的威脅。

「這位怪物,你也不想重要的觸手被我抓在手裡這樣肆意玩弄吧?」白不識對著怪物微微一笑。

「那麼,報上你的真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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