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諧非翻了翻白眼道:「你愛信不信,真是受不了你們鎮妖司,自己沒本事找到線索,我提供線索給你,你又不相信。」

秦浪道:「無論是真是假,走一趟不就知道了?司獄大人為何不帶人去查查?」

洛東城道:「沒必要興師動眾,我們走一趟去看看。」目光望著秦浪,已經猜到秦浪的動機,明明他們可以去先行驗證,卻要叫上自己,這小子是想借鎮妖司的東風,師出有名,萬一鬧出什麼事情,還有人幫著背鍋。

秦浪早已準備好了,抓起桌上的雁翎刀,洛東城目光一亮,低聲道:「這把刀好像應該先入庫。」許豹堂的遺物,秦浪不吭不響就拿了回來,真當是他的戰利品嗎?鎮妖司也有鎮妖司的規矩。

秦浪微笑望著他,這貨莫非是想黑這把刀?老子憑實力得來的東西憑什麼給你?

洛東城話鋒一轉道:「挺適合你,先用著吧,不過最好換個刀鞘。」

古諧非催促道:「還走不走?真是囉嗦。」

隨著位置的接近,卦簽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最後卦簽上方的符文已經變成了長明,古諧非鬆開手,卦簽冉冉升起,在空中旋轉了幾圈,最終尖端指向右前方。

三人的目光循著卦簽所指的方向望去,古諧非和秦浪心中都是一怔,因為那地方他們來過,就是循著妖焰傳書找到赤狐姬從良的萬花樓,秦浪都開始懷疑古諧非是不是在判斷上出現了失誤,怎麼會這麼巧?兩次都指向了同一個地方。

洛東城道:「萬花樓!」

他大步向萬花樓走去,秦浪和古諧非彼此對望了一眼,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赤狐和烏鴉精到現在仍未離開,只能怪他們倒霉。

秦浪同時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如果古諧非的判斷沒有失誤,那麼就證明那天晚上赤狐姬從良對他還是有所隱瞞,這萬花樓根本就是個妖怪窩。

洛東城揮拳在房門上重重砸了幾下,大聲道:「柳三娘,開門!」

古諧非咧嘴笑了起來,朝秦浪擠擠眼睛,看來洛東城也是這裡的熟客,不然不會如此熟悉。

沒過多久,就聽到裡面傳來腳步聲,一名老者過來開門,萬花樓的老闆柳三娘濃妝艷抹扭腰擺臀地走了過來,已經是初冬,手裡還拿著一把團扇裝腔作勢地扇著,距離很遠就聞到她身上那股濃烈的脂粉味:「喲嗬,這不是洛大人嗎?您可有日子沒來了,今兒可不成,官府沒讓營業……」

洛東城伸手一把將她推到了一邊,柳三娘一個踉蹌,險些摔到,古諧非剛好在一旁,伸手把她扶住,這洛東城特忒沒風度了,對女人都下得去手。

柳三娘嘴巴一撇,一臉的嫌棄,團扇在古諧非手上重重打了一下:「死胖子,把髒手拿開,占老娘便宜。」

古諧非氣得小眼睛瞪得滾圓,真特麼狗咬呂洞賓,老子好心扶你反而被你汙衊。

洛東城已經向裡面走去,柳三娘趕緊扭著屁股跟了上去:「洛大人,這兩天的禁令您又不是不知道,真不方便,我們萬花樓可不敢頂風作案,您彆強人所難啊。」

洛東城掏出自己的金巽徽章在她眼前晃了晃道:「鎮妖司辦案,如果你敢阻攔,我封了你的萬花樓,將你們所有人都下獄。」

柳三娘拍了拍高聳的胸脯,顫巍巍道:「洛大人,您可別嚇我,您還不了解我啊,我這萬花樓從來都是守法經營,我們是有官府牌照的。」

洛東城環顧四周,向古諧非招了招手,古諧非走了過去,把那根卦簽給洛東城看,卦簽上的符篆變得越發明亮。

「不會有錯,就在這裡。」

柳三娘眼波兒上下瞄了幾眼秦浪,嫵媚笑道:「這位公子怎麼稱呼?你生得可真俊俏,我還是頭一次見你?」英俊的面孔總是討喜。

秦浪掏出自己的銀巽徽章。

柳三娘哼了一聲:「你們這些鎮妖師的人當我萬花樓是什麼地方?我這裡只辦私事,不辦公事。」

洛東城面無表情道:「昨天有沒有陌生人過來?」

柳三娘道:「沒有,幾天都沒生意了,門前冷落鞍馬稀,別說陌生人,連一個熟客都沒有,如果硬要說有,你洛大人倒是算一個。」

洛東城板著臉根本不理她,古諧非忍不住笑了起來。

柳三娘白了他一眼,送他兩個字:「猥瑣!」

洛東城道:「柳三娘,讓你的姑娘全部把衣服穿好,我們要逐屋檢查,你最好配合,不然後果自負,咳咳……」忍不住又咳嗽起來。

柳三娘氣得跺了跺腳,扯著嗓子叫道:「姑娘們,鎮妖司洛大人來了,準備接客了。」

「洛大人!」二樓湧出了十多個穿紅掛綠的姑娘,一個個鶯鶯燕燕花枝招展,站在憑欄處向洛東城拋著媚眼。

古諧非樂得張大了嘴巴,一時間忘記了自己今天前來的主要目的,這個洛東城也是個悶騷貨,看情形過去沒少光顧萬花樓。

三人走上樓梯,洛東城向秦浪道:「我搜左邊,你搜右邊,古先生搜查大廳和後院,咱們務必要仔細搜查,不要疏漏任何一個角落。」古諧非已經跟著爬上了二樓,這才聽到洛東城的分配,只能轉身往下走,柳三娘挺著胸往上走,故意擋住他的去路。

不等古諧非說話,兩隻眼睛瞪得銅鈴一般,惡狠狠道:「看什麼看?死胖子,是不是想吃老娘豆腐?」

古諧非低頭往她有些誇張的膨脹處看了看,嘆了口氣道:「估計很久沒男人光顧過你了,兩邊都不一般大。」

「嗬,你個死胖子!」柳三娘氣得揚起團扇想打,古諧非已經從她旁邊一溜煙擠了過去。

秦浪從右側開始搜索,按理說古諧非的判斷不應該有錯,萬花樓的那些姑娘雖然嘴上調笑不斷,但是她們心底對鎮妖司的人是存在畏懼的,在如今的大雍,鎮妖司在百姓心中的威懾力還要在官府捕快之上。

即便是萬花樓想要經營下去也必須要得到鎮妖司的允許,如果鎮妖司給扣上一頂私藏妖孽的帽子,恐怕萬花樓就再無翻身之日。

秦浪接連搜查了五個房間,都沒有發現異常,第六間房比起其他房間的規制要高,門口站著一個垂髫小婢,那小婢恭敬道:「爺,細細姑娘病著呢,還在床上躺著。」

秦浪笑了笑道:「我是照章辦事,例行搜查,還請行個方便。」

裡面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道:「翠兒,讓大人進來就是……咳咳……」

那叫翠兒的小婢,這才打開了房門,秦浪舉步走入房內,因為剛才已經搜查過幾間,所以有了對比,這間房不但寬敞而且陳設裝飾明顯要華麗許多,看來此間主人在萬花樓的地位超然。

咳嗽聲從床上傳來,翠兒走過去,掀開羅帳,將身穿白衣的柳細細扶起,柳細細眉目如畫,臉色蒼白,因為生病的緣故所以未施脂粉,看上去柔柔弱弱,我見尤憐。

一雙美眸望著秦浪道:「大人請恕細細有病在身,不能全禮。」

秦浪環視她的房間:「柳姑娘,方便下床嗎?」

柳細細嘆了口氣,披上衣服讓翠兒扶她起來,秦浪撩開羅帳檢查了一下床上:「柳姑娘病了多久?」

「半個多月了……咳咳……」

秦浪並沒有在床上發現任何的異常,起身向柳細細笑了笑:「打擾了。」

發現這柳細細如同鄰家少女一般清純,按理說這樣的女子不該出身於這樣的地方,可通常越是這樣的反差,越是這樣的不合理才造成了對男人致命的吸引力,明明知道勾欄是什麼地方,可男人卻通常會幻象在這裡得到純情得到真情,柳細細無疑可以輕易撩起男人心底深處的這種情結,難怪她可以成為這裡的頭牌。

柳細細道:「配合大人調查原是應該的,細細冒昧問一句,大人在找什麼?」

「一個盲眼的老太婆。」

柳細細捂著嘴又咳嗽了兩聲道:「我們萬花樓就沒有這樣的人。」

秦浪道:「你們最近有沒有發現特別的地方?」

柳細細道:「我這半個月一直都在生病,連房門都未曾出去過。」

翠兒跟著點頭。

秦浪道:「打擾了。」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目光卻被一旁的屏風所吸引,屏風上繡著風景,畫面中有一條河流,河心飄著一艘孤舟。

孤舟之上有個身影,但是有些模糊,秦浪道:「這屏風的繡工很精美啊。」

柳細細道:「一位姐姐送得,大概有半個月了。」

「你當時已經生病了?」

柳細細努力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好像這屏風送來不久我就病了。」

秦浪伸出左手,用中指的指尖去觸摸河心的孤舟,因為古諧非之前描述過昨晚的情景,所以秦浪見到屏風上的刺繡才會有所聯想,希望只是他多疑罷了。

手指尚未觸及到屏風,那屏風就發出一聲悶響,一時間黑霧瀰漫,霧氣之中,一支白骨釘徑直射向秦浪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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