繚繞的香火之氣匯聚,凝成了陰長壽的模樣。

作為陰差,過了中元節,他當然不能夠滯留在陽世。

陰長壽看向紙扇張,笑道,「原來是張道友啊,不知道你找我何事?」

紙扇張躬身一禮,「我洪興聽聞有人在私立野祀,有心拆除,特來稟告幽冥,襄請神助。」

紙扇張說得唐皇,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陰長壽轉念一想,瞬間明白紙扇張口中的『野祀』指的是什麼了。

他琢磨了一下說道,「不知道是哪裡的野祀,要知道如果被道門立了祭祀,即使我幽冥也不好查辦啊。」

紙扇張笑了笑,說道,「大人請放心,那處野祀沒有道門冊封,裡面的道士也離開了。」

裡面的道士也離開了?

陰長壽神色略微一喜,他不知道紙扇張是用什麼辦法將那兩個茅山道人給支開,不過他既然敢這麼說,絕對不是在騙自己,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陰長壽咳嗽兩聲,「既然是野祀,自然當廢除,你準備何時動手?」

紙扇張在心裡嘆息道。

林默生啊林默生,看來你將陰長壽得罪的不輕。

表面上,他神色一凝,恭敬地說道,「兵貴神速,明日夜晚,我洪興就會全力出手,這次會有抱丹武師。」

聽到有抱丹武師,陰長壽頓時明白洪興是真的要動手了。

每一位抱丹武師,都是可以開宗立派的角色,即使在港都這種人鬼妖神混雜的地方,也能夠拉起牌面。

所謂的雙花紅棍,第一個條件就是抱丹境。

他點了點頭,「動手之時,伱自可請陰神相助,我也會通知周圍鬼眾,伐不正。」

所謂通知周圍鬼眾,自然是港都的三十五路鬼王,他們本來就對陰陽路立起的城隍廟忌憚,有陰長壽的號召,他們自然會加一把勁。

聽到陰長壽的承諾,紙扇張神色一喜,躬身說道,「謝過陰神相助,轉輪殿不日就會修好,到時候還請陰神蒞臨。」

陰長壽也滿意地點了點頭,這道人,能處。

第二天,蔣天生親自開車,來到港都郊區的一座小廟之中。

這座小廟修得偏僻,根本沒有什麼香火,廟宇只有十平米大小,殿堂之內,僅僅供著一尊菩薩像。

蔣天生立在寺廟前,殿堂內盤坐的『僧人』站了起來,他身高接近兩米,渾身隆起的肌肉即使穿著灰布僧袍也無法遮擋住。

蔣天生看著這位僧人,嘆息一聲,「阿龍,最近過得怎麼樣?」

僧人即使剃著光頭,但兩道劍眉仍然如雲鬢,如兩柄利刃一般,凶煞之氣難以掩蓋。

「過得不怎麼樣,等死而已。」

聽到僧人的話,蔣天生再次嘆息一聲。

誰能夠想到洪興鎮壓港都社團的雙花紅棍,現在會蜷縮在一間小廟之中?

「事情有轉機了。」

聽到蔣天生的話,即使以僧人的心氣仍然面色一變,「我的病能治?」

當初,他突破抱丹,成為洪興的雙花紅棍,馳騁江湖,好不暢快。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殺孽過多,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

正值壯年的他居然查出了癌症。

抱丹武師是強,但也不是金剛不朽。

對於癌症,即使是抱丹武師也無可奈何,加上早年的傷病,如果他還想要多活幾年,就不得不半隱退江湖,利用丹元緩緩調養身體。

蔣天生點燃一根雪茄,然後遞給了面前的僧人。

僧人一愣,還是接過了雪茄。

「雖然你的病不能治,但我卻找到了另外一條出路。」

「什麼出路?」

「你想不想要死後成神,成為城隍爺?」

僧人將雪茄放在嘴裡,猛吸了一口,恐怖的肺活量直接燃燒了二分之一的雪茄,然後他重重吐息,煙霧直接繚繞了整間小廟。

「成,這沒煙沒女人的日子我早就受夠了!」

說罷,他一把扯下身上的粗布僧衣,露出一身宛如鋼鐵鍛造的肌肉。

肌肉之上一道道黑色的佛經遍布,如同鎖鏈,但他念了這麼久的佛,也不見菩薩來給他治病,這佛不念也罷。

「要去殺誰?」

僧人一腳踏出寺廟,立於蔣天生旁邊。

他和蔣天生相熟多年,自然知道對方不會平白給他這麼大的好處。

蔣天生笑呵呵地拍了拍僧人的肩膀,「這才是我認識的暴龍。」

······

西九龍的撒尿牛丸店門前。

素攀穿著一身素色的連衣裙,宛如普通的少女,行走在陽光之下,她笑吟吟地看著店鋪上巨大的紅色招牌。

【吃了撒尿牛丸,我比灣仔槍神還猛!】

這位灶王爺還真是有趣啊。

走進了店鋪,素攀端著一碗撒尿牛丸直接走進了後廚。

本來後廚是不讓進的,但那些街頭混混看著素攀這樣的美人,怎麼忍心攔住。

素攀看向了正在捶打肉丸的雙刀火雞。

相公說過,自己想要讓灶王爺出手幫忙,只需要搞定兩件事,一件事是錢,第二件事是雙刀火雞。

雙刀火雞是個諢號,她早年為了保護史蒂芬周的食神像,被別人砍破了臉。

在史蒂芬周最落魄的時候,又遞上了那碗黯然銷魂飯,其中的恩情自然不用多說。

而男女之間如果無法償還的恩情,自然只能夠以身相許,這點素攀懂。

雙刀火雞莫文蔚看向素攀,好心地說道,「小姑娘,這裡是後廚,你這麼漂亮,可別弄髒了衣服。」

說罷,她放下在錘牛丸的兩根鐵棍,然後對著放素攀進來的小弟一頓吼,「你們這些混球,是不是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了?」

素攀笑嘻嘻地遞上一張明信片,「姐姐,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找我?」

莫文蔚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手,接過明片,上面印著【陰陽路城隍廟開發有限公司總經理】的字樣。

她當然知道那座陰陽路城隍廟,賭神代言的嘛,聽說賭神就是拜了那裡的城隍,所以逢賭必贏。

因此給那位素攀城隍修了一座好大的廟子,古色古香,金碧輝煌,聽說修廟子的錢都足夠一個普通人成為大亨了。

這麼氣派靈驗的廟子,她自然親自去拜過。

「你們廟子居然是有限公司?」

雙刀火雞莫文蔚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素攀笑嘻嘻地說道,「當然了,即使神仙也要吃飯嘛,自然要與時俱進。」

雙刀火雞莫文蔚點了點頭,她說的有幾分道理。

史蒂芬周那傢伙最近就籌划著將自己這家店弄成一個什麼集團有限公司。

素攀正在和莫文蔚說話的時候,來看素攀的小混混已經越來越多,都影響到了店裡面的聲音。

「都站在這裡幹嘛,不用做生意了?」

史蒂芬周走進後廚,推開擋住門的一群小混混。

素攀看到史蒂芬周,略顯恭敬地遞了一張名片上去。

史蒂芬周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同樣心生困惑。

他看向素攀,念叨道,「陰陽路城隍廟開發有限公司總經理?現在你們這麼與時俱進?」

素攀恭維道,「像您這樣的食神都要搞餐飲連鎖,我們小打小鬧,不過是跟風罷了。」

史蒂芬周聽出對方話裡有話,他之前混跡商場,當了那麼多年壞人,可不是蓋的。

「你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素攀拿出準備好的文件,「我們想要邀請食神先生參股。」

她展開文件,「您看,我們陰陽路城隍廟最近香火鼎盛,但城隍乃是城中君,只有廟,沒有民可不行。」

「賭神高進先生已經注資,還邀請了三位房地產大亨,將整個陰陽路周圍的地盤下來,改建成為集餐飲,遊樂,旅遊,房地產開發一條街的古城隍文化風情街。」

城隍廟在古代的作用本來就是如此,各個城市最繁華的商業街一定有城隍街一席之地。

「到時候老人可以來拜廟,小孩可以來玩耍,年輕人可以來吃喝,中年人可以陪著一家老小一起來,我們這個開發項目絕對穩賺不賠。」

聽到素攀準備好的商業計劃,史蒂芬周是真的眼前一亮。

這生意,有搞頭!

隨即他疑惑地看向素攀,「這麼好的生意你會來找我?」

素攀笑吟吟地說道,「您現在只不過是龍游淺灘被蝦戲,這個時候不找您入股,恐怕以後都找不到您了。」

史蒂芬周總算是找回了幾分當年做大佬的風範,他點了點頭。

嗯,這小姑娘不錯,能處。

如果林默生那傢伙能有這小姑娘幾分眼力勁就好了。

雙刀火雞莫文蔚也被說得心動,她站到史蒂芬周身邊,小聲問道,「有搞頭?」

素攀見到莫文蔚已經上鉤,立馬攀著莫文蔚說道,「姐姐,我們已經先免費給您們準備了一間寬敞的店鋪,您不如先去看看?」

聽到免費,莫文蔚再也忍不住了,「這麼好?」

素攀立馬拉著莫文蔚和史蒂芬周,「兩位,與其我說得天花亂墜,你們不如親自去看看。」

就這樣,莫文蔚和史蒂芬周被素攀直接拉上了外面的豪車。

坐上了加長版林肯,史蒂芬周倒是沒有覺得什麼,但莫文蔚已經被素攀的實力震驚到了。

等到了城隍廟,更是賭神夫婦帶著幾位商業大亨親自迎接。

即使是史蒂芬周,都被眼前的排場給鎮住了,即使他最風光的時候,也沒有這排場啊。

至於說自己天官轉世,就像風老四說的,既然都轉世了,誰還知道上輩子的事?

「久仰大名。」

高進笑眯眯地說道,史蒂芬周的身份素攀已經告訴他了,作為『陰陽路城隍廟開發有限公司』的最大投資人,他對素攀能夠直接拉來這麼大一位大佬十分滿意。

自己當然也不能夠輸牌面。

他帶著史蒂芬周介紹道,「這位是霍小先生,這位是李小先生,這位是包小先生,都是我的好朋友,這次也準備一起開發周圍這個項目。」

雖然高進沒有請到第一代掌門人,但是第二代繼承者都還是給了他賭神這個面子的。

史蒂芬周看到眼前這三位地產大亨頓時明白,如果他們聯合起來,都不賺錢,估計港都也沒有賺錢的項目了。

「幸會,幸會!」

史蒂芬周連連握手,這下他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不只是眼前這個城隍廟項目,而且和這幾位搭手。

他失去的,一定可以奪回來。

唐牛,你等著,我才是真正的食神!

等史蒂芬周和幾位商業大佬認識了之後,素攀又親自帶著史蒂芬周來認識一下他的店鋪。

不得不說,這次素攀是直接下了決心,短時間當然不可能直接變出一間店。

她將牛頭明王對著的殿改建一番,直接做成了撒尿牛丸店。

嗯,右邊文殊菩薩的殿,左邊灶王爺的殿,一個佛門,一個道門。

自己這個城隍誰也不偏袒,坐得穩當!

「直接修在城隍廟裡面?」

莫文蔚是真的驚呆了,這生意,豈不是要好到爆?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正殿供奉的城隍,「城隍爺不會怪罪吧?」

她可不知道有什麼小吃店可以直接修在廟裡面,一起享受香火。

素攀連連擺手,怎麼會怪罪呢。

她直接將一份文件遞給已經被震驚住的雙刀火雞,「莫姐姐,你們這是冠名入股,只需要完成銷售業績即可。」

震驚中的莫文蔚如同在夢裡面,下意識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史蒂芬周當然更加謹慎,他仔細看了幾遍文件,確定沒有其他問題,想了想,簽好自己的名字,重新遞給素攀。

「對了,你們的董事長是誰?他送給我這麼一份大禮,不出來見一次不好吧?」

他剛剛已經從和高進的攀談中知道,這座城隍廟,高進雖然是最大的投資方,但是董事長的位置不是他。

素攀高興地收好文件,「董事長現在在外地出差,而且董事長您也認識。」

「是誰?」

史蒂芬周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是林默生林董事長。」

「對了,按照協議,請兩位今天準備好開張營業,等會兒我會為兩位安排開張典禮的,如果還有什麼需要,請直接告訴我。」

素攀後面的話史蒂芬周已經聽得恍惚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林默生三個字。

等素攀離開之後,莫文蔚一臉興奮地搖了搖愣在原地的史蒂芬周,「喂,占了這麼大的便宜,你不是高興得失心瘋了吧?」

史蒂芬周一臉生無可戀地拍開莫文蔚的手,「遭了,我們被算計了!」

算計?

莫文蔚懷疑地問道,「你不是看了合同,合同沒問題吧?」

史蒂芬周咬牙切齒地說道,「合同是沒問題,但林默生那個狗東西絕對不會讓我們占便宜!」

素攀帶著合同走進城隍主殿之中。

反正合同簽了,你的灶王爺廟也給你立了。

有本事你史蒂芬周就看著自己的廟被人踩。

看你以後重登神位,有沒有臉做神!

所謂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作為神祇,素攀太明白一座廟對於神祇的重要性了。

別說灶王爺這種在天庭開府建衙的大佬,就算是一般的野神被踩了廟,也是不死不休的結果。

看著走進來,帶著偷雞般笑聲的素攀,高進頓時明白計劃成功了。

他調笑地說道,「看來城隍爺智珠在握了,笑得比狐狸還得意。」

素攀看向高進,拉著張敏的手,「進哥你是相公的大哥,就不要調笑我了,這次還多虧了你幫忙,不然短時間怎麼能夠弄出這麼一個計劃,還找來三位地產大亨背書。」

張敏連忙說道,「我們之間,何須再多說這些。」

他們雖然找來三位地產大亨背書,但林默生這邊居然直接能夠拉來灶王爺背書,這其中的差距,張敏自然知道輕重。

拉扯了一下家長里短,高進才認真地說道,「還需要什麼幫助不?」

素攀看了一眼南方,聽說那裡在修一座輪轉殿,至於是給誰修的,她當然知道。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需要等相公回來再做決定。

素攀思索了一下後說道,看向已經在準備營業的撒尿牛丸店,自傲地說道,「神佛之事就交給神佛解決,小小陰神,難道還翻了天不成?」

高進見素攀已經勝券在握,和林默生有幾分神似,忍不住在心裡感嘆一聲。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他思索了一下,對著張敏說道,「今天晚上你就留在這裡。」

如果灶王爺都保不住這個廟,他高進實在是想不出港都還有哪個地方安全。

「阿進,你去哪?」

張敏疑惑地問道。

高進對著外面等著的三位公子努了努嘴。

「人情債是需要還的,剛好包公子在外面賭局輸了幾場,我今天去幫他找回場子。」

聽到高進是去和別人賭錢,張敏沒覺得什麼問題,「那你小心一點。」

高進哈哈大笑,「有城隍爺保佑,我怎麼會輸呢?」

送高進離開之後,素攀又馬不停蹄地前往重光精神病院。

雖然知道里昂是個瘋子。

但是能夠將灶王爺綁在十字架上的瘋子絕非一般人,既然要做足準備,素攀當然不會在意里昂瘋不瘋。

重光精神病院單間VIP套房內,里昂早已經恭候素攀多時了。

等到素攀推開房門,里昂穿著一件風衣,一副不耐煩地說道,「你怎麼才來?難道還要我三顧茅廬去求你們?」

「雖然我捉鬼專家不拘小節,但你們也不能太隨便了。」

素攀微微一愣,「你知道我要來?」

她眼中閃過一抹凝重,果然,能夠讓相公咬牙切齒的人,不是一般人。

里昂指了指自己頭頂上的小型天線鍋蓋,「紙扇張那蠢貨還用幾百年前的法壇聯繫陰司,早就被我竊聽到了!」

素攀這下是真的驚到了,看向里昂頭頂的天線鍋蓋,「請神法壇都可以被竊聽到?」

里昂一臉無語,「知道無線電不?你們那一套跟這個差不多,調整一下頻率,又沒有被加密,整個港都能夠請神的一天才幾個人?很容易被竊聽到的。」

「算了,說多了以你的智商估計也聽不懂,這只是我第2000號實驗的附屬產物罷了,我們還是快點去解決正事吧,今晚上鬼那麼多,我有的忙咯。」

素攀從震驚之中稍微回過神來,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主治醫師,「那他?」

里昂回頭看了一眼主治醫師,「只不過是被我電暈罷了,等兩個小時自己就會醒過來的。」

夜半時分,洪興社團總舵。

暴龍破了齋戒,美美地吃了一下午。

紙扇張安排好其他事情,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兩人,抬著一根沉重的武器。

那是一根有著鵝蛋粗的風火棍,烏金鍛造,雖然沒有銘刻符文,但也是流傳在市面上最好的法器了。

棍子長近兩米,普通人根本抬不動。

暴龍單手一抓,輕易接過了風火棍,在手中一舞,室內竟然呼嘯捲起了狂風。

「好棍!」

暴龍讚嘆了一句,然後提著棍子,大步走出,等走出來的時候,他才看到今夜去踢場子的手下。

雖然都是好手,但只有十個人。

暴龍皺眉看向旁邊的紙扇張,「不是說對手很硬嗎?只帶這點人?」

紙扇張自信地一笑,「人只用帶這麼多就足夠了,多了反而礙事。」

他沒說的是,蔣天生會從另外一路埋下後手,所謂勝敗之事,不慮勝,先慮敗。

說罷,他拿出三根香,插在地上,「奉輪轉殿正七品生籙左主薄陰長壽之命,恭請十方鬼神相助。」

隨著他念動咒語,不過幾分鐘,呼嘯的陰風竟然漫天捲起,竟然形成了一抹厚重的陰雲,擋住了原本就黯淡的月色。

只見那厚重的陰雲緩緩下沉,竟然是一隊隊列陣整齊的鬼兵,細數下來,竟然有上千之數。

為首的惡鬼身高近三米,滿頭紅髮,如同獅子的鬃毛。

脖子上戴著一串人頭骨項鍊,手持鋼叉,對著紙扇張哈哈大笑道,「大榆島赤發鬼王,前來助戰。」

紙扇張推了推鼻子上的小圓形墨鏡,吹捧道,「今日有鬼王助陣,必然能夠大破野神。」

赤發鬼王雖然知道這是紙扇張的吹捧,但仍然興高采烈。

這一次出手,他可是吃了三家的錢。

陰長壽一份。

洪興社一份。

等打下了那城隍廟,裡面的好處還有他一份。

這種好事,幾年也遇不上一回。

他哈哈大笑,伸手一揮,漫天陰風捲起,將紙扇張和暴龍帶起,化作一抹陰雲,向著陰陽路而去。

一路上鬼哭狼嚎,人鬼避退,好不威風!

連赤發鬼王自己都忍不住對紙扇張感嘆道,「若是沒有陰司相請,就算我是鬼王,又如何敢有這等威風?」

紙扇張聞弦知雅意,拱手說道,「事成之後,整個港都誰還敢小瞧鬼王大人,必定有血食相奉。」

赤發鬼王對著身後的群鬼喝道,「小的們,聽到沒有,今夜遇到的血食,都不要放過!等到了那間廟裡,給我殺個雞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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