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之內，林默生細細體悟玄炁的種種奇妙變化神通。
他伸手一揮，黑白二色的玄炁在手中形成一道匹練，輕易可以做到劈金斷石的程度。
而且玄炁的能力還遠不止如此。
因為林默生現在所處的層次較高，所以即使沒有修行氣道的功法，但也能夠展現相應的神通。
天地之橋。
黑白二色玄炁化作長橋，從林默生頭頂噴涌，與冥冥之中的虛空相連接。
林默生的氣息變得恢弘起來，與周圍方圓萬米的環境連接，舉手投足之間，都能夠催動周圍環境的變化。
林默生輕輕一揮，天象轉變，陰陽路城隍廟上空竟然飄飛起白色的雪花。
「和武俠中的先天高手很像，怪不得自己當初詢問劉展華警司內力的時候，他說這是練氣士一脈，而非武者一脈，兩者有著本質的區別。」
林默生判斷道。
「當然普通武者，即使達到了『先天之境』，架起了先天之橋，也遠遠達不到自己這種程度，他們能夠影響方圓千米的環境就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絕頂高手了。」
「而且因為領悟的『祖炁』不同，他們能夠影響的自然環境也有差別，就比如修行『傲寒六意訣』，那麼他出手影響的環境變化就是偏向『寒冷』，『冰雪』這方面。」
「如果是修行『九陽神功』，那麼他出手就是『炙熱』，『大日』這方面，絕對無法做到修行九陽神功的人出手是漫天飛雪的場景。」
「但自己不同，玄炁是道德天尊的本源之力，可以模擬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力量，不，甚至用模擬來描述並不準確，這就是世界上絕大多數力量的來源之一。」
林默生反手，一股炙熱的大日之力籠罩，城隍廟上空還沒有完全落下的雪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林默生施展祖炁神通，貫通天地之橋的同時，方圓萬米，各種雜亂無章的信息也不斷湧入他的心頭，消磨他的意志。
這就是使用天地之橋的負面影響，如果本身心性修行不夠，就會被這大量雜亂的信息淹沒自我意志，成為天地間的一具傀儡，也就是俗稱的道化。
「所以氣海一脈，金丹九轉，就是修行『自我之性』，也只有自我之性有了金性不滅的特徵，才不再懼怕『天地之命』，從而性命雙全，怪不得氣海一脈成就陽神之後，就會選擇與一條大道規則相融，這就是天地之橋的進階版本。」
但即使成就了天仙，也不過執掌一條大道規則，離真正的大道，就像是得到了九牛一毛般遙遠。
林默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
他周身一處處穴竅膨脹，化作周天星辰，形成穩定的時空之基，黑白二色的天地之橋也不再連接根本界的虛空，而是與自我相連，頓時一種種業位之力經過祖炁增幅，變得越發完美。
「還差一步。」
林默生感受著下丹田精光之中旋轉如同黑洞的虛丹，虛丹之中，一尊如同嬰兒般的先天神祇正在孕育之中。
自己若是孕育出真正完美的先天神祇之身，黃庭開闢出體外福地洞天，再以祖炁之道融合兩者，性命雙修，是不是就可以形成完美的自我循環？
突然他眼前一亮，收了自身種種神通，命人再去將里昂找來。
好在里昂現在在城隍廟內有了辦公場所，不過幾分鐘，里昂就被陰神兵們帶來了。
里昂似乎早就料到林默生為什麼找他過來，在林默生以祖炁改變城隍廟上空天象的時候，他就感覺出變化。
但即使知道了前因後果，里昂看到林默生的時候仍然有些躍躍欲試，他盤算著把林默生切開，遠比自己鼓弄那具秦屍價值大。
反正以現在林默生的本事，切開之後也死不了，大不了自己研究完再接回去。
嗯，得找一個機會。
林默生將里昂找來，臉上也帶著些許不好意思，雖然對方是神經病，但畢竟是真正的天官，基本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但這個問題真的很關鍵。
「你是想要問三清和盤古的事情吧？」
聽到里昂說出自己心中的困惑，林默生連連點頭。
「先有三清，再有盤古。」
里昂肯定地說道。
得到這個違背常理的答案，林默生反而沒有什麼意外，畢竟自己剛剛紫府，氣海，精關的勾連已經驗證了這點。
「三清成道已經不可考了，祂們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成就大羅金仙，一證永證，在諸多時空中，祂們都是開闢之主，只不過在根本界中有不同的說法，分出先後順序沒有意義。」
林默生點了點頭，「所以祂們準備倒果為因。」
「對。」
里昂眼中帶著崇拜之色，「三清一開始相互獨立，並沒有形成統一的道門或者玄門信仰，你們茅山道最開始的真靈業位圖就沒有一起祭祀三清。」
「但隨著祂們三個將各自的道路走到盡頭，發現僅僅憑藉自己的力量，仍然無法觸碰到那虛無縹緲的大道之時，祂們就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三清衍盤古。」
「祂們三人共同演化出了一尊虛位之神，這尊虛位之神是一切開闢之主，是根本界，乃至諸天萬界的源頭，藉由這位萬道開闢之主，祂們比起其他創世神才更強大，強大到現在所知的創世神中，也只有上帝這個瘋子能夠相提並論。」
「當然，祂們的演道並沒有結束，盤古和上帝都有差不多的缺陷，所以盤古更近乎於一個概念而存在，而不是真正的神祇，但作為概念存在的盤古，也是三清源頭，因此三清同尊，共同開闢如今的玄門。」
里昂一口氣說完整件事，喝了一口茶修整一下，等林默生消化剛剛得到的知識。
林默生則充滿了感慨，先有三清，後有盤古，這三位大佬果然搞事情。
而且祂們更聰明，不像上帝，直接將自己弄成神經病。
從根本界流傳的歷史也可以驗證這一點，那就是盤古信仰實際上是在漢朝之後才廣泛流傳開的，而整個漢朝，修仙比秦始皇可瘋狂多了，也是漢朝，才在方士和道家，陰陽家多方努力下，共同完成了如今的玄門信仰。
而現在看來，漢朝在根本界的時間點，就標誌著三清聯合，同時在諸天萬界擴張自己的玄門信仰。
所以華夏文明的一個巔峰期，就是漢朝，華夏人也多以漢人自居。
只不過普通人在看這段神話的時候，都下意識將盤古作為三清的源頭，因為這樣更容易被邏輯接受。
「倒果為因。」林默生略顯感慨地說道，「怪不得當初老師給我講黃庭身神之道的時候會說盤古開天，恐怕現在在道教內部，對弟子們宣揚的都是盤古開天，因為盤古就是三清所化，這更有利於祂們三人更進一步。」
里昂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如果祂們真的成功了，那麼祂們就可以追溯到根本界開闢之前的虛無，從而掌握所謂的『大道』了，真正一切之始，萬物之源。」
隨后里昂對著林默生嘖嘖說道，「沒想到你這個傢伙也有機會走這條道路。」
「你是說精氣神同修？」
林默生揣著明白裝糊塗。
里昂嗤笑道，「你是覺得我多沒腦子，才會認為精氣神同修就是三清的道路了？」
林默生悻悻地笑了笑，他之所以不願意承認，就是因為里昂眼睛那狂熱的研究慾望已經掩蓋不住了。
林默生毫不懷疑，如果不是現在的里昂打不贏自己，他絕對會動手將自己拆開研究的。
里昂伸出手，想要捏一捏林默生，似乎要確定研究材料的好壞。
林默生一隻手打開里昂的豬蹄子，臉色難看地說道，「我們朋友歸朋友，但被你當試驗品我絕對不幹！」
里昂嘿呲黑呲地笑了兩聲，「精氣神同修不難，隨便轉世幾次，積累足夠的本錢就可以做到。」
「難的是你這種，精關修行天皇道，氣海修行玄炁，紫府更恐怖，凝練完整的周天黃庭，每一種都象徵著本源，因此你才有機會走三清的道路。」
「當然，我說的只是有機會，這條路除了三清，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甚至我認為祂們三個也沒有研究清楚，不然弄出個盤古，怎麼弄得不上不下的。」
林默生不動聲色地和里昂拉開距離，等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三清神雷落下，他才開口道，「咳咳，對祖師爺還是要尊重一點的。」
里昂揮了揮手，「正經的學術討論，祂們三兒沒那麼小氣，倒是你，以你現在的見識，恐怕對自己以後的道路很迷茫吧，要不要我這個捉鬼專家給你一點小小的建議，只是一點點小小的建議。」
我不迷茫，也不需要建議。
林默生下意識在心裡說道，他還記得當初里昂弄得那個厲鬼捉心猿的法子和在自己女友葉孤紅身上實驗的天雷化意馬。
雖然結果都是好的，但是這過程……
好吧，作為正常人，我只是心理上有點接受不了。
看到林默生臉色變化，變得柔和起來，里昂趁機說道，「三清的法子雖然我們不知道具體怎麼做，但無論是盤古還是上帝，祂們的本質都是儘可能『全』和儘可能『古老』。」
「你黃庭身神之道已經夠全了，但你氣海和精關可不夠全，你手中不是有一道人皇氣嗎，你反正也要走運朝登天之法，不如將人皇氣吸收了，再找機會開闢鬼朝，弄一道地皇氣出來，到時候三皇合一，演化出一道先天神體。」
「至於你氣海，那就簡單多了，現在有道德天尊的玄炁，再努努力，讓你們家祖師厚著臉去玉清天和上清天為你求來元始二炁，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進行下一步研究了。」
里昂說的話很誘人，但林默生忍不住翻白眼，「你確定這樣不會將我弄成瘋子。」
里昂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怎麼會呢，你看啊，你走的這條周天黃庭之道，本來就沒有人走，你居然敢自己走，已經有我科研的大無畏精神了。」
「而玄元始三炁之道，三清已經走在前面，我們跟在後面薅羊毛就行了，也不用付前期的風險成本。」
「但天皇道融合人皇道這一步，我就可以成為瘋子了。」
林默生打斷里昂美好的說法。
雖然看起來天地人三皇相輔相成，按理來說三者同修自然是可以的，但這麼多年，那麼多大神，同修三皇之道的根本就沒有，足以說明這條道路本身的困難不亞於玄元始三炁合一。
玄元始三炁合一倒是如里昂說的，三清已經摸索出前面的路子，自己只需要跟著薅羊毛就行了，但三皇之道可沒有人帶頭。
自己天皇濟世身都沒有修明白，直接走這條路子，出岔子的可能性近乎百分之一百。
里昂突然拉著林默生的手，眼中帶著淚花，「生仔，你這麼好的實驗材料我怎麼可能讓你倒在第一步，我們可是並肩作戰過的親密戰友啊！」
林默生捏了捏鼻翼，「如果你有可行性高的方案，先說出來，我覺得可以會考慮的。」
他當然也想要儘可能『全』，畢竟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大一點，但如果代價是成為神經病的話，他絕對不會幹。
聽到林默生這裡鬆口，里昂趕忙說道，「我當然不是讓你直接在虛丹的時候就融合人皇氣，人皇和天皇有很大的區別，但你忘了精關這條道孕育出的天皇身叫什麼了嗎？」
「先天神祇之身？」林默生若有所悟地說道。
里昂一拍大腿，「對，先天神祇之身，相應的，就有後天神祇之身，以香火願力塑造的神道身，你手下不是很多人都兼修後天神祇身嗎，你以人皇之氣給自己弄一個後天神祇身很容易的。」
林默生腹誹道，這並不容易。
不過他順著里昂的思路思考起來，後天神祇身，現在修行最好的就是甘子泰這小子，他有著牛頭將軍令，凝聚了相應的香火金身，本身又修行大日如來經，未來凝聚先天神祇之身也是必然。
二者合一，這好像確實是一條道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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