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
「太偉岸了！」
走廊外。
一位端著咖啡，穿著黑色裹臀裙的大洋馬，靜靜看著莊警務離開的身影，輕輕動嘴，喃喃念道。
處長秘書平時有接待訪客的職責，每當處長有都會客人到場時，都會替客人沖好咖啡，挑選合適的時機奉上。
可她剛剛親眼目睹莊sir質問處長的場景。
整個人驚呆在原地，根本不敢敲門進場。
而在看見莊世楷背影離去後，她眼神中有些恍惚，內心滿是那道高大偉岸的身影。
……
當天傍晚。
警隊拿到前線整理，詳盡的事件資料，其中包括傷亡名單、案件詳情等等信息。
再由警務處長親自出面，公共關係科配合。
警隊於總署大樓、媒體廳、召開案情發布會，向社會各界公開案件詳情，以及案件全程。
各大電視台進行直播。
新聞媒體、各界人士共有四百餘人參加。
警務處長在發布會上，親口把案件定性為「恐怖活動」，而且是突發性的恐怖活動！
案件資料上的死傷人數則通過二次計算。
得出一個更精準的最新數字。
數字中，警隊傷亡總數有增幅。
然而，傷者人數增幅不多，但是死亡數卻上升至十三名。
因為有些重症不治的傷員，在醫院內失去生命體徵，宣告死亡。
傷者人數則由於會剔除死者，所以增幅不大，僅在各位數。但是剔除之後還有增幅，可見警隊確實付出很大犧牲。
當然，罪犯的死亡數也有變化，只是總數未變，個位數的跳動意義不大。
畢竟，罪犯都屬於擊斃，無須憐憫，該死！
同時，警務處長還公布案件調查、抓捕、搜證、遭遇突襲的全部過程。
赫然包括軍火數量！
軍火組織的體量！
社會輿論一片譁然！
要知道，港島市民們在知道軍火數量以後，馬上便明白這批軍火的危害性有多大，流出的後果多可怕，港島作為軍火集散地的性質更加可怕。
他們頓時警方付出的傷亡、造成的損失、全部都予以包容！主流輿論開始稱讚港島警方英勇！
輿論定性！
港警巴閉！
警務處長也對奮力激烈、守護城市的華人警員致敬、默哀。
對港島警隊、現場指揮官給予褒獎。
另外，在公開會議上進行的「口頭褒獎」，可是和私下拍拍肩膀的「褒獎」不一樣。
公開褒獎具有國民效應，你當著大家的面誇讚，肯定是要給到實質性的升職、嘉獎。
否則民眾都會不答應，覺得政府失去公信力。
私下褒獎則很容易成為空頭支票。
可見韓國理再次慫了！
因此，韓國理在給予警隊公開褒獎以後，陳家駒、袁浩雲等人便可以坐等上位，等著升職啦。
華人勢力的中堅力量，也會變得愈加堅挺。
全場默哀三分鐘。
默哀結束。
港島總區。
總警司，辦公室。
莊世楷穿著一身白色制服，身姿筆挺，閉眼默哀。
這時時間結束，他緩緩睜開眼睛，站在電視機前，重新拿起警帽輕輕扣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好似怕驚動無聲的英靈。
……
當天上晚。
凌晨一點。
港島總區，總警司辦公室內，依舊還是燈火通明。
莊世楷為了方便工作，白色制服又換回那套黑色西裝，只見他西裝領口處，下擺處還帶著多個泥點、污垢，滿是戰場帶回的痕跡。
而他右手拿著鋼筆、左手翻著文頁，正趴在辦公室桌前審理文件。
可他五米外的一具衣架上，擺著一套嶄新的黑色西裝。
西裝非常整潔，便掛在那裡，是莊sir平時喜歡的風格，也是常備在辦公室的替換衣物。
然而，今天莊sir卻連換一套西裝的時間都無，甚至覺得西裝費事。
一套衣服而已，天天弄的整整齊齊，其實真耽誤效率，全TM都是形象工程，一點不注重實際用途，只有那些一整天沒屁事的「名流」才會喜歡穿。
「噠噠噠。」這時芽子端著一杯咖啡，抬起纖細的右手，輕輕敲門。
直到無人回應，她才主動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站在門口，望著辦公桌前的長官，滿是心疼的說道：「莊sir。」
「天太晚了。」
「您回家吧？」
要知道，莊sir平時可是最注意形象，最喜歡穿西裝的靚仔阿sir！
可現在呢？加班到凌晨，窗外一片黑夜星光，辦公區人也沒有人影。莊sir卻連一身乾淨的衣服都沒空換，簡直到惹到美女心肝疼。
那套衣服可是她親手熨的！而作為莊sir的貼身秘書，自然要得體貼長官，不止是熨衣服，而且長官留多晚，她就要留多晚。
換上另一個寂靜深夜，或許她還會故意製造氛圍，希望與長官發生點什麼。
可是今晚，她卻完全沒有這種想法！內心只有滿滿敬意。
莊世楷抬起頭，扭扭手腕看向她，平靜答道：「我簽完最後幾份文件再回去吧。」
「這次夥計們傷亡不小，津貼、撫恤、傷病報銷流程又繁瑣。」
「我需要連夜把文件弄好，明天才給兄弟們家人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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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必須越快越好！」
莊世楷手腕酸楚，心中悵然，已經能想像到醫院走廊的場景了。
那是人間地獄。
「您喝杯咖啡。」芽子沒有再勸，而是把手中一杯熱咖啡放在桌面。
這是她今晚給長官續的第三次咖啡，長官從下午開始屁股便沒離開過椅子。
各個部門的跑動，轉批、都是由她來完成，資料整理、申請編寫，文件簽名則是由莊長官親自負責。
因為他要把夥計們津貼都做到最高檔，以免夥計們兄弟們心寒，也不讓夥計們白白拚命。
至於自己私下給多少「帛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多謝。」莊世楷輕聲道謝，輕輕端起咖啡杯，呼氣吹散熱度，淺淺喝下一口。
忽然，他放下咖啡，出聲說道：「你回去吧。」
「下半夜我自己沖咖啡！」
他不想讓小女孩陪他熬著夜。
咖啡可以自己沖。
芽子卻搖搖頭說道：「我是您秘書，陪您加班是職責所在。」
「嘖。」莊世楷輕笑出聲：「還真敬業呀！」
「真沒聽說過還要陪過夜的？」
他只是開個玩笑，但是說到這裡，馬上表情一停，感覺到自己失言，連忙換個語氣勸道：「別鬧了！我可是和老婆打過電話，一整個晚上都會在警署加班！」
「周sir可不知道你在警區吧？」
芽子臉色羞紅的說道：「我也和標叔報備了！」
「而且標叔同意了！」
「呃...」莊世楷有些驚訝，旋即嘆出口氣，：「唉…好吧……」
他低頭看向文件，繼續做事，不想糾結太多。
他有點搞不懂標叔為什麼同意，但是搞不懂就不搞了。
專心做事好了。
「噠噠噠。」
「莊sir……」
此刻，袁浩雲來到門口，輕輕竅門。
他的臉上掛滿疲倦，語氣有些飄忽，顯然累得夠嗆。
莊sir卻頭也不抬的應道：「進來。」
芽子輕輕和袁sir點點頭，權當是打過招呼後，便轉身退出辦公室。
而袁浩雲走進辦公室，看著長官深夜還在努力替兄弟做事的樣子，心頭也不禁涌過一股暖流。
莊sir則還在伏安查閱文件，翻著文件頁低頭下令道：「直接說。」
「yes，sir！」袁浩雲頂著一對黑眼圈，肅聲令命。
「根據O記對尊尼汪幾處住宅的清查、還有鑑證科對現場勘查，以及刑事總部對罪犯的審訊，目前確定一個幕後人物！」
「冠霸猜！」
「他是一個內地華僑，長期在泰國從世軍火生意，是泰國有名的軍火莊家！」
袁浩雲手上捧著一大疊文件，裡面審訊記錄、物證照片、各種細枝末節的線索。
可長官時間寶貴，精力寶貴、說話要直指核心。
袁浩雲便直接說出答案。
莊世楷點點頭道：「放下資料。」
袁浩雲上前把資料放下。
莊世楷翻過手上的文件頁再道：「等我五分鐘。」
「是！長官！」
袁浩雲再度肅聲應命，而且把雙手放在褲線旁，站姿端正，乖乖在辦公桌前站好。
「自己去倒杯水喝。」
「別傻呆呆的站著，坐下休息一會都不懂？」
莊sir明明沒有抬頭看向前方，可卻好似把全景都收入眼底，語氣有些不耐的說道。
可是袁浩雲卻依舊站在原地不動，拿出十足的態度隨時等候莊sir問話。
莊sir也沒有再提醒他，好在芽子在兩分鐘後端來一杯熱水，遞給袁浩雲，等到袁浩雲道謝後，她再無聲的退出辦公室。
袁浩雲小聲的喝下一口水。
五分鐘一到，莊世楷放下鋼筆，習慣性拿起咖啡杯，喝下一口咖啡問道：「目標叫作冠霸猜對吧？」
「港島這批貨的幕后庄家是他？」
袁浩雲雙手拿著水杯，肯定的點頭道：「一定是他！」
「那些槍手都是他的人！」
「另外泰國最近很金三角衝突加劇，幾名將軍打的熱火朝天，就連緬老泰三方都有摩擦，軍火生意非常旺！」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軍火漲價，從而引起形勢變動。
軍火莊家看見有利可圖，便超出原本的勢力範圍，大規模擴展生意，大批大批的從國外調貨，妄想從全港集散至東南亞地區。
尊尼汪的幕後老闆，國際軍火莊家便是這個叫作「冠霸猜」的人！
這非常符合經濟規律。
而經濟規律便是集團組織犯罪規律。
莊世楷皺起眉頭，有些猜測道：「一個泰國軍火莊家？」
「他的實力夠了！可是膽子不夠！」
「怎麼能找到他？」莊世楷表情凝重，再度問道。
「唯一的辦法，放長線釣大魚！通過內地的渠道找他！」
「他有一個同鄉馬仔叫作『豹強』，三年前在內地走私槍枝落網，目前正在粵省監獄服刑。」
「如果內地警方能夠配合我們，我們有機會從這條線摸到他。」
這種類型的軍火莊家，或者說毒品、賭博等各類「國際莊家」，但凡沾上「國際」兩個字，全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想要找到他們很難，只能在有限的機會裡，抽絲剝繭，等待時機。
袁浩雲出聲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