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長官,電話線切斷了。」東區,一座獨棟洋房旁。

街口處,五輛便裝警車停穩。

「陳sir。」

「事情交給你了。」

CCB長官穿著西裝,雙手合十的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的講道。

指揮車裡。

「咔嚓」陳家駒白襯衫外套著防彈衣,乾淨利落的把彈匣插進槍柄,單手抽動槍膛,抬起頭沉聲講道:「蕭sir,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半死不活的鬼佬?老子見多了!一定讓莊sir滿意!」家駒好歹也是參加過「警廉衝突」的老差人,就算他那時只是一個小小警長,現在卻已經是套上一身白制服的警司級。

但是對付鬼佬?他很是有一套經驗的!

對付罪犯還可以講講公正,可對付搞陰謀的鬼佬,那就沒什麼情面好講的。

本次行動由商業罪案科進行調查,但是相關的緝捕行動,留給總署刑事部做事。

一是諾曼鬼佬涉及到拆地謀殺的刑事案件。

二是鬼佬可能具有一定武力,商業罪案科雖偏向行政調查,戰鬥力普普通通,雖然有配槍,但是害怕達不到長官標準。

「唰啦!」陳家駒回頭拉開指揮車門,邁步下車,昂首挺胸叫道:「做事!」

唰啦啦,十二名穿著行動服,全副武裝,雙手持槍的刑事部精銳警員拉門下車。

鬥志昂揚的大吼應命:「yes,sir!」

陳家駒抬抬手,打出一個手勢。

旋即十二人便分成兩組伏底身形,混著夜色迅速向洋房逼近,神不知鬼不覺的便潛入洋房當中,左右包抄。

CCB的人馬留守車隊,充作後備支援。交通組則早已封鎖附近道路。

半島酒店。

宴會廳。

「上官生,你知道發生什麼情況了嗎?怎麼莊生突然改見面時間了?」

傍晚六點多。

一名名收到通知,「奉命」前來參加酒宴的華人政界官員們齊聚半島酒店。

整片宴會廳大堂、走廊、門外沙發。

一名名穿著西裝,戴著手錶,打著領帶。

叼著雪茄或香煙。

年長或年輕的官員們分成數十個小圈子。

他們一個個低聲聊天,表情緊張,互相交換著情報。

「不知呀!你們也沒收到風嗎?」上官生表情凝重,語氣深沉的答道。

「沒,沒…」城建署的人齊齊搖頭。

「那去問問財政司的人,他們消息應該更靈通。」上官生擺擺手,帶著城建署的人馬走到財政司的人群面前。

財政司為首的長官瞥他一眼,翹起眼角,非常傲氣的講道:「莊生叫我們來!我們就來!大家老老實實呆著就好,想這麼多幹嘛?」

財政司向來是全港政界當中,首屈一指的屌!

上官生曬笑兩聲,輕輕應道:「是了是是了,鄭秘書說的對。」

酒店裡,幾百名政界華人官員齊聚,分別以部門作為圈子。

雖然每個部門都只有五六個關鍵人物夠資格參加今晚的酒宴,但是各個部門加在一起,整個華人政界的圈子也極為龐大。

而且,每個圈子和每個圈子間又有著複雜的關係,或是相善,或有衝突。

所以,才需要一名強有力的人物充作華人政界領袖,負責統籌華人政界前的回歸事宜,否則很容易產生分裂、給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先前的鐘老,現在的莊先生。

而動物天生就是自私的,人也是一種動物,無關民族與文化。

「噠噠噠。」此刻,走廊電梯口,一群昂首闊步,氣勢威武的人馬走出。

莊世楷打著髮膠,梳起油頭,繫著一條紅色領帶,穿著一身高訂西裝,帶著蔡元琪、卓景全、關力等華人警隊勢力代表出場……

「莊sir!」

「莊sir!」

「莊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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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沿途的華人政界官員紛紛從沙發上起身,乖乖放低煙頭站好,齊齊朝正式露面的莊爺打著招呼。

莊世楷面容和煦,身材高挑,一幅西裝也非常合身。

他朝眾人點著頭。

蔡元琪、卓景全等人卻表情嚴肅,身姿威武,腰間鼓鼓,顯然塞著什麼東西。

這些華人官員們一個個目光犀利,城府極深。

當他們望見蔡元琪等人簇擁的架勢時,便知道今晚的緊急通知有問題!真的是出事了!搞不好…就TM是一場鴻門宴!

有些人行得正,站得直,目光除了疑竇外,毫無畏懼。

有些人額頭卻已冒出冷汗。

莊sir穿過擠滿眾人的走廊,一步站定在宴會廳門外,張開雙臂大聲笑道:「諸位同僚,我請你們吃飯,你們光在門外干站著幹什麼?不是嫌我的飯不好吃吧?」

「進去吧!」他抬手一請,便率先帶著警隊人馬走進宴會廳,旋即剩下幾百名華人官員心頭一顫,立即邁步動手,齊齊跟著莊sir走進宴會內。

宴會廳內,半島酒店的服務人員已經把紅酒、香檳、茶座、沙發、以及話筒、舞台、自助餐檯等等擺好……

為了酒店不被收購。他們可謂做足努力。

「走!走!快點收拾東西走!」東區,洋房。

諾曼站在三樓書房裡,動手拉開保險柜,低頭朝保險柜內看去。

只見保險柜里放滿港幣、英鎊的現鈔。

一疊一疊。

足足半個保險柜。

堆成一座小山。

小山頂部,則放著厚厚幾本股權書,再用十幾根金條壓著,又散落一些珠寶。

這些財富只是他資產中的冰山一角。畢竟作為和港督關係很好的「藍頂商人」,他在港島搜刮利益賺錢,簡直跟吃飯喝酒一樣簡單。

這些擺在保險柜里的鈔票財物,僅是用來方便收買華人官員的零花錢,免得天天去銀行取。

「嘩嘩!」諾曼剛剛抬手掏出幾疊鈔票,門外便傳來數道槍聲:「砰!砰!」

「是警槍!」諾曼一聽槍聲就知道,自家僱傭的幾名保鏢撲街了。根本不是警察一合之敵!

亨利專員打電話告訴他的事情是真的!

莊爺已經盯上他了!

而一旦被莊爺盯上的人…警隊會缺少證據?恐怕,什麼證據都有了!

如果是單純的商業犯罪還好。他很清楚知道自己的生意沾過血,不是普通的商業違法,落到警隊手中恐怕死路一條。

警隊手握證據到情況下,港督想救都救不了。何況,事情發展到莊爺插手,有沒有證據都不重要,已經開始講究強權了!

於是諾曼馬上決定跑!跑前還想打電話通知下,那群可能也被發展的華人官員。可惜,電話線已被切斷。

現在,諾曼一聽槍聲響起,便知道警察已經上門。他才取來三四疊港幣便匆忙不顧,不再取錢,挎上背包,然後反身抄起桌面的手槍,大步衝到書房窗戶前一把將三樓的窗戶推開!

「嘭!」陳家駒帶人撞破房門!

「別動!別動!」六名警察立即湧入,持槍站好,瞄準目標。

這時諾曼西裝凌亂不堪,領帶甩在肩後。

他對著窗戶蹬上兩步,後退,再蹬。

後退。

再蹬。

最後,他驚恐望著樓下草坪,回頭丟掉手槍,舉起雙手叫道:「阿sir!我投降!」

「操!你這個鬼佬還真是一個慫包。」

「我讓你丟槍了嗎?」陳家駒舉著槍,破口大罵。

他一時間真有點難辦。

這種靠著金錢開路,拉攏間諜,賄賂華人官員的鬼佬商人,又能有幾分勇氣?連三層樓都不敢跳!陳家駒卻是個幾十層都敢來回橫跳的猛人!自然看不起這種爛鬼佬!

旁邊一名夥計卻眨眨眼睛,嘿笑道:「陳sir,我有辦法。」

「半死不活的。」陳家駒看他一眼:「你來!」

「OK啦!」夥計把槍插回腰間,獰笑著上前,抓起諾曼衣領道:「你不敢跳,我就幫你跳!」

「下去吧你!」夥計探頭看出窗外。

「啊!!!」諾曼驚叫一聲,嘭的砸倒在地!

什麼叫半死不活?那就是有用的時候可以留口氣,用完就可以去死的那種!

CCB長官望著面前綁在輪椅上,滿身鮮血,多處骨裂的諾曼點點頭:「陳sir,乾得漂亮!」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諾曼垂著腦袋,歪著嘴,多少帶著點意識,像是個活人。

可是光憑他的傷勢,呵呵,熬幾個小時就差不多了。

「這傢伙自己要跳樓。我也沒辦法啊!」陳家駒聳聳肩膀,雙手一攤,表現的非常無奈。

「哈哈哈,陳sir辛苦了,我這就把貨送給莊sir。」CCB長官一拍陳sir肩膀,旋即便招招手道:「送貨!」

「yes,sir!」

商業罪案科的夥計們齊聲應命,接下來,他們便要上場做事了……

半島酒店。

「莊sir,貨帶到了。」蔡元琪接了一個電話,低頭朝莊sir附耳講道:「人馬也布置好了。」

「OK。」這時莊sir剛剛在吧檯端起一支香檳,點點頭,很乾脆的放下酒杯,邁步走上高台。

酒宴內的幾百人端著酒杯,靜靜佇立,望高台人影。

「諸位,大家都知我加入回歸籌備委員會,成為籌備委員組委員的事情吧?」莊世楷自信昂揚,面帶微笑,仿佛像是拉家常般張開雙臂:「我成為籌備委員會委員幾個月的時間,由於公務比較繁忙,一時半會都抽不出時間來見他們…」

「今天組織這場酒宴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見見我們華人政壇的朋友們。大家認一認臉,將來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莊世楷!」

「哈哈,我們華人政壇還有很多能幹的朋友啊!有些人的生意都做過歐州去了?歐州那是什麼地方,世界資本的搖籃啊!吳生,請問你是怎麼把生意做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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