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尊主,阮星鈴已經成功築基,即將返回桃花島!】

老翁用血寫了一行字,就要徹底激發這道『萬里傳信符』。

下一刻!

一隻青色的法力手掌忽然出現,將此玉符一把奪了過去!

「嗯?」

老翁受驚一般跳開,手中浮現出法器與符籙。

但等到他看清楚來人之後,臉上不由泛起一絲苦澀之意:「公子……」

出現在老翁面前的,赫然是方夕!

這老翁自然是盧過!

在方夕有心跟隨之下,神識過處,對方的反跟蹤與易容都是笑話。

「沒想到,公子還如此注意我一個小人物,盧過栽得不冤……只是不知為何如此?」

盧過苦笑一聲。

「自然是阮星鈴阮島主臨行之前,囑咐我盯緊你一點……你的行跡早已敗露,只是還不自知而已,否則為何島主出門還要專門帶上你?」方夕望著此人,卻是忽然想起數十年前的桃花島,以及那襁褓中的嬰兒:「伱可知……我為何給你取名盧過?」

「有過則改?」盧過嗤笑一聲:「我有何錯?讓公子數十年如一日地另眼相待?」

方夕背負雙手,不由沉默片刻:「你的錯,大概在於……還是太弱了吧!」

「是啊,小人太弱了……」盧過慘笑:「本來已經認命……卻沒有想到龍魚島之上,又被人發現,被逼為間……」

他其實早已放棄對阮家的仇恨,畢竟差距太大……

奈何上次龍魚島之戰中,他自認為藏得很好,實際上根本是那位築基魔修在耍他!

當搜刮完鍾家府庫之後,便將他抓了出來,然後詢問他要死要活?

盧過根本沒得選擇。

好在,對方倒也頗為大方,只要提供一些桃花島的情報,就有大量賞賜!

正是靠著對方賜予,盧過才能擺脫根基受損的隱患,晉升鍊氣後期!

「哦?是誰在逼你?」

方夕其實心中早有猜測,不過還是準備確認。

「是……」

盧過剛剛話語出口,忽然神情一變,抓住自己的脖子。

在他皮膚之上,有密密麻麻的血絲網絡浮現,令他眼珠暴突,神色滿是驚恐:「救……」

下一刻,此人便倒在地上,氣息斷絕。

「看起來,在不知不覺中被種下特殊禁制,不得透露絲毫消息麼?」

方夕背負雙手,面容冷峻如冰。

轟!

沒多久,一顆火球彈出,將盧過的屍首化為灰燼……

……

方夕身穿青袍,人如松柏,站立半日,忽然摸出一枚玉簡。

這正是當日阮星鈴交予的《玄音功》秘籍!

在秘籍後面,除了叮囑看好盧過之外,還有一行小字——『桃花有變,急需青禾之助……以結丹之秘相酬……』

「此女害怕我不去,竟然還拿增加結丹幾率的秘密來誘惑我?」

方夕摸了摸下巴。

雖然他築基較為順利,但不是天品靈根,對於結丹總有一些疑難。

哪怕元嬰大宗的築基真傳,也不敢說自己必定能結丹成功。

但凡多增加一絲機率,都是好的。

「此女話語……是否可信?」

「四十多年的交情,此女信譽還是有的。」

「然後,就是危險與否的問題……萬島湖的危險我知道,乃是司徒家餘孽,司徒家被滅門都拉不出結丹乃至假丹戰力……可見也就築基期,最多加上一個築基中期的葉散人……需要小心魔功與煉屍詭秘……」

「這買賣……還是做得!」

下一刻,他取出二階飛行傀儡,直接跳了上去。

「鳥兒,帶我去萬島湖!」

啾!

二階飛行傀儡發出一聲長鳴,振動黑色中帶著點點金色的羽翼,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半空。

……

萬島湖。

夜色朦朧,湖面之上煙波浩渺。

方夕早早按落遁光,放出大青魚:「死鹹魚,出來幹活!」

大青魚吐出一個巨大的泡泡,將方夕整個人包裹,一起悄無聲息地沒入湖水之中。

這條死鹹魚畢竟是一階頂級妖獸,水遁之術還是不差的。

花費了大半個夜晚,就從湖底一路游弋至桃花島範圍,又從翡翠崖地下妖魔樹捕魚的水道鑽入地下溶洞之中。

這溶洞沒有了太歲與妖魔樹,早已變得無比空曠。

「沒想到,居然回來了啊……」

方夕撫摸著潮濕岩壁之上,自己親手打磨過的痕跡,不由略微感慨。

他這次敢來,自然是因為對自己的保命能力有著自信。

畢竟滅天盟大貓小貓兩三隻,最高不過築基期,自己打不過還是跑得掉的。

並且,也只是來幫忙出手一次,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萬島湖這渾水中。

如若發生最壞情況,大不了穿越去大涼世界,再種樹活活將敵人全部熬死!

反正大涼有妖魔樹,比起種樹延壽來,哪怕金丹元嬰都活不過他!

方夕感慨一番之後,又沿著密道回到自己的四合院修煉室。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方夕負手而立,掃視著自己住了三十多年的小院:「韋一汐將這裡打理得還不錯。」

他掐了一張隱身符,走出宅院,神識掃過,又見到了海大貴。

這佃農正在打坐休息,面上瑩瑩有光,修為在鍊氣中期左右的樣子。

倒是王寡婦,已經不見蹤影。

「嗯……我的二階傀儡速度太快,比阮星鈴還早回來……如今倒是還有時間布置一番。」

方夕手掌一翻,取出再次修補過的『乙木神雷陣』!

翡翠崖的小雲雨陣是他親手布置,對於這裡每一分地理都爛熟於心。

此時再在小雲雨陣內部,布置一個『乙木神雷陣』,也不過舉手之勞。

不過布置好陣法之後,他並未選擇立即開啟。

這『乙木神雷陣』早已殘破,遮掩功能不存,開啟之後聲勢浩大,怕是小雲雨陣都未必難能隱瞞住。

翌日,方夕就住在四合院中,順帶去酒窖開了一瓶桃花釀。

門外,海大貴依舊在勤勤懇懇地幹活,也不敢冒然闖入主家的大宅。

夜晚。

鏡月湖。

一道霞光飛來,落入阮家大宅之中。

湖邊桃林之中,一頭木傀儡寄生在桃樹之中,默默望著這一幕。

「開始了啊……」

四合院內,方夕往嘴裡灌了一口桃花釀。

錚!

阮家大院內,一道琵琶之音驟然高亢,帶著金戈鐵馬之意。

轟隆!

一處屋宇破碎,兩道遁光一前一後上了高空,驚動下方無數鍊氣小修。

「是築基大修……」

「那抱著琵琶的,是島主?島主竟然築基了?」

「正在與島主對峙的敵人是誰?」

大量鍊氣修士望著這一幕,紛紛張大嘴巴,然後忙不迭地開啟陣法保命。

在築基之戰中,他們能保住自己小命,已經是極了不起了。

實際上,方才阮星鈴隨手撥動琵琶的音波,就令許多鍊氣初期的修士昏迷過去。

「好……想不到你除了築基之外,竟然早早就準備了靈器,本座真是看輕你了。」

阮星鈴對面,一位黑袍人負手而立,站立於一朵烏雲之上,腰間繫著一條金色腰帶,音調怪異。

「司徒嘉你過獎了,任何修士與爾等魔修做交易,總得留一手的。」

阮星鈴抱著白玉琵琶,素指輕撥。

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盤,無數音波宛若利刃,划過四面黑暗。

「昂!」

一頭穿著漆黑盔甲,表皮腐爛的飛僵從黑暗中被逼出,身上竟然浮現出一道道傷口,宛若被什麼無形之刃劃傷一般。

它獠牙外露,瞳孔猩紅,衝著阮星鈴發出一聲示威般的咆哮。

「好妮子,你如何認得本座?」司徒嘉手掐法訣,將飛僵收到身邊,饒有興趣地問著。

「小女子不才,對於任何人的聲音都記得很清楚……縱然你故意改變音調,但音色還是令人記憶猶新,畢竟,當初你可是司徒家最有可能突破築基的幾人之一……」

阮星鈴嬌笑一聲,玉手連彈,無形音波飛刃連發。

司徒嘉躲在飛僵身後,將這頭煉屍當做盾牌。

飛僵皮糙肉厚,哪怕被割傷,事後也能很快恢復過來。

「不錯,不錯……本座真有些捨不得了。」

司徒嘉怪笑一聲,雙手一搓,燃燒起一團漆黑的火焰,內里有雷霆霹靂般的炸響。

他輕輕一抬手,就有黑色火焰化為怪鳥,散發出強大的法力波動,飛撲向阮星鈴。

怪鳥還未飛至,熾烈的高溫就似乎讓讓阮星鈴的發梢都捲曲起來。

她神情微變,取出一張蔚藍色符籙。

激發之後,方圓數百米都似乎陷入數九寒冬,氣溫爆降,有寒冰生成,化為一堵厚厚的冰牆!

「本座的魔火,可不是區區冰牆術能夠抵擋……疾!」

司徒嘉手掐法訣,黑色火焰怪鳥喙子向冰牆一啄!

嘩啦啦!

巨大的冰牆中心瞬間被灼燒出一個孔洞!

阮星鈴面色一變,法力狂注入琵琶之中,發出一道清鳴。

一道無形波紋劈過黑色火鳥,將其一分為二。

「說實話,你的確超出本座預料,剛剛築基便有此等戰力,日後還了得?」

司徒嘉忽然獰笑一聲,雙手掐訣:「血咒現!」

阮星鈴表情一變,體內法力連連波動,身上浮現出血色的紋路!

「你既然當初接受我等資助,便應當知曉有今日……該還了!」

司徒家唿哨一聲,身邊的二階飛僵就飛撲而出,利爪抓向阮星鈴。

波!

漆黑的殭屍之爪徒勞地抓過一層幻影。

「幻身符?不可能……她竟然能擺脫本座的『血咒心印』?」

司徒嘉大驚失色,又細細感應:「不對……只是擺脫部分,在那邊!」

他化為一道黑光,瘋狂追向東方。

前方不遠處,阮星鈴抱著琵琶,絲帶飄舞,宛若敦煌飛天,雙方一追一逃,轉眼間便掠過十幾里距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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