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來人,等到上午約莫十點左右,姬子建感覺外面帳篷有了動靜。

「誰?」姬子建壓低聲音問道,握緊了手中的鐵斧。

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悄悄溜進進了屋裡,正是白天見過的馮強,馮強的身上背著一個鼓鼓的包袱。

「大哥,是我,先別問太多,他們正在村東頭開會,我先帶你離開這裡!」

姬子建想要詢問,但看馮強十萬火急的樣子,聯想到自己的猜測,於是沒有說話。馮強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帳篷的八方比比劃劃半天。

隨著最後一處比劃完成,彭地一聲,蒙古包像氣球一樣被撐爆,炸成了碎片。

「快跑,這邊陣法一破,河神廟那邊就會發現!」馮強大喊,率先往西南角跑去。

幾乎在同時,村子的東北方方向,傳來一聲「咚」的悶響,似乎是鐘聲,跑在前面的馮強一個趔趄,一口鮮血噗地一聲噴了足足有三四米遠,馮強瞬間倒地,奄奄一息。

後面跟上來的姬子建只覺得被那一聲鐘聲震的體內經脈都要裂開了一般,強行壓下翻滾的氣血,一個健步衝上去提起馮強,兩個起落就到了鐵絲網的邊緣。

姬子建回頭,看見三四百米外,有數十人破空而來,為首的是一個剃著板寸的中年人,腳尖在身下帳篷上輕點,一躍就有五六十米左右。

「得罪了老弟!」姬子建大喊一聲,抬頭看了看有二十多米高的電網,一把把馮強扔出。馮強在空中以拋物線的形式,被摔出鐵絲網,摔在了外面的一堆草叢裡不知死活。

姬子建回頭,正迎上瞬間趕到一拳朝著自己砸來的中年人,姬子建氣運雙腿,一躍而起,一腳踩在中年人黑絲瀰漫的拳頭上,頓時如離線的風箏一樣被高高拋起,同時雙腿裡面似乎有絲絲透骨的涼氣傾入,像是灌了鉛一樣沉。

中年人悠悠落地,深吸一口氣,追著姬子建的身形躍起。身在空中的姬子建右手出現了一枚白子,運氣扔出,白子越來越大,到了中年人身前,直徑足有一顆籃球大,中年人面色猙獰,始終一言不發,似乎對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況且這時候他只有硬撼白子才能有抓住往圈外橫飛的姬子建的機會。

白子和中年人的拳頭轟然相撞,中年人悶哼一聲,徑直往地上摔去,被隨後趕來的幾名女子扶住,似乎受傷不輕。

姬子建哈哈一笑:「果然是一群見不得光的老東西」。召回白子,一個瀟洒的後空翻,已經身在圈外,不敢停留,一躍至草叢附近,提起不知生死的馮強,幾個起落,消失在圈外的叢林裡。

「馮怡,馮沐,他已受了內傷,你倆去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中年人身後的兩名約莫三十出頭,面容姣好的少婦領命,跟著越出電網,朝著姬子建的方向追去。留在原地的中年人目露凶光,望著姬子建逃走的方向,冷哼一聲,

「扶我去見祭祀大人!」

一人高的雜草叢生的叢林裡,姬子建右手提著馮強,左手拿著扶桑枝,感受著身後越來越近的兩女,慌不擇路地逃命,突然感覺前面不遠處有四隻青口獠牙的野豬,正在分屍一隻野狗。

姬子建急中生智,強忍著雙腿裡面灌進去的陰森的氣流給自己帶來的不適。縱身跳起大喝一聲,裝作很慌亂的樣子,白子祭出砸向四隻野豬。

野豬雖然強壯,但並沒有太多靈性,普通的怪物怎麼能經得起姬子建白子一砸,一隻野豬頓時血肉橫飛,其餘三隻野豬見同伴猝死,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朝著姬子建沖了過來。

姬子建連忙召回白子藏在了玉盒裡,同時再次鑽入叢林,依靠扶桑枝在草木叢中的感知能力,在原地饒了個大圈,又朝著馮莊的方向跑回。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本來在後面窮追不捨的馮沐,馮怡二人,被野豬的嚎叫和連帶起草從里四散的鳥獸驚擾,失去了姬子建的蹤跡,在原地略作遲疑,朝著西南方向幾個起落,就已經看不見身影。

姬子建繞著馮莊往東邊拖著越發沉重的雙腿,繼續奔波了一刻鐘,找了一間破舊的普通平房提著手中的馮強躲了進去。

四周到處是斷壁殘垣,貌似是天地異變之前馮莊人的一些房屋,想來一時半會,身後的兩名女子也追不過來。姬子建走到最西邊的一間臥室,放下手中的馮強。

馮強人如其名,生命力很強,艱難地睜開雙眼,在馮強的示意下,姬子建解下馮強的包袱打開,裡面除了目測有十多萬的鈔票之外,還有一本手抄本的書,和一些瓶瓶罐罐。

按照馮強的指導,姬子建將一瓶用現代漢語寫著祛陰回血丹的藥瓶打開,剎那間一股濃郁的香味四散,姬子建連忙倒出一顆塞在馮強的嘴裡。馮強艱難地爬了起來,盤坐在原地,雙手疊放在身前,似乎是在用某種內功運氣。

須臾,絲絲肉眼可見的黑氣從馮強的頭頂冒出。周圍的空氣在一瞬間也似乎降低了很多。姬子建驚訝,看著動靜,馮強練得也是和那位中年人一樣,是陰性的功法,結合自己僅有的一點神話知識,對馮強祖上的來歷也漸漸地有了一些眉目。

不管一旁的馮強,姬子建拿出蒲團盤坐,引氣內視,發現自己至小腿以下的經脈被類似馮強的黑氣侵蝕,幾乎已經凍結。連忙拿出神秘樹枝來,引氣入體,希望能靠木精氣的活力,衝破這股黑氣對自己身體的侵蝕。

兩個時辰後,姬子建睜開眼睛,暗嘆一聲,萬物相生相剋不假,但這種寒氣太過霸道,以自己目前的修為,只怕沒有三五天根本解除不了。前不久剛剛中的鳴蛇毒還沒有全解,如今又被這霸道的陰氣侵蝕,真是雪上加霜的局面啊!

正直晌午,身旁的馮強還在入定運氣狀態,姬子建拿出幾顆桃子吃著一邊琢磨接下來的計劃。單靠自己,寒氣一時半會根本解不了,如今只能寄希望於一邊的馮強,或者等到天黑,問問受過袁天罡指點的陳圓圓有沒有什麼辦法了。

約莫一個小時後,馮強頭頂的絲絲黑氣終於開始減弱,直到消散,馮強睜開了雙眼,目測傷勢已經好了很多。

「多謝大哥救命之恩。」馮強站起來拜倒,聲音聽起來有些悲慟。

「兄弟,咱們都是新時代的人,不用客氣。」姬子建連忙扶起馮強:「你為什麼要逃跑,如果我猜想的不錯,你們是河伯馮夷的後代吧,那座河神廟是怎麼回事?」

「大哥所言不差,我們是那馮夷老賊的後人。」馮強咬牙切齒地說。

姬子建內心吃驚,華夏大地,有很多關於這位河伯的傳說。但沒想到連上古時期的傳說人物都是真的。

傳聞馮夷原本是上古時期一介草民,在一次渡河的時候不小心摔進黃河被淹死,天帝見黃河泛濫,無人看管,於是賜馮夷造化,封其為河伯。

河伯上任之後,耀武揚威,催動河水淹死了后羿的父親。后羿是什麼人,豈能忍受自己父親慘死,見馮夷化龍在黃河邊上逞能,

一箭射中了河伯馮夷的左眼。要不是正在治理黃河找上河伯的大禹出現,只怕馮夷早就死在了后羿的箭下。

當然,關於河伯的正面傳說也有很多,比如隗寶河圖,就是馮夷常年研究黃河所畫,在大禹治水的過程中發揮了幾乎是決定性的作用。

「馮夷本是河伯,但自恃治水有功,耀武揚威,被后羿大神射傷左眼,生氣流失,自知命不久矣,四處欺男霸女。後來不知道從哪裡得來一本《太陰心經》,練就了一身太陰功,這門功夫原本是依靠夜間吸收月華,循序漸變,依靠月華來發揮力量,但馮夷老賊被后羿神箭所傷,生機一刻不停地流逝,哪有那麼漫長的時間去修習此神功。」馮強頓了頓,繼續道:

「不知老賊從哪裡得知了一種可以速成的方法,趁上古戰亂之際先後吞噬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靈魂,將自己的體質從原本天帝賜予的仙體,改變為太陰體,從此修煉《太陰心經》一日千里。」

可惜任憑老賊再強大,豈能強過后羿連太陽都能射殺的神箭,老賊的體內的生氣不斷地通過左眼流失,眼看命在旦夕。」

聽著馮強一口一個老賊地稱呼著他的祖宗,講著有關上古神河伯的故事,姬子建聽的入神,直到短暫的停頓之後,才注意到馮強雙眼赤紅,一副目眥欲裂的模樣。

「哪只老賊做了多年的河神,不僅積累了海量的天材地寶,還有死於河中的奇人異士留下來的無數典籍,老賊不知又從哪裡得來了一種采陰補陽的功法,這種功法跟別的岐黃術還有不同,盡然是需要與自己血脈關聯的人苟且獲取生機,適逢後來天地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靈氣逐漸枯竭,老賊深入天帝賜予的老巢不出,天天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欺壓族人,族中人敢怒不敢言,而且很多男丁都被勞逸致死,如今的很多族內女子,十有八九都是他自己的親身骨肉。」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馮夷老賊此種有違人倫,喪盡天良的行為,實在是令人不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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