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建眼看著那柄青銅劍徑直往自己方向飛來,嗡嗡地飛入陣中,輕輕地插在了陣體中九顆大樹之中的其中一顆樹身上。青銅劍不是凡物,金屬性的肅殺之氣沖陣,打破了陣中的五行氣,茅公假山陣失去了作用一瞬間潰散。

本來像綿羊一樣不停狂叫的肥遺一愣,一瞬間停止了叫聲,吃驚地望向突然出現的姬子建。

姬子建對著肥遺友好地笑了笑。

說時遲,那時快,姬子建飛速拔出小井之中的神秘樹枝,慌亂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經過三個月的時間,手中的神秘樹枝似乎恢復了一些生機。

左手一把扯起躺在地上的李雪抗在肩上,飛身拔出握在手中沉甸甸的青銅劍,就要逃離。

肥遺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身形敏捷,一聲綿羊叫發出,一個縱身飛至姬子建身前,蛇頭比之前趾高氣昂的時候伏低很多,幾乎要趴在地上。

在姬子建身前,低聲嗚咽著似乎是在祈求,看上去冰冷的蛇眼之中竟然滴出幾滴眼淚。

姬子建不由退後兩步,看著眼前反常的肥遺,以及肥遺血流不止的左邊蛇身,接連想起了小學語文課本上的兩個故事,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

青銅劍有古怪,目測傷了肥遺,血不能止。目前先不說自己能不能救它,救了它會不會被它一口毒氣噴死。但如果不救,只怕自己死的更快。想了想也顧不得中毒的風險,開口道:「你想讓我幫你止血?」

開口的一瞬間,姬子建只覺得有毒氣流入自己的經脈,大驚,沒想到進化之後的肥遺毒,竟然有腐蝕經脈的能力。

「你能不能先幫我解了毒?」姬子建心想橫豎是個死,自己救了肥遺,再被肥遺的毒毒死,姬子建豈不是後世版本的農夫與蛇,幾千年之後,自己只怕還得上教科書,當然,是反面教材的那種。

但是如果不救,姬子建眼角掃了掃角落裡大樹底下的太一教老人,只怕還是反面教材,同樣是反面教材,為什麼不讓自己多活一陣子呢?

肥遺淚眼婆娑,顫抖著身體,艱難地抬起前半身,頭到了姬子建頭頂兩三尺的地方。姬子建惴惴不安地抬頭望著頭頂的肥遺,看肥遺人性化的眼神,似乎並不是想一口把自己吞下去的樣子。心想只能閉上眼睛聽天由命了。

直到一滴冰涼的液體滴在自己眉心,姬子建睜開眼睛,看見頭頂上的肥遺咬破了自己長長的舌尖,正在把舌尖的精血滴向自己的眉心。三滴過後,肥遺退後,身體顫抖的更加劇烈,蛇信子在口中不停地進出。

姬子建感受著隨著肥遺精血滲入自己眉心,化作陌生的氣息散布自己全身經脈,連原本的蛇毒也似乎融入了自己的經脈,不由大喜,心情也變得好了很多。

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口中不停吞吐的蛇信子,姬子建想起了自己之前作為單身狗,在某些經常光顧的網址裡面,見過不少靈活的舌頭,但那些庸脂俗粉哪有肥遺的蛇信子來的靈活?

間歇性神經病一犯,姬子建仿佛變了一個人,猥瑣的目光,先天痴呆一般的表情,以及嘴邊若有若無的口水。

「無恥!臭不要臉!」

姬子建從YY的幻境中掙脫,聽著有些虛弱的聲音以為是手中的李雪醒了過來,低頭一看,李雪依然沉睡如死豬。姬子建吃了一驚,退後兩步,環顧四周,看著一旁低眉順眼的陳圓圓。

「陳圓圓,你敢罵我?」

看著一臉茫然不知所以的陳圓圓,連忙縱身退後一丈有餘,慌忙之中失手將李雪摔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姬子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前面的肥遺。

「是你在說話?」

「是我,小子,我已經把我的本命精血給了你,從此你百毒不侵,得了如此造化,作為交換,還不給我止血?」

姬子建一愣,經過短暫的適應,咽了口唾沫。

「我要怎麼做?」

「用你手中的大椿枝放在我傷上面,輸氣就能療傷。」

「什麼,大椿枝?」姬子建反問道,望著自己左手中的樹枝,心中驚駭,大椿?難道這是古樹大椿的樹枝?自己大膽胡謅扶桑枝,沒想到這竟然是比扶桑神樹還要神秘的大椿樹枝啊!

「小子,快點,我快撐不住了。」

姬子建這才注意到肥遺不是說話,而是類似陳圓圓在黑子裡給自己傳音一般,一定是自己得了它的本命精血,兩人之間有了神識上的溝通媒介。

姬子建接下來按照肥遺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捧回肥遺的另外一截被砍掉的蛇身,因為流了很多血,已經有些空虛,摸上去軟綿綿的,很舒服,沒忍住,雙手來回摩挲了幾下,惹惱了一旁的肥遺,又是一陣卑鄙無恥的臭罵。

姬子建心想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老想那些齷齪的事情。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肥遺雖然口中喋喋不休地罵人,眼神卻似乎有些閃躲。

姬子建跑到肥遺身後,坐在早已經被肥遺血灑紅的土地上,忍受著濃濃的血腥味,將兩端蛇身儘量拼湊到一起,然後手握大椿枝抵在肥遺傷口處輸氣。

一股淡淡的木精氣通過大椿枝流經肥遺體內,趴在地上的肥遺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輕的綿羊叫,而在姬子建的腦海里,卻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嬌喘聲。

姬子建腦袋嗡的一聲,仿佛吃了一整瓶偉哥,手中不自覺地停止了輸氣,雙目赤紅,望著一旁驚的捂著胸口不停後退,口裡叫著「大人」的陳圓圓,姬子建雙手不自覺地在肥遺柔軟而光滑的蛇身上來回摸索。

直到後腦勺被肥遺的右側蛇尾重重地掃中,一個趔趄摔出去三四米,才回過神來。

「真不要臉!」

「你的聲音有魅惑心神的作用?」姬子建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不再傳音,張口大聲道。當然,這些話,主要是說給陳圓圓聽的。「你沒事學什麼綿羊叫?」

陳圓圓美目迷惑地看著姬子建一個人像個神經病一樣指著這條大蛇自言自語,然後又跑回去給大蛇療傷,不知所以。

約莫兩個小時過後,肥遺斷了的軀體竟然神奇地接到了一起,雖然還能看到明顯的傷疤,但看肥遺兩條蛇身像人的兩條腿一樣一瘸一拐地勉強能走路,姬子建做了一個收功的手勢,站起身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姬子建手中又多了一個有蓋的紅塑料桶,將塑料桶放在地上,姬子建跑到一旁,拿過那把鐵鍬,鏟著被肥遺血浸染的土地,往塑料桶裡面盛。

「你幹嘛?」一旁的肥遺蜷縮著龐大的蛇身,看著盛滿一桶,又拿出一個空桶,忙的不亦樂乎的姬子建怒喝。

姬子建驚愕地看著發怒的肥遺,有些不解:「你的血不能白流,對你來說用處不大,但對我來說,這種變質的土地卻有大用,不能浪費啊!」

「你個混蛋!」肥遺恨得咬牙切齒,但沒有阻止姬子建的動作。

「哎,你一條蛇,為什麼老是學綿羊叫?」

「你才是綿羊,你全家都是綿羊。」

......

「你現在身受重傷,外面的人到處在追捕你,你有什麼打算。」

「跟著你啊!」

鏟了整整有四桶多浸染了肥遺血的土,姬子建聽到肥遺的回答一愣。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你的實力儘快恢復?」

「有啊,吃了你,你體內氣血被祖木大椿木屬性洗禮,你可能不知道,雖然為時較短,但你的身體對於獸族來講,可是大補的靈藥。」肥遺揶揄道

「有沒有別的方法?」姬子建訕訕地問,如果肥遺實力能恢復,自己有這麼強大的靠山,在這片樹林豈不是橫著走了?

「不好,我們好像忽略了一件事!」姬子建望著周邊的二三十條死屍,突然想起了什麼。

「你是說地府的人嗎?」肥遺嘗試扭動右邊的身體,老氣橫秋地說:「中了本神的毒,腐蝕陰陽經脈,他們早已經魂飛魄散了。」

姬子建吃驚,肥遺毒腐蝕經脈,沒有了陰經,連鬼都做不成。望著一旁的肥遺心想肥遺毒未免有些歹毒。先不論這些人到底有沒有錯,就算是有錯,碰見了肥遺,連下輩子贖過的機會都沒有了。

「小子,像你這樣的婦人之仁,乾脆拿著你的大椿枝,做個郎中,救死扶傷的也能勉強餬口別在這荒獸橫行的森林裡丟人現眼了。」

姬子建老臉一紅,岔開話題:「你怎麼知道這是大椿枝,看你的年齡,應該也不大吧,你別告訴我這片小森林裡面,長著一顆大椿。」

肥遺神情有些恍惚:「我自然知道,太古之時,我的祖先就生在木祖大椿之上。」

姬子建聽後沉默不言。關於大椿,只有莊子的隻言片語,說大椿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

而同為神樹的扶桑,卻有很多記載,傳聞神樹扶桑是兩棵古樹相互扶持生長,高兩千丈,生長在東方的海島上,能通三泉,是傳說中地府的入口,被大羿射日的時候一腳踩斷連接兩顆神樹的橫木,從此地府之門與人世間隔開。

神樹扶桑以三千年為一春,不僅為日月所出之地,樹上住了很多神鳥異獸。而以八千年為一春的大椿樹上住著肥遺的祖先?

這消息未免有些駭人聽聞。姬子建記得《山海經》裡面,肥遺出現了三次,而且每一次都是不同的生物,但並沒有聽說肥遺如什麼應龍,夔牛一樣有什麼大神通,不禁有些懷疑肥遺的話里,是不是有些水分。

肥遺跟姬子建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姬子建心中所想,冷哼一聲,似乎不屑與姬子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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