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是什麼?」有人驚呼。

眾人尋聲望去,都驚得呆若木雞,適才還喧囂的大地漸漸地恢復了安靜,甚至連森林裡的鳥獸都蟄伏著,不敢出聲。

人們怔怔地望著天空中多出來的一輪寒氣森森的圓月,向城隍印緩緩地撞了上去。一時間地面上寒氣逼人,人們如墜冰窟。

與此同時,城隍印上空,原本對袁守城窮追不捨的兩人身邊,出現了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人,正在揮動雙手,指控著那輪圓月。

「天吶,那個道人是誰,難道這是他的本命靈符?他要撞毀城隍印!」

在人們絕望的眼神中,圓月狠狠地撞在了城隍印上面。

城隍印搖晃幾下,撐住了。

「哼!」天空中的道人一聲冷哼,如同打了一個冬雷,將地上大多數的人嚇的一顫。

圓月又一次被道人操控,撞向了城隍印。

喧囂過後的人們,此刻只能靜靜地看著泛著淡金色的城隍印在一次次的撞擊之中搖搖欲墜。

「好賊子,好手段,連夏禹的法天大陣都能硬撼。」袁守城早已經沒有了一出世之時的張狂,咽了口唾沫,無力地感嘆。

「仙人,快想辦法救救大家!」有人驚呼。

人們下意識地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能夠飛天的袁守城身上,天空中的道人太強了,強的連大禹布滿大地的陣法都能硬憾。

袁守城望著天空,眼神閃爍,須臾,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果斷飛向天空,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張大的誇張的神符。

那張紫色的神符實在是太大了,看起來有一米長。

「禹神助我,願以吾等壽元,加持法天大陣。」

袁守城盤坐當空,髮絲亂舞,狀若癲狂,口中念著一段眾人都沒法聽懂的咒語,獅城方圓幾千里的大地上,淡金色的紋路又一次浮現。

袁守城的聲音從一開始的喃喃細語,變得高昂,直至最後,似乎每一個奇怪的位元組都牽動著每一個人的心臟。

姬子建躺在地上,感覺血脈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唄牽動著,自己氣血翻滾,一身精氣在往外流失,注入到了大地上的陣法紋路之中。

「他要燃燒人們壽元加持陣法。」有老人輕語,聲音不喜不悲。

「好一個毒術士,老夫壽元無多,你這是要我的老命啊!」

「我艹,這不民主,他憑什麼沒有經過別人的同意就奪取別人的壽元!」

「國內太不民主,要是換了國外,沒有經過投票的民意選舉,他絕對不能這麼做。」

「都他媽的閉嘴,城一破,大家都得死,損失幾年壽元有什麼,來吧,我雖然微末,但願獻我一身精血,保我獅城三千里無恙。」

「啊!爺爺,你堅持住。」

「損傷數百萬人的精血,這個毒士必遭報應。」

......

可惜躺在荒郊野外的灌木從里,奄奄一息的姬子建沒有能聽到城裡噴子們的爭論,要不然這種場面怎麼能少的了他?

城裡所有人屬,或老人,或小孩,或男子,或女人,或巨人,或異人,隨著喃喃的咒語,身上的精氣都在飛快地流失注入到大地上上古大能大禹布滿大地的法天陣中。

舊世紀,人們讀不懂道德經,將老子「人法地,地法天」中的法,理解成為效仿。

直到這一刻,姬子建才恍然大悟,這個「法」,該當是約束的意思。這座遍布大地的法天大陣,正是人法地的手段,而通過人族的控制,以城隍印為陣眼控制的數千快小陣組成的法天大陣,正是通過大地的力量法天!

老子本人十分推崇水和大地以柔克剛的力量,在他的心目中,地應該是大於天的才對,所以不存在地效仿天的問題。

如果前兩句還不能說明,那後面的那句「道法自然」將這個道理闡述的更加明白。老子想表達的道,是萬物之源,是在天帝之前就存在的概念,是一切規律的根本,是道在約束自然運行,怎麼會是專家們口中「道效仿自然」呢?

不少老人沒有熬過來,死去了,很多精氣衰竭的病人也死去了,大地上一片慟哭之聲。

但法天大陣的效果也是明顯的,天空中的黑袍人冷冷地看著袁守城,以及變得越來越亮的城隍印,黑袍揮動雙手,大開大合,做了幾個看起來又二又簡單的手勢,兩個月亮出現在他的雙手之中。

左手彎月,右手圓月。

兩輪明月一齊祭出,圍繞著城隍印旋轉,越來越快,一時間,天空中黑雲瀰漫,遮住了原本朦朧的真月亮,大地陷入黑暗。

黑袍人和袁守城的聲音,全都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

「速退!」天空中傳來冷冷的聲音,震的人耳膜生疼。

十分鐘後,黑霧漸漸散去,天空恢復了明朗。

黑袍人屹立當空,冷冷地看著被城隍印籠罩著的地面。

袁守城的咒語終於念完了,地面上的人們在這短短的數十分鐘內至少損失了近十年的壽元,無辜的普通人很多,那些死人的靈魂,因為一時間得不到妥善的安置,都不約而同地跟著陰陽使在剛剛過去的十分鐘之內,消失在夜色之中。不管他們生前或顯赫或默默無聞,作惡多端或樂善好施。

那個好人有好報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這是一場新世紀人族領域的保衛戰,人們艱難地守住了,看著頭頂上金黃色的城隍印,不少人鬆了一口氣。

「哈哈哈哈......」天空中突然有人狂笑,笑聲張狂而蒼涼。

「是那個道士。」有人驚愕地看著他。

袁守城雙手高舉,道袍被風吹的颯颯飄動,對著天空一陣狂笑:

「天可汗萬歲,天師傳承萬歲!哈哈哈哈哈.....」

「嘿嘿嘿......」天空中的黑袍人望著下方的袁守城,輕蔑地笑了笑,寬大的袖子揮動,跟站在身後的兩名黑袍人消失在當空。

「天可汗萬歲,天師傳承萬歲!哈哈哈...」

「他並非城隍本人,受陣法反噬,瘋了。」地面上有人輕語,遺憾地感嘆。

「損數百萬人近十年壽元,有違天和,就是城隍本人也見不得討得了好。」

「啊!仙人,你醒一醒。人類需要你啊!」

「他好像說他是天師,難道是袁天罡?」終有人像姬子建一樣聽懂了他的話。

「哼,狗屁的天師,無雙毒士!」有人惡毒地咒罵,他的家中,原本年邁的老爺子前段時間剛剛突破了化形,如今家族揚眉吐氣的夢想,破滅了,萬念俱灰。

......

姬子建不知道袁守城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正直晌午。又是一個艷陽天。

自己還躺在灌木從里,位置都沒有移動一下,周圍的森林一片寂靜。姬子建頂著飢腸轆轆掙扎著爬起來盤坐在地,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昏睡了多長時間,好在這裡沒有野獸,要不然,只怕早已經骨頭都不剩了。

一周天的運功,用去了整整四個小時。

其實他受的傷並不是很重,主要是因為那些黑僧身上濺出來的綠色液體腐蝕經脈,導致體內氣息流轉緩慢。被那些黑僧的木魚聲消耗的本來就神識虛弱,又被袁守城取了十年的壽元,身體本能地陷入沉睡,天知道自己這一覺睡了有多久。

本來打算在這裡再運功幾周天先把體內腐蝕經脈的綠色液體清理乾淨,但自己是在是太餓了,只好作罷。

姬子建抬頭看了看依舊漂浮在天空中的城隍印,不免有些尷尬,自己這個無用的城隍真是給列代城隍丟臉,在城存亡之際,自己跟死狗一樣躺在草叢裡一點忙都幫不上。

重點是這,原本城隍印里列代城隍的兵器,都取不出來了。

靠著體內零零散散的靈氣,姬子建越過森林,沿著大道一路前往華環舊城,天黑以後,在大道上還零零散散地看到過三三兩兩的行人。這在以前,沒有兩把刷子的人,誰敢大晚上的在野外行走。

野獸跟人類幾乎是同時起步,雖然不乏有一些秉天地而生的蠻獸,但畢竟實力有限,而地府的人,幾乎萬古長存,實在是太強了。

大約晚上十點來鍾,姬子建敲響了秦嵐嵐的家門,秦嵐嵐淚汪汪的大眼睛驚喜地看著出現在門口衣服上像粘了屎一樣的姬子建,手忙腳亂地將後者招呼到屋裡。

「快給我來點吃的。最好是肉類。」姬子建無力地將自己甩在沙發上仰天躺著,「我出去有多少天?」

「少爺,今天是立冬,你上次出去到現在,剛剛好十五天。」秦嵐嵐一邊忙著準備食物,一邊回答道。

姬子建算了算,自己在森林裡一個人,少說躺了有十來天。

「張飛他們有沒有來過?」

「有的少爺,他們最近天天過來,還留了電話,讓我看您回來就通知您呢?」

正說話的當間,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秦嵐嵐開了門,張飛和吳天平兩手提著東西走了進來。

姬子建還沒有說話,吳天平就哭喪著臉跪了下來。

「少爺,都怪我不好,您說的沒錯,那塊地皮確實不對勁,都怪我,學藝不精。」

「起來吧,這也不能怪你,畢竟誰也想不到那裡竟然是地府的一處老窩。」姬子建一臉疲憊地說:「兄弟們傷亡怎麼樣?」

「天平的兄弟死了三人,我們的兄弟死了五個。」站在一旁的張飛一大一小的眼睛眨了眨,語氣平靜。

似乎死的,都是阿貓阿狗一般。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