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姬子建十多米,原本厚厚的雪層突然「彭」地一聲炸裂,幾人尚來不及反應,一聲震天的咆哮聲將秦嵐嵐的尖叫聲,以及周圍成片的鞭炮聲淹沒。

那聽起來像是小孩子學念「年」字的聲音,像是要穿透無盡的歲月一般,再一次印證了姬子建的猜想。

姬子建連忙一個閃身將秦嵐嵐拉到一旁,退出十多米外,盯著這只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年獸。

年獸身長約四五米,周身虎紋,碩大的頭部看起來有直徑足足有半米,眼若銅鈴,頭上長著兩根有兩三尺長的像是觸角一樣的東西。伴隨著年獸的一聲咆哮,原本只有零零散散鞭炮聲迴蕩的夜空,變的熱鬧起來。

身處樓頂的幾人像是置身於無人的曠野,周圍到處都是不知名的野獸的嚎叫以及各種飛禽尖銳的啼叫聲。

「快,年獸已經出現,還不動手!」徐天豐第一時間回過神來,腳下一蹬,瀟洒地退後數十米,站在樓頂的邊緣,對著夜空振臂一呼,命令道:「劍陣封鎖此地!」

徐天豐身後的兩名中年人青銅劍出鞘,執劍朝著對面的年獸飛奔,兩人身形在漫天的大雪之中不時地交錯而過,跑出去十多步,動作變得越發敏捷,身影變的越來越模糊。姬子建眯著眼,心裡暗道這大概是一種帶風屬性的功法。

短短十多米的距離,兩人忽隱忽現的身法讓姬子建想起了島國動漫中的忍者,直到接近年獸的最後一刻,兩人的人影幾乎模糊的看不見了。

應該是受了鞭炮聲的驚嚇,震怒的年獸停下了咆哮,頭上三尺來長的兩根細細的觸角對著當空某個方位伸出。一左一右的兩根觸角迎上了兩柄看似不凡的青銅劍。

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悄無聲息地,青銅劍沿著年獸頭上的觸角輕輕滑過,兩名剛剛現形的化形境高手卻如遭電擊,石化了長達兩三秒。

對於高手來說,兩三秒能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但是年獸似乎不屑對兩人下手。再一次昂起了他碩大的頭顱,仰天長嘯。

四面八方傳來了各種荒獸的附和聲。而此刻的年獸似乎成了萬獸之王,健壯的後腿一蹬,朝著空中一躍而起。

「結劍陣!」徐天豐轉身,飄到了另一棟樓的樓頂。

姬子建暗道不好,連忙抱著秦嵐嵐往外飄去,一旁的董宜川比自己反應要快一些,然後還是晚了一步。

咆哮著的年獸托著龐大的身軀一躍而起六七米高,往北邊的一棟樓頂躍去,這時候八道劍氣從周圍八方發出。

以年獸為中心瀰漫開的八個方位,各出現了一名鬚髮皆白的看起來有七八十歲高齡的老道士,他們雙手舉在胸前運氣,每位老道士的正前方都豎著一柄刻著密密麻麻的紋路的青銅劍,很顯然八道劍氣就是從這八把青銅劍發出。

劍氣相互交錯,組成的劍網成覆碗狀,將年獸,姬子建,秦嵐嵐,以及一直很少說話的董宜川罩在下方。

單靠劍氣能籠罩這麼大的一塊地方,這八名老頭至少都是化形境的高手,加上之前徐天豐的兩名跟班,為了抓住這隻年獸,徐家出動了十名化形境的高手!

憤怒的年獸被劍網籠罩,「咚」地一聲落在了房頂上,濺起了無數的雪花。原本攻擊年獸的兩名化形境高手見狀不進反退,兵分兩路,手執青銅古劍,各自沖向了正在看熱鬧的姬子建和董宜川。

徐家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清場。這時候再讓姬子建對著一個小屁孩去大聲地對質對方是什麼意思,無疑會顯得很幼稚。

姬子建哂然一笑,一副絕世高手與人不爭的模樣。一手抱著秦嵐嵐,一手朝著襲向自己的道士打出一條青龍。對方似乎忌憚姬子建的肥遺毒,一個閃身繞了了個「幾」字形繼續前進。

那道士見姬子建帶著秦嵐嵐就要離開,而自己清場的任務也已經達到,所以接下來只是驅趕性地佯攻,眼中早就沒有了戰意。

另外一邊的董宜川已經從樓頂跳了出去,看樣子也不想跟徐家正面衝突。

暴怒的年獸當然不會屈服於這個不知名的劍陣,朝著姬子建所在的方向再一次暴起,到六七米的空中,劍陣又現,甚至還傳來劍氣絞在年獸身體上「嗤嗤」的聲音。

「咚」地一聲,年獸掉在了樓頂邊緣大約兩三米的地方,這時候姬子建已經單手抱著秦嵐嵐從樓頂躍下。

「快,收縮劍陣!」徐天豐雖然年幼,但畢竟不是小方少那樣沒有一點頭腦的紈絝:「徐營,徐宮,務必纏住年獸!」

攻擊姬子建的那名叫徐營的道士聽了連忙擋在了年獸的身前。然而縱然他有化形境的實力,在這傳說中的年獸面前又怎麼夠看。年獸暴怒的眼神中第一次漏出了戲謔的神色,健壯的後腿猛地一踏,逕自沖向了徐營。

明知不敵的徐營,眼神中沒有絲毫猥瑣之色,面無表情帝地沖了上去。可見徐家作為華環縣第一世家的家風也不是蓋的。

結果毫無疑問,擁有化形境實力的徐營,根本破不了年獸體外銅牆鐵壁般的防禦,被無情撞擊飛起十多米遠,以拋物線的形式從樓頂摔了下去,不知生死。

年獸在劍網收縮之前,想也不想,咆哮一聲,龐大的身軀毫不猶豫就從樓頂跳了下去。

「少爺!」已經下降到一半,身在姬子建懷中的秦嵐嵐猶豫著提醒姬子建,似乎擔心對方沒看到年獸龐大的正在往下掉的身軀,又怕打擾到姬子建在關鍵時候做判斷。

「唉!」姬子嘆了口氣:「抓緊了!」

姬子建空中一個旋轉,右腳在腳邊的窗台上一蹬,又一次從高空中躍起:「小年,不想死還不快變形!」大概現在是年獸的本體,但姬子建和秦嵐嵐是在場唯一知道年獸還有另外一種體型的人。

小年,午夜,雪花漫天。往年鞭炮聲不斷,歡聲笑語的夜晚,今夜卻雞飛狗跳,鬼哭狼嚎。

姬子建懷中抱著秦嵐嵐,秦嵐嵐懷中抱著一個看起來有兩三歲大的裸體男嬰在午夜的風雪中狂奔,身後的破風聲越來越近。姬子建知道以自己的腳力,指定不是這些老怪物的對手,靈機一動,大喊一聲:「雪遁!」

撲通一聲,跳進了腳底下厚厚的雪層中。半個多月的鵝毛大雪,加上樓頂上鏟下來堆到路面上的雪,足足有三米多厚。

姬子建和秦嵐嵐一瞬間不見了身影。

黑夜對於化形境的人來講,也就是比白晝費些氣息罷了,根本起不到掩藏的效果。自己藏身雪中,雖然形式對自己有些被動,但起碼還有周旋的餘地。至於所謂的雪遁,自己哪裡會什麼雪遁,純粹是為了擾亂對方的心神罷了。

置身厚厚的雪層之中,姬子建兩眼一黑,跟之前喝劣質普洱茶的油膩男沒有區別。然而懷中的秦嵐嵐突然從自己懷中掙脫,轉過身來跟姬子建臉貼著臉,對著姬子建打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背起了姬子建,懷中抱著年獸,在雪中竟然像自由式的姿勢一樣,橫著身子在雪中靠著腿和腰肢的擺動在雪中飛快地穿梭。

雪的隔音效果明顯不怎麼樣,姬子建清楚地聽到頭頂上傳來徐天豐尖銳的咒罵聲,以及周圍不時傳來的彭彭的似乎是有人在施法炸雪的聲音。然而不久之後他們就發現,十多名化形境的感應神經,再也感覺不到一絲年獸的氣息。

一刻鐘後,徐天豐白皙的臉龐紅一陣青一陣,穿著時髦的某球星代言的限量版球鞋,站在一處樓頂,望著茫茫雪海,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紅的可怕的眼睛。站在樓頂的風雪之中,許久,一動不動。

三公里外,姬子建懷中抱著小年獸,身下騎著蠕動著豐滿身體的秦嵐嵐,感覺著身邊的雪像水一樣從自己的身體上滑過的感覺,感慨萬千。

沒想到秦嵐嵐冥觀天象半個月之久,竟然得到了這麼強的天賦。姬子挪了挪屁股,換了個舒服的舒服的姿勢,正想著要不要睡一覺的時候,身下的秦嵐嵐突然停了下來。

直到秦嵐嵐豐滿的臀部扭了好幾下,姬子建才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老臉一紅,連忙從秦嵐嵐的身上踩著下來,沒錯,為了避免身體上尷尬的接觸,姬子只好先一隻腳找個著力點。而自己又沒有秦嵐嵐的天賦,自然是結結實實地踩著秦嵐嵐的身體漏出了頭。

「哇,嵐嵐,你的臉怎麼了?怎麼紅成這樣?」

「我,我,我我大概是累的吧,少爺,我可不像您那樣精力充沛,我現在連氣海都沒有開,根本堅持不了多久。」說完秦嵐嵐的臉變的更紅了,誇張地喘了幾口氣,轉頭朝四周看了看,似乎不願意跟姬子建繼續糾纏到底為什麼臉紅這個問題,連忙問道:「少爺,我們現在去哪裡?要不要在雪地里再躲一會?」

「沒有必要,他們既然發現不了我們,就不會再在這裡浪費時間,倒是有可能找到什麼儀器或者跟你有類似天賦的人再回來,那時候我們就真的想走也走不了了。」姬子建看了看夜空,沉吟半響,正要想想去哪裡的問題。忽然注意到三四十米開外的地方好像有一顆大樹動了動。

咦?這片天地真的是太離奇了,樹都會動?不對呀,怎麼還會彎曲?咦?飛禽走獸的叫聲什麼時候停的?

姬子建皺眉思索著,腦子裡突然轟地一聲,腦海中浮現出了自己剛剛出道時候一些令人難忘的畫面,以及自己當初為了保全性命有失風度地委曲求全的一些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重現的醜聞,那是河東森林裡那隻大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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