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傻湊了過來,上上下下打量即墨青蓮片刻,這才狐疑的問道:「老頭,你有沒有搞錯,是妹妹吧?」

即墨青蓮不僅輕笑出聲,這個健碩的青年,還真是會搞怪——不過,看著年齡,這個青年應該是比她略大,當即笑道:「你好!我叫即墨青蓮,今年十九歲,你呢?」

「呃……」牛大傻老老實實的點頭道,「我就說嘛?老頭說的話,一向是靠不住的,你才十九歲,我今年都二十二歲了,你別我小,要管我叫哥哥!」

「誰都知道你二!」沈燁欽哼了一聲,臉色不渝,罵了牛大傻之後,掉過頭來,看著即墨青蓮笑道,「青蓮,你別和他計較——他叫牛大傻,小時候我撿回來的,腦子有毛病,是個傻子!」說著,他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表示強調。

「牛大傻……」即墨青蓮有些無語,百家姓中確實有「牛」這個一個姓氏,可是名字叫「大傻」,實在是讓人很無語,尤其這青年怎麼看著,都不像是腦子有毛病的,也許——輕微神經分裂症?這個症狀只要不發病,平日裡都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可惜了,這麼健碩雄壯的一個大好青年,居然患上這麼一種難纏的病。

以前自家老爸曾經說過,神經病乃是最難醫治的怪病,發病誘因非常廣泛,天知道罷了。也許因為自己這個師公醫術高明,所以,這個牛大傻看起來,才像沒事人一樣。

「老頭——」牛大傻不依的叫道,「你才腦子有病!」

「別在這裡窮磨蹭,給你姐姐倒茶去!」沈燁欽白了他一眼,喝斥道。

「是我妹妹!」牛大傻不折不饒的再次糾正。

即墨青蓮很想笑,沈燁欽翻了一個白眼,怒道:「老子說是姐姐,就是姐姐!你敢再說一句妹妹,小心老子揍你……」說話之間,他已經從旁邊操起一根竹杖,作勢要打,嚇得牛大傻抱頭鼠竄,狼狽不堪的躲了開去。

即墨青蓮發現,她的這個年輕小師公,說話的聲音真的非常好聽,抑揚頓挫,非常有音律質感,加上吐字清楚,聲音清越,聽起來的感覺,比那些歌星配著音樂念白的聲音,還要好聽幾分。

哪怕他罵人的時候,聲音都不具備絲毫的威脅性,非常悅耳。

「好吧,姐姐就姐姐吧!」牛大傻老老實實的屈服在沈燁欽的淫威之下。

「倒茶去!」沈燁欽再次喝斥道。

牛大傻無奈的轉身去倒茶,沈燁欽這才再次問即墨青蓮道:「青蓮,你怎麼出來租房子?和家裡鬧矛盾了?」

「沒有!」即墨青蓮輕輕的搖頭,手指握著桌子的邊緣,指關節都有些發白,半晌,這才低聲道,「師公,我老爸死了……」

「你說什麼?」沈燁欽聞言,陡然就跳了起來,臉色劇變,甚至,即墨青蓮發現,他整個人都在輕輕的顫抖,老半天,他才哆嗦的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我不知道?」

即墨青蓮輕輕的搖頭,有大顆大顆的淚珠子,從眼眶裡面滾落,父親的喪事,夠是梅雅華料理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沈燁欽的存在,也沒有通知他,他又如何知道?

當即,她把父親車禍而死,梅雅華和前夫復合,想法子把自己趕出家門的事情,簡約的說了一遍。

「還有這等事情,簡直就是欺人太甚!」牛大傻倒了茶過來,自然也聽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頓時就義憤填膺,恨不得立刻拔拳頭,去找那個梅雅華拚命。

而沈燁欽卻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在椅子上繼續坐下來,然後,摸索著摸出一根煙來,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若有所思的道:「這麼說,你並沒有見過你父親的遺體?」

即墨青蓮有些奇怪,心中升起一種荒誕莫名的感覺,點頭道:「是的,交警處理的,據說車禍撞得很慘,面目全非——所以,火化後把骨灰交給了親屬。」

「原來如此!」沈燁欽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搖搖頭,不再說話。

即墨青蓮從桌子上抽了一張面子,擦了一下子眼淚,這才問道:「師公,你為什麼要把房子租出去?」

「哦……」沈燁欽被她一問,似乎才回過神來,說道,「我要出一趟遠門,怕房子留給大傻被他糟蹋了,所以,想要找一個懂事一點的女房客,一來照顧房子,二來也照顧一下我這個弟子,你瞧瞧,一個傻子……能夠讓我放心嗎?」

即墨青蓮忍不住看了看牛大傻,眼見沈燁欽口口聲聲的叫他傻子,他卻是沒用反駁,難不成真有什麼精神上的疾病,需要人照應一二?

「青蓮啊!」沈燁欽把一根煙抽完,煙蒂摁在煙灰缸裡面,這才說道,「既然你沒什麼地方去,還要上學,出去租房子諸多不便,不如就搬來我這裡住,正好,我也可以放心,順便幫我照看照看大傻,你看如何?」

「這……」即墨青蓮有些遲疑,畢竟,當年父親已經和他反目,如今自己在搬他這裡住,怎麼著都是承他的情了。

這世上,最怕的就是人情債,還都還不清楚。

但沈燁欽乃是人精了,一看她遲疑,頓時就知道她的心病,笑道:「你是不是顧忌我和你父親生前有些齷齪,因此現在不想承我的情?」

即墨青蓮有些尷尬,低下頭去,卻是沒有說話。

「老頭,你當年一準是欺負人了!」牛大傻在旁邊插口道。

「滾——」沈燁欽衝著牛大傻低聲吼道,「你沒事做了?」

牛大傻認認真真的想了想,這才說道:「好像是沒有了!」

即墨青蓮被牛大傻那認真的表情,逗得不僅輕輕一笑,沈燁欽皺了皺眉頭,這才說道:「青蓮,你大可放心,我和你父親之間,並沒有什麼矛盾,只是當年我們在醫術的探討上,發生了一些分歧,我主張把西醫的一些技術引進到中醫裡面,而他認為該堅持傳統,於是,我們吵了起來……」

即墨青蓮想了想,如果只是因為這個,她倒可以放開心結,畢竟,學術探討,意見不和反目的,多得是——只要不是有別的齷齪事情就好,記憶裡面,沈燁欽這個小師公,一向風度翩翩,溫文爾雅。

她這才想起來,回春坊——可不就是妙手回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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