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都是有家室老小的人,再加上劉老三臨終前又有吩咐,雖然心裡不是十分情願,曹參、周勃和夏侯嬰等人最終還是選擇了護送劉老三的遺體北上,主動請求向漢軍投降。只不過出於多年的感情,曹參等人並沒有真的把劉老三的腦袋砍下來,而是把劉老三遺體完好無損的交給漢軍發落,期盼奇蹟能夠出現,讓劉老三能夠以全屍安葬。

在這一點上,曹參和周勃等人當然是在杞人憂天,不用解釋任何原因,項康當然選擇了善待劉老三的遺體和家人,不但藉口獎勵劉老三的反秦之功,下令以侯爵之禮把劉老三安葬回豐邑祖塋,還把劉老三的兩個兒子劉肥和劉盈封為郎中,讓他們接受良好教育以便將來出官入仕,又賜予老劉家食邑三百戶,讓劉老三一家可以不必為衣食犯愁。

對此,與劉老三親如手足的曹參和周勃等人當然既是意外萬分,同時也感激不盡,然而更讓他們意外的是,項康不僅同樣給他們封了官職,還讓他們繼續統兵率軍,對他們的寬宏大度和信任讓漢軍文武都忍不住嘖嘖稱奇,曹參和周勃等人在驚訝之餘,也對項康的恨意大減,開始逐漸接受他們的新身份。

就連周勃和曹參這些劉老三死黨都選擇了投降,當然就更別說是項康的堂兄弟項先和項甸了,項冠才剛把項羽的死訊帶到了彭城,嚎啕痛哭了一場之後,項先和項甸就毫不猶豫的接受了項冠的勸降,還沒有等項康率軍趕到彭城,就早早帶領彭城守軍改打了赤紅色的漢軍旗幟,又在項康抵達彭城時,陪同兩位叔母出城三十里迎接項康,目前仍然在世的項家子弟也終於在時隔數年之後重新團聚,抱頭痛哭。

過了一段時間後,靠著漢軍將士的不懈努力,終於還是找到了項伯和項猷父子的屍骸,仍然還在恨項伯恨得蛋疼的項康也悄悄鬆了口氣,趕緊流著眼淚給項伯和項猷都封了侯爵,無比大方的把這對自作自受的父子送回項縣老家安葬,讓他們去老項家的祖塋接受項家先祖的訓斥責罰。

至於項羽,對待死人一向大方的項康除了把他以公爵之禮安葬在沛縣外,又把他的兒子封為侯爵,賜食邑三千戶,遷往咸陽住進同宗宮,養了起來當吉祥物,其他的項家子弟全部封侯,各有賞賜,其中分到最大蛋糕的當然是項莊和項康惟一愧對的項冠。

在這個期間,西楚軍地方官員的請降奏表當然是如同雪片一般的飛到項康面前,仍然還在定陶和鍾離昧對峙的西楚軍大司馬桓楚也接受了漢軍使者的勸降,率領三萬守軍就近向僅有兩萬軍隊的鐘離昧投降,換來了項康的慷慨封侯賜邑,也挽救了數以萬計的楚漢兩軍將士的寶貴生命。

當然也有噁心項康的事,項羽起家的江東會稽郡守軍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說什麼都不肯接受漢軍的勸降,好在這個時代的江東開發程度不高,人口錢糧都遠遠不是中原的對手,再加上項羽的老對頭宋義已經在大末起兵反叛西楚,還在收到消息後主動派兒子宋襄北上請降,自願請求改打漢軍旗號接應漢軍過江作戰,所以漢軍平定江東註定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還只需要派遣一支偏師就可以輕鬆做到這點。

最終還是走出了密林的彭越也有些貪心不足,竟然讓陳嬰和呂青出面試探項康,想讓項康挑選一個楚國王室之後封為楚王,再次重建楚國讓他這個自封的楚相可以名副其實,項康當然斷然拒絕了這點,不過念在彭越立有大功的份上,項康還是把彭越封為了陳侯,領四個縣的食邑,把他遷往了陳縣去當一個富家翁,彭越當初從彭城帶走的楚廷舊臣也被項康抽調一空,分散封到各地為官。

自封為齊王齊相的田廣和田橫倒是非常想要投降項康,還情願獻出琅琊和膠東兩地只領臨淄一郡,項康當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們的請求,藉口田橫叔侄反叛自己罪不容赦,果斷命令漢軍大將朱雞石發起滅齊之戰,徹底剷除田橫叔侄這兩個不定時炸彈,結果在得到了項康派去的援軍幫助後,朱雞石也順利撈到了周叔故意讓給他的滅國之功,在耗時數月之後終於還是徹底平定了齊地,斬殺了野心勃勃的田橫叔侄。

在這個期間,不需要項康開口暗示什麼,陳平和張良等親信就已經四處串聯,鼓動漢軍文武和趙歇、英布、臧荼等諸侯王上表勸進,懇求項康登基稱帝,以皇帝名譽號令天下,很有眼色的趙歇、臧荼和吳芮三人還親自跑到了彭城拜見項康,當面拜請項康稱帝。

不消多說,虛偽到了極點的項康當然是一再推辭,最後還是在實在推託不過的時候,項康才無比勉強的接受了臣子們的一再叩請,決定在定陶築壇登基,正式即皇帝位。

話短時長,項康正式登基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漢軍滅楚的第二年三月,而在這個期間,靠著項康本人的辛苦努力,從各地網羅來的美女嬪妃們,也已經給項康又生下了四個兒子和三個女兒,讓項康有了足夠的子嗣可以封王,入鄉隨俗暫時採取中央集權和分封制並行的政治體系。——這一點得怪春秋戰國時遺留下來的分封制根深蒂固,項康才不得不暫且從權。

正式舉行了盛大同時儘量簡略的即位儀式後,漢軍的內部分贓也隨之開始,毋庸置疑,一直留守關中後方的周曾當然被封為了左丞相,漢軍軍界第一人周叔領太尉,也成為了項康封的惟一一個公爵,食邑兩萬戶,封地是包括鹽池在內的河東半個郡,另外他的女兒也被項康指定為自己太子項志的太子妃,項康的長女也被許給了周叔的兒子,基本上能給周叔的榮華富貴,項康都給到了極限。有功勞也有苦勞的酈食其封御史大夫,雍丘侯,食邑三千戶。

陳平被封為右丞相,封地則是中原最富庶的定陶,另加食邑五千戶,張良被封為九卿之首的奉常,原本項康也要給他五千戶食邑,還想把天下名城臨淄也封給他,但是為人謹慎的張良則堅決推辭,僅僅只是懇求把他和項康初次見面時的下相封給他,深知張良為人的項康也沒勉強,任由張良明哲保身。

龍且、鍾離昧、丁疾、鄭布和朱雞石等漢軍大將當然也分到了大塊蛋糕,全部位列九卿,封地采邑儘是膏腴之地,胡亥和項羽留下來的奇珍異寶被成車成車的送到他們在咸陽的豪華府邸,他們的兒女也跟著沾光,不是被指給了項康的兒子,就是和項康趕工生出的女兒定了親,要不就是和其他的顯貴結成,還沒長大就已經註定富貴一世。其他的漢軍功臣也各有封賞,這裡也就不一一列舉註明了。

在最關鍵的王位問題上,項康辛苦趕工造出來的兒子當然成了主角,被分別封為齊、楚、梁、吳四王,取代六國之後也順便分拆地盤過大的楚國,但這當然還不夠,項康在這方面依然還得辛苦努力,以便將來取代英布、臧荼和趙歇等異姓王——連土著劉老三都容不下異姓王,自然就更別說穿越者項康了。

因為韓成在戰爭中背叛了漢軍的緣故,韓國的土地當然被漢廷直接沒收,韓王信被封為了侯爵和梁相,替項康一個剛滿月的兒子坐鎮中原腹地。而因為歷史的改變,韓王信在漢軍統一天下的戰事中發揮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的韓王信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是老老實實的行禮謝恩。

分贓倒是容易,可是正式稱帝號令天下的項康,接手的卻是一個滿目瘡痍的爛攤子,被徹底打爛的中原各地,到處都是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即便項康比劉老三用時更短結束了楚漢大戰,天下人口依然還是銳減大半,百業凋零,國力疲憊,另外困擾劉老三終身的諸侯王問題,北面的匈奴問題和南面的南越問題也依然還在困擾著項康,時刻可能變成一個個不定時炸彈,讓項康徹夜難安。

這不,在定陶登基後,率領文武百官和軍隊返回國都咸陽的路上,雁門郡就送來急報,說是匈奴的二世單于冒頓率軍進犯雁門,強行吞併了樓煩和白羊兩個部落,然後又順勢越過長城,侵擾平城、善無和班氏等地,搶走了大量的人口財物,還有進犯馬邑重鎮的意圖。漢軍的雁門守軍兵力單薄,無法抵敵,只能是向項康求援。

聽到這個消息,項康沉默無語,許久都是一言不發,旁邊的陳平和張良看出項康的心思,便問道:「陛下,是不是擔心我們的國力疲憊,無法抵禦匈奴蠻夷?」

項康坦然點頭,說道:「增兵雁門容易,但是軍隊派少了肯定沒用,主力北上的話,又未必找得到和匈奴主力決戰的機會,長期在雁門代郡這些偏遠之地駐紮大軍,我們的國力又肯定承受不了。」

「大王,臣下認為這個問題你應該請教廣武君李左車。」張良提議道:「廣武君的祖父李牧是抗擊匈奴的趙國名將,家學淵源,最是熟悉匈奴的情況不過,你如果向他求教,必然會有不小的收穫。」

項康一拍額頭,也這才想起自己忘了熟悉匈奴情況的李左車,趕緊下令衛士去把李左車請來商議,然後沒過多少時間,分贓時被封為御史丞和東垣侯的李左車就被請到了項康的面前,項康也沒客氣,馬上就把雁門的情況告訴給了李左車,明確表態向他請教對策。

李左車也沒有任何猶豫,馬上就說道:「陛下,只能是暫時忍讓,匈奴的問題困擾中原上百年,絕對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決,現在我們大漢又才剛剛統一天下,內憂外患高各種問題多如牛毛,這個時候如果貿然發起和匈奴的全面戰爭,不但國力無法承受,還有可能導致中原再生變故,內心不肯臣服的宵小鼠輩乘機起兵反叛。」

「但是匈奴咄咄逼人,如果不做理會的話,只怕這些蠻夷會更加的得寸進尺啊。」項康苦笑說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該忍的時候就必須得忍。」李左車說道:「臣下建議,對待匈奴蠻夷,我們最好的辦法應該是軟硬兼施,一邊暫時忍讓,派遣使者通好求和,開設邊市,與匈奴互通有無,爭取時間恢復國力,也乘機刺探掌握匈奴的內部情況,做到知己知彼。一邊任命一名重臣守衛邊疆,統領代郡、雁門和九原等地的官吏軍隊,整兵備戰,待到我們的國力恢復,時機成熟,才能考慮發起與匈奴的決戰。」

項康點頭,也認為在目前的情況下,自己只能是暫時向匈奴低頭換取時間,等到國力恢復到一定程度才能考慮收拾匈奴,然後稍微盤算了片刻後,項康向李左車問道:「廣武君,如果朕派你去守衛邊疆,防範匈奴,你可有把握守住長城防線,為我們恢復國力爭取時間?」

「沒有。」李左車的回答讓項康萬分意外,然後又說道:「陛下,不要說是微臣了,就是你讓周太尉去坐鎮邊疆,也絕無可能守住長城防線,不讓胡馬南渡陰山。原因也很簡單,北地人少糧缺,不管是誰去那裡坐鎮,都絕無可能迅速訓練組織出足夠的軍隊守衛長城,匈奴又是遊牧輕騎,機動靈活,隨時都有可能從我們的防線薄弱處突擊得手,所以我們不但守住長城防線毫無可能,在很長的時間內,還必須得做好在北疆不斷吃虧的心理準備。」

知道項康的歷史不好,旁邊的張良忙說道:「陛下,廣武君的祖父武安君當初坐鎮北疆,是足足吃了七八年的敗仗,才一戰打出了趙國北疆十多年的平安,現今就我們的國力和國內情況而言,恐怕也得花這麼多時間才能做到這點。」

項康一聽笑了,笑著說道:「才七八年啊?這有什麼?朕現在才二十多歲,別說是七八年了,就是十年二十年,朕也等得起。」

「就這麼定了。」項康拿定主意,說道:「廣武君,朕現在封你為雁門郡守,兼管代郡和雲中兩郡兵民諸事,給你十年時間整兵備戰,在這十年里,你不管吃多少敗仗,遭受多少損失,朕都一律不追究。但是十年之後,你最少得打出和你祖父一樣漂亮的戰績!」

歷史上曾經主動請纓率軍和韓信決戰的李左車一聽大喜,趕緊向項康伏地道謝,項康把他親手攙起,拍著他的肩膀沉聲說道:「廣武君,北疆朕就拜託你了,朕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李左車再次伏地表示自己絕不辜負項康的期望後,項康又很快就做出了另一個重要決定,就是接受了婁敬的自告奮勇,讓分贓時被封為右中郎將的婁敬擔任使者,北上草原去向匈奴通好求和,也乘機了解匈奴目前的內部情況。

依然還是很巧,項康做出了這個決定後,陳平、張良和李左車等人才剛告辭離去沒過多久,被封為郎中令的許季就突然把一道密報呈到了項康的面前,鬼鬼祟祟的說道:「陛下,剛收到的臨江密報,臨江王英布大逆不道,在出行時竟然敢乘坐六匹馬拉的車輦,似乎有僭越悖逆之意,請陛下小心。」(周禮規定,天子才能乘坐六匹馬拉的車輦,英布是諸侯王,只能使用五匹馬。)

項康沒有生氣,也沒有去接許季送來的密報,還笑了笑,隨說道:「給告密的人重賞,密報收好,等攢夠了十道類似的密報,朕再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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