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顱手術再怎麼說,醫生是需要把器械伸進腦組織裡頭的撥來撥去的,不撥開腦組織是處理不到隱藏在深處旳瘤體的。

現在從檢查結果來看,有瘤體的位置長的挺刁鑽。開顱的話手術恐怕一樣不好做。腦組織那個脆弱性按照臨床老師的說法叫做豆腐塊。手術醫生肯定會手操儘可能地放輕避免傷害到腦組織,但是這麼脆弱的豆腐塊可以不動到最好別動到是不是。

「不是完全不能做。」宋學霖終於吐出聲音。

走到門口的呂副主任立馬走回來,對手術間裡頭的年輕醫生警告說:「別逞強。」

就是逞強嘛。說什麼不是完全不能做。不想想,有個瘤瘤頸目測應該是要大過4mm了,怎麼做。

被領導告誡了聲,宋學霖清秀的眉目暫無表情。

見小年輕的似乎被訓到不說話,呂副主任端起指揮一切的氣勢道:「我和三樓手術室聯繫好了。你們收拾收拾,準備轉病人。」

「別急。」

誰說話?

呂副主任轉個頭。

其他人聽出是曹勇出聲。林晨容那幫心內科旁觀看熱鬧的反而先大鬆口氣。

謝婉瑩在旁能看出來,大家心裡信任的只有曹師兄,只有曹師兄說的才是算的。

「曹勇。」呂副主任走到了曹勇身邊,小聲提醒,「這病人你知道的,不是普通病人的身份。還有,翟主任在這裡看著呢。」

一切要以穩妥放在第一位。越是舉足輕重的病人越需要穩妥。這個大概是外行人絕對想不到的。實際上醫生最怕給身份貴重的病人動手術。遇到不得了的病人,各種治療方案越會趨向於保守派。

伴隨呂副主任的點名,現場大幫人的目光暗中瞄到翟運升身上。

翟運升如果現在開句口是絕對可以左右這裡的形勢的。別看他不是病人的主治醫生,可他是業內權威,只需打個電話去給蕭院長或其他業內的長老,馬上能給曹勇最大的施壓或許能讓曹勇屈服。

大伙兒等了會兒,翟運升緊閉的嘴唇貌似沒打算過迸出一個字。

大家回想起來,這位業內大大佬自從踏入手術室以來沒開口說過一句話,更別提發表自己的意見了。大佬之所以能成為大佬,肯定是各方面更加緊守醫學原則,遵從臨床規則是一絕。說好了,進入人家的手術室,不是病人的主治醫生,確實該管住閉住自己的嘴。主治醫生沒邀請,不說一個字。

這樣一想,大家再對比一下,望向呂副主任。

呂副主任注意到大家的詭異目光,解釋說:「我之前打電話的時候,曹醫生你贊成的。」

為此,曹勇很沉著地否認道:「我不知道你打什麼電話。我才是病人的主治醫生。」

我沒阻止你打電話,是因為你打私人電話和我毫無關係。你並沒有提前告知我你打的什麼電話。可以肯定的是,我並沒有允許過讓你代替我出聲做決定。——主治醫生這個表態很鐵板釘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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