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月靈的意思，只要給她一定的時間，這些比丘鳥終歸還是可以聽她指揮。
不過我們現在是不可能有這種時間的。
我示意大家都別出聲，剛才鳥群撲下來的時候的確非常混亂，搞不好那些平安教的人可能還真沒發現我們藏到了什麼地方。
就這樣等了大概兩分鐘，我突然感覺四周的溫度似乎比剛才降低了不少。
我以為是自己出現錯覺了，畢竟這洞內和洞外的溫差或許還是有點差別的。
但是我很快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因為這溫度下降的幅度有點誇張，我現在竟然已經感覺到一種冰凍感了。
「小心！有能量進來了！」月靈立即說道。
我很詫異，雖說我對能量的感知比起月塵來說差了好幾個檔次，但也不至於差到這個地步吧。
能量從接近我們到開始生效之前，我竟然沒有太多的察覺？
寒冷的氣息，難道是寒氣？
接著我就自然而然想到了王丹。
她之前也有一部分的能量分身在地下層里出現過，難道現在又反撲上來了？
「從哪兒進來的？」我一邊搓雙手取暖，一邊沖月靈詢問道。
然而月靈似乎也不太清楚具體的方向，她只是也覺得這股寒氣能量大機率是和王丹有關的。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了啞巴的異常。
他現在的臉色非常難看，嘴巴緊閉，一副呼吸困難的樣子。
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既然你呼吸困難，怎麼還把嘴閉上？
其實也就是這啞巴不說話，但凡他是個正常人，我一旦發現他長久不出聲那也能提早發現問題了。
啞巴的臉色比剛才又難看了不少，已經出現了鐵青狀，這表明他開始缺氧了。
李芸可能是怕啞巴背過氣兒去，所以想試著給啞巴按壓胸口。
就在李芸的手觸碰到啞巴的一瞬間，李芸便驚聲說道：「他身上是冰的！」
李芸這話一出，我就明白剛才的寒氣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了，居然是啞巴身上的！
怪了，如果啞巴身上早有寒氣，那我們應該早就發現了才對。
還是說……這些能量也是剛剛從他身上出現的？
李芸見狀已經重新退到了邊上，同時她還詢問我和月靈以前對這種寒氣是否了解。
看樣子李芸自己肯定是不了解的了，這倒是也在意料之中，畢竟藍鳥公司最開始的時候主要的能量構成都是以靈能為主。
更何況李芸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被藍鳥公司拋棄，她不知道很正常。
我先是警告李芸不要靠近這種寒氣，因為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寒氣的人乍一接觸很容易引發不可預知的反應，另外我也順便詢問李芸是否聽說過王丹。
答案居然也是否定的。
這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因為李芸可是在整個地下層體系當中生存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人，並且我剛才也的確在下面看到了王丹，難不成王丹當時的突然出現只是一個意外？
或者說，王丹也不過是剛剛闖進去的？和我一樣？
李芸退到洞邊之後，我便和月靈一左一右接近到啞巴兩側，我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先用能量讓啞巴穩定下來。
現在啞巴身上有寒氣，而啞巴又處於一種半窒息的狀態，這就說明寒氣能量和他肯定是不匹配的。
寒氣正是造成他現在狀況的元兇，所以我們現在只需要想辦法把寒氣驅走，就可以讓啞巴恢復正常。
而想要讓寒氣離開，我們目前所知道的唯一辦法就是強行用更強大的能量進行對沖，要麼把這股寒氣逼退，要麼是將這股寒氣同化。
後者的可能性似乎並不大，因為能量同化的過程我是可以有一定感知力的，現在可是絲毫沒有這種跡象。
我立馬對月靈說道：「同時發力！看看能不能把他身上的寒氣逼退！」
月靈點點頭，接著就見她手心上猛然冒出一股白氣，我也立馬做了同樣的動作。
李芸見我倆的狀況，也想上前幫忙，被我急忙制止了。
很明顯李芸誤以為我和月靈的能量與她一樣呢，但我可不敢冒這個險，雖說大機率都是靈能，但是哪怕只有細小的差別造成的後果也是我們無法承受的。
起碼現在我還不可能讓啞巴死，畢竟他是系統「推舉」出來的唯一一個從清明夢記錄里走出的活人，肯定有他的重要作用。
我和月靈同時發出的兩道靈能齊齊砸在了啞巴身上，然後我就看到啞巴身上的抖動幅度猛然加劇了起來，而且他還發出了一陣陣痛苦的叫聲。
月靈明顯不想讓他出聲，我也是同樣的想法，因為鬼知道現在外面有沒有那些平安教的人在搜尋我們，所以我和月靈當機立斷出拳把啞巴直接砸暈了過去。
暈倒之後啞巴是以一個頭朝下的姿勢趴著的，我這才驚奇地發現他的後背有不少的傷疤，看起來很嚇人。
之前之所以沒有注意，是因為啞巴身上的衣服正好蓋住了這一片位於他後背中心地帶的傷，現在他爬下來之後，衣服被帶高之後我們才發現。
這些傷看上去肯定不會是銳物劃傷的，而更像是被能量灼傷的。
再看傷口的癒合程度，也肯定不會是剛剛寒氣造成的，因為哪怕是以我的傷口恢復速度也不可能如此神速。
現在這些傷給人帶來的視覺衝擊更多的是因為傷口癒合後形成的大片扭曲的皮肉，看起來讓人非常難受。
啞巴的呼吸現在比剛才好了不少，雖然暈厥，但起碼不再劇烈抖動了。
我和月靈繼續發力，把更多的靈能打在他身上，然後我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噗嗤」聲。
這正是兩股能量發生激烈碰撞時候的響動，然後便是一陣寒光爆裂，啞巴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地上抓起來一樣騰空而飛，高度至少超過兩米，然後又朝地上狠狠跌落了下去。
我本來想接住他，但是在啞巴跌落的一瞬間，我便驚奇地看到從他胸口的位置猛然鑽出一個虛影！
媽的……
沒錯，是王丹的外形！
好傢夥，搞了半天這個王丹是附在了啞巴身上以此來接近我們的？
但問題是系統怎麼會把這樣的一個人「推薦」給我們？
難道是怕我們死的不夠慢？
王丹現身的一瞬間，我便發現了一件更讓我詫異和驚恐的事情。
我之前的目的之一就是要用靈能把這股啞巴身上的寒氣同化掉，然而現在的情況卻反了過來。
我和月靈的靈能不僅沒有同化掉這波寒氣，反倒是……被它給同化了！
是的，我們剛剛釋放出去的靈能已經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只有刺骨的寒氣。
幸好我和月靈因為洞外還有威脅，所以剛才沒敢一股腦把能量放空，我倆見狀立馬閃開啞巴身邊，也和李芸退到了一起。
嗯……
我已經仁至義盡了，啞巴是死是活已經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這個新出現的王丹虛影很明顯還只是她的能量分身之一，不具備自主意識。
這其實也是最讓我擔心的點，因為王丹如果在製造這個分身的時候就認定了我和月靈是敵人，那麼這個分身就會保留她當時的行為方式。
也就是說肯定還是會進攻我們的。
然而讓我詫異的是，這個分身出現之後不僅沒有襲擊我們，反而還幫我們擋了一次攻擊！
沒錯……此時洞外那些之前搜尋我們的平安教成員終於還是發現了我們，透過洞口石塊縫隙朝外看去，我終於看到了一批戴口罩的傢伙。
這下算是板上釘釘了，的確是平安教的人。
對於這波新出現的敵人我是完全不了解，所以也只能盡最大能力自保了。
這波平安教的人明顯也是會釋放能量的，一些顏色雜亂的能量從石縫中穿入。
石頭雖然可以擋住比丘鳥，但是對這種無孔不入的能量可是毫無用處，我和月靈很快就被這些能量纏上了。
看上去這些能量的確和顏色一樣雜亂，似乎是有多種不同類別的能量混雜在一起的，也更有可能是因為釋放能量的平安教成員本身體內的能量就不同。
但不管怎樣，我和月靈對無法抵擋這些能量，因為我們發現這些能量的衝擊力度要明顯超過我們以往見過的任何一股由人釋放的能量。
單對單或許還能取勝，這種數量壓制完全沒有機會。
眼看著我和月靈就要被這些能量纏住的時候，那個王丹的虛影竟然猛然撲到了我們面前。
我以為她是來配合攻擊我們的，不過一陣白光炸裂之後，我便發現我和月靈，以及李芸周邊的能量都散去了，同時那個王丹虛影也直接順著石頭縫隙竄到了外面。
然後我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好幾聲慘叫。
我腦中迅速思索了一下，不管怎樣，這個王丹的分身現在肯定是在幫我們，而那些平安教的傢伙又知道我們在這裡了，現在不趁機反攻出去消滅他們，那後面只會更被動。
我和月靈交換了一下眼神，她立馬明白了我的意圖，同時我又朝李芸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先看好啞巴。
啞巴現在身上的寒氣已經不見了，也不用擔心李芸受到傷害。
李芸拖著啞巴直接到了我們之前下地的入口，看樣子李芸是打算見情況不妙再返回下面呢。
我現在也沒功夫和李芸多說，只是和月靈兩人把剛剛堵口的碎石頭推開，然後徑直跳了出去。
剛一露頭，我就聽到從空中傳來了大量的鳥叫聲。
抬頭一瞧，原來是剛才的那些比丘鳥群其實並沒有散開，而是在我們頭頂混戰著。
沒錯，它們居然正在彼此撕咬殘殺，時不時就會有被自己同類殺死的鳥屍掉落下來。
月靈撿起最近的一具鳥屍看了看，然後果斷說道：「能量的混亂導致它們現在互相難以辨別敵我，這才導致互相殘殺。」
說話的同時，月靈還指了指此時正在我們前方不到十多米處的那個王丹的能量分身。
而在她的面前則已經倒下了三個戴口罩的平安教成員，從他們的屍體里也冒出了大量的雜色能量氣息，這些氣息和王丹的寒氣碰撞在一起，形成了極大的衝突效果。
而空中的能量氣息衝突只會比地面更為強烈，因為我注意到王丹的一部分寒氣能量早就飛上去了。
好傢夥，一個分身的能量就這麼多的嗎？
不過現在王丹似乎是站在我們這頭的，那就越強越好了！
四周的口罩男數量很多，除了我之前看到的幾個方向外，還有另外幾處從林子裡鑽出來的口罩男小隊。
而且更離譜的是剛剛倒在王丹分身邊上的幾個口罩男屍體也跟剛剛地下的情況一樣，很快也變成了能量分身！
只不過我這次看的格外清楚，這些虛影的形成似乎就是以屍體為基礎的！
說白了，就是屍體虛化的結果！
這是什麼鬼情況？
以前我一直都覺得能量和肉體是分開的，能量最多只能操控肉體，而無法真正代替，但是現在這肉體居然能和能量分身之間隨意轉化了？
月靈明顯察覺到了我的疑惑，她立馬說道：「我想起來了，藍鳥公司後期曾經有過這方面的實驗，當人體體內的能量達到一定閾值並且超越之後，肉體就會轉化為能量形態。」
「那如果再重新少於這個閾值呢？」我問道。
「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月靈深吸了一口氣：「當超過極限之後，生命就完蛋了……因為新生的能量形態是不具有新的思維記憶的，它們只保留了轉化前的記憶，只是以機械的方式繼續行動，而且會隨時消亡，這也是陳烈後期終止起源計劃的第二個原因。」
……
月靈繼續說道：「這也是我們現在要預防的！你我現在的能量……很可能已經快要接近這個閾值了！」
說話間，四周的更多的口罩男已經接近了，而同樣的，從我們身後的洞口內也冒出來了更多的王丹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