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鴨舌帽男被隨之趕來的警方抓了起來,韓心怡被送去了醫院,由於她情緒不大穩定,堅持要「救命恩人」陪著,警方決定在醫院裡給虞幸做筆錄。

由於傷人事件性質惡劣,還可能牽扯到割喉連環殺手,這次出動的是浮花市的刑偵支隊,支隊長已經將行兇者帶回局裡審了,副支隊長留在醫院,虞幸和一名刑警在空病房做完筆錄後,副支隊長走過來拍了拍虞幸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啊,身手這麼好,練過?」

虞幸身上原本的衣服濕透了,換了一套新的,他打了個哈欠:「還好吧,小時候練過散打,現在都忘得差不多了。」

「看不出來啊,小身板力量倒是大得很。」副支隊長四十多歲,寸頭,身材保持得很好,一看就不是做辦公室里不動的那種領導,他之前對虞幸自我介紹過,叫高長安。

虞幸靦腆一笑:「一般般一般般。」

「聽說你不是本市人,這次見義勇為救了一條人命,我估摸著能給你申請一個見義勇為獎。」高長安看他跟刑警打交道一點都不緊張,甚至顯得有點熟練的樣子,有點好奇。

「不必了,我不愛出風頭,你們就當沒我這個人。」虞幸卻是擺擺手,看了一眼韓心怡的病房,「她怎麼樣?」

「托你的福,肩膀劃傷,背部被撞了一下不過不嚴重,其他地方都是擦傷,保守估計,三天後就能活蹦亂跳了,就是肩上得纏繃帶,不能做大動作。」高長安說起這個,越看虞幸越順眼,「聽韓心怡說,你是突然折返回來的,你怎麼知道她這邊出了事?」

虞幸用下巴指了指做筆錄的那個青年刑警:「他都問過了,您問他吧。」

然後就微微頷首,進了韓心怡的病房裡。

高長安對制服穿戴一絲不苟的隊員道:「小顧,這個問題他怎麼說的?」

小顧翻了翻記錄:「他講他沒控制好騎車速度,水濺到路邊小姑娘衣服上了,他也就回頭看了一眼,注意到一個捂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沒有打傘。哦,他特別提到,由於大雨,一路上沒見到幾個行人,所以印象會深一點。他一瞥,總覺得那男人姿勢奇怪,騎走一分多鐘以後覺得不對勁,放心不下,又掉頭回去打算看一眼。結果,剛靠近就聽見女孩兒在呼救。」

「這樣啊,這小子觀察能力這麼強?」高長安聽了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多年從警的敏銳讓他多留了一個心眼。

「可能就是巧合呢,高副隊,咱們今晚又得加班了吧。」小顧撓了撓頭,可能是浮花市刑警支隊平時的氛圍就很輕鬆,在副支隊面前小顧也沒有躲拘謹,反而是提起了別的問題,「咱還吃得上晚飯嗎?欸,咱隊里唯一一個警花可也還餓著呢,要是她不樂意了,下次禁毒支隊那邊挖人,咱們可能就留不住這難得的妹子同事了啊。」

知道這小年輕在貧嘴開玩笑,高長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醫院這邊沒什麼忙的了,等會兒就讓你們吃晚飯。」

下一秒,他語氣沉下來,語氣也嚴肅不少:「吃完回局裡,看看那兇手是什麼情況,他這次的行兇漏洞百出,不確定性那麼大也敢動手,和之前的割喉案里兇手表現出來的滴水不漏差距太大。」

「就是說,他極有可能不是割喉案的兇手?」小顧眉頭也皺起來,「那他選在雨天,還要割韓心怡的喉,是打算嫁禍?」

「嫁禍也好,模仿作案也好,得審了才知道,就算他不是割喉案兇手,說不定也有點線索呢,更別說,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就是割喉案兇手,我們也得打起一萬分的精神。」

高長安說著,想起來一件事:「韓心怡家人通知了嗎,怎麼還沒來?」

「韓心怡是孤兒,只有一個遠方叔叔從小帶著她,成年之後她就獨立了,沒別的親人。不過我們通知了她叔叔韓志勇,韓志勇這幾天在外地出差,答應立刻趕回來。」小顧看了看手錶,「這都九點了,估計他今晚能到吧。」

……

病房門被打開,由女警陪著聊天的韓心怡急忙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張只一眼就徹底印入她心裡的臉。

「你還好嗎?」虞幸笑著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

「沒,沒什麼事,謝謝你。」韓心怡小聲道,臉上燒出一片緋紅。

其實她不是顏控的,只是,現在一看到虞幸,一股安全感就從心底湧上來。

他救下她的那一刻,真的像神明降臨。

從來沒有人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身旁,而今天,有了。

她喜歡看小說,曾經小說里那些女主角被救下,從此傾心一人的情節,她都是不信的,還嘲笑老套。

可是……現在我也沒逃過這個定律啊。韓心怡暗暗感嘆一聲。

女警看了看兩人,雖然有些羨慕,但是十分明事理:「你們聊聊天吧,我去外面看看。」

「好……」韓心怡攏了攏病號服的領子,左肩上的繃帶厚厚的,讓她很不舒服,偏偏左手臂還不能動。

虞幸在旁邊看著,想了想:「你家人還有多久來?」

韓心怡動作一頓,低頭道:「我沒有爸爸媽媽……有個叔叔,他可能,再晚一點到吧。」

「有人陪你就好。」虞幸溫和地看著她,「那我待會兒就走了。」

「啊?你要走?」韓心怡脫口而出,問完發現自己太無理了。

一開始能說情緒不穩需要救命恩人,現在呢,一切都安定下來了,難道她一個陌生人,還能奢求對方晚上留下來守著她?

別說叔叔會過來了,就算是她連叔叔都沒有,也不能要求別人做到這一步。

「額,你……路,路上小心。」她露出了一個自己能露出的最甜美的笑容。

虞幸掉頭,然後笑道:「該路上小心的是你吧。」

韓心怡抿唇不語。

「啊,我錯了,不該提這件事的。」虞幸表情不知所措一瞬,「我……一向不太會說話,enmmm尤其是面對你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更不會說話了。」

騙子。

這還叫不會說話呢?

韓心怡心中歡喜,感覺今天受到的驚嚇和傷害都散去不少。

她看著虞幸,又想:「長得這麼好看,從小到大追他的女孩子肯定很多,怎麼會見到可愛的女孩子就不會說話?騙人,肯定是社交技巧都要點滿了。」

「虞幸……能留個聯繫方式嗎?」韓心怡主動問。

「這個嘛……」虞幸語氣猶豫,在她突然失望的目光中道,「救你是我舉手之勞,我們呢……有緣自會相見~」

說完,他就揮揮手,從韓心怡的病房裡出去了。

韓心怡失落了幾分鐘,隨後振作起來:「人與人的感情哪有什麼有緣自會相見,都是其中一方在主動尋覓罷了。嗯,等會兒問問警察,他們肯定有虞幸的號碼。」

……

虞幸向警察們告別,高長安還想請他吃個盒飯呢,他聽了推辭道:「不了不了,女朋友在賓館等我呢,再不回去,本來就鬧矛盾跟我分開住,現在要徹底生氣了。」

女警在一旁驚訝地插嘴:「你有女朋友?」

虞幸看了看自己:「嗯……我不像有女朋友的人嗎?」

女警扶額。

像,太像了,長得好看,身手還好,誰不喜歡啊。

只是之前看韓心怡那狀態,她一個女人自然意識到了,這是淪陷了啊。

可惜了,註定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在確認了虞幸提供過住宿賓館位置和聯繫方式後,高長安便放他走了,還道:「之後可能還會請你配合一些調查,哦,不是說你不好啊,就是平常詢問,能幫——」

「我理解的,您不用解釋啦,這幾天我都不離開浮花市,需要我隨時找我。」虞幸打斷了高長安的解釋。

高長安:這小伙子,真好!

醫院外的天徹底黑了下來,雨倒是停了,虞幸打車回到六點多出事的地方,把他停在路邊,罩上了雨衣的摩托車給騎了回去。

路上,他目光冷清,看著路燈逐漸增多,街道逐漸繁華,心中已有計較。

……

「女朋友?」曲銜青挑眉重複,那天生笑唇此時更像是一種調侃與嘲笑。

「對。」

十點出頭,虞幸此時坐在曲銜青房間裡,看著曲銜青整理出來的案件資料。

對於把曲銜青拉出來當擋箭牌這件事,他做的毫無心理負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面對曲銜青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就當沒看見似的。

這三天裡,他們已經把能查的都查了,比如割喉兇手作案都會一路避開監控,作案現場是最多為雨夜小巷,很少在室內作案。

恐怕為的就是用雨水沖刷現場痕跡,這樣,案發現場就很難留下能用的證據。

還有,所有死者都是二十歲到二十五歲的青年,就外貌水平來看,都是世人眼中當得起出眾這個形容詞的。

所以虞幸這三天活躍得不像他自己,居然差不多把浮花市大大小小的各種地方轉了個遍。

就為了釣人。

「嗯……今天收穫還行,之後要想辦法搞清楚那個黑鴨舌帽的男人為什麼要模仿作案。」他總結道。

沒錯,虞幸已經確認鴨舌帽男不是他在找的人。

單稜鏡的正式成員,可不會這麼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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