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通知下發得沒頭沒尾的,顯得很是匆忙,卡洛斯一愣,竟然覺得在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

按他之前的陰謀論來想,有人故意在他體內安了一個能控制他行為的鬼物,緊接著就會在公共場合把這一點暴露出來,以增加他在基地內的難度。

可現在,卡洛斯確定了跑他身上來的不是鬼物而是虞幸,陰謀論就不成立了。

誰能想到,還真突然搞出了一個特別適合揭穿某人身上有「怨靈病毒」——比如正處於附身狀態的虞幸——的「公共場合」。

接下來的戲碼,得是有人當眾揭穿了他吧?

可是沒有前提,自然不會有後續的條件,卡洛斯頓時覺得集體去進行怨靈檢測這件事不是針對他的。

走廊上的對話清晰可聞。

「不是還沒有到這周的檢測時間嗎?」

「誰知道呢,煩死了,我都準備去睡覺了,這一兩百號人一起去檢測又得弄到猴年馬月呀,好睏。」

「這麼突然,基地里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有點慌。」

「噓,我可是聽說,這一周死在水鬼手上的倖存者就有好幾個呢,難不成水鬼病毒大肆入侵了?」

「還有這事!」

你一言我一語的,頓時讓一部分沒有被病毒荼毒過,或者已經習慣了基地安逸生活的人產生了恐慌。

廁所里。

「或許是我之前放在基地門口的被感染者引發出來的騷動吧。」虞幸也能聽到那些議論紛紛的傳言,「加上本來就有的水鬼隱患……」

「這些可能都不是重點。」卡洛斯轉身靠坐在洗手台上,這樣他就看不見虞幸的樣子了,不過沒有關係,他知道虞幸現在就在自己身上,和自己同在,沒必要追求視覺。

他雙臂抱胸,灰藍色的劉海在臉上打下淡淡的陰影:「你怎麼來的我暫時不計較,如果你在這個世界待了很久,肯定忍不住到今天才搞事情,所以你一定剛來。一來就和趙一酒遇上了,即使你在系統那裡重新接到了任務,也是城裡的獨狼任務,而沒有接觸過我的任務……」

虞幸一聽就懂:「你想告訴我,這個檢測和基地里的推演者的任務有關?」

「其實我們的第三階段任務,是調查基地。」卡洛斯嘖嘖兩聲,「什麼條件都沒有,就硬調查,不僅僅是我,其他選擇了基地這條線的推演者肯定都在尋找突破口,這種時候突然觸發了臨時怨靈病毒檢測,或許就是有誰發現了什麼。」

他已經夠佛系的了,今天一整天都認認真真地完成了打掃會議室的工作……只是時不時去騷擾一下伶人而已。

但其他的推演者,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探查和任務有關的消息的,在這個基礎上,那些絕望級的推演者也是時候找到突破口了。

「難怪伶人不來找我,他是清理小隊的,如果基地上層人員決定要開展新一輪的檢測,伶人應該比我先收到消息,知道馬上要全員集合,不是攻擊我的好時機。」

「那也不錯,陰差陽錯算是幫了你的忙,那就走吧,去檢測點看看?」虞幸聲音裡帶著興奮。

卡洛斯道:「當然得去,這種檢測沒人能逃得掉,如果躲起來不去,事後也會被找出來接受更嚴厲的檢測的。」

他回想了一下上一次做病毒檢測的情況,忽然對觸發了這件事的推演者感到非常的認同。

這個基地什麼都好,對病毒絕不姑息,對倖存者寬容,生活條件也剛好十分不錯,唯一一個會讓倖存者們感到恐懼的地方,應該就是這個檢測了。

檢測的畫面足以令人產生心理陰影。

否則為什麼那麼多人聽到要臨時檢測就亂起來了呢?

卡洛斯聽出來虞幸想見識見識的想法,問道:「你還能附身我多久?」

「暫時沒感覺到有時間限制。」附身這種事情肯定是很耗費精神力的,但虞幸現在的精神力——也就是與詛咒融合為一體的那種感知能力,實在是太龐大了,在附身上消耗的精神里可以忽略不計。

「那你能不能隨時離開?」卡洛斯繼續問。

虞幸道:「可以啊,我順著一條『線』爬過來的,想走的話,順著那條線原路返回就行了。」

「那沒問題了,我親愛的隊長不至於坑到我。」卡洛斯明顯輕鬆了下來,他提醒道,「我現在就帶你去檢測大廳看看,這個世界的檢測儀器有點邪門的,要是你附著身被他們檢查,八成還真能讓他們檢查出來異樣,到時候我就會被劃分成受到感染的人,像處理垃圾一樣被處理掉了~」

基地全體人員都要去做這一輪臨時的病毒檢測。

伶人肯定也得去,清理者小隊在這方面沒有特權。

哪怕聽到虞幸猜測伶人用什麼寒冷的氣息包裹住他鎖定了他,卡洛斯也完全不慌。

他走出廁所,正好看見一群人順著樓梯向下走。

小瑤還沒有下樓,她在原地左顧右盼,終於看到了卡洛斯的身影,眼睛一亮跑了過來。

「阿洛!太好了,你還沒走!」

小姑娘語氣真誠極了:「可怕的檢測……嗚嗚嗚,我最怕這個了,如果沒有認識的人在身邊,我真的不敢在那排隊。」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卡洛斯不至於那麼不識趣,加上小瑤是虞幸欽點的異常源頭,卡洛斯意味深長地一笑:「那就一起過去,我就排在你後面,怎麼樣?」

「謝謝你!」小瑤也明顯鬆口氣。

從卡洛斯走出廁所開始,虞幸就沒有再和卡洛斯對話,他附身是單向的,沒有和卡洛斯連成任何的靈魂溝通,即便他說話別人聽不見,卡洛斯想回他話也得動嘴才行,沒有必要。

於是他有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觀察四周。

剛剛還在娛樂的人們,此時突然都掛上了一臉的嚴肅,像是馬上要集體奔赴刑場一樣,無論是表情還是肢體語言,都顯示出了對檢測怨靈病毒的濃濃抗拒。

這倒是引起了虞幸的好奇。

基地到底是怎麼做這方面的醫療和檢測的?真的有這麼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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