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的次日上午,周宣領著秦雀、針一起回九蓮坊博士老兩口又接回來一起住,老夫婦看著小夫妻三人和和美美的樣子,老懷大慰。

昨晚洞房花燭夜雖然香艷**至極,但秦雀的感觸並不是很深,只有中秋節前的那個夜晚最讓秦雀難忘,那夜她第一次和夫君摟在一起,夫君教她說老公、老婆,表示天長地久、白頭到老,說得秦雀心都醉了,愛極了夫君。

蘇針淺笑著與秦雀並肩站在夫君身邊向二老行禮,從容大方,容光煥發,僅僅一夜之隔,她就象換了個人似的,有一種美麗從肌膚深處透露出來,這是婦人之美,針原先頗為畏縮,與周宣有點小親昵都生怕被人看到,現在她不怕了,她真正

成為周宣的妻子了,那種身心有依靠的踏實感覺真是美好。

唐國官吏的休假制度實在是寬鬆,婚前三日、婚後七日秦雀都可以不去醫署坐診,現在江州醫署都是她父女二人說了算,一言堂有時也不失為一種好體制。

二十三日,周宣又是應酬了一整天,帶著秦雀、針去都護府向林夫婦磕頭。

二十四日,周宣陪陳濟、孫氏兄弟游廬山,帶上兩位小嬌妻,還有羊小,想起上次林涵蘊埋怨不帶她去洪州玩,周宣就去都護府邀請道蘊姐姐和涵蘊妹妹一起游廬山。

靜宜仙子婉拒了,只讓林涵蘊跟周宣去。

周宣再三邀請。靜宜仙子只是不去。

林涵蘊說:「周宣哥哥,我姐姐不喜歡湊熱鬧的,要不哪天你專請我姐姐一人游山吧。」

周宣「呃」了一聲,趕緊說:「那好,待賓客散後我專請道蘊姐姐游廬山,涵蘊妹妹也不要跟著,僮僕也不要,就小弟和道蘊姐姐兩個人。這樣夠誠心誠意了吧?」

不用看。靜宜仙子肯定臉紅了。聲音都羞澀得發顫:「女道不是那個意思,涵蘊亂說地,女道玄門中人怎好與你同游!你們快去吧,早去早回。」

林涵蘊跟著周宣出了府門,小嘴抿著,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好一會都不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麼?

廬山不比洪州西郊的梅嶺,山路崎嶇難行,羊小顰上得了梅嶺,絕對上不了廬山,周宣讓來福找了十名腳夫,抬著六副藤輿,讓秦雀、針、羊小顰、林涵蘊坐藤上山,剩下一副藤輿空著。誰爬山累了就坐上歇息。

這種藤輿用廬山上的木藤編織而成。堅韌無比,用作肩輿絕不用擔心它會斷裂,坐上去有個凹槽。很舒適,由兩個健壯腳夫抬著,陡峭山路也極穩當。

一行人乘馬的乘馬,坐肩輿的坐肩輿,剛出了朱雀坊,就見湯小三和胡統兩個人趕來,湯小三手裡捧著一個木匣子,神情黯然。

周宣明白了,「摸不得」死了,接過木盒子說:「小三、胡統,我們一起上廬山,找個風水寶地把『摸不得』給葬了,待明年秋蟲再生之時,我們『超級秋戰堂』會有更多象『摸不得』這樣的猛蟲。」

四痴騎著他的白鼻子黑騾,朝木匣子看了一眼,別過頭去。

這日天氣晴好,初冬地太陽暖暖地照人,一行三十餘人從廬山北麓登山,走地就是上次三痴抓著李永固上山的那條崎嶇山路,先到五老峰下「白鹿國學」遊玩,陳濟上廬山就是來看這所與西都金陵國子監齊名的書院。

周宣帶著兩位小嬌妻一個小家妓,與三痴、四痴、湯小三、胡統,還有林涵蘊,找了一處風景幽絕之地,四痴用短刀挖了一個墓穴,三痴拔出玄鐵劍在一側岩石上「沙沙沙」刻下一行字:

「一代猛蟲摸不得長眠之地。」

周宣致悼詞說:「摸不得起於草莽,天賦異稟,不怒則已,一怒狂咬,其先屈於鄉野小兒之手,後遇明主,攜之徵戰奉化、鎮南都護府治下六州,大小七十一戰,未遇一敗,白牙戟張,群蟲俯首,無dí

寂寞,鬱鬱而終,可稱獨狐求敗。」

埋葬了「獨孤求敗」,眾人進「白鹿國學」看陳濟與學子們講經論文。

「白鹿國學」有七十多名學生,來自唐國南部四大都護府治下的十四州,一個個自認為滿腹經綸,有安邦定國之才,一旦出山就要居高位、展宏圖,他們也聽過周七叉的大名,今天一睹真容,也沒多英俊嘛,竟然娶了兩位如花似玉的妻子,還有一個小家妓——

「哇,這小家妓太美了!尤物尤物,世間尤物!」

學子們一個個用嫉恨的眼神瞪著周宣,周宣很明白他們地心理,不想過於刺激他們,離開「白鹿書院」繼xù

登山,在石門澗憑弔了那座燒成了灰燼的草房子。

林涵蘊指著那塊大青石對秦雀、針說:「兩位嫂子,那天周宣發高燒就躺在這裡,好可憐喔。」

針挽著周宣的臂膀,無比憐愛地說:「那次夫君真是受苦了!」

秦雀問:「那個名叫三痴的劫匪抓住了沒有,得嚴加懲治才好。」

針趕緊附和,必須嚴懲。

三痴、四痴背過身去裝作看風景,周宣這兩個小嬌妻都不知道

眼皮底下的老三就是劫匪三痴。

林涵蘊樂不可支,指戳了一下周宣的後腰,向周宣拋了一個眼神,為有共同的秘密而竊喜。

由黃龍潭前行四、五里,來到蒼茫空闊的含鄱口,午後陽光直射,可以看到遠處一望無際地鄱陽湖,湖上雲霞升騰,湖面碎金閃爍,好象是一個巨大地聚寶盆。

孫氏兄弟指著煙波浩渺的鄱陽湖說:「我們明天去湖上泛舟,來江州不登廬山、不游彭蠡澤那就是白來。」

周宣沒去過鄱陽湖。喜道:「好,明天我們一起去,租一艘大船,請一部鼓吹,在湖上消磨一整日。」

跟著林二小姐來的老董這時插話說:「彭蠡澤去年以來嘯聚了大股水盜,有數百人之眾,快船十餘艘,搶劫漁民和過往商船。殺人

=.|遣水軍前去征剿。」

孫氏兄弟雖然好遊玩,卻是膽小,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嘛,說:「那還是先不去了,待水賊肅清後再遊玩不遲。」

……

兩日後,周宣送陳濟、孫氏兄弟回洪州,相約明年正月在西都金陵相會。

天氣一日冷似一日。十一月中旬下了一場雪,江州城一片瑩白,周宣帶著嬌妻美婢在後園賞雪,和曉笛兩個人挽著袖子滾雪球,周宣滾了一個大雪球,曉笛滾了個小雪球,把小雪球安在大雪球上,一個歪腦袋地雪人就出現了。

秦雀、針穿著狐裘、捧著手爐笑眯眯看著夫君象小孩子一般鬧騰。心裡感著淡淡的歡喜。過日子就是這樣,平靜安詳,和夫君在一起隨時有小快樂。只是過年後夫君就要去西京,這一去至少兩、三個月,真捨不得呀。

當夜周宣和針同宿,逢單日就是針啊,一夫二妻同眠只可偶爾為之,有秦雀這個女名醫在,周宣還是荒淫不起來的。

歡愛過後,針枕著周宣的臂膀,側身半抱著周宣,手在他胸口上輕輕撫摸,說:「夫君,明年針兒與你一道進京吧,針兒可以請鳳阿監把你引見給皇后娘娘,只要娘娘賞識我們的『雲裳女裝』,那就能風行整個唐國了。」

周宣撫著她的細腰肥臀,豐膩滿手,覺得yì

猶未盡,嚴肅道:「好,我帶你去,不過你要答yīng

我一件事。」

針聽夫君口氣鄭重,趕緊說:「夫君說什麼針兒都會答yīng

的。」

周宣笑了起來,低聲道:「那讓夫君再寵幸你一回。」腿就搭上來。

針沒想到夫君要她答yīng

的是這事,羞道:「不行地,雀兒妹妹說夜裡最多只能行房一次,不然對夫君身體不好。」

周宣笑道:「管她呢,我身體壯著呢,上回我不也和雀兒梅開二度——」

「啊,雀兒妹妹也這樣,她都沒和我說!」針覺得有點醋意。

周宣怕針從此對秦雀生出隔閡,說:「也是我強求雀兒地嘛,我現在也強求針兒一回,好不好?」就動手動腳。

針也就半推半就,從了夫君。

次日一早,雪色映窗,天色大明,小香都已經催了好幾回練五禽戲了,周宣就是賴在被窩裡不願起床,還把針也摟著,不讓她起來。

忽聽一個僕婦到了院中,對小香說:「姑爺還沒起床嗎,那個胡商一早就在前院等了,說是琉璃鏡制好了,在那一個勁地笑。」

周宣一聽,猛地掀開被子,飛快地穿上衣袍,套上靴子開門出去,匆匆洗漱後就跑著去前院。

只見碧眼紫髯地胡商阿布雙手捧著一個方形木盒,獻寶似的捨不得放手,就那樣捧著等周宣出來。

「周公子,鄙人終於制出了第一面琉璃鏡,哈哈,太絕妙了,比銅鏡明亮十倍,周公子真是天縱奇才,不是你點撥,那些工匠就是一百年也制不出這種鏡子。」

周宣微微而笑,心道:「漫說一百年,五百年也制不出來呀,歐洲也是十六世紀才造出這種鏡子,哥們別的發明不了,好歹把這制鏡業推進個六、七百年,也算是造福唐國美女們,免得她們明明是花容月貌,照著扭曲的銅鏡卻認為自己長得這麼歪瓜裂棗,心生自卑!據說古代有不少美女不知道

自己有多美,胡亂嫁給村夫,佳人常伴拙夫眠,恐怕就是這個原因。」

阿布打開木盒,揭開重重包裹的絲帛,捧出一面菱形鏡,鑲著紅木鏡座,鏤刻精美。

周宣對著鏡子一照,看到一個濃眉細眼、黑須長發的男子——

周宣吃了一驚:「啊,這是我嗎?怎麼老得這麼快!」再仔細一看,不是老得快,是因為從沒有刮鬍子,兩鬢絡腮、須濃密,宛然偉丈夫是也。

周宣見自己的尊容並未變形,還是那麼帥,贊道:「好手藝!阿布老兄,夜以繼日地干吧,就等著銀子嘩嘩往你錢袋裡流吧。」

阿布喝水不忘掘井人地說:「上次鄙人要把五色琉璃和芳華永駐霜地收益與周公子對半分銀,公子高風亮節,不肯接受,但這琉璃鏡是公子所創,公子若再不肯接受對半分銀的話,那鄙人也不敢讓工匠制這鏡子了。」

周宣呵呵笑道:「我不會濫做好人的,有銀子怎會不要!上次不肯接受是覺得無功不受祿,如今嘛——等你這琉璃鏡掙到錢後,你我對半分銀,互利互惠,哈哈。」

阿布道:「請公子為這種鏡賜名。」

周宣想了想說:「就叫宣鏡吧。」

不說阿布去督促工匠加緊製作,要在進京前制出一百面宣鏡,周宣捧著這面菱花鏡回到第五進,秦雀、針都是驚喜不已,沒見過這麼明亮的鏡子,臉上細細的絨毛都看得見!

沒想到的是,這世間第一面琉璃鏡卻很短命,當天下午就被曉笛摔裂了,當時陪曉笛一起玩的小丫頭臉都嚇青了,曉笛見姐姐都很驚慌的樣子,也嚇得要哭。

周宣知道

了,安慰說:「不要緊,這鏡子雖然寶貴,卻沒人寶貴,不要嚇著曉笛,改天讓阿布再送兩面來,以後小心點就是了,珍貴地東西總是容易毀壞地,不然也不會這麼珍貴。」

五天後,阿布重新送來兩面宣鏡,說起易碎的事,阿布還有點憂慮,周宣笑道:「正因為易碎,才能重複掙錢嘛,象以前銅鏡那樣一用幾十年那我們還不得喝西北風!」

阿布如醍醐灌頂,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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