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台高座寺旁茅草房裡這衣裙單薄、容貌秀麗的女子鶻門女刺客寧!

這太出乎周宣的意料了,三痴不是說已經處理得乾乾淨淨了嗎?

「老三,怎麼回事?」周宣皺眉問。

三痴單膝跪下,低頭抱拳道:「主人,請原諒劍奴!」

三痴也不多作解釋,反正事情擺在這裡了,他沒殺這個鶻門女刺客,反而愛上了這個女刺客。

那寧見三痴下跪,她也雙膝跪下,垂首無語,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樣子,再不是張嘴吐丸就要人命的兇相了。

周宣問:「老三,你以前就認識這個女子?」

三痴答:「就是三日前才認識。」

周宣問:「這麼說老三你找到真愛了?」

三痴應聲道:「是。」

「哇,你還回答得挺爽快!」周宣叫了起來:「老三你多大了,你有三十五了吧,你還以為你是十八歲哪,一個男遊俠、一個女刺客,一見鍾情,這麼狗血的事,不,這麼幼稚的事還有人信啊,我看你平時挺冷酷的,怎麼也會這麼昏頭?」

三痴不說話,顯然不服,他身邊的鶻門女刺客挪了挪膝蓋,和三痴挨靠在一起,好象恩愛得不得了似的,三痴還握住她的手,宛然一對同命鳥。

周宣甚感肉麻,這老三絕對被迷了心竅了,都說老實人不戀愛則已,愛起來很痴、很傻,往往被女人騙得團團轉卻不自知。什麼一見鍾情。肯定是這這鶻門女刺客為了活命,使出狐媚手段勾引三痴,當時這女刺客不是半裸嗎,三痴這傢伙就見色起意了,也不知他三十年童子功怎麼練的,這麼經不起引誘?

周宣說:「老三,你起來。我們名義上是主僕,但我一向待你如朋友、如兄弟,跪著說話我不習慣。起來。我們到房外談幾句——老四,你呆在這裡。」意思是讓四痴看住這個女刺客。

三痴站起身,女刺客寧也站起來。拉著三痴的手不放,低聲道:「三哥——」

三痴柔聲道:「阿寧,我先和主人說幾句話,你在這裡等我,別怕。我說過地,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我們不會分開地。」

周宣目瞪口呆,實在沒有想到三痴還有這樣煽情的潛質,雞皮疙瘩掉落一地啊。

周宣問四痴:「老四,你堂兄以前會這樣嗎?」

四痴也是吃驚得兩眼發直,搖頭說:「沒見過,三哥他著魔了!」

周宣和三痴一前一後出了草房子,走到一排苦樹前,寒星滿天,雨花台古寺寂靜無聲,和尚們都入春夢了。

周宣故yì

不說話,讓三痴冷靜一下,三痴也有耐性,靜靜的立在一邊。

兩個人傻站了一刻鐘,還是周宣吃不消,這春夜的山崗上還是挺冷的,跺了跺腳,用一種推心置腹的口氣說:「老三啊,我要以身說法來點化你,我不救你誰救你?你看我和秦雀,起先我是被我老丈人騙婚的,為地是逃避皇宮選秀,我第一眼看到秦雀,我就覺得她不錯,所以我決定要假戲真做,我要她真正

成為周宣的妻子,但是呢,秦雀有很多長一段時間反感我、不待見我,為什麼?難道我周宣相貌醜陋、人品猥瑣?老三你說,我相貌如何?」

三痴答道:「主人英俊瀟洒,品貌俱佳。」

周宣欣然接受三痴的高度評價,說道:「是呀,我這麼英俊,秦小姐為什麼起先不喜歡我,後來才喜歡?那是因為感情是要慢慢培養地,不是一蹴而就地,一見鍾情嘛不能說沒有,但總是不實在,少男少女還有可能,象你老三,老江湖了,那個女刺客,也是老江湖了,兩個老江湖一見鍾情,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三痴執迷不悟說:「在外人看來是很奇怪,但在我和阿寧之間是很自然的事,我的確喜歡她,她也喜歡我。」

周宣撓頭,跟一個戀愛中地白痴真是沒道理好講,就說:「老三,說說你和這個阿寧姑娘的戀愛經過吧,怎麼在三天時間就好成這樣了?太讓我佩服了,我當初追秦小姐可是費了好大勁哪,我得向你學習。」

三痴不悅道:「主人休得取笑。」

周宣說:「沒有取笑,確實想借鑑一下,我這人沒有別的好處,就是喜歡學習,能者為師嘛,老三說吧。」

三痴卻不肯說,只是道:「主人,阿寧她已決定脫離鶻門,請主人收留她

周宣笑問:「你不怕她某一夜裡砍了你和我腦袋遠走高飛?」

三痴斬釘截鐵道:「絕不會!」

周宣問:「憑什麼這麼肯定?」

三痴默然良久道:「阿寧已經是我的女人。」

周宣會心地笑了起來,拍著三痴的肩膀說:「老三,真有你地,你行,你狠,三天不到搞定一個,我再問你一句,阿寧姑娘是處子嗎?」

三痴尷尬問:「這很重要?」

周宣鄭重說:「很重要!」

三痴赧然道:「是,不過現在不是了。」

周宣笑得不行,連聲道:「老三,你太逗了,太逗了!我和你直說吧,要麼你運氣好,乾柴碰到烈火,真就燒起來了;要麼你倒霉,她是騙你的,你早晚死在她手上,也許連我也搭上。」

三痴默然無語。

這時,草房子裡傳來寧地悲泣:「三哥,你若為難,就來廢了我的武功吧。」

周宣心中一動:「若這女刺客叫三痴殺了她,那就很假,現在說是廢她武功,難道這女刺客真的對三痴動了真情?若真是那樣,哥們可不能棒打鴛鴦,有情人終成眷屬又不是哥們我一人的專利,我得成全老三。」低聲說:「老三,你聽我的,我來試出她是否真情,記住,冷靜,這是性命攸關的事。」

三痴點頭道:「但憑主人吩咐。」

周宣和三痴回到草房子,女刺客寧眼淚汪汪,和那夜目光兇狠、神色悽厲完全不一樣,換了個人似的。

周宣在圓凳上坐下,問:「姑娘,你可有父母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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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問:「為什麼喜歡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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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點點頭,又問:「你要跟從老三,有沒有想過鶻門之人找上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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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說:「有這麼簡單嗎?你絕對會給老三惹麻煩,要命的麻煩,你受命來刺殺我,被擒獲,本來是非死不可的,但看在老三面子上,我可以饒你一命,有兩條路可供你選擇,一是放你走,你儘管回鶻門搬高手來對付我們,拼個你死我活;二是自廢武功,可以讓你留在老三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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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微笑道:「那就廢武功吧,其實武功沒那麼重要

,只要能和你心愛的三哥在一起,自廢武功又算得了什麼,對吧?問一下,廢武功怎麼廢?」

四痴道:「點了她的玉枕穴,不讓真氣運行小周天,十二個時辰後自然功力消散。」

周宣道:「老四,那就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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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痴可不客氣,右手一拂,已經重重點了寧腦後「玉枕穴」,那寧頓時全身無力,眼看就要軟倒在地,三痴搶步上前抱住。

周宣說:「就回去吧,回去再說。」

三痴挾著寧走在前面,四痴和周宣跟在後面,四痴問:「主人,這女人就這樣處置了?」

周宣說:「看來是老三童子功厲害,把這女刺客征服了,嘿嘿。」

四人回到莫愁湖畔的梅香小苑都已經過了四更天,先到三痴、四痴住的西樓,把寧放在三痴房間的床上,周宣笑道:「老三,現在不用夜裡兩頭跑了,安心睡大覺吧,我們告辭了。」示意三痴跟他們出來。

來到樓下,周宣說:「老三,如果姑娘求你解了她的穴那你就解,然後你們回雁宕山去,如果她沒求你解,你也不要沒事找事,對她這樣一個女子來說,廢了武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做賢妻良母嘛,記住我說的話,這很重要。」

周宣沒回東樓睡覺,他在四痴房裡下棋,但聽永夜敲棋聲。

眼見得天要亮了,四痴說:「沒事了,三哥還真遇到了鍾情他的女子,也算是奇緣。」

周宣笑道:「老三是走了狗屎運,如果寧有異心的話,他早死翹翹了。」

四痴道:「那也不見得,這女子和我三哥武功相去甚遠。」

周宣心道:「老四不懂,這要是寧在老三正快活時給他一刀,那就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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