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戟帶著兩名金吾衛去「順濟號」,周宣施施然來到那原樣照搬的玉屏閣書房。

清樂公主早已摒退了內侍、宮娥,只留芳茶一人服侍,見到周宣一襲細夏衫、手執摺扇,清清朗朗而來,不由得心生歡喜,移步相迎道:「宣表兄還是穿這樣的衣裳好看

,那個什麼燕尾服的看上去太怪異。」

周宣心道:「只要你肯穿我設計的服裝就行,我穿什麼無所謂。」從諫如流道:「好,聽公主的,以後再不穿燕尾服了,就穿長衫與公主跳舞。」

清樂公主見周宣不和她唱反調,依著她,心裡更是甜甜的,讓芳茶端來銀耳蓮子羹請宣表兄食用,清樂公主最喜銀耳蓮子羹,每日必備。

周宣笑問:「這羹里沒放迷藥吧?」

清樂公主臉一紅,周宣第一次給她畫像時,她就曾以「麻沸散」放在蓮子羹里要捉弄周宣,沒想到反被周宣捉弄,屁股都被打紅了,以至於造成一見周宣就屁股發癢的頑疾。

清樂公主嗔道:「那你別喝嘛。」

「我不怕,我百毒不侵。」周宣翹著二郎腿,慢條斯理地舀著蓮子羹喝著,眼睛審視清樂公主,這是一個畫家的眼光啊。

清樂公主跳舞出了不少汗,現在已經沐浴過了,穿一件小簇團花宮裙,紅羅抹胸系得很低,很有盛唐氣象,五尺長的美發卻未梳成高髻,就那樣用一條紅緞隨便束著垂在身後,熨貼柔順,少了兩分高貴,多了三分清秀。有點表妹的樣子了。

清樂公主見周宣目不轉睛看著她。知道

他是准備

畫畫了,便問:「宣表兄,該怎麼畫?」語調雖然平靜。臉卻慢慢紅起來,象醉酒似的。

上回在周宣府上的「幽夢小築」,清樂公主只披著薄紗宮裙、褻衣盡脫,讓周宣畫了大半天,該看的都被周宣看去了,當時清樂公主並不覺得有多害羞,有地是一種叛逆地任性。但不知為何。現在一想到要在宣表兄面前赤身露體,卻是心如鹿跳、羞意盎然!

周宣哪裡知道

公主情懷的細微變化。說:「看到公主一頭美發。我改變主意了——」

「什麼?」清樂公主急問:「不畫了。那可不行!」

周宣搖頭道:「不是不畫,而是要改變原先設計的那個姿勢。」

清樂公主心頭又是一跳。不知這個色表兄又要她擺出什麼樣地羞人姿勢,可她怎麼一點都不想拒絕呢,反而歡喜得心怦怦跳?裝作隨意地問:「那要擺什麼姿勢?」一邊示意芳茶退出去,下面的事應該屬於小宮娥不宜了。

周宣道:「公主這一頭美發不展現一下太可惜,所以我建議公主正面坐在榻上,右手支撐,身子微側,右腿內曲、左腿稍稍往一側伸展,長發隨意遮於胸前、腰間、臀上,公主的頭髮夠長,某些部位可以藉此遮掩,這樣,既可盡展公主體態之美,又不會太那個那個,是不是?」

清樂公主聽周宣說得頭頭是道,倒不是有意調戲她,應道:「好,我聽宣表兄的,那——就開始作畫吧?」

周宣「嗯」了一聲,低頭擺弄著筆墨紙硯,為畫像做准備

,眼角瞄到清樂公主往側門走了幾步,又走了回來,手拈裙帶,遲疑著,便抬頭問:「怎麼?」

清樂公主臉紅得象抹了大量的胭脂,嚶嚶細語道:「沒什麼,我就在這裡寬衣好了,反正——反正——」意思是反正是要被你宣表兄看的,何必去側室多此一舉。

周宣又「嗯」了一聲,更加專心地整理起筆墨紙硯來,這時,他的近視眼成了散光眼,也就是能從很偏地角度看人。wAp.16k.cn

只見清樂公主起先動作很慢,手有點顫抖,在一個年輕男子面前寬衣解帶,這可需要

很大地勇氣啊,小簇團花宮裙解開了,無聲褪落,象是一堆花瓣萎落在她雪白的足踝邊,高挑地身材盡露,紅羅抹胸、粉白底裙,底裙里隱隱透出紅色小內褲痕跡——

「啊,小內褲就裁製好了,都穿上了!」

周宣忘了整理紙筆了,抬起頭正眼看著,眼裡地熾熱掩飾不住。

清樂公主知道

周宣在看著她,臉已經紅得發燙,都怕要燒壞了,貝齒緊咬,慢慢解開底裙,粉紅色小內褲映著沃沃雪股,給周宣以強烈地視覺衝擊。

「宣表兄,是這樣穿的嗎?」

「是是,穿得很好、很正確。」

清樂公主咬著嘴唇笑,輕提長腿,坐上短榻,兩手別向背後解抹胸系帶,眼睛望著周宣,雪白脖頸繃緊,意似挑釁。

周宣左右看看,別無他人,就也放肆地盯著公主看,比鬥眼,誰怕誰?

視覺上地震撼似乎也能帶來聽覺上的通感,就在清樂公主抹胸鬆開、**彈出的那一剎那,周宣聽到了「怦怦」兩聲響,豐碩果實、瓜熟蒂嫩。

清樂公主咬著嘴唇,伸手去扯下體僅剩的最後遮羞布片——

周宣忙道:「可以了,就這樣吧,不用解那個,可以畫了。」

沒想到清樂公主卻說:「不,要麼就脫光,反正——我要脫!」

公主很有個性呀,不脫則已,一脫光光。

周宣還能怎麼樣,只好說:「好好,脫吧脫吧。」深吸一口氣,眼望虛空,貌似淡定。

清樂公主身無寸縷了,從頭至腳沒有任何裝飾,髮釵、臂釧、手鐲,一概沒有,是一個極純粹的美女,她依周宣所言擺著姿勢,一邊理著自己的長髮,理了好一會沒理好,長發紛亂。繞在腰間腿上。象水裡的纏著水草的美麗女妖。

「宣表兄,幫幫我。」

清樂公主大眼睛盈盈睇視,向周宣求助。

作為一個畫師。有必要指導女模特擺出正確姿勢對吧,周宣心安理得地走近前,問:「梳子在哪裡?」

清樂公主說:「裡間。」

周宣進去取了一把象牙鳳首梳出來,在背後為清樂公主梳理長發,讓清樂公主擺著這姿勢不要動,他一手將公主的長髮撩起,另一手輕輕梳理。分成兩片。一片在前胸,半遮半掩酥胸。一片順著腰臀曲線蜿蜒向下。迷失於武陵源地萋萋芳草間——

周宣手指觸到清樂公主背部地肌膚。滑嫩光潔,酥酥的感覺好象心裡某處被觸動了一樣。剛剛喝過蓮子羹,又口乾舌燥起來。

清樂公主忽然開口道:「除了父皇,還沒有別的男子為我梳過頭髮呢。」

周宣叫了一聲:「公主——」聲音乾澀。

清樂公主應道:「什麼?宣表兄叫我斛珠好了,叫公主很見外不是?」

周宣「嗯」了一聲,垂眼瞄著清樂公主那裸露地圓臀,連著細細的腰肢,好象一個精美的葫蘆,心裡有強烈的衝動想去打一下,看看是什麼感覺。

清樂公主扭過頭,見周宣的目光向下瞧著她臀部,頓時玉頰暈紅,臀部立即麻酥酥起來,聲音低低的道:「宣表兄是不是想打我?」

周宣「呃」地一聲,矢口否認:「沒有.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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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樂公主聲音越發低沉柔膩:「宣表兄,你來打我,我喜歡——」

周宣直了眼,難道只要是個公主就有受虐的毛病,說:「我手重,一巴掌下去一個紅手印,第二天變青手印,你——還要我打?」

「啊!」清樂公主趕緊雙手往後捂臀,嗔道:「那可不行,我最怕痛了。」

周宣一笑,這公主還好不是受虐狂,也許稍微有點受虐傾向,應該是因為這兩年來得知要嫁雪豬太子,心情鬱悶煩燥所致,說道:「坐好,別又亂了頭髮。」

清樂公主依言坐好,脖子扭著,警惕地看著身後地周宣,防備他打人,心裡又是忐忑又隱隱期盼。

周宣轉到前面,隨便整理了一下清樂公主地秀髮,便走回畫案,再靠得那麼近要吃不消了。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左邊長窗「格」的一聲響,隨即有腳步迅速離去。

「誰?」周宣大喝一聲,示意清樂公主趕緊披上衣裙,他奔到門外、轉到長窗外一看,並沒有人,有一道短廊通向外邊艙室,隱隱聽到宮娥、內侍地話語聲。

周宣走回來,卻見清樂公主渾不在意,依舊那麼撐坐著,玉體裸裎,長發妖嬈,便道:「剛才有人偷窺,芳茶又不知跑到哪去了?今天不畫了吧,被人看到不好。」

清樂公主道:「怕什麼,母后又不在這裡,這船上我最大,哦,宣表兄最大。」

周宣一想:「是呀,怕什麼,只是畫像而已,又不是偷情,就是偷情又有誰敢嚼半句舌頭!」

周宣便開始認真作起畫來,畫了半個多時辰,清樂公主嬌滴滴道:「宣表兄,我手撐麻了,好難受。」

周宣說:「那就起來歇會,等一下——」

周宣進裡間為公主取出一件睡裙,說:「穿上。」

清樂公主搖晃著右臂,噘著嘴說:「手麻了,動不了。」

清樂公主手臂這麼一搖晃,我地乖乖,這可不得了,原本半遮半掩在縷縷青絲里地粉嫩胸脯全部裸露,很是傲然,嫣紅兩點還牽扯著幾縷髮絲,起伏嬌顫。

周宣不敢考驗自己的定力,手一抖,睡裙下擺張開,象彌勒佛地人種袋一般朝清樂公主當頭罩下。

清樂公主搖晃著鑽出腦袋,眼睛瞟著周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周宣道:「笑什麼,快穿好,今天就畫到這裡了,申時了,我手也酸呢。」

清樂公主央求道:「那宣表兄夜裡來給我畫,好不好。順便給我說一則《花萼樓誌異》的故事。不是說有好多卷嗎?」

周宣心道:「夜裡可不行,**燒起來我不就成駙馬了,這有負姑母娘娘的重託啊。」說:「我早說過了。連續的畫太累,還是明天下午畫。」

清樂公主一下子站了起來,很近地盯著周宣的眼睛,說:「宣表兄,你娶了我吧?」

周宣向後退了一步,正要開口,清樂公主卻一下子撲過來抱住他的腰。這公主象是爆fā

了。將下巴抵在周宣肩窩,聲音低沉卻急促:「宣表兄。你娶我。我不去南漢。我跟著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身子緊緊貼著周宣。還使勁摩擦。

汪士璋送地那種異香說不定真有催情作用,也許男女同時使用就會有這效果,聞到那種非蘭非麝地香氣,還有清樂公主獨有的薔薇花香,周宣一身的血液霎時間被點燃,原本就忍耐得夠辛苦,這時不想再忍,他周宣原本就不是什麼道德楷模,他只是一個普通男子而已。

周宣兩隻大手往下一抄,正好抄在清樂公主豐盈結實地臀瓣上,往上一提,似乎想抄著公主的美臀把公主抱起——

清樂公主感覺到自己光溜溜的臀部被兩隻火勢汗濕的大手扣住,那種酥麻麻的感覺霎時傳遍全身,又被周宣抱緊往上那麼一提,頓時腦袋「哞」的一響,從未有過的強烈地刺激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盪氣迴腸地**,腦袋左右搖擺著,嘴巴無師自通地來尋找周宣的唇,喃喃道:「宣表兄,娶我娶我,這樣你才會真心幫我。」

清樂公主最後一句話好比一瓢冷水潑在周宣腦門上,緊扣她美臀地雙手鬆弛下來,心想:「原來公主並不喜歡我,她只是不想嫁給雪豬太子,退而求其次而已,現在要色誘我,讓我死心塌地幫她擺脫劉守素。」

這樣一想,周宣心裡很不舒服,雙手上移,抓住清樂公主雙肩,將她推開,說道:「我會幫你地,你放心好了。」

清樂公主抬起水汪汪大眼,問:「宣表兄不喜歡我嗎?」

周宣道:「我會象一個兄長那樣愛hù

你,這是我答yīng

過姑母娘娘地。」

清樂公主愣了一下,柳眉豎起,怒道:「我要你娶我,你沒聽到嗎?我讓你畫了、讓你摟了、還讓你打了,你不娶我還想怎麼樣?真以為我懵懂糊塗是吧,——」

清樂公主嚷得很大聲,周宣趕緊道:「別嚷,別嚷。」

清樂公主上前揪住周宣衣帶,「那你娶我,現在就娶。」

周宣無語。

正糾纏不可開交,外面有內侍尖聲尖氣道:「郡公,出事了,出事了!」

周宣抓住清樂公主雙肩使勁搡了一下,低喝:「別鬧,出事了!」大步出門,就見一個內侍神色驚慌,直著嗓子在叫。

「何事慌張?」

「稟郡公,藺將軍帶去順濟號的兩名金吾衛回來了,耳朵被人割掉了,祁將軍在外面求見郡公。」

「啊!」周宣驚道:「耳朵被割掉了,誰這麼大膽,南漢人?」說著大步出到主艙走廊。

祁將軍在走廊上困獸一般來回走動,四痴也站在邊上,祁將軍咬牙切齒,見到周宣,一抱拳,大聲道:「郡公,劉守素欺人太甚,竟把兩個金吾衛地耳朵給割了,這不是欺辱我唐國嗎?」

周宣問:「人在哪裡?回來了嗎?」

祁將軍領著周宣來到甲板上,卻見天空下知何時下起了小雨,甲板上到處都是水漬,來到艏樓底層,見房太醫正給兩個金吾衛包紮,房太醫就是有祖傳紅花油的那位醫博士,與周宣交情不錯,這次南行需要

一名太醫,房博士就自告奮勇來了。

「郡公。」兩名金吾衛一齊起身施禮,面色灰敗,神情沮喪,腦袋纏著紗布,看耳朵位置,平平的,真被割耳了!藺將軍呢?到底怎麼回事?」周宣往海里看看,見那艘常給公主送食物的四輪三十二槳木舟已經駛回前方兩里外的「順濟號」。

其中一名金吾衛低著頭稟道:「郡公,藺將軍還在順濟號上,劉太子不肯放他回來。」

周宣見這兩名金吾衛被割了耳朵,卻不是很憤nù

,說話還吞吞吐吐,心知定有原因,道:「堂堂皇家金吾衛,無故被人割了耳朵,難道什麼原因都說不出來嗎?這可是有辱國格之事。」

兩名金吾衛趕緊跪下:「郡公恕罪,郡公恕罪——」接著便將跟隨藺戟去「順濟號」的經過一一說了。

原來他們三人到了「順濟號」之後,拜見南漢太子劉守素,說了遠離吳越海岸之事,那劉守素大笑,說周婚使膽小如鼠,他漢國船堅箭利,吳越人敢來騷擾,定叫他們有來無回。藺戟見劉守素不肯聽從,便要告辭回來向周宣稟報,那劉守素卻又殷勤留客,說海上航行很是寂寞,讓藺戟陪他飲酒賭博,藺戟也是一個好賭的,就賭了起來,藺戟帶去的這兩名金吾衛也參與其中,就把耳朵輸掉了。

周宣又好氣又惱怒,問:「藺將軍耳朵也被割了?」

金吾衛答道:「藺將軍還沒有,南漢太子讓我二人回來向郡公報訊,說久聞郡公是唐國第一賭徒,圍棋、斗蟲雙絕,更精通各種賭法,南漢太子要向郡公領教,郡公若不敢應戰,那就割了藺將軍耳朵送回來。」

「我何時成了唐國第一賭徒了?這名聲好聽嗎?本郡公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美名怎麼不見傳揚?」周宣看了身側的四痴一眼。

四痴眼望別處,扯著嘴角微笑。

周宣問:「南漢人出什麼賭注?你們怎麼就出耳朵了?」

兩名金吾衛面露愧色:「稟國公,他們多有金銀珠寶,我二人卻身無長物。」

「這麼說賭耳朵是你們自願的了,耳朵沒什麼用處對吧?南漢人肯定賭銀豐厚,你們想贏,發一筆財?」

「郡公恕罪,郡公怒罪。」

周宣「哼」了一聲,威嚴道:「我不怪你們賭,只怪你們輸,沒本事敢和別人賭耳朵,真是喪權辱國、丟人至極!來人,每人脊杖二十。」

周宣的奉化親兵將兩名金吾衛拖到一邊,一五一十地打了起來,片刻功夫行刑畢。

周宣問他們:「可有怨言?」

兩名倒霉的金吾衛連聲道:「不敢不敢,郡公英明。」

周宣問:「南漢人賭具是什麼?」

得到的回答是:「骰子。」

另一人補充道:「還有別的,不過我們沒看到。」

周宣問四痴:「老四,你擲骰子怎麼樣?」

四痴道:「要幾點就幾點。」

周宣道:「雪豬太子吃得太飽撐到了,我們找他消遣消遣,老四你隨我去。」

「靈飛號」這邊也有四輪木舟,周宣命船工放下木舟,他帶著四痴、以及兩名奉化親兵穿著蓑衣下到木舟里,准備

去消遣劉守素,看贏些什麼東西回來。

清樂公主在船舷上高聲叫著:「宣表兄——」

周宣摘下斗笠,仰頭道:「公主,我去那邊接藺將軍,最遲明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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