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玉姣在離泉州一百里外的蘆田接到天使到來的消息,又得知信州郡公周宣也回到了泉州,而且次日便要啟程回金陵,當即帶著盤琪兒、阿鳳這兩名貼身女侍,還有一隊山哈戰士趕來,在清溪縣用了晚餐,便連夜趕路,盤玉姣乘車,一百名山哈戰士步行,山哈男子會騎馬的很少,但天生一副鐵腳板,翻山越嶺,如履平地,山地作戰很厲害。

趕到泉州城西門,遠遠的聽到譙樓鐘響,已經是三更,當然是城門緊閉,費了一番周折盤玉姣才帶著兩名女侍衛進城,驅車直奔清源都護府,在轅門下車,徑來刺桐小院來找周宣。

深夜的都護府曲院長廊張燈結彩,燈火輝煌卻難擋冬夜的寒意,盤玉姣攏了攏裹在身上的狐皮大氅,對著燈光呼一口氣,白霧氤氳消散,哦,天氣很冷了。

周宣居住的那個小院外,兩排刺桐樹葉落了一地,踩在上面,鬆軟而瑟瑟,六名忠誠的衛士來回巡邏,見到盤玉姣,卻是認得,躬身施禮。

盤玉姣雙手從內攏著狐皮大氅,只露出一張雪白的臉,唇色淡淡,說道:「我要見周郡公,請放行。」

六名衛兵面面相覷,他們上次就看到這個山哈美女族長半夜從周郡公房裡出來,後來周郡公還叮囑他們不要聲張,顯然,這個美女族長是周郡公的相好,現在,這美女族長又半夜三更趕來偷會情郎了!

為首的那名衛兵道:「小人這就去通報周郡公——」

盤玉姣道:「不要通報,莫要吵了他人休息。我自進去便是。」邁步便行,進入院中。

那六名衛兵不敢阻攔,又怕失職,很是著急。

盤琪兒和阿鳳留在外面,盤琪兒對那幾名衛兵說道:「我家大族長聽說周郡公明日便要啟程回京。是以連日趕來,有大事與周郡公相商,你們等著瞧好了。明日周郡公必定賞賜你們六位,說你們沒有誤了他的大事,我家大族長也有賞,你們沒聽說嗎?我家大族長已經受封-

就在盤琪兒巧舌如簧與衛兵分說時,盤玉姣已經輕易地弄開了周宣的房門,起先還有點擔心周宣會換房間,但一入臥室就知道

周宣就在這裡,室內有一種她熟悉地男子體味,嗅一嗅,銘心刻骨。細微悠長的鼾聲也隱隱傳來。

黑暗中,盤玉姣雪白的牙齒咬了咬下唇,微笑起來,有點芳心蕩漾,她要報復,那次周宣也是這樣偷偷摸進的她的臥室。她竟然一點沒察覺,直到天明才發覺周宣抱著她睡了半夜,想想就麵皮發燙。

內室還燃著一盞小燈,三面圍欄地大床羅帳低垂,盤玉姣躡手躡腳走到床前,伸指勾起羅帳,覷眼一看。周宣抱著個大枕頭側臥著,睡得正香。

盤玉姣無聲一笑,脫去大氅和蠻靴,只著小衣褻裙,上了錦榻,鑽進暖烘烘的被窩,對於寒夜趕路的盤玉姣來說,這樣溫暖地被窩簡直就是天堂。還有那心愛男子身上很好聞的味道。果子酒香一般讓她迷醉。

盤玉姣將周宣抱著的大枕頭扯掉,換上自己還有些涼涼的玲瓏浮凸的嬌軀。然後在周宣臉上親了一下,於是聽到周宣含含糊糊說的以下一段話:

「公主,你可真是色膽包天啊,那麼多女官、宮娥看守著,你還敢夜奔,不怕上錯床了嗎?」

盤玉姣愣住了,隨即滿心醋意,心道:「好哇,你和清樂公主也有私情!難怪百般推諉,不肯讓公主嫁去南漢,又借怔忡之疾讓公主留在泉州,現在又要把公主帶回去,原來是要自己娶這公主!」

山哈族實行一夫一妻制,但山哈女族長可以懷孕生子卻不能與男子成婚,所以盤玉姣不能和周宣在一起,而且作為一名山哈女子她也無法容忍幾女共侍一夫,偶爾與周宣一聚以慰相思就足矣。

今夜遠道趕來,周宣卻以為她是清樂公主,盤玉姣不禁心裡有氣,伸手在周宣腰間掐了一下,翻身騎在周宣身上,死命壓他。

周宣沒頭沒腦道:「哇,你也太急色了吧,慢著慢著——」伸手撫摸那緊繃繃的大腿,略一摸索,便瞿然道:「玉姣,是你!」

盤玉姣身子一僵,心裡有點感動:「他倒是記得我,沒看到我的臉就知道

是我了!」也不應聲,雙肘支在周宣腦袋兩側,從上吻住周宣的嘴,一副女尊男卑的架勢。

周宣含住盤玉姣地香舌,口津交流了好一會,才雙手捧著她臉蛋,讓她仰起臉,借著帳外透入的晦暗燈光細看,潤潤的唇、細瓷般的面頰、明眸如星光璨璨、如秋水盈盈,可不就是那個既嬌媚又英氣的盤大族長。

周宣又捧過盤玉姣的臉親吻著,一面問:「玉姣,你才趕到地嗎?怎麼一來就偷襲我的被窩?」

盤玉姣道:「郡公很失望吧,期待年少美麗的公主入懷,沒想到來的是一個又老又丑又可厭的蠻女——」

周宣臉皮厚,鎮定道:「大族長太謙了,閩地山哈出美女,尤以霞浦山哈美女為最,大族長更是其中翹楚,唉,我口咄,不知道

怎麼讚美,真想把大族長帶回金陵,細細品賞。」

盤玉姣笑了一聲,說道:「好了,我就吃一回乾醋而已,我又不是你妻子,也管不著。」

周宣伸手去摸盤玉姣小腹,道:「你懷了我的孩兒,不是我妻子那是誰妻子!」

盤玉姣覺得老騎在周宣身上不大雅相,便要翻身下來,不料周宣抱定她不讓她下來,說道:「別動。我喜歡你騎我。」

盤玉姣面紅耳赤,乾脆全身壓在周宣身上,胸前雙峰自然首當其衝,擠擠壓壓,說道:「壓得你喘不過氣來才好!」

「你有多重啊!咦。好象是重了一些。」周宣伸手在盤玉姣左胸摸捏,喜道:「樂哉,我孩兒有口福——」

盤玉姣也不阻攔周宣的手。只是問:「說什麼?」

周宣道:「我是說你**比兩個月前豐盈了許多,好似灌滿了酪漿,以後肯定奶水足,我兒子有得吃了。」

盤玉姣付在周宣身上膩聲嬌笑,好不容易止笑,問:「聽說你明日就要走,難道不等見我一面?」

周宣道:「自然要等,天使徐大人也要當面向你宣旨呢,昨日下午鍾、雷兩大族長都趕到了,我知你最遲明早就會趕來。總要與你道了別才好放心離開。」

盤玉姣「嗯」了一聲,在周宣唇上吻了一下,說道:「讓我下來,我要平躺著。」

周宣便側身將盤玉姣放平,撩開被衾道:「讓我看看你肚子大了沒有?」

盤玉姣羞道:「才兩個多月,哪看得出來!」

周宣揭開盤玉姣小衣。輕輕捫摸她那肌理細密、雪白膩嫩地小腹,周宣現在有點經驗,以前常常撫摸紉針的肚子,說道:「是有點隆起了,這頭三個月更要保胎——」說罷,趕緊拉起被衾蓋住,又問:「你連夜趕路。騎馬嗎?」

盤玉姣感著周宣地關心,心裡甜甜的,柔聲道:「沒有,我乘車呢,還墊著厚厚的毛褥,不怕顛簸。」

周宣側抱著盤玉姣,手在她起伏的腰臀間輕輕愛撫,說道:「嗯。要照顧好自己呀。我的漳州侯兼漳州刺史大人。」

盤玉姣從周宣口裡得到了證實,她地確升任漳州刺史了。至於漳州侯什麼地倒無所謂,那只是爵位虛銜,但這漳州刺史可是非同小可,那是一州五縣地長官,山哈人何曾做過這樣地大官!

卻聽周宣又說道:「你這個漳州刺史有點麻煩,當不了幾個月又要生兒子哺乳了,這一邊哺乳一邊坐堂處置案牘也行嗎?」

盤玉姣忍不住笑,說道:「怎麼不行,我請乳娘。」

周宣忙道:「不不不,一定得母乳喂養才好,你這兩隻好奶不給我孩兒吃豈不是浪費,待我先嘗嘗——」

不一會,冷冷冬夜,羅帳春暖,兩個人如膠似漆,但因為擔心動了胎氣,周宣雖然慾火熊熊,也只得忍了。

盤玉姣見他忍得辛苦,半天不肯偃伏,便用另一個方法取悅周宣,其間妙處,不便細表,反正周宣樂極。

眼看窗欞紙曦光透入,天快亮了,盤玉姣起身著衣,說道:「我且去沐浴更衣,等下要面見天使領旨呢。」

守院地六名衛兵見盤玉姣天蒙蒙亮就裹著狐皮大氅離開了,過了沒多久,周郡公也起床了,特地走過來和藹可親地誇讚他們盡職盡責,每人賞銀十銀。

十月十六日上午辰時,徐敏向盤玉姣宣了皇帝旨意後,便即與周宣、清樂公主啟程去惠安海岸,要從那裡登上海船去福州,陳思安及其眷屬四十餘人同行,陳濟派了三千騎兵護送。

周宣請陳濟繼xù

派人搜尋夏侯流蘇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即快馬到金陵報知於他。

盤玉姣也乘車送到惠安海邊,依依不捨。

臨別時,周宣對盤玉姣道:「陛下旨意,山哈四姓族長明年正月入京覲見,到時我又能見到你了,那時就五個多月身孕了,乾脆留在金陵待生育了再回漳州如何?」

盤玉姣微笑道:「我可不想讓人知道

我懷的是你周郡公孩子,這對我孩兒不利。」

周宣道:「這有什麼不利,就讓他在金陵長大。」

盤玉姣道:「現在說來還早,到時再議吧,反正你不能露了口風。」說罷,長揖一禮,大聲道:「卑職恭送周郡公一路順風,平安回京。」女人看女人,眼睛分外雪亮,周宣上得大船,清樂公主便過來不無醋意地說道:「宣表兄,那個盤玉姣似乎對你很有情意呀,每次都是送到海邊,還說個沒完。」

周宣哈哈一笑,沖岸上邊的陳濟、盤玉姣等送行者使勁揮手,一邊對清樂公主道:「公主有所不知吧,我現在是朝中紅人,而且很快要做駙馬爺了——

「駙馬爺?」清樂公主一愣,隨即明白,嬌靨緋紅,說道:「那又如何?」

周宣道:「那些清源降將、閩地山哈哪個不要奉承我,禮物都收了幾大車。」

清樂公主道:「哦,宣表兄是說盤玉姣也想巴結你是吧,可我看她怎麼象是要色誘你?」

周宣道:「莫要胡說,盤玉姣現在也是坐鎮一州的大員,我自然要對她客氣些,而且我能把你從僧景全手裡救出,盤玉姣是首功。」

清樂公主點點頭,反正盤玉姣現在遠離了,所以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依舊由百艘艨艟戰艦一萬水軍護航,周宣與清樂公主乘坐三十丈巨舶「靈飛寶船」,楊宗保及北宋斗蟲使一行也在這艘船上。

而另一艘周宣從南漢回來乘坐的十五丈大船則由徐敏和陳思安眷屬乘坐,藺戟率一百名金吾衛在徐敏船上,名是保護,實為軟禁陳思安。連綿半月的寒雨直到這日才雲收雨住,北風漸弱,有西風起,帆師調整船帆角度,船行速度比周宣從南漢回來快了近一倍,兩日兩夜到達福州閩江入海口,陳鍇早已得知消息,恭候多時了,將眾人迎入福州城,入住錢惟演豪宅,接旨、飲宴、周宣與陳鍇徹夜長談天下大勢,這些且都不提。

因清樂公主歸心似箭,周宣與徐敏一行只在福州歇了一夜,次日午後便攜了陳鍇上奏朝廷的文書和謝恩表章登船啟錨,揚帆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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