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機靈靈打了個寒噤,急忙站起來,沿著來時的路,急步往王妃正院奔了回去。

走到一半不到,石榴帶著幾個小丫頭,迎著李小暖,急急忙忙的邊走邊四顧張望著找著什麼,遠遠看到李小暖,急忙直直的奔著李小暖疾步過來。

李小暖停住腳步,石榴帶著小丫頭奔到李小暖面前,草草曲了曲膝,眼神裡帶著些驚慌,陪著笑說道:

「李小姐到哪兒去了?我帶著人找了快大半個園子了,可嚇死我了。」

李小暖盯著她沉默著看了片刻,綻放出滿臉笑容來,

「看花看魚,也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迷路了。」

石榴長長的舒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胸口,笑著說道:

「找到姑娘就好,咱們趕緊回去,這外頭眼看著要起風了。」

李小暖微笑著點頭答應著,在小丫頭子的簇擁下,往王妃正院回去了。

程恪陰冷著臉,在汝南王府大門口上了馬,帶著十幾個小廝、長隨,往景王府疾弛而去。

景王府內書房裡,程恪垂頭喪氣的躺在搖椅上,周景摶悠熬的坐在程恪旁邊的搖椅上,挑著眉梢,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程恪問道:

「看你這樣子,必是沒能說服那丫頭,,那丫頭到底怎麼個說法?」

程恪閉上了眼睛,長長的嘆了口氣,喪氣的說道:

「我答應她,往後再不擾她,再不打她的主意口。」

周景然瞪大了眼睛,忙咽了嘴裡的茶,放下杯子,點看程恪驚訝的說道:

「你想開了?不對,你那死腦筋,哪會頓悟的,怎麼回事?那丫頭,你真不要了?那我可……」

「你就死了這個心!」

程恪猛的直起身於,看著周景然狠狠的說道,說完,又往後倒在了搖椅上,擰著眉頭嘆起氣來。

周景然盯著程恪看了半晌,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算計的好好兒的,今天請著這地利,無論如何也要說服了她,怎麼成這幅樣子了?你怎麼跟她說的?」

程恪轉頭看養周景然,露出遊滿臉的囚惑來,想了想,低聲說道:

「唉,這事,我也有些糊塗,這事,唉!」

「你細細說說,我給你參詳參詳。」

周景糕殷勤的說道,程恪轉頭看了看他,擰著眉頭,又嘆了口氣,聲音低落的說道:

「我安排的好好兒的,把那臭丫頭堵在了水閣里,本來想跟她算算這舊帳,」

「你不是打算說服她進府的?怎麼到算起這舊帳來了?」

周景然打斷了程恪的話,不解的問道,程恪有些不自在在椅子裡挪了挪,含糊著說道:

「總要先找個話題說開了才好。」

「你……」

「是我說還是你說?你還聽不聽?」

程恪打斷了周景然的話,周景然急忙點著頭,指著程恪說道:

「聽你說,你說你說。」

「我和那丫頭說了,姚家大小姐脾氣性格都好,往後我也會寵著她,讓她儘管放心,可她說,不願意攀富攀貴,要嫁也嫁個門當戶對的,一家人和和氣氣過日子。」

「嗯,這話說的好!我就說,這丫頭就走跟別人不一樣!然後呢?沒啦?」

程恪瞪了周景然一眼,接著說道:

「後來,她就說要還帳,要跳到湖裡去,以落水還落水帳。」

周景然高高的挑著眉梢,急切再追問道:

「那丫頭跳湖裡去了?你救的她?然後呢?」

「你能不能讓我先說完再問?」程恪瞪著周景然說道,周景然打了個呵呵,催著程恪,

「好好好,你快說快說,這個天,那丫頭跳到湖裡,還不得凍病了,你請過太醫沒有?」

程恪額頭青筋崩跳了跳,周景然忙閉上嘴,抬手示意程恪說話,程恪抿著嘴沉默了片刻,臉色陰鬱下來,

「那丫頭竟真就要跳下去,我攔不住,只好答應她,這帳就免了。」

周景然想了想,看著程恪問道:

「以落水還落水,是你提的?」

「不是,是那丫頭提的。」

「不是,是那丫頭提的。」

「你就答應下來了?」

「我沒答應。」

程恪一下子怔住了,坐直身子,猛的拍著椅子扶手說道:

「我就覺得哪裡不對,這什麼以落水還落水,還了帳就不能擾她,都是那丫頭自說自話,我什麼時候答應過她?這還帳歸還帳,和打她主意有什麼關聯處?」

周景然往後倒到椅子上,失笑起來,點著程恪說道:

「你攔著那丫頭,不讓她跳湖,她不跳,那帳就得算了,你就不能再打她主意,若她跳了呢?」

程恪呆住了,一口氣窒在喉嚨里,半響,才恨恨地跺了跺腳,

「臭丫頭,她跳湖了帳,不跳,還是了帳,她跳不跳,我都得了了這帳,這是哪門子道理?!」

周景然瞪著程恪,突然暴笑起來,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程恪的臉氣得鐵青。

笑了足有半刻鐘,周景然才用帕子拭著笑出來的眼淚,指著程恪說道:

「我就說過,那丫頭是你的剋星!你在她手上,就沒占過半分便宜只有吃癟好的份!」

程恪鐵青著臉,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周景然漸漸收了笑容看著程恪勸道:

「算了,放開手,那丫頭正是個絕色的,到底也不過就是個絕色的小丫頭子,就走這樣品貌的,往後你想要多少沒有?何苦非要在一顆樹上吊著,丟開手。」

程恪緩緩往後躺在搖椅上,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面容微微扭曲起來,猛然直起上身,睜開眼晴,看著周景然,痛楚的說道:

「不行!我一想著她嫁了別人,別的男人……我!受不了!」

程恪臉頰輕輕抽動著,聲音乾澀著說道:

「我這心裡,跟火焚著了一樣!她是我的!」

周景然愕然看著程恪,苦笑起來,想了想,低聲說道:

「小恪,這丫頭,有勇有謀有心計,做妻自然好,若是為妾,別說姚家大小姐,就是再換個聰明能幹十倍的,只怕也難壓得住她,你對她又這樣……這妻弱妾強,你這家門裡頭,哪還有安寧日子?」

程恪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周景然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你也別凈想那些沒用的,那丫頭門第太低,實在是沒法子,但凡她能有個有點功名的父親,哪怕是有點功名的叔伯兄長都行,咱們也不過就是費點精神,一步步速提上來,也就是兩年三年的,就能提到二三品上去,那丫頭也長大了,也算能勉強糊弄過去這事,可如今她父母皆無,連個叔伯兄弟也沒有,這?」

周景然攤著手,無奈的說道:

「這能有什麼法子可想的?小恪,那丫頭都知道門當戶對的道理,你也要想明白了才是!」

程恪有些頹然的垂著頭,重重的嘆了口氣,往後倒在了搖椅上,用手重重捶看椅子扶手,吹牙切齒的說著:

「不行,我一想到……我受不了!她是我的!我寧可殺了她,也不能讓她嫁給別人。」

「既如此,你還前前後後想那許多幹什麼?直接找李老夫人討人去,今天就帶回府里,多派幾個人看著,她再狡猾,也不過一個弱女子,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不成?!」

周景然看著程恪建議道,程恪出神般呆了半晌,轉頭看著周景然低聲說道:

「若是這樣只怕抬進來的……就是死人了,那丫頭,真能一頭碰死!」

程恪微微打了個寒噤,抬頭看著周景然,呆了半響,才接著說道:

「她要是沒了……沒了……」

程恪抬手捂著臉,困獸般低聲叫了起來,

「不行!我要活的,活生生,會說會笑會生氣會踢人的。」

周景然眨著眼睛,看著左右難為的程恪,一時竟無話可說,程恪仰面躺在搖椅上,沉默了好大一陣子,才直起身子,看著周景然,苦惱的說道:

「你也幫我想想法子,無論如何,我都要把她接進府里,活生生的接進府里,她只能跟我在一起!」

周景然抬手撫著額頭,無奈的說道:

「那你就多找機會見那丫頭,想法子討好她,哄著她,哄得她回心轉意肯跟著你了,不就行了?!」

「我答應過了,不去擾她,也不打她的主意。」

程恪悶悶的說道,周景然一口乞嗆進了喉嚨里,一邊咳著,一邊指著程恪,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

「不打她主意?而這半天,你打的……都是什麼主意?」

直到申正時分,李老夫人等人才回到古府。

李小暖在二門裡下了車,就覺得手腳冰涼著仿拂暖不過來。

回到松風院,李小暖勉強沐浴洗漱了,睡到床上,半夜裡,就發起寒熱來。

蘭初聽到動靜,急忙披衣起來,叫醒了玉扣,舉著燈進到內室,見李小暖面頰通紅,額頭滾燙,暈睡著也叫不醒,唬得差點跳了起來。

蘭初急忙吩咐玉扣叫醒了玉扳等人,又叫了外面當值的婆子,趕緊剩後院去請魏嬤嬤去。白己匆匆穿了衣服,和玉板一起,兩人提著燈籠急步住明遠堂稟報老祖宗去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