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眾人面面相覷,按照張安奇所說的,他的確兩相為難。

衣教主冷冷道:「張堂主,你竟還敢狡辯!」

張安奇扭頭看來,「教主!張某人行事光明正大,無愧於心,如何狡辯了。」

「摧心掌與彈指神通皆是不傳之秘,你說是郭破虜大俠臨終前教給你的,這句話誰可作證!」

張安奇先是一愣,再是放聲大笑,「昔日樊城破碎,郭大俠一家盡數力戰殉國,世間如何還能有人為我作證!」

「哼,既無人作證,那麼事實如何,豈非由你隨意編造!」

明教眾人也算看出,衣教主似乎有意追著此事不放,原想替張安奇說話的人,此時也暫時緘默。

張安奇懶得繼續辯解,說道:「衣教主既然要以教規處置張某,張某並無二話,接受處罰!你若覺得我此前所說是狡辯,那就算狡辯好了!」

衣長嘯搖頭道:「張堂主,你可知教規之所以為教規,究竟是為何。」

「教規自是為了規範教眾言行舉止,以尊奉明尊教義。」

「好!你既然知道教規作用是如此,那麼以教規懲戒觸犯規矩的教眾,又是為了什麼?」

張安奇神色一定,說道:「是為了警醒其他教眾……」

「錯!」

衣長嘯一副恨其不爭的模樣,感嘆道:「懲戒是為了教育,教育是為了導正犯戒之人,令其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非為本教主彰顯權威的工具,可張堂主,你方才的言語卻讓我很失望。」

在場眾多教眾皆是相互點頭,對教主所言深以為然。

張安奇跪在地上,匍匐下來,「教主,張某人意識到錯誤,可……可你讓我該如何去做?究竟是違背朋友之間的義氣,還是成全朋友義氣,私藏寶物?」

衣長嘯循循善誘道:「張堂主,你首先得明白一點,在你心中真的是因為義氣才私自收藏的屠龍刀?還是你違背明尊教義,起了貪念?」

張安奇湖塗道:「教主,這是何意?」

「面對屠龍寶刀,以及其背後所藏的秘密,只要是凡人皆會為此動心。

你若肯當眾承認,那便是在明尊面前誠心改過。只要向在場教中兄弟,說明刀中秘密。

日後前往陸家莊取了屠龍刀回來,藉此刀中機密,提升我教兄弟武功實力,必然能為抗元之事起到關鍵作用!

這,便是你在明尊教義面前悔過自新的唯一機會。」

聽到涉及屠龍寶刀內藏秘密之事,明教在場眾人雙眼都是一亮,不免一陣心熱。

張安奇總算明白了這位教主的打算,先是一愣,再是大笑。

「原來教主你也覬覦屠龍刀中的秘密!」

衣長嘯正色道:「我這是為教中兄弟與本教前途所考慮!」

「所以張某人這算是不知好歹嗎?」

說著他竟然在明尊面前站了起來,倔強的與神色劇變的衣長嘯直直對視。

在張安奇心中看來,這位自己一項尊敬的教主,其本質實與陸俠騫沒有任何分別!

「張堂主,你這是執迷不悟!」衣長嘯提醒道。

一旁的四大護法上前一步,主管刑律的大力法王道:「張堂主!明尊面前,豈容你放肆,跪下!」

張安奇傲然道:「張某本未違反教規,何須在明尊面前下跪!」

「犯法而執迷不悟者,依教規當處極刑,張堂主,大家都是教中兄弟,你莫要自誤。」

聽著大力法王的勸說,張安奇卻緊緊盯著教主,「那就對我處以極刑啊!」

衣長嘯依舊道貌岸然,冷冷道:「張堂主,知錯不悔乃是教中大忌,你可想好了,最後再給你一次悔悟的機會。

跪在明尊之前,述明刀中秘密,可予你戴罪立功的機會。」

「嘿嘿,偽君子。」張安奇的性格一如既往的頑固倔強。

衣長嘯眼中閃過冷意,他自然不可能讓人在教眾面前拂自己面子而無動於衷。

「大力法王,你依教規而為吧,我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

大力法王似為張安奇感到可惜,再次給他使了個眼神。

張安奇依舊傲然如故。

大力法王無奈一聲長嘆,一掌印在了他胸間,掌力透骨而入,震碎了張安奇心脈。

衣長嘯轉身面對眾多堂主,說道:「屠龍刀斷不可落於武林正道與朝廷之手,如今此事已被有心人遍傳天下,本教主將與四大法王商量如何應對此事。

等到結果出來,再與眾位兄弟一起奪回屠龍寶刀!」

眾人轟然應諾,不久堂口之內眾人便已散盡。

張止依與張笑笑兩姐妹進來時,只看到張安奇屍體倒在地上。

她們愣在原地,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按照正常情況,即便依教規處置,她們的父親也應當只用遭受一頓鞭刑,受皮肉之苦罷了,為何會丟了性命?

此時陽頂天進來,將情況與兩姐妹說了一番,兩姐妹抱著父親的屍體不由大哭起來,沒想到一柄屠龍刀卻給她們帶來如此的不幸。

……

此後數日,范卓遠忙完了移民隨行的藥材等物資的準備,同時降龍神掌的第三式否極泰來也已掌握,這一招為純粹的防禦招式,並且使用時無法做出任何反擊,且本身施展過程中需要逆行精血,十分兇險。

范卓遠一度認為實用性極差,不過為了武學後續,還是每日勤修下來徹底掌握。

當下便想著可以前往陸家莊殺人奪寶了。

於是將移民的事跟他兄長做了一番交接,然後開始準備武器裝備。

范鵬程見狀,問道:「二哥,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嘉興陸家莊,順便帶點兵去,殺人,奪寶。」

「帶兵?二哥,說句不好聽的,自那十萬將士東征日本以後,江南地區的新附軍戰鬥力已大不如前,你該不會是去陸家莊搶奪屠龍刀吧。」

范卓遠愣了一下,如果新附軍實力不足,且才只有區區五百人,那還真不如不帶。

不過此時屠龍刀所在已廣傳整個江湖,就連范鵬程都已知曉,自不用說在陸家莊與會的眾人。

陸俠騫也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下他應該正在萬分狼狽的應對眾多江湖人士的詢問。

「兄長,我身上負有朝廷密令,陸家莊的確要去。此事你不必操心,幫我管理好移民之事,同時照顧好娘親,中土之事皆為小節,日本方為根基要害所在。」

范鵬程微微點頭,卻又擔心道:「如今陸家莊那裡應該聚集了不少人,我聽找老拳師說起江湖上的事。

陸家莊的陸俠騫廣發英雄帖,邀請江南武林眾多豪傑前往,怕不下數百人,為近來武林之中的盛況。」

范卓遠點頭道:「兄長了解得很詳細,不過我倒是覺得他們很可能為屠龍刀而起內訌,甚至明教中人也極有可能前往。」

他不由想起了張安奇這個莽夫,以他的個性,一定會告知明教高層以做搶奪的,就是自己已經將屠龍刀之事遍傳武林。

明教中人要是不傻,一定會猜到朝廷這邊會有所動作,那樣一來他們又將如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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