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宋金之戰結束,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范卓遠為了建立一個完整有效的割據政權而忙得焦頭爛額。

軍事是政治的延續,軍事鬥爭結束後,自然還得通過政治來收場。

如今范卓遠經過千里奔襲,破金國上京,盡擄其皇帝重臣,又橫掃中原,驅除胡虜,營救汴梁群臣百姓,可謂是威震天下,已成南北兩方皆不敢小覷的人物,而驍捷軍更成了如今天下足可抵頂大局的存在。

是以虎踞燕雲的驍捷軍,接下來將有什麼動向,是同時陷入混亂的宋金兩方都必須關注的事情。

此役,范卓遠所獲戰利品無算,僅是金銀銅錢便足有四百萬貫!

大部分是直接從金國國庫之內搶劫回來的,畢竟掠奪了大量戰馬,又坑了不少草原上的遊牧部落,這些馬兒都落入了他手中,即便是用來馱金銀珠寶也並沒有太耽誤行軍。

從宋地並沒有獲得多少物資,主要都是人口,且是從汴梁遷出的工商業人口。

原本被留在河間府,如今全部被遷往了燕京,用來充實燕京的工商業。

至於那些想回家的,呵呵,范卓遠又不是善男信女,來了就好好當燕人過日子,蕭仲恭已經聯絡了燕地原本仕遼的士大夫,正好可以配發戶籍,就地安居。

燕京經過多年戰亂,如今已經十分殘破,不趕緊恢復經濟,如何抵定王霸之業?

除此之外,當初完顏宗望在燕京城內的一把火沒有燒得起來,此事多虧了陰癸派,府庫內皆是金人從汴梁搶奪而來的戰利品,價值無法估算。

再加上擊敗金軍後,從金軍身上搜來的戰利品,那也是一筆龐大的數字,即便被各部兵馬士卒私藏了一部分,通過符延的軍法機構上繳的也有近百萬貫。

總之,單純從金銀上,范卓遠的勢力一點也不差錢,資金十分充沛。

且政治架構初建,既沒有宋朝的種種積弊,也不像金國那般是十分落後原始的部落制度。

范卓遠扶持宋欽宗趙桓在燕京御極,世稱靖康帝,向天下昭告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遷都燕京,召集宋臣來燕京相見,並獻俘金國皇帝完顏吳乞買與金國重臣於陛下,耀武天下。

趙桓初時想要拒絕,范卓遠劍及履及,他一介弱君焉有拒絕之理。

此消息播往四方,天下譁然。

尚在北地的宋臣,皆紛紛往燕京一見,駐留於草原的完顏宗翰亦派出了使者,便是西夏也不敢錯過這場盛會。

如今宋金二次交戰,兩敗俱傷,原本被天下通緝的名將范卓遠,忽然橫空出世,破敵都城,虜其帝君,驅除胡虜,救駕燕山,功高至違!

這看起來似乎大宋在即將破滅之時,以不可思議的方法逆轉戰局,天下將定。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燕雲情況特殊,這一場昭告天下,究竟是誇功耀武,還是在彰顯出現了第三方可與宋金鼎足的勢力出現呢?

元月初一,本來各地應是張燈結彩之時。

然而戰亂帶來的破壞過於嚴重,燕地的秩序也才剛剛恢復,老百姓家中能吃得飽便算過了一個肥年。

就是在這樣的時局下,宋金之戰以後第一場朝會即將在燕京皇城召開。

此時,大宋諸臣、金國完顏宗翰的使者、西夏使者皆以到達。

部分宋臣甚至早於十幾天前就已到了燕京,晚的也沒有在家過年,兩三天就趕來了此地。

可卻一直沒有見到皇帝,並且居住之處還被驍捷軍派人監視起來,令向來被優待的宋廷士大夫大感不滿,暗地裡許多人都在抱怨,甚至相互串聯,準備在朝會之日一起彈劾驍捷軍的霸道。

他們不敢直接彈劾范卓遠,畢竟此人立下的功勞通天。

然而他們卻樂於結黨藉助打壓驍捷軍來打壓范卓遠的威望,逐漸將其邊緣化,以繼續為文人士大夫階層爭取利益。

這類專門整自己人的陰暗手段,宋廷士大夫一向得心應手,以為對付一個粗鄙武人,日久天長之下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過這一回,時代在范卓遠的推動下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有些事情已不再可能由這群文人來做主了。

今日一大早,眾人皆被邀請到了東城門口,聚集在城門樓以及城牆之上。

范卓遠昨日通知的眾人,說是今天陛下要在此誇功耀武,完畢之後,便會返回皇宮舉行宋金第二次交戰以來首場朝會。

這令諸臣興奮不已,似乎不管在哪,只要是朝會就必然是他們的主場,因此早早在驍捷軍士卒帶領下來到天寒地凍的城牆上等候。

在眾人到達以前,城下就已列足了數萬人的驍捷軍方陣,整齊嚴謹,殺氣沖天,瞧得一眾文人使者眼皮直跳。

這些老兵雖然各個衣甲破爛,甚至還沾染著泥污血跡,可卻讓人無法生出任何輕視之意,反倒帶著一股股沙場殘餘的煞氣,非是久歷戰陣之人,甚至有些不敢直視。

這裡自然是以諸多大宋士大夫為數眾多,他們的目光猶如被針刺,下意識的交頭接耳,不願多看。

只有夏使、金使以及一些跟隨文臣而來的宋將,看著下方所列軍陣,似有所思,面色凝重。

眾人等了約有半個時辰,這個時節北地的冰雪未曾融化,城外寒風凌冽,呵氣成冰,然而下方數萬兵馬大陣,卻是紋絲不動,一點交頭接耳的跡象都沒有。

這副場景,看得諸國使者和大宋武將倒抽一口涼氣,震驚不已。

宋臣當中對這些人驚訝的模樣感到奇怪,他們搓著手跺著腳,皺眉瞥來。

其中包括一些宋廷名臣,如李綱、宗澤、張浚、呂頤浩、虞允文等。

李綱帶著幾分火氣,這是等候時間久了自然生出的。

他問向西軍將領折可求,「折將軍,你們這是怎麼了?」

折可求尷尬一笑,說道:「李相公,如今一早,這天氣如何?」

李綱微微皺眉,一旁的宗澤不耐道:「天寒地凍,站久了手腳都凍麻了……」

說到這裡,他旋即往城牆下看去,倒抽一口涼氣,「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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