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卓遠眼睛雖然看不見,方才卻是通過聽覺以及氣流變化,也能感知到整個交手過程。

在旁人看來,梁天奕的表現堪稱驚艷,就連下方另外兩個彌勒教叛變的長老都一時踟躕,不敢上前。

白蓮教與聞香教眾人亦是神色凝重,大感意外。

范卓遠卻是微微搖頭,並不滿意。

他所教授的這套刀法名為關西無極刀,卻分為四個部分,一個部分是七星步,以步法為根基帶動刀勢殺敵。

而刀勢又分單刀、長短雙刀以及雙手持刀三個部分,招式極其精妙,又得過宮中眾多高手改良精進,堪稱刀法中的獨孤九劍,可應對任何情況。

這半個多月功夫,范卓遠已將全部刀法精義教給了梁天奕。

可惜此人實戰經驗不足,否則剛才出刀根本不需要以速度先行欺騙再行擊殺。

完全可以雙手持刀勢,藉助七星步帶來的身法速度,以閃電一刀直接乾脆的結束戰鬥,不僅具備更強的威懾力,還能更加節省體力。

「白長老已然授首,該兩位長老來領死了,誰要先來?」梁天奕先是看了眼范卓遠,再對兩位長老說道。

白蓮教的高護法冷哼一聲,「怎麼,二位終日打雁,今日卻被雁啄了雙眼?沒有料到扶上來的傀儡還藏著這麼一手厲害的刀法?」

兩位長老腦門冒汗,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對梁天奕道:「姓梁的,你這刀法從哪學來的!」

梁天奕當然不可能現在告訴對方,「怎麼?想知道嗎?何妨過來領教一下?」

另一名長老冷笑道:「我看你是螳臂當車!老吳,不必跟他講什麼江湖規矩,直接殺了了事!」

兩人同時點頭,一人持長槍,一人持鐵棒,分左右襲向梁天奕。

梁天奕以一敵二,心中有些慌亂,微微後退。

兩位長老的進攻配合默契,長槍如暴雨梨花,搖頭不止,加上槍纓亂舞,有如紅梅盛開,更難分辨槍頭虛實所在。

鐵棒兩頭重中間輕,大開大合,囊括極廣,颳起罡風陣陣,專門封鎖對手閃躲方位,覷准機會就是一記重擊,打得樹折木斷,青石碎裂。

就在梁天奕躲避得險象環生左支右拙之際,范卓遠傳音入密道:「怕什麼!槍棒皆屬外門兵器,一刺一砸,最強點都在前端,用七星步見縫插針突進去!」

口頭上的話終歸淺薄,若是這麼一說,梁天奕也未必能做得到。

但范卓遠隱藏在側,指風輕彈,梁天奕立時根據范卓遠的指引,一個七星步側身順著指風所向之處強行前突!

這看似衝著槍鋒、棒端衝過去的舉動如同自殺,卻偏偏卡在了槍勢出而未收,棒勢落而未還的巧妙時機,成功竄進了兩件外門長兵最難受的距離之內。

到了這個距離,槍棒雖強,卻難有用武之地,梁天奕自然不用任何指引,快到巔峰的長刀隨身法轉動,橫掠而過,兩位長老首級一同沖天而起,乾脆利落的結束了這場戰鬥。

所有人震驚的看著梁天奕,沒有誰再認為他是一個無能的傀儡,方才只殺白長老一人或者還可算是白長老掉以輕心之故。

可如今再斬兩人,就絕非運氣可以解釋了。

場中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梁天奕身上時,只有程詩瑤卻朝范卓遠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因為雙目失明,並不知道方才做了小動作的那個人是誰,卻已經以自身精深的修為知道了梁天奕能連勝兩場的根本原因所在。

程詩瑤心道:「既然已經有其他高手襄助彌勒教,那麼我今日就不必出手了,稍後等事情結束,再去勸蔡伯蔡嬸離開此地吧。」

白蓮教高護法鼓掌道:「

梁教主,可真沒想到……你竟在此扮豬吃虎啊。」

梁天奕道:「今日梁某在此,誰也休想滅我彌勒教!」

他想著自己已將三大叛徒解決,應當已經激起了在場眾多教眾的信心,於是又高聲喊道:「各位,叛徒已然伏誅,本教主誓死與教門共存亡,大家還請團結起來,共同驅逐強敵!」

原本想著能夠激起眾人鬥志,卻不想下方的堂主、香主、教眾,只有寥寥數人相應。

大多數則默不作聲,甚至偏過頭去不與梁天奕對視。

高護法大笑道:「都說了你們彌勒教早已是一盤散沙,你還不信,以為我們白蓮教就只策反了那三個蠢貨嗎?」

一眾堂主和香主苦笑著站到了高護法身後,只有三名堂主和六名香主沒有跟著站出去。

他們愕然看著這一切,其他投降聞香教的堂主香主也回望向這幾人。

有人嘲諷道:「幾位倒是生的好脊樑,可惜活不過今天。」

未曾投降的人當中,有一名香主,名叫董綸。

他大聲喝問道:「教門待我們不薄,你們就這般叛教降敵嗎?」

投降的人當中有人回道:「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姓董的,你跟教主一般執迷不悟啊。」

人群當中響起一陣嘲笑聲。

董綸握緊手中的刀說道:「人如果不懂知恩圖報,那與禽獸何異?」

說著堅定的站到梁天奕身側,這一舉動亦帶著其餘五名香主跟過來。

還有三名堂主,他們猶豫片刻,有兩人選擇了投降,站到了聞香教一旁,只有一人選擇與彌勒教共存亡,來到梁天奕身側。

范卓遠站在角落位置,始終留意著場內情況,對於意志堅定的董綸生起幾分興趣,此人在將來或許也是個可造之材。

如今形勢已然明了,餘下教眾基本都是沒什麼武藝,或者只有粗淺拳腳功夫的普通人,真正的中堅戰力皆以陣營分明。

敵強我弱之勢明顯,梁天奕帶著六名香主一名堂主,再加上上百人的教眾,也絕不可能是面前這數十人的對手。

眼見優勢如此,投降了聞香教的堂主們說道:「教主,就算你今日能勝一時,等下回白蓮教與聞香教再派其他高手上門又如何?大傢伙能有多少性命去拼呢?」

「自前任教主身死,我們彌勒教的結局豈不早就確定了。」

「教主,你宅心仁厚,我們佩服得很,不過我等加入教門,想過的就是作威作福,當人上人的日子。

可你與前教主一樣,教規定得太嚴,兄弟們跟著你們,在百姓口中的確有好名聲,可又沒法當飯吃,更不用說當什麼人上人了。」

「就是,那些百姓的死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這天下間,何處不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明明被官方和正道看做是邪魔外道,卻偏偏要做自我洗白,豈不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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