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詩瑤的天龍八音洶湧如潮,但銅面男子的笛音更具穿透力。

兩人激戰之下,風卷沙石,海水接連炸開,騰起數丈浪潮拍在沙灘之上。

方開誠一開始還猶有興趣的旁觀這場決鬥,可當看到兩人隨便一個人展現出的實力,都遠在自己之上,他立刻感到極大的緊迫感。

當下不敢再抱有戲謔之意,盡力催動陣法,想要破開虛空中的仙門所在。

此地正好是二十幾年前正魔兩道大戰的地點,虛空已被破開過一次,必留有痕跡,再行破開的難度應該沒有最初那麼大。

銅面男子感受到虛空波動,心下狂喜,笛音再度變得激烈三分。

僅是這三分差距,便已完全壓制住了擁有天魔琴的程詩瑤,她終歸年輕了對方二十幾年,修為有著根本上的差距。

終於,琴音布置成的音障被破開,程詩瑤倒縱而回,撞在石頭上,咳出一口血。

銅面男子順勢奪過天魔琴,對程詩瑤說道:「你的修為還差得遠,發揮不出天魔琴原本的力量,就呆在一旁好好看著吧。」

程詩瑤倔強的坐起身來,還待反抗,銅面男子一按琴弦,便立即讓其癱倒在地。

「這下子再無人打擾你了,速速開啟仙門!」

方開誠目光卻看向側面不遠處,那裡緩緩走出兩人。

卻是拄著竹杖的范卓遠以及七星樓樓主秦百川。

兩人大驚,看著他們二人走近,銅面男子收笛按琴,保持警惕。

范卓遠笑著以腹語說道:「瞎子什麼都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到空間之中充滿陰冷刺骨的氣息,似在竭力撕扯這片空間,當真邪異的很。」

秦百川神情凝重道:「范教主,這不僅是邪異,還很滅絕人性,秦某是沒法坐視不理的。」

銅面男子道:「你們別想阻止。」

說著,坐在地上,彈奏起天魔琴!

天魔琴似有放大天龍門武學的功效,十指彈奏,音波如狂潮怒濤,蘊藏著巨大無比的內勁,除此之外,似還能挑動人心情緒,讓人處在難以冷靜對敵的狀態,時悲時喜,時怒時恨。

秦百川當即運轉內力抵抗,以他的武功,居然在此音波之前難進分毫。

一旁受傷的程詩瑤喊道:「范教主,秦先生,天魔琴有惑心之效,如能封閉耳識可減緩一般衝擊!」

范卓遠心道:我五識已去其三,再封閉耳識,恐怕短時間難以適應。

秦百川當機立斷,雙手捂耳,似乎感覺好一點,但依舊寸步難行。

此時卻聽范卓遠一聲輕嘆,一步步緩緩朝銅面男子走去。

銅面男子當即摧大音功,以天龍八音猛然攻向范卓遠。

范卓遠通過雙耳輕易判斷出音波的震動頻率,於是鼓動肌肉以相反的頻率進行震動,竟將音波之效輕易抵消。

因此他看上去就像沒事人一般慢慢走向銅面男子。

銅面男子心中大驚,暗道天龍八音為何會對此人無效。

程詩瑤雙目不見,也能感知到場上異狀,驚訝的盯著范卓遠的方向。

范卓遠停在銅面男子身前三步,忽然偏頭問道:「這是琴魔之技吧。」

銅面男子似已知曉雙方之間存在著鴻溝一般的實力差距,說道:「這是我天龍門的絕技,為何會對你無效?」

范卓遠卻道:「程姑娘與琴魔是什麼關係?」

「是她的遺腹子。」

「果然如此,當初在揚州總壇,也是程姑娘出面救下的教中之人吧。」

程詩瑤道:「我本只為救蔡伯蔡嬸,其餘事情也不過順手而為,除了想要見到娘親,我對江

湖上的事並不感興趣。」

范卓遠方才是明知故問,他與秦百川早在一旁潛伏,秦百川可能因為躲藏的距離較遠,沒有聽到這期間的對話。

但以范卓遠的耳力,隔著百步以外都能聽見三人的對話,毫不費力。

他此時悠然以腹語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妨等這位白蓮教的教主打開所謂的仙門,看看能不能有幸一見二十幾年的絕代天驕。」

程詩瑤一怔,「可此人如此歹毒邪惡,讓他開仙門,卻任憑他跨過仙門成仙嗎?」

范卓遠笑著看向方開誠,「那就得看他有沒有那個運道和本事成仙了。」

范卓遠雖然沒有出手,但如閒庭信步而來的姿態,卻讓方開誠想起了當日魔教教主的風範,心中不免一陣悸動。

但如今箭在弦上,他不得不發,一旦強行停止陣法,根本不用等范卓遠出手,他必然會死於如此陰邪陣法的反噬,將會慘不堪言。

於是只能更加賣力催動陣法,只待仙門大開的一瞬,就立即邁入其中!

范卓遠一番話,令在場幾人都在等待,等待一個最終的結果。

現場頓時只剩陰風陣陣,以及海潮拍岸的聲音,氣氛變得壓抑無比。

忽然間,范卓遠微微抬頭,看向人已浮向半空的方開誠。

所有人都驚異的盯著他,方開誠就似脫離了重力,緩緩懸浮在半空丈許高處,臉上驚現狂喜之色。

他知道仙門即將出來了,他目光四下觀察,希望能找到仙門洞開的位置,要將其引導得更靠向自己一點。

只有這樣,他才能避開范卓遠,先一步踏入其中逃跑。

此時范卓遠卻輕笑起來,「不用找了,仙門不再任何地方,就在你的身上。」

方開誠一時未能理解,什麼叫就在自己身上?

忽然間,他感覺到自身血肉一陣翻湧,肌肉在漸漸撕裂,整個身體都似被某種神秘力量緩緩裂開。

他驚訝的看著自己的身體,「這是怎麼回事?停下!快停下!我是即將成仙之人,怎可在這臨頭一腳時,被……」

方開誠眼神一怔,好像看到了什麼,忽然求饒道:「不不不!都是我不對!你們別這樣!我已經知錯了,饒了我吧!」

秦百川等人都莫名其妙看著方開誠的變化,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

范卓遠卻能感覺到空間的波動,以及方開誠被身邊無數陰冷的氣息纏繞,這些氣息糾纏著他每一寸身體,如同一張張手正在死命撕扯,似要將其撕成無數塊!

果不其然,在方開誠撕心裂肺的絕望嚎叫中,他的身體如同被無數應力扯裂的破布,寸寸裂開,爆做一片血霧。

在血霧散盡之後,半空的空間忽然裂開,從中放射出萬丈祥瑞之光。

銅面男子既驚且喜的叫道:「真打開了!那種邪法真的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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