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釗等人神色難看,還真沒想到淮揚社如此不要臉。

墨寒釗忽然大笑起來,「淮揚社委員會的諸位,你們既然如此膽小怕死,那以後也簡單。

我每日都來,每來必殺兩百人,殺完就走,直到殺到你們淮揚社再無精兵肯效力,殺到你們肯出來應戰為止。」

軍陣當中的將領怒喝,「以為我們淮揚社的將士都是泥塑木雕嗎!伱想殺就能殺得了這許多?!」

墨寒釗目光驟然冷厲,凌空一抓,便隔著十數丈的距離將那名將領抓攝到面前。

「我要殺爾等不通武學之輩,探囊取物罷了!」

說著手腕用力一扣,那將領脖頸當即折斷而亡。

這時,琴音一響,軍陣之後的議事堂前走出了九人。

梁天奕一臉凝重,「墨教主武功果然超凡入化,已至此等境界,你卻仍未破碎虛空?」

墨寒釗笑道:「我若是想,與這幾位手下交手,震盪空間,也可破開仙門。

不過既已在仙界走過一趟,我自知曉要能真正走得順暢,還得要將實力提升到完美境界,以一己之力破碎,才能得到大自在。

在此之前,人間如此美好,本座也想做一番驚天大業,而推翻朝廷,成立本座自己的王朝,則是其一。

淮揚社的諸位都是世間人傑,何妨不如投效於我羅祖教,日後平定天下,榮華富貴,皆有各位一份。

便是想要破碎虛空成仙,本座這裡也不是沒有方法,這個條件足以打動天下任何一個武人,諸位何嘗不好好考慮一番。」

梁天奕搖頭道:「只說你助韃子寇略百姓,就絕不可能答應你,你心中只有野心,沒有大義,淮揚社豈會與爾等同流合污。」

墨寒釗譏笑道:「大義?那只是建立在勝者為王的基礎上,由勝利者譜寫的讚歌而已。爾等既然如此冥頑不靈,今日可就對不住了!」

議事堂下軍陣向前逼近,「攔住他們!」

槍陣如林,徐徐而進!

墨寒釗手下二十餘人各使神功,沖入人群大開殺戒。

墨寒釗凌空躍過軍陣,單槍匹馬朝議事堂下九人衝去。

中間火銃弓矢連射攔截,皆為其一身神功所阻,甚至被反射而回的箭矢鉛子而傷。

程詩瑤感知到墨寒釗在半空,手中一壓琴弦,十指連揮,將天魔琴秘法運轉到極致。

四處皆是破空而來的琴音氣劍,如同撕裂空間般自各個方向進襲墨寒釗。

「好!無論是功力火候,皆不遜於昔日琴魔!」

墨寒釗一邊說著,雙手卻在半空連抓,盡將所有的無形氣劍拿於手中,落地前,再猛然彈向程詩瑤。

程詩瑤神色驚變,橫琴一架,被無數道氣劍擊中琴上,天魔琴材質特殊,竟沒破碎,但程詩瑤卻被這股連綿不絕的力道反震而回,撞塌牆壁,翻入堂內。

梁天奕等人見狀,皆是神色劇變。

當下無人再敢留手,紛紛圍攻而上,程詩瑤雖有受傷,可仍舊坐於堂內撫琴,一邊干擾墨寒釗的狀態,一邊為己方提升真氣恢復。

即便如此,墨寒釗依舊能在九人圍攻中遊刃有餘,時不時還點評一下每個人的武學。

「哈,真有趣,有一擊斃命的殺道刀法,有吸人內力的邪功,有操控氣場的功訣,你們這種種武學,都非玄門正宗,簡直與本座一般,走的都是歪門邪道,還在這裡跟我講什麼大義,可笑!」

九人被他一人壓得喘不過氣來,梁天奕苦苦支撐道:「武學為術,心中之理為道,術焉可論道?!倒是墨教主,仙門之內趁人之危,明明手段武學為當世大宗師,可卻是小人心性,教人瞧不起!」

墨寒釗臉色一寒,「我一定會撕爛你這張嘴再讓你去死。」

說著一巴掌,隔著丈許距離,將梁天奕抽得滿臉是血,嘴裡吐出幾顆牙齒。

「遊戲玩夠了!今日本座就滅淮揚社於此!」

說著催動內力一振,在場數人紛紛倒飛而回,撞在牆壁石墩上,頓時人人噴血,受了重傷。

墨寒釗仰天狂笑,「哈哈哈,淮揚社,不過如此!都給本座死來!」

說著一抓凌空而攝,隨手將唐敖抓了過來。

唐敖身不由己,卻一手搭在了墨寒釗手腕上,運轉吸星大法,可墨寒釗內力如同精鐵堅石,根本吸不動。

墨寒釗冷笑道:「這麼想要我的內力,你消受得了嗎?來,給你!」

說著將一身魔功順著唐敖吸星大法沖入他經脈之中,唐敖瞬間覺得經脈鼓脹刺痛難忍。

他體內原本就有許多雜亂真氣,如今再被這無窮無盡的魔功一衝,全部跟著暴亂起來,身體之內頓時有如千刀萬剮,痛苦得只想立刻尋死。

「這就吃不消了,呵呵,你就在這異種內力衝突下,享受凌遲酷刑慢慢死去吧。」

說著隨手一扔,眼見唐敖頭部即將撞到柱子而粉碎時,一道人影閃出,接住了他。

這道人影來得無聲無息,就好像瞬間出現於此,沒有引起在場任何一人的警覺。

墨寒釗亦是皺眉看去,然後神色漸漸變得凝重。

來的人蓬頭垢面,鬚髮連結成一片,幾乎看不見他整張臉。並且身體十分枯槁,宛如將死之人。

他抱住唐敖,雙手搭在唐敖經脈之上,順手一吸,便將唐敖身內縱橫亂竄的各種雜亂真氣全部吸出。

還將墨寒釗留在他體內的魔功真氣把玩於掌心,隨手一彈,便彈在了議事堂下正在混戰的某個羅祖教高手身上。

那人整個胸膛被這股真氣直接洞穿,轟然倒地,都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

異狀發生,下面亂戰的所有人都抬頭看向議事堂前,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蓬頭垢面的枯瘦之人身上,混亂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唐敖身體內的凌遲之苦消失,神智立刻恢復清醒,被放下來的時候下意識喊了聲:「會長!」

在場眾人都清晰聽見,立時震驚與亢奮同時湧現。

梁天奕不顧傷勢,亦懷疑的喊道:「會長?」

程詩瑤從堂內抱著琴踉蹌走出,「會長?」

緊接著是張奇、龐旭等等委員會的人。

那形容枯槁之人撥開蓬鬆散亂的長髮,目光炯炯,神情淡然,卻正是已正式出關的范卓遠!

自昨日知曉羅祖教即將進攻後,范卓遠就在思索出關之法。

好在這兩年他已順利修成了第六識,可借離體神識遙控軀體運轉道心種魔大法。

道心種魔大法的魔劫階段亦是在此時完全修成,經歷一次死亡,使魔種代表的死氣大成。

同時死亡並非真的死去,因此前嵌入魔種的道心會以某種神秘方式,激活體內生機,由此達成死而復生的奇蹟。

所以凌晨,他便已正式甦醒。

不過由於兩門神功大成,佛門功法與道心共同催發的強大生機,使得肉身進行了自我修復,失去的眼耳鼻舌身五識盡數恢復,這又自行花費了一段時間。

所以直到方才最危急的時刻,他才真正甦醒過來。

這一醒覺,神識似電,周身氣脈真氣如龍一般盤旋內外,因有佛道魔三家真氣,故而成三條氣脈之龍。

似乎只要他念頭一動,這道如龍一般的真氣,就能輕易撕裂空間,完成無數武人夢寐以求的破碎虛空!

墨寒釗還只是半步破碎,需要與實力相近者交戰方能破開仙門,但范卓遠完全不用,只要他想,隨時都能破空而去。

「范卓遠!」墨寒釗神情凝重,語氣低沉的說了一句。

范卓遠看著墨寒釗,淡然笑道:「天下第一四個字,你卻用了近三年時間才破解,讓我失望了。」

墨寒釗道:「哼,當年你自封天下第一,今日我便要向你證明,此間天下,唯我獨尊!」

范卓遠已沒有心情與他逞口舌之快,此時只要他運轉神識,就能產生極其敏銳的靈覺,對方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預判之內。

比如現在,墨寒釗口氣雖大,不過行動卻並無絕對信心,甚至多有縮手縮腳。

包括方才認出自己,並且看到自己從一個瞎子啞巴變成正常人的時候,眼中除了驚異,更帶著幾分恐懼。

說到底兩人並未真正生死相搏過,只是三年前范卓遠在山海關留下的那四個字,對他的心靈震動太大,一直在思慮范卓遠閉關在修煉什麼功法。

待看見他修煉的功法,竟能使瞎子復原,形成種種奇蹟之時,那份震驚膽怯是無法掩蓋的。

淮揚社見到范卓遠當真出關了,人人興奮的狂呼起來。

下方正在激戰的血魔等人也不由奔到墨寒釗身後,充滿驚異的看著前面那個枯瘦的男子。

血魔道:「聽聞范卓遠是個瞎子,這是……」

梁天奕也驚詫道:「會長,你的眼睛,還有你的舌頭……」

范卓遠道:「閉關修煉一門神功,需封閉五識,故而自殘,如今神功有成,自是五識盡復。堂內可有酒肉,我已有兩年多未沾水米了。」

眾人震驚,墨寒釗深吸一口氣,「嘿,就算是本座,也沒法保證能辟穀兩年!范卓遠,你又在故弄什麼懸虛?」

范卓遠根本沒有理他,只看著梁天奕。

梁天奕自然不會有任何懷疑,說道:「早餐大家都還沒吃,食物都在堂內,會長請進!」

面對范卓遠的出關,竟沒有人再理會墨寒釗等人,簇擁著范卓遠走入大堂。

范卓遠看到桌上擺著已冷掉的餐點,知道必然是梁天奕等人緊張難耐,沒有胃口吃飯。

他也不客氣,味覺既已盡復,身為老餮,享受美味自然比跟人打架更有興趣。

即便面前的食物已徹底冷透,范卓遠也毫不在意。

他抓起一個包子,一口便即啃下,放在嘴裡慢慢咀嚼。

涼掉的包子變得比較僵硬,表皮也不那麼鬆軟,內中的鮮肉顯得十分油膩。

可這些味道差到極點的餐點,卻在范卓遠舌尖味蕾炸開,瘋狂刺激著已有三年多未曾感受過食物美味的范卓遠。

他幾乎將其驚為天人之作,連聲點頭讚嘆。

「這是哪家酒樓做的包子,師傅的手藝相當不錯。」

梁天奕等人十分尷尬,「會長,這是我們食堂自己做的,都是平日裡辦公社員常吃的包子,無甚特殊。」

范卓遠愣了一下,嘿嘿一笑,卻不在意,橫掃桌上美味。

此時墨寒釗踏了進來,指著范卓遠道:「姓范的,你敢將我視如不見嗎!」

范卓遠揮了揮手,讓梁天奕等人撤遠一點,一邊吃一邊說道:「你隨時都可動手,我吃我的,你打你的。」

墨寒釗暴怒,施展捉星拿月功,喝道:「我讓你吃!」

無形魔氣席捲而來,竟要將范卓遠面前擺滿珍饈的圓桌可掀翻撕碎。

范卓遠右手拿著筷子,正在享受面前的龍鬚麵,還將油條蘸著涼透的湯汁當中。

左手輕描淡寫的擊出,說不出是降龍神掌當中哪一式,便是簡簡單單一擊。

墨寒釗十成的捉星拿月功便似撞上一道剛猛之極的氣柱,被沖得四下而散。

氣柱不停,直接搗向墨寒釗胸口。

墨寒釗雙目圓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欲顯露頹勢,雙掌再攏,迎著這道氣柱擊去,轟然一震!

餘波擴散,哪怕是柳生一劍這等絕頂高手亦忍不住後退半步。

議事堂內周圍的桌椅櫃檯,紛紛被衝擊而倒。

唯獨范卓遠所在的餐桌椅子沒有半點動靜,他依舊在大快朵頤,還回頭對梁天奕道:「老梁,再上酒來!」

梁天奕連忙吩咐下去,自有人快速搬酒過來。

梁天奕順道問道:「會長,這些都是殘羹冷炙,何妨再上一桌席宴,以迎會長武功大成出關?」

范卓遠笑道:「甚好!那我便在此等候便是,程姑娘,這三年在地下閉關,你的琴音襄助良多。」

程詩瑤詫異道:「可會長當時你閉關,不是已經封閉了耳識?」

「是音律的振動以及規律,我感知到的雖非音律,但是那種有著獨特美感的振動頻率,卻讓我能在更深層次的情況下,每日都欣賞到你音樂中的美感。」

程詩瑤笑道:「你這麼說著,我也想封閉雙耳,看看這是什麼感覺。」

「哈哈,勸你不要嘗試,我最初也是極難適應,那只能用心去聽,用腦去感悟,怎及得上耳朵直接聽來所獲快樂。現在也請你再度為我撫琴,感受音律之美!」

程詩瑤微微點頭,置琴於地,根本不在乎大敵當前,彈奏起了自創的美妙旋律。

旋律輕快,似在述說著她心中的驚喜安樂,並感染了在場每一個淮揚社的人。

墨寒釗握著雙拳,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從來沒有人與他動手,還敢做得如此怡然自得。

「姓范的,你欺人太甚,今日我必誅你!」

范卓遠卻道:「墨寒釗,你修為練至如今地步實屬不易,殺了你便是斬去了世間一個武學奇蹟。

最後一次給你選擇,要麼與我交手破開虛空,以當前修為踏入仙門,永不履足此間之世。

要麼在范某破碎虛空之前,死於范某之手!」

墨寒釗驚疑不定,說道:「你能自己破碎虛空?」

范卓遠淡然道:「隨時都可破開仙門而去,留在這裡,就是為了處理你這世間禍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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