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嬤嬤覺得吳惜語的話也有道理。

「只是這件事關乎吳家整個家族,此事若不能善了,屆時也會影響整個吳家,以及貴妃娘娘,良媛也不可避免受到牽連。」鍾嬤嬤道出事情的嚴重性。

吳惜語當然知道娘家是自己的靠山,但她以為吳家是其次,最重要是貴妃姑母不能倒下。

「我以為貴妃姑母也該置身事外,以免激怒皇上,引起更嚴重的後果。」吳惜語眸光微閃。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貴妃姑母應該知道保存實力才最重要。

鍾嬤嬤有些意外吳惜語會說這種話。她最怕吳惜語衝動,眼下看來,是她想多了。

吳良媛遇事很冷靜,而且冷靜得近乎冷血。

這分明是好事,她卻覺得背脊發涼。

那邊吳貴妃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跟蕭策見一面。眼下這種形勢,跟蕭策硬扛她討不到好處,更何況蕭策是皇太子,身份尊貴,惜姐兒也是東宮的良媛。

當初決定把惜姐兒送進東宮的時候,她就該明白,她和蕭策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沒理由撕破臉。

有了決定,她命內侍去請蕭策來一趟錦陽宮。

當時蕭策正在議事廳,聽聞吳貴妃請他前往錦陽宮用午膳,他拒絕道:「孤有事,走不開。」

他和吳貴妃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吳貴妃請他過去用午膳,這本就於禮不合。吳貴妃是貴妃,而他是當朝皇太子,怎可單獨同席?

吳貴妃居然請他前往錦陽宮用午膳,若讓父皇知道,還不知會怎麼想。

內侍無功而返,去到吳貴妃跟前復命。

「給臉不要臉!」吳貴妃冷冷一笑。

原本她還想著單獨把蕭策叫過來會不會有不妥,但是她以長輩的身份叫蕭策過來,蕭策居然拒絕,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

總不成讓她去東宮見蕭策。

如今是她有求於蕭策,似乎也只有她紆尊降貴。

不和蕭策見一面,她始終不甘心。

有了決定,她打算去一趟東宮,會一會蕭策。

蕭策才議完事,就聽說吳貴妃來了。

「要不要奴才去回絕了貴妃娘娘?」

張吉祥話音剛落,就聽吳貴妃冰冷的聲音響起:「狗奴才,太子沒說話,你竟敢替太子做決定?!」

張吉祥看不慣吳貴妃張揚跋扈的樣子,卻因為吳貴妃的身份,他只好退至蕭策身畔站定:「奴才不敢。」

「都退下吧,本宮和太子有話要說。」吳貴妃趾高氣昂地下令。

張吉祥看向蕭策,蕭策神色未變,淡然啟唇:「事無不可對人言,沒有事是張吉祥不能聽的,貴妃有話直說即可。」

吳貴妃看一眼張吉祥,再看一眼侍候在不遠處的宮女和內侍,這時,念素也端茶入內。

這麼多的奴才在場,她要怎麼跟蕭策說起二哥貪污賑災款項這件事?

人多口雜,她什麼都不能說,最後只能沉聲道:「本宮以為,凡事都不該做到極致。太子年輕氣盛,但有些事還需留有餘地。」

「孤做事不需要任何人來指手劃腳。貴妃既是後宮妃嬪,就該知道后妃不得干政的道理,貴妃好自為之。」

蕭策義正辭嚴,看向張吉祥:「張吉祥,送客!」

張吉祥應了,去到吳貴妃跟前:「貴妃娘娘,請!」

吳貴妃縱橫後宮多年,說起來在後宮,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這樣對她無禮,但是蕭策卻半點面子都不留給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居然敢訓斥她?

她卻什麼也不能做,怒極之下,拂袖而去。

念素看著吳貴妃遠去的背影,對蕭策道:「殿下往後要多長個心眼兒才行,貴妃娘娘可不是好相予的,奴婢就怕貴妃娘娘心裡有不快,便對淑妃不敬。」

蕭策聞言側目:「有這等事?」

念素以為蕭策知道這些事,看到蕭策的反應,她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以往淑妃娘娘在貴妃娘娘跟前受了委屈,都是瞞著太子殿下的,哪一回不是這樣?

今次吳貴妃在太子殿下跟前受了委屈,很大可能會對淑妃娘娘撒氣兒。

「說!」蕭策冷下眉眼。

念素不敢再有隱瞞,便把以前的事都說了。

至於淑妃娘娘曾經受過多少委屈,她避重就輕,不敢多說。但像太子殿下這麼精明的人,如何能瞞得過?

那邊秦昭難得出瞭望月居,本想在東宮走走,但見所有宮女和內侍看到她時的古怪表情,她才想起自己在容貌上的變化。

因為望月居才解除「禁足」,她覺得自己太過張揚也不好。

她正想回望月居的時候,這時吳貴妃突然從議事廳那邊而來。

這一次她故意裝作沒看見吳貴妃,就要往望月居而去。

吳貴妃在蕭策那邊受了氣,正在怒火中燒的當會兒,她看到有個女人分明見到她,卻故意裝作不見,這等放肆行徑,是當她這個貴妃白當的嗎?

「好大的膽子,看到本宮竟敢不行禮?!」吳貴妃大聲一聲:「給本宮跪下!」

秦昭仍然裝作沒聽見,她腳步未緩,像是沒聽見吳貴妃的喝斥。

今日伺候在秦昭身邊的是寶珠,她一慣是個機靈的,見秦昭不停下腳步,她也沒有回頭,緊跟在秦昭身邊。

吳貴妃看到這一幕,簡直氣狠了。

在這個後宮,從來沒有人敢這般漠視她,不只是漠視她,而且還敢枉顧她的命令,這個女人吃了豹子膽。

「泠雪,去教教這個賤人規矩!」吳貴妃看向泠雪。

泠雪領了命令,她快步衝到秦昭跟前,一掌就要扇向她的臉。

秦昭卻冷眼看著她,氣場很盛,讓她抬起的手在看到這張臉後,怎麼也下不去手。

就這一猶豫,秦昭已越過泠雪,往望月居而去。

這時吳貴妃也看清了秦昭去的是望月居,她表情微變:「秦昭?!」

這個敢漠視她的女子竟是秦昭?

方才匆匆一瞥,她沒看清女子的面容,但怎麼看都不像是秦昭。

秦昭卻依然頭也不回,對寶珠道:「我身子弱,耳朵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方才那位宮人是誰你可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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