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想親自上前攙扶,但想起昨天晚上發生在望秋閣的事,便沉下了臉:「免禮。」

吳貴妃站直身子,直視皇帝,一幅正義凜然的模樣:「想必皇上也聽到了東宮傳出的流言蜚語。方才妾身特意去了一趟東宮,查了事情始末,方知有人造謠,望秋閣里的根本不是什麼男人,而是有一內侍誤入望秋閣,臣妾已命人處死這個不知進退的內侍,太子亦知此事是誤會。」

皇帝聽後保持沉默。

吳貴妃是什麼樣的人他最是清楚,平時吳貴妃做什麼他都縱著,但這回她不知輕重,把手伸進東宮,這讓他不喜。

「孤希望你上回的禁足能夠自省。東宮不比其它地方,那是太子的宮殿,你一個後宮妃嬪干預東宮後院事,成何體統?!」皇帝冷然啟唇。

吳貴妃沒想到皇帝會就這件事苛責她,她不滿地辨解:「惜姐兒受了委屈,難道臣妾也不能為惜姐兒討回公道麼?惜姐兒正得寵,不知有多少人嫉恨……」

「朕說了,那是東宮的後院事,而你是後宮妃嬪,你插手東宮事務便是你的不對!」皇帝的不耐煩都寫在臉上。

吳貴妃還想辯解,皇帝也失去了耐性:「退下吧,朕不想看到你。」

吳貴妃頓時也怒了,連諷帶刺地道:「皇上心裡早就沒有臣妾了吧,所以多看臣妾一眼都不願意,終究是臣妾錯付了。」

她說完,便神色倨傲地走遠。

皇帝氣血翻湧,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這些年來,他最錯的事就是把吳貴妃寵得無法無天,以至於她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中。

望秋閣發生的事就這樣被吳貴妃的鐵血手腕壓了下來,但這也成為皇帝的一塊心病。

帝王之家最不能混淆的便是皇室血脈,無論望秋宮裡的男人是怎麼回事,但傳出這樣的事便是不妥。

偏偏兩天過去,太子心中毫無芥蒂,依舊寵著吳惜語。

皇帝得知這個消息,自是對太子的表現失望極了。

這天下朝後,他把蕭策叫到養心殿。談完政事後,他才問起望秋閣發生的事。

「貴妃已經查清楚此事,闖入望秋閣的是一個內侍,當時就被打死。吳良媛受到了驚嚇,這兩日好多了,父皇無需擔心。」蕭策搬出一早準備好的說詞。

「你就不曾懷疑過吳氏?」皇帝不敢相信睿智的太子會寵一個女人到這種地步。

「吳良媛心性純良,為人簡單,她對兒臣真心一片,兒臣怎麼可能懷疑她?」頓了頓,蕭策又道:「而且此事已由貴妃查清楚,父皇平素不是最信任貴妃麼?」

皇帝沉默了。

說來說去,還是他這個當父親的沒有做好表率。

最後皇帝說不過蕭策,示意蕭策退下。

蕭策回到東宮,便把此事拋在腦後。

父皇不准他獨寵秦昭,他轉過來寵著吳惜語,這不是正合父皇心意?

當下他去東宮的後院走了走,最後一趟去瞭望月居。

秦昭正在廚房指揮寶玉做酒釀圓子,蕭策便聞著香味過來了。

他才去到廚房門口,就看到秦昭站在大鍋前聞嗅,那饞人的樣子,讓他忍俊不禁:「看你饞成這樣,有這麼好吃?」

秦昭回頭見蕭策來了,立刻上前挽著他的手臂,答非所問:「方才妾身聽寶玉說了,殿下被皇上叫去了養心殿,是不是又被訓話了?」

蕭策輕刮她的鼻尖:「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那是因為殿下的事,妾身才關心,換一個人,妾身才不想知道。」秦昭指著鍋里正翻滾的圓子:「這是酒釀圓子,又香又軟又糯又好吃……」

她說著,就見蕭策看她的眼神比較古怪。

「殿下這是什麼眼神?」秦昭摸摸自己的臉。

蕭策別開視線,看向鍋里翻騰的白玉圓子:「確實又香又軟又糯又好吃……」

秦昭覺得他複述這句話的時候聽著讓她特別古怪,但好像也挑不到他的錯處。

偏偏在吃酒釀圓子的時候,蕭策一邊吃圓子一邊看她,讓她頭皮發麻。

等到吃飽喝足,秦昭就犯了困:「妾身睏了,想睡一會兒,殿下自便吧。」

反正他是大忙人,只是抽空來望月居走走。

誰知他跟在她身後,去到了寢室。她躺上床,他也躺了上來。

秦昭瞪著他:「殿下想幹嘛?」

「陪你睡一會兒,閉上雙眼。」蕭策把她推進床里側,讓她臉朝里側。

這是白天,否則他指不定就……

浮現他眼前的,是他剛剛才吃下的又軟又糯又美味的圓子。

秦昭哪裡知道蕭策滿腦子旖思?

她習慣了午睡,一閉上眼便沉入了夢鄉。

蕭策聽到她細微的呼吸聲,不知為何就想起她曾經說過他不解風情。他覺得,這個女人更不解風情一些,大概也沒把他當成男人。

說睡就睡,豬!

寶玉守在外面好一會兒,就見太子殿下出來了,臉色有點陰沉。

她正要恭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卻慢下腳步問:「孤這一個月沒來,她每天就過這樣的生活?」

方才他目測,她的胸前長肉了,就不知——

「良娣說要好好養身子,吃得好、睡得好,才對得起殿下救回的這條小命。」寶玉如實回稟。

本來一臉沉鬱的太子殿下聽到她這話,臉色稍霽:「提醒她注意一些,當心變成小胖子。」

「可是良娣變胖了一樣好看。」

蕭策看一眼寶玉,覺得她這話似乎也符合邏輯。

秦昭這丫頭是個美人胚子,以前太瘦,如今吃好一些也不算過份。她自己都不介意,他自然也不會介意。

「罷了,隨她。若有事記得第一時間向孤稟報。」蕭策說完,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遠。

寶玉進了寢房,看到室內安睡的秦良娣,心道她們家主子可真是心大。殿下一個月來這麼一趟,良娣也不知道把握機會侍寢。

太子殿下方才連床榻都上去了,良娣卻只顧自己睡,怎麼就不把殿下留住呢?

這大概就像良娣自己所說的,做人太佛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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