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刻鐘後,秦昭激動的情緒才算平復下來。

今天是新年第二天,她不想把自己的春節搞砸了,真沒必要跟自己的胃過不去,但她實在沒胃口。再加上醉酒留下的後遺症,頭又開始疼,她索性去泡熱水澡。

等到洗浴後,寶珠上前伺候秦昭睡下:「睡一覺後,良娣的頭疼就會好了。」

見寶珠還在擔心自己,秦昭唇角上揚:「我沒事了,你和寶玉早點休息吧,大過年的也給自己放個假。」

寶珠見這個時候良娣還在關心自己,她心裡頭難受:「在良娣身邊當值也像是放假,奴婢覺得自己一年到頭都是在休沐。」

「你這丫頭也會甜言蜜語了?」秦昭莞爾。

寶珠見她笑了,心下微松:「那也是跟良娣的時間長了,良娣教導有方。此前太子殿下會那句話,定也是無心之言,良娣莫跟太子殿下一般計較。」

「今天不想提他,明天也別提,後天也不准提!」秦昭拉上被子再躺下,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寶珠知道良娣這是被太子殿下那些話傷了心,她默默為良娣拉上被子。

秦昭悶著被子生了一會兒氣,後來她探頭一看,發現寶珠還站在不遠處候著,她只好端出主子的架子:「寶珠,你回去休息,這是命令!」

寶珠有些猶豫,秦昭只好又道:「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這種事氣一下就可以了,哪還能一直跟自己置氣?你去歇著吧,我真沒事。」

寶珠見秦昭話說到這份兒,只好退下。

她關上門,想守在門口,秦昭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寶珠,我知道你在外面,你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這候*OM章汜。寶珠暗暗咋舌,忙道:「良娣趕緊歇著吧,奴婢告退。」

秦昭見寶珠終於走了,她用被子裹好自己。

可能是睡了一下午,她一點睡意都沒有,索性找了話本來看。

她也不知自己看了多長時間,直到有了睡意,她才躺下。

這一次,她躺下就睡著了,什麼也沒想。沒想前世,沒想蕭策。

秦昭第二天照常起了一大早,她精神奕奕的樣子,讓寶珠和寶玉都放了心。

「良娣又要去慈和宮請安嗎?」寶玉見秦昭拿了自己做好的點心,疑惑問道。

「是啊,我打算過年期間天天向太后娘娘請安,你做的點心軟糯適中,太后娘娘一定會喜歡的。」秦昭給寶玉戴一頂高帽,讓寶玉笑得合不攏嘴。

正如秦昭所言,過年期間,她每天準時準點去慈和宮請安,每天開開心心過日子,但這一回想讓她向蕭策低頭,不可能!

難得的是寶玉也不像以前那樣勸秦昭向蕭策賠罪。

眨眼間,就到了正月初八。

因為這期間不見蕭策去望月居,很多人都在猜測秦昭失寵了。

偏偏秦昭每天出來走動,看著榮光煥發,絲毫不像是失寵的樣子。

一時間,大家又覺得自己猜錯了。

初八這天用了午膳,秦昭出來走動,正好遇見李承徽也出了聽風軒。兩人一打照面,李承徽便尖聲道:「這不是秦姐姐麼?最近怎麼不見太子殿下陪姐姐?不會是太子殿下有了新歡,忘記了姐姐這箇舊愛吧?」

秦昭覺得李承徽也是個蠢的,每次都是同樣的開場白,就不能有點新鮮的?

她懶得搭理李承徽,直接賞李承徽一個大白眼。

李承徽心口一滯:「秦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這種極為失禮的行為只有鄉野村婦才做得出。

秦昭覺得給李承徽一個眼神都嫌多,只想離李承徽遠一點。

偏生李承徽不罷休,追著她問:「是被我戳到了姐姐的痛處,讓姐姐難堪了麼?!」

秦昭看向李承徽,淡笑掀唇:「好吧,我送李妹妹兩個字。聽好了……」

李承徽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直到秦昭緩緩勾唇:「賤人!!」

李承徽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剛才秦昭罵她是賤人?

秦昭怎麼敢?

看著秦昭遠去的背影,李承徽氣得直跳腳,她正想反罵秦昭是賤人,卻發現有其它別苑的人也在看熱鬧,而且她們也聽到了秦昭罵的「賤人」二字,正在怒力憋笑。

「承徽心胸開闊,何必跟秦良娣那樣的鄉野村婦一般見識?!」這時蘭昭訓走過來,安撫李承徽道。

李承徽強牽出一點笑容:「妹妹說的是,跟秦良娣那樣的俗人較真,那是降低自己的格調。」

「姐姐這麼想就對了,秦良娣跟咱們不是一路人。今兒個秦良娣當眾辱罵姐姐,正說明了一件事,姐姐戳中了秦良娣的痛處,秦良娣才會惱羞成怒。」蘭昭訓跟著壓低聲音:「所以,姐姐在這兒跟秦良娣置氣,還不如想個法子讓殿下看到姐姐。若姐姐能順利侍寢,那秦良娣在姐姐跟前便橫不起來。」

李承徽覺得蘭昭訓這話說到了點子上。

今兒個初八了,難得太子殿下得空,她還不如趁機去太子殿下跟前多多露臉,好讓太子殿下記住她。

「姐姐就別猶豫了。這樣吧,妹妹陪姐姐去一趟主殿!」蘭昭訓見李承徽心動,便趁熱打鐵。

她當然不是想幫李承徽,而是因為她自己的位份太低,平時見蕭策的機會很少,她也不敢冒冒然去主殿。

眼下有李承徽這個帶路的,一切便都順理成章。

李承徽哪裡知道她的打算?她就這樣被蘭昭訓拖著往主殿而去。

蕭策正在書房看書。

聽到動靜,他心念一動,以為是秦昭來了。當他看清是李承徽的臉,他的心瞬間趨於平靜。

「妾身見過太子殿下。」李承徽款款去至蕭策跟前請安。

制大制梟。這時蘭昭訓也把握機會,脆聲向蕭策請安:「妾身見過殿下。」

蕭策聞聲看向蘭昭訓,他多看了蘭昭訓兩眼,卻還是想不起這是哪一位。

蘭昭訓大概也知道蕭策不認識自己,她為蕭策解惑:「妾身是蘭昭訓,進東宮有兩年了。」

可太子殿下連她是誰都不知道,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

東宮從來不缺美人,無論是新進宮的,還是以前進宮的,都沒有機會侍寢。有些美人進東宮四年,也沒有過侍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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