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找了許久也沒找到開關,這東西不像是會有貓膩的樣子。

既如此,兇手是怎麼用這隻水壺下毒而且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王奉儀喝水的杯子裡下了毒,但是水壺中沒有查出毒。伺候王奉儀的宮女也仔細審訊過,稱沒動過屋裡的東西,更不知道王奉儀把毒藏在什麼地方。

昨天白天也無人出入王奉儀的住處,所以兇手要下毒,必然是在王奉儀晚上到望月居鬧場的時候跑到王奉儀的住處動手。

宮女還說了,茶杯是她臨時從一堆的杯子裡隨手找來的,除了王奉儀喝水的茶杯有毒,其它茶杯都沒有沾毒。

若是一早就有人在茶杯中抹毒,怎麼就那麼巧,王奉儀挑來的茶杯就有毒?

所以她懷疑毒是投在水壺中。

但是仵作也檢查過,水壺剩下的水中沒有檢查到毒,所以她的推論不能成立。

秦昭死死盯著眼前的兩隻茶壺,仿若這般就能看出這兩隻茶壺藏著的秘密。

寶珠準備了晚膳入內,見她還看著兩個茶壺發獃,提建議道:「想不通的事良娣不若先放一放,吃飽喝足再來思考。」

秦昭起身用膳,順便把兩隻茶壺也帶上。

她吃飯時不時看看兩隻茶壺,越想越覺得悲催。

不是說她的腦子開竅,比以前聰明嗎?為什麼她覺得問題就出在水壺上,卻還是想不通?

「你們幾個覺得這兩隻茶壺有可能設置機關嗎?」秦昭的視線定格在寶珠臉上。

四寶當中寶珠最聰慧,或許寶珠能看明白一些她想不通的問題。

「不可能!」寶珠回得斬釘截鐵。

只因兩隻茶壺看起來很普通,所有東西一眼就能看到底,哪能整什麼機關出來?

「我也覺得不可能,直覺卻告訴我這兩隻茶壺有問題。」秦昭忍不住又看向兩隻茶壺。

明明就是很簡單的兩隻茶壺,會不會是因為她疑心病太重才找不出問題所在?

「待會兒我去主殿走走。」秦昭說著,加快了用膳的速度。

吃飽喝足後,秦昭擰著兩隻茶壺去到了主殿。

蕭策剛好用了膳,吳惜柔也在,她一見到這兩人雙眼一亮,便把兩隻水壺遞到他們跟前晃了一圈問道:「殿下和吳妹妹能看出這兩隻茶壺的貓膩嗎?」

蕭策習慣了她說話的語氣,大概知道貓膩是什麼意思。他接過兩隻茶壺細看,淡然搖頭:「看不出來。茶壺簡簡單單,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

吳惜柔也湊上前來細看,而後搖頭道:「我也看不出來。」

秦昭一聽這話唇角微彎。

只說明不是她笨,而是聰明人都不知道茶壺出了什麼問題。

「殿下細看再下決論。」秦昭眼巴巴看著蕭策。

蕭策仔細看了又看,仍然沒看出什麼不妥:「只能說這兩隻是一對。」

吳惜柔也在仔細察看,和蕭策一樣的想法:「茶壺很普通,沒什麼特別之處。」

秦昭覺得就是這個道理。所有人都說茶壺普通,它們是一對,但她在初初見到這對茶壺的時候就覺得它們不普通。

「你們忙吧,我回去了,今晚我要早點歇息。」秦昭說著,擰著兩隻茶壺邊走邊小聲嘀咕。

蕭策看著秦昭的背影,啞然失笑。

這丫頭過來就是問他兩隻茶壺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吳惜柔的視線卻一直在蕭策身上,見到蕭策的這個笑容,她微微一怔。

或許連蕭策自己都沒發現,這是他今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他是嚴謹而克制的男人,永遠把政事放在第一位。

對於女人,他從來不放在心上,秦昭是唯一的例外。

這一刻,她很羨慕秦昭。秦昭就提了兩隻茶壺過來,問了他們一個問題,然後走了,蕭策也笑了。

「秦姐姐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呢,難怪殿下喜愛。」吳惜柔壓下心中酸楚,低聲道。

有時候她會想,如果她先遇到蕭策,她有沒有可能變成蕭策最在意的人。

只是這種假設不可能存在。

「嗯。」蕭策難得有了談興,提起秦昭時連眉眼也變得溫柔:「她是孤見過的最通透之人。」

「殿下和秦姐姐姐初遇是怎樣的?」吳惜柔好奇地追問。

其實這事兒她有聽吳惜語說過。

吳惜語也跟她說,本來戚氏想把吳惜語送進蕭園,但那一夜她被敲暈,翌日一大早,大家在蕭園看到的人便是秦昭。

蕭策想起初見秦昭的情景,輕咳一聲,略有不自在:「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也就是說,這個話題可以到此為止。

吳惜柔不好再追問,她只是在想,若當初是吳惜語成為蕭園的嬌客,那吳惜語會成為太子妃嗎?

沒有人知道答案,因為時光無法倒流,看蕭策的樣子,那一夜不願再提及,連蕭策心裡都沒有確切的答案。

秦昭來到書房,給書房帶來了一點春意。秦昭一走,書房內又恢復安靜,只有翻閱案卷的聲音在書房內迴響。

那廂秦昭早早洗浴歇下,並摒退了所有人,她需要一個人靜下來慢慢琢磨。

既然她覺得這兩隻水壺有問題,那她就該堅信自己的直覺,她只是需要一點點靈感,就能想到問題出在哪裡。

四寶倒也默契,見秦昭歇得早,她們依次退下,寢室內只剩下秦昭一個人。

當她躺在榻上,閉上雙眼,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雖然手裡沒有兩隻水壺,但這兩隻水壺的形狀、花紋及特點都印在了她的腦海。

她的腦子在飛速運轉,思索自己到底遺漏了什麼樣的重要線索。

陳昭訓今日去世前告訴她,水壺不屬於王奉儀,羅奉儀也說,是王奉儀從陳昭訓手裡搶走了杯子,所以有人對王奉儀下毒手是因為水壺嗎?

但陳昭訓不像是殺害王奉儀的兇手,像陳昭訓這樣的人連生死都不在乎,又怎會在乎一隻小小的水壺?

思及此,秦昭一躍而起,再把兩隻水壺擺放在一起。

這兩隻水壺放在一起便形成一副完整的山水畫,這也是事實,這說明它們是一對,只是後來被王奉儀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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