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寶林最後灰溜溜地走遠,許才人則心情愉快地進了錦陽宮。

待檢查完全身上下,她在登記表上寫上自己的名字,才得空去見秦昭。

入座後,她感嘆道:「要見秦姐姐一面可不容易啊。」

秦昭唇角微彎:「誰讓我懷有皇嗣呢,我這一胎矜貴得很。不只是我看重,皇上也看重,太皇太后娘娘更是勒令我,讓我好好把這孩子生下來。」

許才人見秦昭往自己臉上貼金,心中在腹誹,臉上笑意卻不減:「所以說秦姐姐有福氣,這是後宮其他姐妹比不上的。」

「許妹妹莫拿其他妹妹跟我比,你們這些人替我提鞋都不配。」秦昭笑笑搖頭。

此前她可是聽到了許才人跟羅寶林之間的交鋒經過,許才人厲害得很,把羅寶林壓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可知許才人是個厲害的。

眼下她就想知道,許才人這張厲嘴到她跟前是不是還能繼續猖狂。

許才人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她很快恢復了常態:「若後宮姐妹有秦姐姐一半能耐,後宮就不會是這樣的局勢。秦姐姐的話非常在理,我也是由衷敬佩秦姐姐。」

看著談笑風聲的許才人,秦昭覺得這才是真正的高人。

「妹妹說的是,如若大家都有許妹妹這樣的覺悟,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有侍寢的機會。說起來妹妹姿色也不算太差,怎麼皇上就看不見許妹妹呢?」秦昭滿臉慈愛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說起來我有孕,恰好也給後宮姐妹製造了爭寵的機會,卻偏偏沒有一個能入皇上的眼。所以我說,整個後宮就只有賢妃聰慧一些,其他人不足掛齒。」

許才人笑容不變,柔聲附和:「姐姐說的是,皇上看重賢妃姐姐自然是因為賢妃姐姐夠特別,這是我等比不上的。」

秦昭唇角微彎:「許妹妹倒也不必妄自匪薄。這不皇上登基也沒多久嗎?妹妹將來還是能抓住機會的。總不成未來的十年、二十年許妹妹這樣的人也沒有侍寢的機會,最終等了一輩子,只等來一座屬於許妹妹的墳墓。」

這回許才人還沒來得及發脾氣,她身邊內侍便站了出來:「秦姑娘還是好好安胎為好,我們家小主定會抓住每個機會侍寢的,這點不需要秦姑娘操心。」

秦昭看向發聲的內侍,只見這小太監看著白白凈凈,不得不說,長得還算周正,「你是?」

「奴才小慶子。」小慶子不卑不亢地應道,脊樑挺得很直。

秦昭瞭然:「原來是一個小小的奴才。說是說,主子說話,幾時輪到奴才插話?」

語罷她看向許才人:「許妹妹就是這樣教奴才規矩的嗎?」

許才人沉下臉,冷聲喝道:「小慶子,跪下!」

許才人開了口,小慶子應聲跪下,「奴才知錯,請小主責罰。」

這個時候,小慶子所說的小主當然不會是秦昭,這擺明就算是下跪,也是因為許才人,而不是迫於秦昭的威赦力。

秦昭又怎會不明白這其中的文章,她也不禁感嘆:「許妹妹調教出來的奴才可真夠狗的。」

許才人並不太明白秦昭這話的具體意思,但她明白這絕不是什麼好話。

「狗奴才狗奴才,可不就是狗仗人勢的東西?!」秦昭似乎是怕許才人聽不懂她的話,又再補充一句。

小慶子握緊拳頭,忍得青筋暴凸才沒發聲。

許才人以前不是單獨行動,光芒被其他人掩蓋。今次許才人獨自一人前來錦陽宮,讓秦昭不只對許才人印象深刻,許才人身邊的奴才也讓她記憶深刻。

「秦姐姐是做大事的人,何必跟一個奴才計較?」許才人面不改色,眼角的餘光沒有多看一眼小慶子,頗有忍辱負重的意味。

秦昭覺得許才人這話卻也有點道理:「罷了,我大人大量,饒恕小慶子一回。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起來吧。」

小慶子忙道:「小慶子謝秦姑娘恩典。」

許才人也在一旁陪著笑臉,小慶子看了心裡難受。

自家小主好歹是才人,憑什麼還要看秦昭的臉色?難道就因為秦昭懷有皇嗣?

哪怕是秦昭懷上了這一胎,也未必就能生下小皇子。看到秦昭囂張跋扈的樣子,他心裡就來氣。

這廂許才人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告辭。

秦昭捶捶腰:「坐久了,我也起身走動走動。」

寶珠信以為真,忙攙扶她往外而去。

實則秦昭是好奇許才人在她跟前受了窩囊氣後,會不會在背地裡說她的壞話。

有意思的是,直到許才人離開了錦陽宮,也不見許才人主僕說她半個字不是。本來她打算尾隨至錦陽宮門口就算了,這一反常現象,反倒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今兒個許才人讓她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她對許才人的好奇心勝過了羅寶林。

而這回是不錯的打探機會。

許才人主僕再沉得住氣,待到了自己的地盤,還不是對在錦陽宮發生的事發表感想?

寶珠以為秦昭只在錦陽宮走走,眼下見秦昭出了錦陽宮,她有點擔心:「姑娘真要出錦陽宮走動嗎?」

平日裡姑娘總說錦陽宮最安全。

「是啊,難得走走。」秦昭找准方向,往雍和宮而去。

她知道李御女住在雍和宮,伍寶林也住雍和宮,許才人也住其中。說起來這幾個也算是她的老熟人,湊巧都居住在同一座宮殿。

一路上,她只聽到許才人的腳步聲,偶爾還有幾句無關緊要的話。

後來她特意放慢了腳步,直到許才人入了雍和宮的東配殿。

「小慶子,跪下!」是許才人嚴厲的聲音傳進秦昭的耳中。

秦昭輕挑眉頭。

這麼長時間忍而不發,一回自己的地盤便開始發力,這許才人有點意思。

東配殿內,小慶子依言跪下,主動承認錯誤:「奴才知錯了,請小主責罰。」

「在錦陽宮你還敢大放厥詞,我都要敬秦姐姐三分,你哪來的臉面敢對秦姐姐不敬?!」許才人冷冷一笑。

小慶子原就生得白白凈凈,被許才人這麼一教訓,他更是臉色雪白,說不上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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