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在想什麼呢?」寶珠見自家主子又在走神,好奇地問道。
好像自從去過慈和宮後,娘娘就一直在走神的狀態。
秦昭看一眼寶珠:「本宮在想心事,你莫打擾。」
她還要偷聽榮太妃主僕說話,就怕漏掉了重點。
寶珠不敢再吱聲,秦昭則繼續豎起耳朵偷聽。
「不可小覷貴妃娘娘,經歷過這麼多陷害後,貴妃娘娘還能安然無恙,可知貴妃娘娘的本事不一般。剛開始貴妃娘娘看望了太后娘娘,跟著又來看望太妃娘娘,最後卻住進了壽康宮,老奴總覺得此事不尋常。」長康宮內,錢嬤嬤道出自己的擔憂。
「哀家與她井水不犯河水,她不至於來尋哀家的麻煩。好了,不必再提起與哀家無關之人,退下。」榮太妃結束了關於秦昭的話題。
秦昭還在偷聽,但後來再沒有聽到榮太妃的聲音響起。
她覺得自己這一次不能無止境地等下去。既然榮太妃很放心她,她就要讓榮太妃有一定的焦慮感,這樣榮太妃才可能跟錢嬤嬤再提起那個她不知道的計劃。
直接找榮太妃不好,但她可以找錢嬤嬤,錢嬤嬤的定力沒有榮太妃好,所以錢嬤嬤就是她要找的突破口。
有了決定,秦昭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在壽康宮用了晚膳後,秦昭便吩咐寶珠,讓她去一趟遠康宮,把錢嬤嬤請過來。
「奴婢就怕錢嬤嬤請不來。」寶珠道出自己的擔憂。
秦昭卻覺得問題不大,她把龍玉交給寶珠:「她若不過來,你亮出皇上的龍玉即可。」
當然,錢嬤嬤願意過來壽康宮,就沒必要多此一舉。
「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寶珠接過龍玉,便往遠康宮而去。
遠康宮人少,寶珠很順利進入了遠康宮,等到錢嬤嬤聞訊出來,寶珠已經長驅直入。
寶珠也不廢話,向錢嬤嬤道明來意:「貴妃娘娘請你去一趟壽康宮。」
錢嬤嬤眉心微跳,她今日看到秦貴妃的那一刻起內心就不平靜,總覺得秦貴妃來者不善。
這個時辰寶珠還過來請她,更加叫她不安。
「太妃娘娘習慣了我伺候,我這會子走不開。」錢嬤嬤婉言拒絕。
「嬤嬤再抽不開身,還是得隨我走一趟,否則貴妃娘娘那邊我沒法子交待。」寶珠說著,特意亮出帶過來的龍玉:「嬤嬤,請吧!」
錢嬤嬤看到龍玉的一瞬間,瞳孔緊縮。
她伺候榮太妃這些年,如何不知這是大齊君王之物?
秦貴妃似乎早料到她不會爽快前往壽康宮,所以才讓寶珠持了這塊龍玉前來。
只能說,秦貴妃不只難纏,而且料事如神。
這回她不能再拒絕,但她也不是吃素的,便道:「我需得跟太妃娘娘說一聲,不然太妃娘娘見不著我會擔心,我去去就來。」
寶珠當然也沒有去阻攔錢嬤嬤。
錢嬤嬤很快去到榮太妃跟前,說起寶珠來過一事,並且也提了寶珠手裡有龍玉一事。
「老奴就說貴妃娘娘來者不善,不然不會這個時辰找老奴前往壽康宮。」錢嬤嬤不免有些擔心。
「她倒是越來越有貴妃的派頭了,再加上有皇帝寵著,在這個後宮更是橫行無阻。」榮太妃神色冷凝。
「老奴這就去一趟壽康宮,先看看貴妃娘娘究竟想做什麼,屆時再跟娘娘彙報情況。」錢嬤嬤又道。
榮太妃沒有阻止:「去吧。哀家給你三刻鐘,若在此期間你未回來,哀家便去找你。」
身在壽康宮的秦昭聽到三刻鐘,立刻計上心頭。
既然三刻鐘就能讓榮太妃登門造訪,那她一定要留錢嬤嬤在壽康宮三刻鐘以上才行。
她好整以暇地等在壽康宮,不多時,寶珠便帶著錢嬤嬤來到她跟前。
錢嬤嬤依禮向秦昭請安,才問道:「不知貴妃娘娘找老奴過來有何事?」
秦昭正要回答,小原子卻突然掙紮起來。
「嬤嬤稍等。」秦昭說著抱著孩子在室內走動。
但孩子還是沒有消停,見狀她對錢嬤嬤道:「小原子想是餓了,本宮先喂孩子進食,嬤嬤在此稍等。」
錢嬤嬤當然也沒有拒絕的機會,她眼睜睜看著秦昭抱著孩子走進去。
她這一等,便等了近兩刻鐘,她心裡急得慌,卻又不能硬闖。
就在她的耐心快耗盡時,秦昭抱著孩子終於出來。
錢嬤嬤鬆了一口氣,再問道:「不知貴妃娘娘找老奴過來所為何事?」
「是這樣的,榮太妃娘娘在皇上登基後不問世事。平日裡皇上忙於政務,對榮太妃娘娘的關懷甚少。本宮就想問問榮太妃娘娘近來過得可好?鳳體可安康?」秦昭一邊說著,一邊算計時間。
若無意外,榮太妃很快就會過來。
事實證明,秦昭的時間算計得剛剛好,她很快就聽到了榮太妃的腳步聲在壽康宮外響起。
「勞貴妃娘娘記掛,太妃娘娘一切安好。」錢嬤嬤恭敬作答。
秦昭聞言輕嘆一口氣:「本宮最怕的就是你這樣的答案。先皇駕崩,太妃娘娘怎麼可能安好呢?若太妃娘娘有什麼不好,你們卻瞞著不說,屆時世人只會說皇上待薄了榮太妃娘娘。都說人言可畏,這件事可不是說笑的。」
錢嬤嬤不知秦昭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她對秦貴妃是打從心底里有些犯怵。
「貴妃娘娘言重了,太妃娘娘確實是安好。」錢嬤嬤低頭回話。
秦昭看著錢嬤嬤的頭頂,話鋒陡轉:「說是說,太妃娘娘在皇上駕崩後可有什麼特別的計劃?」
錢嬤嬤乍聽到「計劃」二字,頓覺心驚肉跳。
她喉嚨有些乾躁,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又或許是她想多了,秦貴妃這番話並沒有特別的深意?
「說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吧?」秦昭狀似喃喃自語。
錢嬤嬤本來正在胡思亂想,又聽到秦昭這句「時間差不多了」,更是驚得背脊一涼。
她在後宮待了這麼些年,還從來沒有哪個妃嬪讓她有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好像秦貴妃有一雙透視眼,知道遠康宮發生的一切。
她能感覺秦貴妃正在審視她,這樣的寒冬天,她的額畔竟滲出了汗意。
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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